《他不爱我了，他装的》三点期待

6、蛀虫

　　又是拍到半夜，好不容易有一天白天没戏，可以好好休息，结果没休息成跑去找傅子徽，倒是在自己的私生粉面前摔了个大屁股蹲。幸好他现在在傅子徽的身体里，要是用自己的身体在私生面前摔个大屁蹲，那就直接热搜预定了。
　　不过今天也是够充实的一天，不仅体验了一回做站姐，呃……站哥？，还附赠私生饭体验卡一张，代价就是摔一个屁蹲。

　　摔一个屁股蹲是过不去了，下午摔的那一下时不时在喻铎脑中冒头，还是第一次在这么多人面前摔跤，当时并不觉得有什么，现在回想起来，虽然不是自己的身体，喻铎还是觉得有点丢脸……算了，反正现在是在傅子徽的身体里，要丢脸也是傅子徽丢脸，不关他的事。
　　但要是傅子徽那小子真的变了，贪恋忽然得来的财富与名声，不肯将身体还给他，说自己就是喻铎，该怎么办呢？毕竟“阿姨，我不想努力了”都还得付出代价，傅子徽这是可以直接占领的啊，谁不想少努力呢？

　　诱惑力巨大，前几天给傅子徽打电话的时候，傅子徽也不肯承认，那今天傅子徽为什么又来牵他呢？为了维持自己的形象吗？
　　只能询问当事人才能知道的问题，喻铎拿着手持小风扇边吹风边站在原地盯着收拾现场的工作人员发呆。

　　“导演叫你过去。”后背被人轻拍。

　　将小风扇往自己椅子上一扔，没见着小蕉，喻铎给小蕉发条说明自己去向的信息，便朝刚叫他的工作人员告知的地点走去。
　　这是傅子徽拒绝他的“资助”，自己试镜得来的角色。喻铎虽然没和这个导演合作过，但这个导演的风流事迹喻铎是略有耳闻，听说傅子徽要在这个导演手下拍戏，喻铎当场就想劝他，奈何看傅子徽好像很高兴的样子，喻铎只能作罢，只能暗地里嘱托导演多照顾照顾。如今他与傅子徽分手，导演叫他过去，应该没什么事吧……

　　多个心眼总是好，走上导演所在的房车，喻铎嘴角勾起礼貌的笑容朝车内探头：“导演你找我？”
　　车内导演一见他立马喜笑颜开，朝他招手：“来来来，正等你呢。”

　　在导演的召唤下走进车内，原本坐着的导演站起身朝他走来，伸手顺带将门关上。“砰”的一声关门响压在喻铎心头的防备上，喻铎回头看看关上的门，导演笑笑道：“开了空调，别让冷气走掉。”
　　是个理由，喻铎点点头。

　　“别光站那啊，我又不是班主任，坐那，”导演朝他刚坐的地方扬一下下巴，“那舒服。”

　　确实舒服，喻铎不和导演扭捏，直接走到座位上坐下。
　　如果导演是看中傅子徽的能力最好，要是导演是看中傅子徽别的，喻铎也没在怕。他这么多年的戏不是白拍的，扭扭捏捏只会让对方更加得寸进尺。

　　坐下的椅前是一张黑色小长桌，长桌上几种零食分类摆放，导演走过来，拿起其中一样撕开，塞进嘴里，让他有喜欢的就自己拿。
　　听见喻铎说谢谢，导演嚼着口中的小零食问：“今天拍戏累不累？”
　　不等喻铎回答，导演又是一笑：“这肯定是累了，大晚上拍戏，我都累了。”

　　这自问自答颇有种让人恭维的意思，喻铎顺着他的意思说道：“整个剧组导演最累了，我们还能没戏拍就休息，导演是所有的场都要在，什么都要管，比我们累多了。”
　　被人夸，导演谦虚地说：“累是累了点，但拍出来令人满意就是最好的奖励。要是轻松点但拍出来不满意，自己这关都过不去，还不如累点，拍好点。子徽，你说是不是？”
　　“是，”喻铎点点头，“先得过自己这关，自己这关都过不了，别人怎么夸都心虚。”
　　只是认同导演这个说法，导演就像找到知己般，转头拍拍他的大腿，用开玩笑的语气道：“英雄所见略同，哈哈哈哈……”

　　“其实你试镜的时候，我还挺不看好你的，但你用演技征服了我。喻铎说你演技好，我还说现在这些小年轻都一个样，好的都落不到我这组。”说到这导演停顿一下，像是在试探，喻铎很明白他在试探什么，无非是当初让他照顾傅子徽那事。
　　见他没反应，导演继续说：“现在看来还是有好演员的。本来就觉得你演技在你这个年纪是最突出的，但那天拍你和扬跃重逢那场戏，你的演技是突飞猛进啊。”

　　突飞猛进？喻铎挑眉，因为那是我演的。
　　是自己演的，喻铎却不能说，只说：“可能是突然领悟了吧。”

　　“这年头有这样领悟能力的演员可不多了，”导演又拍拍他的背，“这样的人才我可不能放走。”

　　这是要喂他资源了吗？

　　果不其然，导演下一句接着就说：“感觉你还挺适合我下部戏的男二，有没有意向？你接下来应该没戏吧？这么好的演员就是要趁着年轻，多绽放自己的魅力。”

　　“下一部？”喻铎问，他没听说过。
　　“下一部打算拍个电影。”导演说。

　　“电影？”喻铎表现出好奇的样子，“是什么故事啊？感觉拍电影更难，我在电影中只演过小配角，怕撑不起。”

　　导演一开口就是个男二，说实话，对于傅子徽现在这样青黄不接，又没啥大名气，接下来又没戏拍的，确实很有吸引力，喻铎也有一瞬间想要帮傅子徽争取过，可转念一想，以前他这么资助傅子徽，傅子徽都全部拒绝，要是他现在答应，傅子徽肯定不愿意。
　　来之前还害怕傅子徽会被突降的浮华迷住眼，现在又对傅子徽会拒绝的答案丝毫不怀疑。

　　“不会不会，剧本嘛，随时可以改，再说也可以改成配合你的，我觉得你本人也不差。”
　　上一秒说拍戏一定要过得了自己这关，下一秒又说可以因为你改戏。喻铎一听就明白自己帮傅子徽拒绝是正确的。

　　“有时候写出来的人物还不如身边人有魅力，你说是不是？”
　　后背猛地发紧，后背上那上上下下的触感让喻铎的礼貌眼神一下阴冷。

　　“哎，好像有信息。”喻铎巧妙地借有信息的借口掏出自己的手机，又巧妙地用掏手机的动作打下导演在他后背作乱的手。
　　带着平和的微笑，喻铎对导演说：“不好意思，虽然有些不礼貌，但我能看一下信息吗？家里老人最近身体不大好，怕会出什么事。”
　　不能摇头的理由，导演甩甩手：“看吧看吧，别这么紧张，我很随和的，看个信息没怎么。”

　　在导演的碎碎念中点开压根没有震动的手机，喻铎点进那个备注为“亲亲大宝贝”的联系人。
　　这是傅子徽的手机，而被傅子徽这么备注的……喻铎扶额，正是他自己。拿到手机嫌麻烦，没改过来。

　　“看完了？”导演见喻铎关上手机走回来问，“没事吧？”
　　给“亲亲大宝贝”发完信息的喻铎摇摇头：“没事，就家里人关心我，问我有没有好好吃饭。”

　　“哎，”导演叹口气，“做我们这行是挺难的，饭总是不能按时吃。”
　　导演看向他：“饿不饿？要不我们出去吃吧？我请你。”

　　一句话喻铎的警铃奏响，出去吃不知道会吃到哪去，喻铎摇摇头表示不饿，不想让导演破费。正在这时，喻铎的手机恰到好处地响起。

　　是一个视频通话。

　　喻铎瞥一眼身边的导演，导演看到“亲亲大宝贝”的备注：“……接吧，免得出什么事。”

　　忍住笑摁下接通键，傅子徽的脸出现在手机屏幕。

　　“徽徽。”
　　“喻铎”的声音从手机中传来：“你这是在哪？怎么背景和前几天不一样？还没回去吗？今天又拍这么晚？”
　　几个问句，将亲昵尽显。

　　背景和前几天不一样都知道，说明前几天都在视频。今天怎么又拍这么晚，是关心。

　　这几天压根就没和傅子徽视频的喻铎忍住笑，偷看导演的表情：“导演说有事和我说，所以我就过来了。”
　　“这样啊，看来导演很喜欢你啊，让我和导演说说话。”傅子徽很是上手。

　　手机转向表情丰富的导演，导演和他打招呼，傅子徽一开口就是：“谢谢导演的照顾。”
　　导演连说没有没有：“这有什么，子徽这演技来我们组我是捡到宝了。”

　　手机中傅子徽笑，自夸道：“他演技我是认可的，他也肯努力钻研，我最欣赏他的是他凡事都喜欢靠自己，我帮他他都不要，所以只能拜托导演多照顾他了。他这个人比较任性，有时候不听话，导演你可以管教管教他，但不要生他的气，他二十多岁了还跟个孩子似的。”

　　凡事都喜欢靠自己，不听话，在我眼里是孩子，导演自然听懂傅子徽话中的意思。

　　“没有没有，我这不是看他演技这么好，叫他过来想夸夸他，鼓励鼓励他嘛，毕竟是个好苗子，得好好栽培，以后肯定成大器。”
　　“导演你可别说了，待会他得飘了。他是个好苗子，栽培是要好好栽培。要培养一个好演员是不容易，就怕中途有虫灾什么的。”

　　过于暗示，导演脸上笑嘻嘻，心里暗骂不是说已经分手了吗？怎么关系还这么亲密。

　　“是，不容易。”导演没话说地重复道。

　　“你还挺有自知之明，怎么样，用我的身份自夸爽吗？”拉出“喻铎”果然有用，挂断电话后之前说要带他出去吃夜宵的导演马上找个台阶让他离开。走出导演的房车，走在回酒店的路上，喻铎给傅子徽发信息。

　　消息一发出，傅子徽立马回复，而回复的信息特别简单，只有六个点。
　　“你怎么到导演那去了？”傅子徽问。

　　喻铎：“导演自己找的，不能不去，还说下一部戏找你演男二，还能为你改剧本。”
　　信息发出才几秒，傅子徽直言不行。

　　喻铎的手指再次摁下，故意问：“导演给的资源是电影男二哎，也许能火，你舍得吗？”
　　霸着他的身体不放的傅子徽坚决拒绝：“为了个电影男二就让你去跳火坑？”

　　没过几秒，傅子徽又问：“难道你愿意？”
　　喻铎笑：“是因为我用的是你的身体，你怕不干净，所以才拒绝吗？”

　　对面沉默，傅子徽无语：“你说呢？”
　　不知为何，喻铎能想到傅子徽在手机那头生气的样子。以前抽盲盒没抽到自己喜欢的，傅子徽也自己生闷气。

　　喻铎：“不知道。”
　　“你就是故意的。”傅子徽算是看出来了。
　　喻铎勾唇一笑：“你现在不装是我了？”

　　傅子徽拿他没办法，看到他发来的信息，什么在他面前装成是喻铎的想法全部抛弃，一个视频电话打过去，就怕他出什么事。

　　“我就想气气你。”傅子徽说。
　　文字很好地把傅子徽的委屈传达，喻铎问：“气我干嘛？”

　　“没什么。”傅子徽不肯正面回答，又问：“下午没伤着吧？干嘛跑到私生堆里去？”
　　“你以为我想啊，不是你让我去的吗？”说到下午的事，喻铎就想起自己摔的那一个屁蹲。

　　傅子徽无语，他那条信息的意思是伤好了就可以去见他了，想让他空出日子来，谁知喻铎直接跑到公司门口来。

　　“那拍完戏见面？”喻铎提议，反正这戏也没几天就拍完了，他就能杀青休息了。
　　没有等待，喻铎收到傅子徽的回应：“好。”

　　出乎意料，又似乎在意料之中。

　　约好和傅子徽见面，喻铎高兴得像是见面就能和傅子徽换回身体一样，小蕉见他都问：“导演和你说了什么好事吗？说给我听听。”
　　喻铎：“呃……好事是有，但不是导演说的。”

　　见面不等于能把身体换回来，要是傅子徽愿意换了，但是他们没找到办法换怎么办？他不可能一直用傅子徽这具身体吧？傅子徽是要颜有颜，要身材有身材，而且这颜和身材正中他靶心，可正中靶心的颜长在别人身上，供自己欣赏才是最好的，难道他要对着自己这张脸自恋？
　　回想自己从小到大看过的交换灵魂的作品，喻铎掰着手指。

　　车祸，雷劈，亲嘴……呃，前两个都太可怕了，一不小心命都没了，那最后一个，也是最安全的一个……

　　自己与自己商量对策，差点就拿起手机和傅子徽说“我们接吻吧”，又由接吻回想起和傅子徽在一起时的种种。喻铎摇摇头，妄图甩掉这些不断涌现的回忆，然后第二天就成功赖床了，直到小蕉催他起床。

　　还在洗脸刷牙，只听小蕉一声惊呼，喻铎咬着牙刷问：“怎么了？”
　　一阵快步跑的声音传来，跑来的小蕉问：“你昨天去哪了？”

　　提及昨天的事，喻铎眼神飘忽：“没去哪啊。”
　　“没去哪怎么会这样！”

　　看小蕉着急的样子，喻铎感觉自己好像惹了祸，含着牙膏沫问：“怎么了？”

　　手机递到他手中，喻铎接过一看，手机屏幕上热一赫然挂着几个大字——傅子徽喻铎私生饭。

作者有话说

　　喻铎：我成我自己的私生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