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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回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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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不严重?”听到傅子徽说奶奶生病,喻铎急切地问。
以前最怕奶奶生病,现在没在自己身体里更怕。无法操控自己的身体,连奶奶生病的消息都还得通过傅子徽的口才知道。
幸好傅子徽就算是他已经分手的前男友,也是他信得过的人。
深知喻铎最在乎奶奶,收到叔叔说奶奶生病的信息,傅子徽立马打电话确认,确认完毕再来通知他。
正式通知之前,做好许多铺垫就是不想让喻铎担心,可当要描述奶奶的病症时,傅子徽自己倒是紧张起来。
他所传达的并不是像闻观添那样“坠入爱河”的八卦,而是一名老人的生命,是喻铎最在乎的奶奶的生命。
将打电话时努力原模原样记下的病症告诉喻铎,隔着距离,不用看喻铎的表情,傅子徽也能感觉到喻铎此刻的心情。
“你也先别太担心,你叔叔说还没送去医院。”傅子徽安慰道。
说来也奇怪,按着喻铎叔叔描述的症状,奶奶不应该紧急送医吗,怎么他一问奶奶在哪家医院,叔叔倒是磕磕绊绊地不肯回答,在他的追问下还说奶奶在家?
上次甜品店商议时,喻铎指出的“无论态度多差都得请他们照看奶奶”的几个电话中,就有叔叔的名字。
答案好像不言而喻,傅子徽不愿以最大的恶意去揣测喻铎的亲戚,也害怕因为自己用最大的恶意去揣摩喻铎的亲戚,从而对喻铎进行劝说,导致未来的喻铎后悔。
觉得自己不了解全貌的傅子徽对喻铎说:“无论你干什么,我都全面遵从你的选择,因为这是你的身体,但我也不想看你留下遗憾,因为那是无论如何也无法挽救的事情。”
他能做的只有成为他坚强的后盾。
看着傅子徽信息,喻铎眼睛一眨不眨。他从未对他人说过奶奶的事,也未在媒体前公布过自己的家庭状况,以往每次处理奶奶的事情都只有他一人,他也自认为不需要别人的建议,可看到傅子徽的信息,傅子徽明明什么建议也没说,却好像说了很多。
“今天有什么行程?”喻铎问。
确认没有离他不行的活动,喻铎让傅子徽和李进说一下,赶回家看奶奶。
得到喻铎回家的回答,傅子徽放下手机,马不停蹄地奔向李进的方向,和李进说明情况。
不得不承认,傅子徽也没有想过隐瞒,在李进的同意下,买下最近的一班车票时,除去对奶奶的担心,傅子徽的行李中还带上能够探索喻铎家乡的喜悦。
喻铎不喜欢暴露自己的隐私,和傅子徽在一起,他们也不怎么聊起对方的家庭。在一起时,一方清闲,一方忙碌,好不容易挤出的见面时间,诉说爱意都还来不及,更何况这种没有契机不好提及的话题。
擦掉奶奶和一起长大的四个好兄弟这两个点的话,喻铎的家乡在傅子徽脑中一片空白。
收拾好行李,按照喻铎的信息买下奶奶喜欢吃的东西,傅子徽背着包,坐上去往喻铎家乡的车。
窗外风景快速后退,傅子徽撑着下巴,远处黄绿相间的树林默立。
如果喻铎的叔叔想要钱的话,那肯定不是第一次要,那通电话连他都听出要钱的急迫。喻铎红那么久,又那么能干,应该早就知道他们的套路。尽管如此还是叫他回家,狼来了的故事中,村民们不会被骗三次,而一旦加上亲情,喻铎总是被骗。
被骗也比后悔好。
和喻铎聊聊天,看看外边的风景,车辆很快到站。背着不多的行李走出车站,傅子徽拉拉脸上的口罩,打开手机查看喻铎发来的地点。
查看地点后点进与奶奶的聊天页面,和叔叔通完电话后,傅子徽也给奶奶发过信息,打过电话确认情况,结果电话无人接听,信息无人回复。
信息发出的时间也不长,奶奶这么久不回信息也是常事,毕竟是老人家,用不惯手机,出个门也不带,说是自己注意力不好,害怕孙子给买的手机被扒手扒走。
抵达喻铎的家乡,还是没有收到奶奶的回信,傅子徽希望奶奶是和以前一样有事没带手机。
切回喻铎给的地址,傅子徽坐上一辆出租车。
“这地方我知道啊,我以前也住那,你这是放学回家啊?”以为是同村,车上司机格外热情。
是同村人也不是同村人的傅子徽:“啊?嗯。”
“那边好像要搞什么旅游,搞了这么多年也没见着动静。”
“那个补鞋匠还在么?都说他有点疯疯癫癫的,但鞋子确实补得好,我脚上这双前几年补的,现在都还能穿。”
“我也是跟着我儿子搬过来。”
……
一路上司机一个人念念叨叨,为傅子徽“补课”,增补不少村里的知识。不久后,司机一脚刹车,嘴上喊一声:“到了。”
“真是很久没回来这边了。”司机看向窗外感叹,此时傅子徽已经打开车门下车。
这是司机怀念的地方,也是傅子徽感到陌生的地方。远处可见大片大片的田野,路两边每相隔不远便有房屋,有的接连在一起,有的分离。
沿着脚下的柏油马路往前走,喻铎左右张望,像是一个途经此处的背包客。
眼前全是没见过的景象,可每当想到喻铎可能曾在这条路上无数次走过,傅子徽便觉得熟悉感被迎面的微风一点点送入自己体内。
按照喻铎给的信息,只要找到具体地点就能见到奶奶,偏偏在这时候喻铎被叫去工作,傅子徽只能靠自己。
最终,傅子徽在两栋连在一起的房屋前停下脚步。
正对面这栋,也是更矮小的一栋,是喻铎指的奶奶家,而旁边那栋明显更新,更大。
喻铎好歹也是个影帝,按理说不缺钱,怎么会让奶奶住在这样的房子里?
这样的房子也不是不能住人,只是在旁边宽阔崭新的房子的衬托下显得格外破败。要不是知道喻铎有多在乎他奶奶,傅子徽都会怀疑喻铎的人品了。
确认就是面前这栋,不是旁边那栋,傅子徽走上前去,抬手敲敲门。敲上好几下,门内无人回应,傅子徽一拧门锁。
竟然没锁门!
没经过别人同意,擅自打开别人家门,傅子徽下意识地吓到,转念一想,自己现在是喻铎,这就是自己家,进自己家怎么还这么惊慌。
收起自己的破绽,傅子徽跨步走进门内。
从外边看,这栋房子很有九十年代的味道,一走进里边确实如此。各种老式用品,让傅子徽确认自己没有走错地方。
屋外被衬托得格外破败,屋内干净整齐,傅子徽站在客厅中扭头新奇地扫视。
家里没人,都不好意思坐下,有点做贼的感觉。再次坚定自己是喻铎,这就是自己家,傅子徽打开客厅桌上的饭罩,刚过午饭时间不久,桌上却没有吃饭的痕迹。
家里没人,又没人吃饭,是送医院去了?
不对,送医院的话,叔叔应该会通知他,可叔叔没有一点动静,再给叔叔发去询问信息,叔叔也没有回应,打电话也无人接听。
没见过喻铎的叔叔,连喻铎叔叔家在哪都不知道,喻铎又也和他叔叔一样不回信息,站在客厅中的傅子徽一下踌躇。
应该没事,傅子徽边安慰自己,边观察着这栋房屋。
他作为喻铎回来,要是连自己家都不了解,那可就直接原地暴露。
背着包在客厅中走来走去,走到墙边看看墙上贴着的东西,傅子徽还能看清墙上用蜡笔画下的画。
这是喻铎画的吗?喻铎应该没什么兄弟姐妹吧?
墙上的蜡笔画在时光的打磨下并没有更加光滑,反而蒙上一层薄雾,有些朦胧。笔法随意混乱,傅子徽大概分辨出这里画的是一头大象,那里画的是一朵小花。
拿出手机拍下墙上的画作,留作纪念也顺势发给喻铎看看。在另一面墙上,傅子徽还发现几个刻度,猜测是喻铎的身高刻度。以前家里记录小孩的身高,会让孩子站在墙边画下一道,第二年再站在同样的地方,看看这一年长高多少。
还以为是专属喻铎的身高刻度,想看看喻铎的成长轨迹,走过去一看,才发现墙上每条横线边写的名字都不一样。
“喻铎,马眉……”
马眉!
不是上次让他怀疑的医生吗?!
下边还有好几个他听过的名字,都是上次一起吃饭被他怀疑的人。
几名少年上山下海,捕鱼捉虫,轮流站在这面墙前量身高的景象浮现在傅子徽眼前。
有这么多好朋友,真好。
傅子徽也有十分铁的朋友,但都是读书之后认识的,小时候的朋友要不是搬走,要不就是莫名其妙就不再来往。
无数细节帮傅子徽确认这就是喻铎家,看完客厅,傅子徽朝另几个房间走去。
一声不吭走进人家家里,现在还要开人家房门,尽管身体是喻铎,傅子徽还是不安地摸摸戴着帽子的头。
打开其中一扇,房内陈设简单,窗帘打开,阳光充分漏进来,窗边的书桌沐浴在阳光中,桌上同样也沐浴在阳光中的照片摆明房间的主人。
这应该是喻铎奶奶的房间。
奶奶的房间就不多看了,傅子徽关上门。关上后又打开,害怕相框放在桌边被太阳照射太久会引起火灾,傅子徽将相框移到安全范围,又再次关上门。
做好安全防范,再走到另一扇门前。照样没有上锁,傅子徽推门而入。
这个房间比刚看的房间拥挤上许多,如若刚看的房间是空肚子,那现在这个房间便是饱腹状态。
地上堆杂着各种书籍,薄薄一层灰尘向傅子徽倾诉自己被困已久。傅子徽蹲下身,小心翼翼不沾上灰尘地翻开最顶上的书籍。
从封面看就知道是喻铎的高中课本,喻铎的字还是和以前一样,课本边上不时出现涂改,还有对话。
想象着喻铎课上与别人传小话的样子,傅子徽十分想去喻铎的高中看看。
在这个堆满杂物的房间中找出许多喻铎的印记,傅子徽将搜寻到的记忆全部拍下来,好让工作完的喻铎也回忆回忆。
“你猜我找到什么?!”傅子徽惊奇道,“嚯。”
看着自己手中的照片,傅子徽震惊地摇摇头,拿着手机的手臂自动抬起,咔嚓一张。拍完后传给喻铎,傅子徽直笑。
喻铎看到肯定会找他算账。
真想直接将这张照片带走,照片中那个□□的宝宝最终长成了他最爱的人。
忽感时间奇妙,未注意到身后,“砰”的一声,身后房门关上,蹲在地上的傅子徽闻声飞速回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