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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鲜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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喻铎能感觉到自己浑身的汗毛瞬间一根根竖起,周身本就冰冷的空气变得更加冰冷,连头都像被楼梯下盯着他的王璘定住,一时忘记转过来。
他不怕临时上场,也不怕各种威胁,尖嘴动物也不怕,恶心的小虫子也不怕,世间能让他害怕的东西只有三样。
一是打雷,二是奶奶的藤条,还有一样就是他不能控制的灵异事件。
犹记还和傅子徽在一起的时候,知道他害怕灵异事件的傅子徽,在愚人节瞒着他将说好的剧情片换成恐怖片。
被傅子徽好声好气劝着才答应一起看恐怖片,喻铎并没有害怕得缩进傅子徽怀里,而是半闭着眼睛直掐傅子徽大腿。
如今他没有傅子徽的大腿可掐,哦,是有的,他现在就是傅子徽,他害怕了可以掐自己的大腿。那天只是看影片,知道电影里演的都是假的,而此刻他是实实在在被楼下的“亡灵”盯着。
喻铎直想掐自己大腿肉。
本就停电,要不是窗外透进来的亮光显示还在白天,不然喻铎都感觉是在午夜,这栋没灯的房屋简直就是鬼宅。
要来上节目,喻铎也做好工作,补过前几期节目,看过灯光下这栋房屋是如何如何温馨,也看过楼梯下这位吓他的“亡灵”大笑的模样,可他现在是一点也不能将眼前的场景与自己当时所看的场景联系起来。
一档让人爆笑的综艺节目,怎么到他来时就这么吓人。
“跟上。”
与楼下的王璘对视着,身后忽然传来一声喊,喻铎心脏一停,手中的行李都差点掉在地上。
妈妈呀,我是走错地方了吗?还是其实他坐的那架飞机失事,他穿越到另一个恐怖世界?
磕cp磕久了,就算不看傅子徽看的那些小说,喻铎也大概了解到重生穿书之类的词是什么意思。
不可能,喻铎摇摇头,那些都是小说,都是假的,可……如果那些都是假的,那他和傅子徽交换身体也是假的咯?那他是不是其实在与傅子徽交换身体的时候,就已经死了?
那奶奶……她还好吗?
越想越离谱,喻铎没提行李的手掐一把自己的大腿。
还能感觉到疼,他还活着!
那就好,喻铎回过头,提着行李跟上前边的宋寻。
楼梯不长,走到楼上才发现楼上客厅里还坐着人。那几个人围坐在一起聊天,楼下听不到任何声响,导致喻铎还以为楼上没人。
心有余悸地打探围在一起聊天的那几个人,喻铎真怕那几人转过头来是一张张恐怖片里的人才有的脸。
那几人闻声朝他们这看来,喻铎这才松一口气。大家都很正常,是他在节目中看到的脸,是那一张张制造出无数笑点的脸。
那几人一见是他,都从沙发上站起身迎接。
“怎么来人也不说?”其中最年长、也是在这个节目中扮演妈妈的长辈问带喻铎上楼的宋寻。
被问的宋寻不吭声,仿似没有听到,但宋寻的眼睛又撇过节目中的妈妈。
也不怪观众说他阴沉,要不是先一步见过宋寻笑起来的样子,喻铎恐怕也会这么认为。
宋寻身上的无欲无求感,在不说话时附带上一股独特的骄傲感,总让人感觉他是在针对你。
看宋寻被冤枉,听到宋寻上楼时说过“来人了”的喻铎赶忙上前解释说:“他说了,只是你们可能在楼上没听到。这个房子的隔音太好了。”
听过他的解释,几人不好意思地笑。从他们的笑容中与笑之前的微微惊讶中,喻铎看出之前应该没什么人帮宋寻说过话,所以他们才会在他帮宋寻解释时露出这样的表情。不过在后期剪辑的刀下,这些表情都会显得合情合理,剪辑师甚至还会配上活泼或煽情的配乐。
看节目时十分欢乐,真正到达录制场地,喻铎总有种说不出的恐怖感,面前几人看向宋寻的眼神也总是让人十分不自在——像是上学时候的欺凌。
怪异的气氛勾起喻铎上学时的记忆。他上学时的同桌就被全班冷漠,他坐在边上也看多这种眼神,他帮同桌出气,那些人还报复地朝他抽屉里塞过臭鸡蛋。
都是成年人,喻铎本觉得应该不会搞这些东西了,可转念一想,成年人的欺凌他也不是没看过,只是换了个名字而已。
自从进到这栋房子就从未感觉到正常,思绪总是能飘到很远的地方,喻铎劝自己别乱想,可能只是天气太冷,导致的错觉。
脸上笑容不落下,喻铎叫面前的女人一声“姑姑”,这是导演组给他的设定。与屋中其余两人打过招呼后,喻铎将带给他们的礼物拿出。
“不好意思,没下去接你。”收下礼物后,姑姑说。
“没事,”喻铎摇摇头,“王璘哥哥下去接我了。”
说到这个名字,喻铎还有些后怕。
像是为了让他更加害怕,大家听到他说王璘下去接他了,每个人脸上都一副吃惊又疑惑的表情。
看到他们的表情,喻铎心凉了一截,问:“怎么了?”
难道他在楼下看到的不是王璘?刚刚宋寻也看到了啊。
“哥哥明明说回房间,我们看着他进去的。”宋寻节目中的妹妹说。
喻铎倒吸一口冷气。
“怎么又到楼下了?”妹妹走到王璘房门前敲敲王璘的房门。
一声声敲门声在楼上客厅回荡,每一声都提醒着喻铎楼下那人可能不是王璘。
几声敲门后,无人开门,喻铎的心这才放下。
房中无人,敲门的妹妹又走到楼梯边朝楼下喊,不知为何楼下没人回应。
哪哪都没人,喻铎的心一会凉一会暖,眼神都变得警惕起来。喻铎眨眨眼睛,身后猛然传来一声“嘿”。
一只手拍上他的肩膀,喻铎吓得身体一抖。
“哈哈哈哈哈哈……”看出他害怕的妹妹大笑,“你怎么长这么高,胆子这么小?”
在妈妈“别吓他”的警告下,妹妹还悄悄对他说:“这栋房子停电很像鬼宅吧?”
原来不只他一个人觉得像,喻铎看向和他有同样感觉的妹妹。
按傅子徽的年龄,应该叫她姐姐。节目中的姐姐古灵精怪,如果说宋寻是阴沉、总做错事的代表,那她就是调皮捣蛋、故意把事情搞砸的代表。
宋寻阴沉得讨厌,她调皮得让人喜欢。
看节目时,喻铎倒是没怎么注意她,他的全部注意力都关注着闻观添的缪斯宋寻。
此时的宋寻一点也不崩人设地站在一旁不说话,但也没人理他。
在楼上客厅认识家里各个成员,宋寻带喻铎走进他的房间。
他的房间也没电,无人居住的冷空气存满整个房间,喻铎一进去感觉比在外头客厅还要冷。
“没怎么住,而且这间房不向阳,所以更冷些。”宋寻解释。
告诉他一些基本的事情,宋寻最后离开时说:“我的房间就在隔壁,嫌这里太冷的话,可以去我的房间。”
对宋寻说声谢谢,喻铎发现宋寻不放心地看他一眼才离开。
等关门声响起,喻铎打开行李箱,拿出自己的行李。只需要休息一个晚上就能离开,喻铎没带什么东西,没几分钟就收拾好。收拾好后,喻铎坐在床边打量着这间房。
很冷,又暗,要不是在录节目,而是在住酒店的话,他一定第一时间退房,不在这呆。这里的人看起来也不太正常,除了宋寻。
那次和傅子徽一起看的恐怖片,讲的就是一家人之间发生的故事。电影中的片段不断在脑中播放,喻铎第一次恨自己记忆力太好,竟然连那个鬼流出的血是爱心型的都还记得。
当时他不敢看,傅子徽强行拉下他挡住眼睛的手,还笑着对他说:“你看那滩血是爱心型的。”
“真的哎,”好奇一秒,可怕的镜头再现,喻铎连忙闭上眼睛,“谁要看啊!”
傅子徽再次拉下他的手,扳过他的身体:“你要害怕的话,就看看我。”
“你是镇鬼的符纸吗?还是鬼都害怕的桃木剑?”喻铎问。
“我是你的吉祥物。”傅子徽笑着将他圈进怀里抱紧。
如果你害怕的话,就看看我……喻铎看向房间中的镜子,镜中映出傅子徽的脸庞。
喻铎摸摸自己的脸颊,镜中傅子徽也摸摸自己的脸颊。随着年龄的增长,傅子徽的阳光帅气逐渐有往成熟的方向发展的趋势,奈何年龄还未到,少年的稚嫩感还未褪去。
站在镜子前凹出一个偏成熟的帅气姿势,又凹处一个比较少年气的姿势,喻铎看着镜中的傅子徽,忽的笑起来,像是在与镜中的傅子徽对话般,说:“哟呵,小伙子还有两幅面孔。”
话还没说完,房间的门打开,说话的喻铎僵在原地。
喻铎转过头,与门外那人对视,喻铎:“傅子徽,对不起,我好像给你丢脸了!”
门外那人化解尴尬地笑笑:“不好意思,忘记敲门了。”
只想找个地洞钻进去的喻铎切换回正常状态,对门外那人笑笑。门外那人他认识,是这个家里的爸爸,方才没见着他,应该是听说家里来人了,过来看看,没想到一开门就看到他在这发疯。
和“爸爸”简单认识一下,喻铎在爸爸的带领下走出房间,走下楼梯。楼下还是他上楼时遇见的那几人。
王璘不在。
只要王璘在,他们就不在,他们在,王璘就不在,任谁都怀疑怎么这么凑巧。
“爸爸”却一点也不怀疑,“爸爸”很入戏地保持自己慈祥又威严的样子,管教楼下的孩子。
在爸爸这,喻铎总算是看到节目中的笑点。
终于找回一点节目的感觉,喻铎格外喜欢待在能让他感觉到安全的“爸爸”身边。爸爸是一名著名的搞笑演员,长得倒是一点也不搞笑,甚至有些严肃,与他讲出的笑话形成巨大的反差,导致不是很好笑的笑话,从他口中说出,也变得格外好笑。
喻铎小时候就看过他的节目,那时候他还年轻,在奶奶辈都能被夸“这几人中,就这后生长得俊”。
只恨岁月不饶人,童年时的帅哥也一去不复返。
不知怎么开的头,说起“爸爸”年轻时的事,喻铎逗得“爸爸”哈哈大笑。
“这ooc了啊。”看爸爸笑得太开心,喻铎小声说。
没想到被“爸爸”听去,问:“什么哦哦吸?”
还以为只有自己能听到,喻铎赶紧闭嘴,将话题转回去。
爸爸:“那时候的事好像就发生在昨天,我还记得我第一次上场,台下这么多人,我穿个大裤腿,我那个腿在裤子里抖,人家还以为我后边开了空调,吹得那个裤子那么抖。”
“哈哈哈哈哈哈哈……”喻铎放声大笑,“那时候我奶奶……”
一下说漏嘴,说起自己奶奶,喻铎随机应变假装呛到,咳嗽几声后,便换了话题。
“不得不说,”喻铎拍拍自己的胸口,“您那时候真帅。”
说得“爸爸”哈哈大笑,都有点害羞了。
逃过一劫,看过几期节目的喻铎摸清节目剪辑的套路,这时候后期应该会抒情一下,下边会写上抒情的语句,“爸爸也有属于自己的青春”之类的。
聊一会天,厨房响起乒乒乓乓的声音,仿若在厨房塞进一整个乒乓球训练队。
一听就知道“妈妈”要开始做饭了。做饭可是节目的一大看点,喻铎走过去看看,刚走进厨房,砰的一声火苗窜得老高,都快烧到顶上的抽油烟机。
站在厨房边上切菜的宋寻吓了一跳,刀一撇。
刚在厨房门前站定的喻铎先是看到巨大焰火的黄,微微转移视线,看到的又是新鲜血液的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