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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时之旅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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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境。
霍格沃茨静谧的夜晚,寒气侵蚀的初冬,即使巡视的级长也已睡熟,守夜人费尔奇瞪着灯泡似的鼓眼穿梭在每个角落,抓捕违禁的学生。
费尔奇又要白忙了,除了四处游荡的幽灵,他没有丁点收获。霍格沃茨静得像一座巨大的迷宫,所有人都在熟睡。
但不包括赫敏·格兰杰。
又是一个噩梦环绕,汗水浸湿的夜晚,赫敏再次惊醒,下床倒了杯水,握着杯子的手却在发抖。
一不小心杯子落地,玻璃碎裂的声音惊醒了拉文德·布朗,帕瓦蒂·佩蒂尔熟睡依旧。拉文德咕哝着抱怨了几句,声音就像梦中呓语,不一会儿又睡着了。
赫敏借着昏暗的台灯清理完地上的碎片,重新躺回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连续几天,她都做着同一个梦。
梦里也是一个夜晚。
苍白瘦弱的男孩站在她面前,脸上带着从她进霍格沃茨起就厌恶至今的傲慢,刻薄。
梦境深入,男孩傲慢刻薄的表情归于平静,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难以形容的凄凉。
他们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远,苍白的男孩迅速长大,他变得高大,却依旧那样瘦弱,原本服帖的铂金色头发变得凌乱不堪,滑落下来挡住了额头,湖蓝色的眼中没有了招牌似的讥讽。
在梦里,赫敏看到了德拉科·马尔福长大后的样子,狼狈的样子。
他的脸上有伤,确切的说,他浑身都是伤,身上的白衬衫全是血污。
额前的铂金色碎发遮住了眼睛,他虚弱地在地上缩成一团,浑身发抖。他在哭泣,泪水从眼角溢出,仿佛冰蓝的湖水即将淹没赫敏。
他身边站着一个怨恨的黑发女人,潘西·帕金森和马尔福一样瘦削,比夜色更黑的头发,没有血色的皮肤,充满恨意的漆黑的瞳孔。
她像一尊被诅咒的蜡像,怨恨地看着赫敏,这让赫敏不知所措。
最后,赫敏听到了进入霍格沃茨四年来,自己的死对头说过的最可怕的话。
“潘西,杀了她!立刻杀了她!”
赫敏想逃跑,可她的身体被施了石化咒。帕金森的魔杖指着她,她甚至连尖叫都发不出。
帕金森喊出了死咒。
杖尖发出阴森的绿光,划破黑夜朝她的胸膛袭来。
她惊醒了。
赫敏在床上翻来覆去,手中紧攥着时间转换器,想着明天一定要把它还回去。
校长办公室。
“格兰杰小姐,你决定了吗?”邓布利多透过架在大鼻子上的镜片仔细观察手中的怀表,然后认真地看着赫敏,“你应该还给麦格教授,这是她为了你的课程向魔法部申请的。”
“麦格教授让我来找您,她认为您或许会问我几个问题……邓布利多校长,虽然它可以让我赶上更多的课程,但最近我的睡眠太少,庞弗雷夫人要求我多休息。”赫敏感到很抱歉,毕竟当初是她费尽心思申请的时间转换器,“所以我想,还是把它还给您吧。”
邓布利多冲她调皮地眨眨眼睛,问道:“是因为它出了什么问题?或者使用的时候,遇到什么困扰了吗?”
正如麦格教授所说的,他开始问问题了。
“嗯……我不确定,邓布利多校长。”赫敏迟疑道,她也想把自己的经历告诉他,可理智在脑子里叫嚣,不可以。
邓布利多没有追问,收回时间转换器放进自己宽大的袍子里,用他一贯睿智的处理方式,“好吧,年轻的女士,等你确定了或许就会愿意告诉我原因了。”
走出校长办公室,赫敏心情依然沉重。
连续几晚的噩梦让她面容憔悴,但她得上课,尽管斯内普的魔药课简直是酷刑。
不止对她而言是这样,对伟大的男孩哈利·波特和他的红发朋友罗恩·韦斯莱,甚至是对整个格兰芬多学院的人来说,那都是一种刑罚。
赫敏在疲惫中强迫自己集中注意力,却还是在提炼曼德拉草叶汁时犯了错,她在坩埚里顺时针搅动时多搅了一圈,直接导致坩埚里翠绿的液体变成了浓稠的黑色汁液。
她的搭档,头脑没那么灵光的纳威·隆巴顿瞪大了眼睛看着坩埚里的汁液,迟钝地眨了眨眼睛。
斯内普垂下眼睑,几乎是用鼻孔在看她:“你在炼制毒药吗,格兰杰?”
哈利和罗恩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他们坐在赫敏后面翻起白眼,学着斯内普的样子,在他说话时用同样的口型无声道:“格兰芬多扣十分。”
斯内普拖着他那蝙蝠翼一般的袍子离开,走向斯莱特林学院学生所在的位置。赫敏懊恼地抓抓头发,顺着他的背影看向离她足够远的斯莱特林们。
她看到了德拉科·马尔福。
此时那个尖酸的白鼬正因为格兰芬多被扣分而嘲笑她,他对身边仿若一座山的高尔说:“格兰芬多的万事通失灵了,疤头和红毛要哭鼻子了。”
他的声音大得足以让赫敏听到。
斯内普看了德拉科一眼,并没有像一贯那样对于他的课堂表现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德拉科悻悻地埋下头继续捣鼓坩埚。
赫敏收回视线,和纳威一起把“毒药”整锅倒掉,重新开始熬制。身后传来罗恩愤愤的声音,“那只该死的白鼬!赫敏,你真该再给他一拳!”
哈利看向马尔福,后者却已经在认真熬制魔药了。他小声询问赫敏:“赫敏,发生了什么事?你很少出错的。”
“最近课程太多,晚上没睡好,有点分神而已。”赫敏小声回应,“不用担心,我没事。”
斯内普阴暗的眼神扫向他们的方向,赫敏赶紧闭嘴。
终于,下课了。
赫敏快速地收拾课本,想赶在哈利和罗恩对她展开关心攻略之前逃离。而且,她一刻也不想和德拉科·马尔福同处一个空间。
罗恩在后面叫她,她没有回头:“我还有课,先走了。”
罗恩难以置信地看向哈利,“还有课?她到底修了多少课程?”
“谁知道呢。”哈利耸肩:“她可是赫敏。”
图书馆,整个霍格沃茨最让赫敏有归属感的地方之一,本来还有她柔软温暖的床。
赫敏穿梭于一排又一排高耸的书架,查找着相关噩梦和安眠的书籍。
她太投入了,完全没有注意到还有别人。
布雷斯·赞比尼就这样险些被撞倒在地,他立刻扶住面前同样摇摇欲坠的女孩,等看清楚了她是谁顿时一愣。
他没记错的话,这个女孩不久前因为一只鹰头马身有翼兽给了德拉科一拳,作为德拉科的挚友,他在她即将出丑的时候竟然扶住了她,他觉得自己像个叛徒。
而且,差点被一个格兰芬多撞翻,斯莱特林的高傲让他这这种情况下感到愤怒,但他没有表现出来。
他只是松开手,顺势用力推了她一把。
赫敏还是摔在了地上,比任何一次都摔得重,手肘蹭破了皮。她愤怒地抬起头,留给她的却只有一个背影,和一句愉快的话语。
“这是为了德拉科。”
赫敏垂下头自认倒霉,她从没有这样憎恨斯莱特林那只该死的白鼬,但面对布雷斯·赞比尼,她什么也不敢做,甚至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原因只有她自己知道。
她想起了那个比梦境更加真实的夜晚,自己所经历的前所未有的恐惧。
那不是噩梦,是现实。
受伤的马尔福,怨恨的帕金森,他们的脸庞退却了学生时代的稚嫩,悲伤得仿佛不是她所认识的人。还有被施了石化咒的自己,无助到想要哭泣。
帕金森狠毒的眼神如此可怕,冰冷的地板,马尔福纯白的衬衫上全是血,他声嘶力竭地大喊:“是她杀了布雷斯,是她!潘西,杀了她,立刻杀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