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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第十七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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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编撰出令人信服的谎言，永远是门精妙的艺术。
被基金会成员质问的伊甸先是稍作停顿，努力表现出回想的模样，沉默片刻后才不确定地开口道：“…老实说，我也不太确定后面究竟发生了什么。”半真半假永远是一个最不容易被戳破谎言的基础，不过具体拿捏其中的比例就又是另一番研究了。
“我在地下遇见了一个极其特殊的变异体。”伊甸向后仰起身子，“你们应该也能看出来，那个变异体仍保留有相当的智能。”
基金会成员对此不予否认，他点了点头：“接下来呢？我们更想知道您是如何沦为那般境地的？”
“它试图转化我，虽然不知道具体缘由，但对方似乎认为我很特别。”伊甸的态度此刻进行了转变，“这不是普通人类能引发的传染病，不是吗？”
随后他更是反客为主地质问基金会成员：“‘Nlk’…那个特殊的变异体说出了这个单词，这究竟意味着什么？”
面色微变，本来还在与伊甸进行话语交锋的基金会成员不由得摆出略显夸张的挫败神情，无奈地耸了耸肩：“看来我们什么都瞒不住你，伊甸·莱克特先生。”
“简单来说，那是个与基金会立场对立的宗教团体。”基金会成员说到这里特意注意了下伊甸的表情，“目前基金会暂称呼对方为‘欲肉教派’，欲肉教派是一个崇尚血肉，擅长□□改造和操纵的宗教体系，但关于这个团体更详细的情报我们也不得而知。”
伊甸：“□□改造？你们怀疑这次事件是对方所为？”
“虽然没有具体的证据，但的确是这样。”基金会成员摊开双手，“该教派的信徒相信个人可以升格为神，通过教派内被称呼为‘神餐’的仪式。”
“‘神餐’——即圣典性地进食神明。不瞒您说，我们之前曾怀疑过您的母亲是其教派中的一员。”
又是老生常谈且不愉快的话题，伊甸颇感头疼地撑起额角：“这个猜测根据？我确信自己尚没有神话传说中那些存在的的能力。”
基金会成员闻言露出意味深长的微笑：“您太低估自己的实力了——在我们看来，您早已抵达了那个高度。”
“当然，这仅仅是基金会方面的揣测，我们并没有直接证据表明您的母亲曾加入过欲肉教派。”他说着轻巧转移过话题，“总之，这仍然是个神秘的组织。这次事件之后，还希望您能引起重视。”
“已经抵达那个高度的您，也会是他们‘神餐’的对象。”
“好了。”基金会成员说完这些后站起身子，双手合十，“我们告诉您这些，是希望继续稳固彼此的关系，请务必相信基金会对您没有刻意隐瞒。”
“接下来——您不是想知道其他D级的下落吗？请跟我来。”
跟随基金会成员来到安置还未进行记忆消除程序的D级人员地点，至少从清醒的环境来看，基金会方面对待自己确实要比这些D级成员们优越得多。充其量只能算个笼子的简易型单人牢房，也不知道是不是用过什么特殊药剂而显得无精打采的自杀小队成员，甚至连带着有官方身份的瑞克也被除去了所有武装，最终一视同仁地扔在笼子里。
先前引路的基金会成员非常识趣地退了出去，把一定的私人空间留给了伊甸和自杀小队成员，场地里还贴心地配备了一张方便伊甸休憩的椅子。
因为笼子外面的脚步声而下意识抬起头，注意到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是伊甸那张漂亮而苍白的脸后，就算已经做过心理准备的小队成员，表情还是不约而同地抽搐了一瞬。
杀手鳄更是毫不掩饰地对伊甸吐了口唾沫，嘲讽道：“哼，怪物。”
“一定要这么消磨我们的同伴情吗？”伊甸没有浪费基金会的好心，神态自若地坐上了那把唯一的椅子，“这次我主要是想感谢把我送回来的好心人。重生在营地医院里远远好过血肉巢穴，不是吗？”
哈莉闻言兴奋地攥住了笼子，向伊甸的位置靠近着：“是我哦！棉花糖！冒着被感染的风险把那么大个的你搬回来可不容易，所以这样的感谢仪式也未免太说不过去了吧？”
伊甸看了看哈莉暗示性敲击着的手指，随即摇摇头：“抱歉，我也只是受雇于基金会，并没有能直接影响他们决策的能力。”
“你这个狗娘养的杂种！”话语间不知道是哪点刺激到了瑞克，他突然情绪激动地指责起伊甸，“你和你背后所谓的基金会，究竟要干些什么？！我看这场‘新型传染病’也是你们一手造成的吧？”
“请问，你是在指责我吗？”伊甸收敛起所有情绪，矜傲地抬起下颚仰视着牢笼里如同困兽般只会无能狂怒的瑞克，“确实，我根本不在意这个世界大部分人的生死，所以如果我真的想要毁灭世界的话，根本不会用这么麻烦的手段。”
“你们也看见了吧？直接制造出一场生化灾难，对我来说不是更简单吗？”
伊甸的说辞令先前还激动不已的瑞克顿时哑口无言，不过很快伊甸本人也意识到自己的不对劲，继而缓和了自己尖锐的态度：“啊，对不起，我来这里并没有想和你们争论的意思。”
“我的确是来道谢的，请相信我。”
冷眼旁观的武士刀这个时候也开口了：“但就像是哈莉说的——这怎么看都不像是感谢的仪式。”
伊甸并没有直接回应武士刀的质问，反而自顾自地提起另一个话题：“你们是…罪犯对吧？”
“基金会有这样的传统——从全球各个监狱吸纳犯罪者，编为‘D级成员’，也就是一次性员工的意思。”像是说了个好笑的笑话一样，伊甸愉悦地弯起了嘴角，“至于那些没能成为一次性的员工，好像是会被清除记忆投入下一次任务。”
死亡身寸手不屑地俯视着伊甸：“所以，你告诉我们这些是什么意思？来自高级成员的怜悯吗？”
“不，我只是觉得我们这次配合很愉快。”伊甸认真地反驳着死亡身寸手，“所以比起之后继续要和那些D级成员重新磨合，我们组成固定拍档如何？”
“就算是从此之后你们能回归到正常世界，你们真的不会害怕吗？”
“除去那些紧身衣英雄们对抗外星人拯救世界的老套戏码，宇宙中高等生命对人类无处不在的恶意，才是这个世界最真实的一面。”
回旋镖盯着伊甸露出诱哄表情的脸，冷静下来在笼子里思考了一会儿，半晌才哑着嗓子询问道：“你是在暗示我们，还有其他和那些怪物一样诡异的东西存在吗？”
“自然是有的。”愿意继续交谈就又被说服的可能性，伊甸面对回旋镖的疑惑干脆搬出了自己的亲身经历，“我之前处理过的，是位于纽约市的某处仓库，那里面全是活生生的、能吞噬人类的管道。第一次进去的时候，我也被惊吓到了。遍布各式管道的仓库，那些管道竟然与被吞噬的人类尸体生长在一起，很可怕吧？”
“那么这次的事情……”回旋镖面色不好地追问道。
“好像是名为‘欲肉教派’的宗教组织搞的，他们擅长□□改造，先前袭击我的那个变异体，也证明了这一点。”饵食已经全部撒下，接下来事情的走向就不是伊甸能控制的了，“总之说了这么多——你们是选择继续一无所知的生活在愚昧的世界里，还是愿意接受真相，每日忐忑不安地度过呢？”
营地里弥漫令人压抑的沉默。
缓慢地，囚笼里率先有一只手臂高高举起，有了这个开头，接二连三的手臂也在囚笼里如旗帜般扬起。
伊甸见状满意地笑了：“欢迎来到新世界——那么之后，就让我们继续友好相处下去吧。放心，以后也会像这次一样，我会竭尽所能地保护你们。”
“接下来——”伊甸站起身挨个给自杀小队的成员打开了囚笼，“因为我们任务失败导致基金会派遣了其他小队去调查先前提起的Site，根据传回来的消息，那里似乎发生了严重的收容失败。”
“我希望你们做好了面对异常的心理准备。”
无论过程如何曲折，但好在初步达成了共识的小队，每个成员都拿到了发生收容失败Site的内部资料。
新世界的大门被推开之前，要处理的最出格状况也不过是和神话沾上边的魔法侧事故，但他们接下来要面对的，远不止那些尚且有迹可循的神话故事。
“…这算什么恶趣味的都市传说吗…”快速翻阅着手中的资料，回旋镖不满地扬起眉毛，“不时刻盯着就会扭断生物脖子的雕像？！”他一边继续阅览，一边发出近乎崩溃的吐槽。
而相对冷静地接受了现状，武士刀则合理分析着：“这样看起来，基金会的背后势力相当广泛。这些资料里不乏著名的都市传说，但在不知情过的普通人看来，却仅仅是‘都市传说’而已。”
瑞克拧紧眉心：“阿曼达·沃勒，也是你们其中一员吗？”
“沃勒女士是一位令人敬佩的爱国主义者。”回答瑞克疑问的的是一位基金会成员，对方避重就轻，却也算是暧昧地承认了瑞克的推测，“她很在意人类世界的和平。”
伊甸却更关心其他的事情：“基金会还要继续派人去吗？实话实说，我的能力并不擅长应付这些东西。”
“关于这个，基金会对您有了其他安排。”基金会成员态度彬彬有礼，“收容协议坚持封锁时使用的焦土政策，各位暂时还无需担心事态会进一步扩大。”
哈莉只迅速瞥了几眼自己感兴趣的内容，就合上资料伸了个大大的懒腰：“那么也就是意味着我们可以回去了吗？”
“是的。”基金会成员说完将目光移向了伊甸，“但除此之外，基金会还有项重要任务要交付给您，伊甸·莱克特先生。”
“放心，对您来说应该是轻而易举的事情，我们不会让您继续和怪物搏斗。”
“归程的目的地是哥谭市，有过分狂妄的夜行动物窃取了他们不应该掌握的力量。”他说着笑意盈盈地看向了伊甸，“希望您已经做好了出差的准备。”
自杀小队其中大部分是哥谭市的土著居民，听完这番话不禁露出了神色各异的表情。
原本懒洋洋的哈莉更是复又打起精神，亲昵且主动地挽起了伊甸的胳臂：“啊，这下看来换做由我们来招待你了，棉花糖。”
“我肯定你一定会和这座有趣的城市合得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