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未登记能力者 ...
-
清晨，S市。
秋天的太阳升起的不早不晚，今天的天空有点阴沉，可见度很低，街上勤劳的小贩支起早饭摊子，买什么的都有。
离喧闹的大街稍远一些的地方，一个高大的人影拎着包子豆浆在巷子口打瞌睡，忽然惊醒的时候就往巷子里看几眼，时不时还摸摸豆浆的温度。
巷子里是个和巷口的人穿同款T恤的高瘦青年，他半蹲在地上，刚想伸出手摸摸地上黑色的东西，被外面的人制止“戴上手套。”
手套上沾的黑色不明物油油腻腻的，散发着一股带着腥气的恶臭。
随后青年走出巷子，手套顺手扔进垃圾桶。
“好了？”黑衣服的男人递给青年豆浆暖手。
“好了，”青年喝了一口甜到发腻的豆浆“立案吧，是尸臭，地上的大概是人。”
“那一滩？”
“都化了能不是一滩吗？”
青年伸伸懒腰，把半张卡片递给男人，“结果发给局里，让他们找找这个人。我再回分部睡一会。”
半张卡片上赫然是一个公司名字和半张脸，那是一张工作证。
男人依言把卡片拍下来发送，跟上青年的步伐。
“把饭吃了再睡。”
“吃不下，你看到那一滩还吃得下啊？”
两人的声音渐渐远了。
————————————————————————————————————
“······死者是附近网吧的网管，这家网吧经营的不正规，工资是能拖就拖，只要有钱，谁来都给上网，环境差也就算了，加餐还不好吃，真不知道他们为啥来这破地儿上网。”柳涛的大嗓门透过耳机也很清楚，床上向寒还在睡，周之槐不得不在沙发上独自整理信息。
“你管他的呢？死者资料发给我，你别念！发给我就行。”周之槐压低声音。
“咋啦？你那边······”柳涛话还没说完，周之槐不耐烦地断掉通话，给他发了条消息。
周之槐：【我男朋友还在睡】
柳涛：【文件】
柳涛：【男朋友！！！】
周之槐没理他，径自打开资料。
死者叫周文慧，27岁，专科学历，毕业后找不到工作，只能在家附近找了个网管的工作，工资少，但是不需要学历，更何况是这种不正规的小网吧。
前天晚上经家人报警，周文慧一整天彻夜未归，到第二天也找不着人，手机关机，老板说人早就回家了，第二天见她没去还记了旷工打算扣工资。
向寒和周之槐撞上这件事还真是意外，他们俩来找柳涛的，但是柳涛手里的案子没做完，让他俩帮个忙，这不找了一个晚上，终于找到点蛛丝马迹。
这件事情说白了不好处理，人口失踪还牵扯到能力者，简直是死无对证，也没法和死者家属交代。
不过更严峻的是，又出现了一个未登记能力者。
暂时还不知道和CTW有没有关联，向寒回来之后提过那滩尸体的确是能力造成的，不然不会腐蚀的那么彻底，而且在场还留有微弱的专属于能力者的精神弧，还不止一道，只是其中一道有点眼熟。
老熟人，格里菲斯。
那个扎了向寒一针跑了的王八羔子。
周之槐恨他恨得牙痒痒。
CTW对外公开的能力者里没有格里菲斯，但是他给向寒注射的‘暴龙’又的确是‘乌鸦’的改版，CTW向来水深，指不定格里菲斯就是其中一员。
“唔。”床上的人翻了个身，似乎是要醒了，周之槐没动，向寒醒的时候要先深呼吸，这只是个单纯的翻身，一会儿又睡过去了。
果不其然，又是半个小时，向寒才深呼吸醒了过来。
柳涛轰炸周之槐的消息他一条也没回，等向寒清醒了就把资料拿给他看。
“嗯······我们要帮忙调查吗？”向寒套着衣服。
“查！”周之槐翘着二郎腿抖抖抖，他难得做这个姿势，双臂环胸，“当然要查！格里菲斯都跑过来自投罗网了我们不抓岂不是不给他面子？”
“行叭。”向寒拉开窗帘，外面已经八点多了，今天也不是个阴天，太阳正好。
等周之槐和向寒赶到现场的时候，那里已经被封锁了，DNA也提取过，尸体是内部溶解，没有监测到任何外来成分。
所以这肯定是能力者作案，莫名出现的未登记能力者，看样子还是个特殊系，大家一时毫无头绪，连怀疑对象都没有，一直到第二起案件发生。
死者是一名老人，早上赶集走得早，结果再也没回来，他们还是只找到了那滩尸水，在场没什么痕迹，专家们只能从死者入手，为此分部还特地请了一位经验丰富的刑侦回来。
刑侦也姓周，叫周方，和科里合作了好几次了，已经有些和能力者打交道的经验，见到他们用能力也不会大呼小叫。
“我们先来分析第一位死者，大家初步看过资料，死者生性懦弱胆小，学习成绩也不好，家里常年重男轻女，她同样被灌输了这种思想，平常很疼爱她的弟弟，即使她弟弟不喜欢她，死者会用自己微薄的薪水给弟弟买零食玩具。死者没有什么玩得好的朋友，家人也不关注，所以直到两天后找不到人，他们才报警，而且那两天是死者发工资的时候，不然他们也不会报警。”周方不愧是老刑警，上来一句废话都没有，紧接着又拿出第二位受害人的资料。
“第二位死者，赵慧萍，老人家，丧偶，只有一个儿子，婆媳关系不好，但是很疼爱自己的孙子，养老金都给孙子买东西了，甚至连房子写的都是给孙子的。”周方总结了一下，“两位受害者都很有偏爱，即使委屈自己，也要照顾好自己在意的人，这是我唯一找到的共同点，不知道对你们有没有帮助。”
有帮助，但是还是不能破案，在场的人都皱着眉头，难道要这样一直等下一个受害者，再继续分析，让嫌疑人像挤牙膏一样一点点暴露自己？
“那我们能力者还真没用。”一个年轻人自嘲的笑了一声，被他搭档安抚的拍拍肩。
“案发附近都没有监控，也提取不到有效DNA，”周方呲牙，“真棘手。”
——————————————————————————————
夜半时分，一个喝醉的男人摇摇晃晃坐在小公园的木椅上，他眼圈微红，努力眨着眼不让自己哭出来，他被公司开除了，可是他还有老婆孩子要养，他很爱他的老婆孩子，当初娶她的时候承诺过要给她幸福的生活，但是现在无能的男人连工作都丢了，男人撒谎自己加班，他实在没脸回去，就让他逃避一会儿，明天就去找新工作。
就逃避一会儿。
“你爱你的妻子和孩子吗？”
醉的意识不清的男人呜呜咽咽的点头，“我······爱······我爱他们啊······”
“我······我对······我对不起······他们。”
“呜······”
男人只是想把心里话说出来，此刻的他根本没有意识到是谁在跟他说话。
少年穿着一件破旧的黑色连帽衫，坐在男人身边的椅子上，不祥的黑雾在他脚下蔓延，男人还没有意识到危险，少年笑的很开心，眼中充满着温柔和疯狂。
“没关系，不是你的错，我知道你很爱他们。”少年轻轻靠在男人肩膀上。
“我们会永远在一起的，我会去接妈妈的，还有弟弟，我们会永远在一起的。”
“爸爸。”
男人的身体被黑雾笼罩，少年还带着几分稚嫩的脸上满是满足。
“我想想，我已经有了一个疼我的奶奶，有一个姐姐，现在连爸爸都有了，等下去找妈妈和弟弟······”少年抬头看着月亮，“真开心。”
身形高大的西方男人靠在路灯上，移开眼不去看他，“变态。”
“这些都是假的吧？”格里菲斯嘲笑道。
少年不是很高兴的皱起眉，“怎么会是假的！他们都很疼孩子的！我可是亲眼见到的，姐姐对弟弟特别好，奶奶对孙子也特别好，爸爸对儿子更好，等下的妈妈也是最温柔的，我可是考察了好久呢。”少年顿了一下，“如果弟弟不喜欢我的话就算了，我可以再去找一个听话的弟弟。”
格里菲斯喉咙动了动，在心里骂道：变态！
———————————————————————————————————
死者一下出现了两名。
一对夫妻，一对恩爱的夫妻，一个死在公园，一个死在家里，被妻子藏起来的孩子吓晕过去，调查员到的时候躲在衣柜里只剩半口气。
虽然很不想承认，但是周方的确又分析出了共同点，他们依旧很疼孩子。
从姐姐到奶奶再到父母。
周方斩钉截铁：“他在凑齐一家人，他需要爱他的家人。”
因为没有家人，或者没有爱他的人，于是他决定自己凑够一个家庭，这个家里要有和蔼的奶奶，慈祥的爷爷，要有爱妻儿的父亲，要有爱夫子的母亲，还要全心全意对弟弟好的姐姐，也许还要一个能保护自己的哥哥或者崇拜自己的弟妹吧。
但这都是假的。
作者有话说
第22章 未登记能力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