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路过你的心》陈木则

21、她怕下雨

　　秋天的天气就像小孩子的情绪般捉摸不定，他们刚走了一会就开始下雨。雨打在车窗上再顺着轿车的线条滚落到地上，世界一片雾蒙蒙的。
　　街上到处都是奔跑着的避雨的人，闪电划破漆黑的天空如同一把剑硬生生把天空分成了黑与白的分叉点。
　　乔北紧紧抓着自己的衣服，她的指节太用力已经微微泛起了白，可她丝毫没有松手的迹象反而愈攥愈紧。
　　“轰隆——”
　　一个雷震彻天际，乔北死死咬住自己的嘴唇可身子的颤抖却无法掩盖。
　　沈孜枚轻轻把她搂进怀里，手指若有若无地轻拍着她的背。
　　闪电和响雷更加的肆无忌惮，像是比赛般一个炸一个闪。乔北抖得更厉害了，她怕下雨尤其是怕这样的雷雨交加。
　　“没事的北，我在。”沈孜枚搂着她在她耳边悄悄的安慰，她自然是明白乔北的骄傲不允许她的脆弱被更多人知晓。
　　听着她细弱蚊蝇的声音乔北莫名有种心安。
　　在沈孜枚的安慰下乔北颤抖着睡去。
　　她睡得并不安稳，像是梦见了什么可怕至极的事情她在睡梦中还在抖，害怕的发抖。
　　前排的林修无意间回头看见的却是她一直在发抖的场面，犹豫一下他还是脱下了自己的外套轻轻递给沈孜枚。
　　沈孜枚冲他做了谢谢的口型后将外套盖在了她的身上。
　　乔北醒来时脸色极差，整个人躲在车里的阴影中低头不语。
　　“还好吗？”沈孜枚担心地看着她。
　　乔北咬着唇摇头，不好，她一点都不好。
　　十一年前也是这样一个风雨交加的夜晚她的爸爸和妈妈大吵一架后后摔门而出，任凭她在身后如何哭闹他都狠得下心不回头看她一眼，自此每每遇到这种天气她都会怕，她怕被第二次的抛下。
　　都说猫被抛弃过一次后就会变得特别乖，只是有一小部分没有变乖而是学会了尖锐的指甲保护自己，一旦超过它认为的安全范围它便会毫不留情地发起攻击。乔北就是这一小部分。
　　到家的时候乔妈妈正坐在沙发上给她织着过冬的毛衣，一见她浑身湿透连忙给她拿来了毛巾，“快来，妈给你擦擦，别感冒了。”
　　乔北径直拿过了她手上的毛巾自己擦拭着贴在脑袋上湿漉漉的头发，“他……呢？”
　　“你爸上夜班去了。”乔妈妈迟疑了一下最终还是继续说：“北啊，别对你爸那个样子，他也不容易。”
　　回应她的是关门声，乔妈妈站在原地站了好久，最后终于是失魂落魄的坐下了。
　　乔北靠着门慢慢滑落在地，她抱着膝盖肩膀不停地耸动却安静地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一道门隔绝出两个世界。
　　黑暗中乔北慢慢摸索到她的书桌前，拿起桌上那张照片抱在怀里，她的手指无意识地摸着相框的粗糙后面，泣不成声。
　　窗外雨点拍打窗子的声音渐渐小了，风也停止了肆无忌惮地吹拂，城市渐渐恢复了应有的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