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旧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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语毕，顾钧便开始切菜。
顾钧的刀功极好，三两下功夫就把药粥要用的蘑菇，荠菜，瘦肉等食材都切得细细密密。他又开始淘米，放水，只是余光一直对着小尤。
小尤坐在灶台口，专注地生着火。微微的火光映在她的脸上，让她感觉脸颊有些发烫。
他们之间好像有万语千言，可是这些都堵在心口，一时半会儿也化不开了。
小尤这些年虽安静了不少，不过性子没变，遇到什么事想不开还是喜欢躲着。要如果不是顾钧跟她一块长大，一定被她唬得一愣一愣的，还真以为她是实实在在地上山采药去了。结果尽采了一些普普通通的药草，还有一堆只能看不能吃的蘑菇。
要是他一直都在药济堂等着她，她就一直不回来，估计能在山里混成一个野人。
顾钧正出神间，小尤又将罪恶的爪子伸向了背篓，把里面所有的毒蘑菇都挑了出来，完美避开了所有无毒的蘑菇。她把这些毒蘑菇放在筐里洗净，又想把它们拿起放在砧板上切。
不过顾钧站在砧板边，小尤暂时还不那么想直面他，便开始——手撕毒蘑菇。
顾钧在原地叹了一口气，明明少根筋，却还要跟蘑菇这种狡猾的东西斗争。
顾钧朝小尤走了几步，接过她手里的蘑菇，眼里浮上了一层笑意，“这是有毒的。你不怕中毒，你爷爷可怕。”
小尤有些难堪，一时无言，过了半晌，走到一边去拿碗筷。
小尤慢悠悠地扯开话题，“你不回凤凰山吗？”
顾钧知她言下之意是赶他走了，这小白眼狼！“丁爷爷救了我，我答应留下来给他干一个月的活计。”
“哦。”
药粥已经在用小火炖着了，顾钧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正色道：“你下来打算怎么办？要在这医馆里一辈子吗？”
小尤往门外走的脚步顿住，道，“不可以吗？”
顾钧知她对当年对风莱族灭族之事耿耿于怀，也知道她在顾忌一些什么。但是顾钧不忍看她这样子，他说道，“我对风莱族灭族之事心里一直存疑，这些年来一直在查。既然风莱族能活下来你一个，一定还有其他人。我们再等等，等找到了你的族人，再回风莱山，重建风莱族。”
小尤杵在那里，不回头，也不说话，僵直地像跟木头。
有微风吹进屋里，撩起小尤的衣摆，却又轻轻松松划过小尤，进了屋里，带来陌生的凉意。
风莱族人一直以风为引，以灵珠为基修炼。他们是大荒之中唯一可以以灵力控风之人。
可是微风经过小尤之时，竟没有绕着小尤打旋，直接把她当作普通人一般擦肩而过。
小尤竟是自己生生割断了自己与风力的维系！
小尤的指尖轻轻颤抖着，手里的碗筷都快端不住，眼底的水光一闪而过，“我，我回不去了。我本不是风莱族人，也不配回到风莱族。”
顾钧一瞬间觉得这短短一句话，竟如雷霆万钧之重，生生地压在了眼前这个女孩的身上。
当年之事，恐怕绝没有那么简单。
中午吃饭之时，小尤虽面色如常，唇色却浅淡得吓人。丁郎中关心地问了几句，“小尤啊！你要多吃饭，你脸色一直都不太好！平时药也要记得喝，每次我不提醒你，你就不喝，这对你身体不好啊！”
小尤点头，“我知道了。”
顾钧给丁郎中夹了菜，又夹了菜给小尤，笑了笑，道“爷爷，我看齐姑娘是气血不足导致得胃口不佳……”
丁郎中看了一眼小尤，疑惑道，“顾公子听错了吧，我孙女她姓沈，不姓齐，齐这个姓挺不多见的，我只知道风莱族最后一代掌门是齐氏一门……”
小尤解释了几句，“多半是之前我口误，才弄错了。”
顾钧一笑而过，“原来是个误会，唐突了姑娘。”语毕，他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小尤。
虽心下疑云一重接一重，顾钧仍是面不改色地与丁郎中说笑。他继续接起刚刚的话头，“爷爷，我一直在凤凰山上，并不怎么知晓外界之事，现下向您打听一件事。”
丁郎中：“公子尽管问。”
顾钧问，“您这里离风莱山和墨临阁都比较近，这两派灭族之事，您可否讲与我听听？”
丁郎中思索了一下，“那也是一百年前的事情了。我小时候听我的爷爷说起过，说那天墨临族有几个颇有头有脸的人物带着一批修士，从我们这边过去，说是要与风莱族和谈。我们都以为是两大神族终于和好，心里也都高兴。毕竟当年他们的祖先雪隰君和苓霁君是何等有风采的人物！哪知道第二天，就听人说，风莱山昨晚上，先是毒瘴弥漫，再是火光冲天，仅一夜之间，万千修士就全死了。听说齐式一门，齐掌门和掌门夫人一块殊死抵抗，还是陨了命。其他长老和护卫也都跟着去了。墨临族定是使了什么阴邪手段，不然那么多高手，怎么可能就护不住呢！”
“那墨临族那些修士？”
“听说他们用了双杀之术这等凶悍之术，以自己血肉之躯献祭，献给剑灵，制造了万千剑雨，声势那叫一个浩大呀！只是可怜了齐式一门那三个孩子！听说她那小女儿是替她哥哥挡了一剑死掉的，小小年纪就有如此胆量和情志，让人佩服啊！”
小尤低着头，看不清神色。
“那小女儿的两个哥哥，一个比一个厉害，只是还是寡不敌众啊！墨临族真是卑鄙无耻，心狠手辣！还好有玉水仙谷的方掌门敢于站出来，直面墨临族这等神族，为风莱族讨回公道！真是有胆识啊！”
“这些年，也多亏了方掌门，一直在大荒抓墨临族余孽。要不然墨临族这种嗜血恶魔混入我们凡人老百姓之间，我们真的性命难保啊！”
小尤默然听着，面色却已近土色，她突然感觉胸口一窒，身子往前一倾，“哇”地一声，吐了一口鲜血。
顾钧脸色骤变，嘶声道，“小尤！！！”
电光火石间，丁郎中也是被吓得半死。他凑到小尤身边，顾钧却已经先他一步扶住了小尤。
顾钧此时已经焦急得仿佛着了火，起身就抱起小尤，慌张害怕地手都在抖！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旧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