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 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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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齐王府
一场大雪刚过，空气里还带着寒气。
齐王府的书房里却是温暖如春，齐惊鸿站在书桌旁气定神闲的临着书法。绿铢偎在一旁的长榻上，看着齐惊鸿的侧面有些出神。棱角分明的线条，干净，利落，又不显得如何突兀凌厉。并不是没得惊若天人，偏就是让人移不开眼睛，有着样一个主子，也算此生福气了。
自大半年前，被人送给王爷，就一直在这里留下了。王爷对自己也算是宠幸了，虽然王爷的床上并不是只有自己一个人，但也只有自己真正留了下来。其他的那个不是没几天就被王爷抛在脑后？这样一想，仿佛一个纵容丈夫偷腥的小媳妇，绿铢不由轻笑一声，哪会呢？虽说府中的人都因王爷对他的宠幸对他礼敬恭卑，但自己却并不敢太过张扬。王爷必定是有他的底线的。他不说。但一旦被触动了，哪怕是自己，也会被教训的。
那，如果是自己的话，会被教训到什么地步呢？王爷的底线又是什么呢？绿铢轻摇了摇头，这些，是禁忌，自己不该去想，也不该去触碰。稳妥小心，才会在府里呆的久。
懂事些，就可以很久的呆下去了吧。
正自出神，却瞥见门外卿弦向他打暗号。绿铢忙起身到齐惊鸿身边，说，爷，卿弦拿衣服过来了。
齐惊鸿划出最后一笔，将手中毛笔放在一边。抬起头来，慵懒的伸过手揽了绿铢的腰让绿铢坐在自己怀里。绿铢轻嗔了一声，却并没有挣扎。
齐惊鸿下巴靠在绿铢的肩窝上，轻吻了一下他的嘴角，说，叫卿弦也给你拿身衣服来，晚上同我一起去吧。
绿铢心中大喜，面上却笑道，爷笑话呢，相爷的寿宴，奴才一个没见过世面的去了只怕要丢了王爷的脸。况且，不是有卿弦在爷身边伺候了吗。
齐惊鸿招了卿弦进来，绿铢与卿弦伺候齐惊鸿更衣。
齐惊鸿说，什么奴才不奴才，本王多带个人去吃宴还会被轰出来不成？卿弦，把我上个月给绿铢的那身云烟绸的袍子拿过来。
是。卿弦给齐惊鸿系妥了带子，应了一声退了出去。
绿铢自知不该再推辞了，这样的火候刚好，说道，瞧爷，也不怕落人闲话。
齐惊鸿一笑说，闲话？本王还就怕不落闲话，落得愈多才愈好！
绿铢微哂伏在齐惊鸿怀里道，蒙王爷一番错爱，铢儿只愿生生世世伺候王爷。
齐惊鸿抚着绿铢的头说，这还不好办，只要不是你自己想走，你就一直是这府里的人！
绿铢暗自轻叹，我哪里要做这府里的人，我是要做王爷的人啊。
卿弦过来给绿铢换了衣服，又着人备了手炉。齐惊鸿便带着绿铢上了马车。一路上自由是一番软香耳语。
到得相府门前已是人来人往，门口轿子马车早已停了不少。
报上齐王大驾。秦相立马出门相迎，身后也跟了不少的大小官员。
下官小宴，堪得王爷大驾，当真是荣幸之至，荣幸之至！
齐惊鸿也道，都是同朝为官，今日秦相寿辰。本王自当前来相贺，备份薄礼。
秦丞相忙道，让王爷费心了，让王爷费心了。
（呃，怎么一写丞相，就会想到《西游记》里的龟丞相- -|||）
相府的院里厅里都已有不少人，见了齐王也纷纷前来问安。见齐惊鸿只手揽着绿铢的腰，心下便也都明白了，这个是正当宠的。于是便也有巴结绿铢几句的。绿铢有的认识有的不认识，也就一一寒暄。秦相也不停围着齐惊鸿打转，别的宾客基本都不去青亲自接待了。绿铢斜眼扫到，齐惊鸿已有些蹙眉，看样子是就要不耐烦了。
此时一旁有小厮过来一弯腰说，相爷，青盟教的沈左使和瑞通商的华大掌柜到了。秦丞相听了眼睛一亮，朝齐惊鸿请辞道，下官前去张罗一番，王爷自便，慢待了。
现在齐惊鸿只道这人来的真是时候，便冲秦丞相摆摆手道，秦相自去忙吧，我也四处转转。秦丞相这才行礼离去。
绿铢笑道，也不知来的是什么人，不小的面子。
齐惊鸿随口道，看样子是江湖上的什么人，今儿到这边来的哪个不是有些名气的。
不一会秦相又折回来跟在齐王身侧，陪着赏个景，吟个诗的。当然要陪地位最高的那个，齐王没办法，秦相也没办法。
时值将午，秦相引众人到正厅开宴。（激动激动激动。。。终于见面了~多么的不容易- -）正厅是一张大桌，往外又是几十桌，可见声势之大。
秦相将齐王奉上正厅正位。谦让了几句。一抬首，又满面春光的迎了出去：沈左使，华掌柜，里面坐里面坐。齐惊鸿顺着望去，人一下子僵在当地，一动不动，面上完全看不出表情。绿铢见有些不对，直道，爷？爷您倒是回神了！那边闻声望过来，还没等说什么，沈翩若一僵，微抖了一下，华非憬在后面扶住了他。
秦相不知怎么回事，两面介绍，道，王爷，这两位便是当今武林中青盟教沈翩若沈左使和瑞通商的华非憬华掌柜。又向沈翩若和华非憬道，这位是当今齐王千岁。
只是片刻僵怔，便都复了常色。沈翩若与华非憬似模似样的道了声王爷千岁，齐惊鸿也回了声青年才俊。落了座来，推杯换盏，秦丞相却总觉气氛不对，哪里出了差错，又说不上来。往日长袖善舞风流倜傥的沈翩若今天却没怎么说话了，一旁有人前来敬酒，寒暄的话还没说完呢，齐惊鸿便已干了酒杯，再不看人家。
是哪里招待不周么？秦相想不通。
绿铢见齐惊鸿有些不隅，不清楚是为什么，试着撒了下娇，却发现齐惊鸿根本不想搭理他，没有计较来之前在府里齐王殿下是怎么哄他来的，绿铢老实的帮齐惊鸿布菜不再多言语。
宴尽了，秦相留众人到小厅用茶小息。
沈翩若起身请辞，道，敝教还有些琐务待在下处理，今日不便多叨扰了，先行一步还请丞相见谅。
秦丞相忙道，好说好说，沈左使今日能来就算是给老夫的面子了，还有事就去忙吧，咱们下次再聚。
沈翩若离了座，华非憬便也找了个借口一起走了。
齐惊鸿本正被众人拥着往后厅去，见沈翩若往门外走，眉头一皱跟了过去。绿铢稍微错愕叫了声，爷？齐惊鸿头也没回，走远了。
绿铢不知今天主子是怎么了，如此明显的失常。从坐上那个饭桌，就少了往日决胜千里的镇定与气度。是什么？什么事竟让王爷浮躁了？
绿铢随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但他知道，这个时侯他是不应该跟上去的，齐王的眼睛里现在是看不见他的。他心里一点都不难受，一点都不，他知道自己的身份，可是，为什么鼻子有些酸呢。。。
齐惊鸿追到门外，见沈翩若与华非憬正要离去。他大步走到沈翩若面前道，沈左使可真是忙人，这么一会就要回了？还是说不屑和这些人说话？
沈翩若甚至没有抬头看齐王的眼睛面无表情的说，齐王殿下多虑了，草民自有草民的事要办。恐怕没那么多时间陪着王爷和各路英雄了。
话说到这份上，已经冷得要出尖了。齐惊鸿并没有再回什么，也并没有让开让他们走的意思。沈翩若也没有要强行甩开齐惊鸿离去的意思。
片刻的对峙，齐惊鸿缓了缓，换了个口气，用下巴朝华非憬点了点，问，这是谁？
沈翩若说，刚刚不是说了，瑞通商华掌柜。
这我当然知道！齐惊鸿咬牙道，我是问。。。。
其他的，就与齐王千岁无关了吧。未等齐惊鸿说完，沈翩若打断了他。
华非憬一直觉得今天有些不对劲，看起来沈翩若好像和齐王认识，但不知为什么这么剑拔弩张。华非憬往前稍跨了一步，把沈翩若挡在一边，冲齐惊鸿说，在下与沈左使一同过来赴宴，先下寿祝完了，就要回了，不知齐王有何见教呢?
齐惊鸿想要说些什么，他觉得自己当然应该说些什么的，可他惊慌了，说什么？那个该死的什么华非憬问他有什么见教？说什么呢？
沈翩若没有再看他，转身朝侯在一边的相隶走去。
齐惊鸿觉得很生气，他就是觉得自己很生气。
齐惊鸿向秦相道了别，便带着绿铢和卿弦回府了，绿铢一声不发的伺候。他不问，不该多嘴的就闭紧了嘴巴，记住自己的身份才会永远是留在齐王身边的哪一个。他一直是这么对自己说的。
齐惊鸿一路上怒气不减，那个华非憬是个什么东西。不过一个商户，办的再大，他想找他的麻烦也是翻翻手的事，但是不行，沈翩若会生气。他今天竟然见到沈翩若了，他的若儿，阔别了这许久，仿佛还是那个他的若儿，又仿佛已经不是。他的若儿，怎么会不理他呢，他的若儿的眼睛怎么会不看着他呢？
他实在想掐着沈翩若的脖子问问，什么叫，全部都结束了？全部都结束了是什么意思？
这句话，烙在他心头太久了。他从来没有表现出来过，一直自己捂着这块伤疤，捂得都快烂掉了，却从来没有人知道，这块疤让他有多痛。
那年中秋，他大醉一场，在府中宠幸了一个男宠。第二天醒来他觉得对若儿有些愧疚，但他毕竟是个王爷，犬马声色，过眼云烟，他从没想过从此独守一个男人过一辈子的。
所以当沈翩若进到屋内看到床上的狼藉和兀自满足的酣睡的娇颜时，他的眼睛僵住了，是的，是眼睛。那双黑玉般宁静深邃最为灵动的眸子僵住了。齐惊鸿抚了抚额头起身安抚他：若儿。。。。
还没有说出来，他的话被沈翩若的眼神挡了回去，那双眼睛深深地望着他，仿佛要透过他的眼睛望到他的骨子里，他什么都说不出来，被挡回去了，他看到了沈翩若眼里的难以置信和痛心，只有一瞬，又全都收敛了。他用毫无表情的眼神对他说：全部都结束了，现在你可以继续。然后他转身往外走，齐惊鸿完全没有反应过来，他下意识的拉住沈翩若的衣角，想把他拉回来。沈翩若回头说：不要怪你的门卫，他拦不住我，是我自己要进来的。
沈翩若转身离开了，衣角生生从齐惊鸿手中抽出去，把指尖磨得生疼。
齐惊鸿僵在原地了，完全无法动弹，为什么胸口闷得喘不上起来？为什么那么疼？什么是全部都结束了？
爷，到府了。绿铢见齐惊鸿眉毛蹙得紧，不由轻唤了一声。
齐惊鸿回过神来，进了书房，吩咐谁也不准打扰，连绿铢也被留在外面。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第 2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