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梦记事[无限]》赤吾

14、萨瑟兰宅邸

　　鲜血，新生，健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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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欢迎各位客人莅临，舞会将在两日后进行。请各位随我去挑选房间。”穿着燕尾服的老管家微笑示意，而后率先朝着大厅居中铺着红毯的楼梯缓步而上。

　　整个大厅有篮球场一般大小，点缀着华丽宝石的吊灯悬挂而下，在整个大厅的右侧，是一套沙发，边上的壁炉亮着火光。

　　而在场包括刚刚进门的张以禅在内，或坐或站，共有十五个人，其中十男五女，看衣着打扮，就是本次的玩家无疑了。

　　看见这么多的人数，张以禅讶异地挑眉，左手不动声色揣进兜里，确认本次携带进噩梦的物件。

　　很遗憾，画的那些符一张都没能带进来，倒也不奇怪。此外，天气差异，在她白日穿的服装外面，系统还很客气地给她套了一件足够暖和的长外套。

　　所幸古钱币还在。张以禅隔着衣领摸了下胸口的圆物，微微弯眼。

　　“什么舞会？！莫名其妙把我带到这里，这是绑架！把你们负责人喊出来！”与张以禅前后脚进门的一位穿着暴露的女子愤怒喊道，嗓门很大，可却中气不足，眼神飘忽不定，如同被踩了尾巴的猫。

　　沙发那几个或坐或站的人似乎在张以禅来之前就有了一番讨论，本来都已经挨个起身乖乖跟过来了，闻言立马有个年纪瞧着已经三十多的男人憋不住跟着叫嚣道：“我就说有问题，还什么噩梦什么游戏，我看是你们脑子出了问题被人给忽悠了。我不管，我要回家！”

　　有了人支持，女人也感觉自己多了几分底气，还想再嚷嚷，被边上一个魁梧的男子快准狠地给敲晕了。

　　管家就像是什么都没听到没看到一样，等到两边各自敲晕了瞎吵的人，才重新转身慢悠悠地上楼。其他人有序跟上。

　　人群中葛若竹看了张以禅一眼，放在口袋的手不自觉捏紧，默默跟上了大队伍，等到安排了房间、众人都各自休息之后，才悄咪咪地溜了出来，正巧和打开门的她撞上。

　　张以禅笑了声，让开身：“进来吧，我也刚巧想去问问你在哪个房间。”

　　这宅邸很大，光房间就不下百个，张以禅懒得跟着管家把其他人的房间都走一遍，来到自己房间就直接离开队伍了。左右管家说了第二天会带着休整过后的客人们逛一圈。

　　葛若竹比张以禅来得早，听了些其他玩家的对话，对自己现在的境况还算了解。

　　虽说有些学艺不精吧，不过那些提到荒梦系统的人言之凿凿，一个个如同即将踏入战场准备战斗的士兵。反而那些摸不清头脑乱嚷嚷的，苍白的言语全来自于乍然身处陌生之地的彷徨和不安。两方态度相差明显，不得不让人相信如此离奇事件。

　　老玩家的介绍和劝说还是有用的，最后也就只剩下一个拎不清的新人。和那个女人被各自放置在自己的房间，显然暂时是没人去理会他们了。

　　乍然身处陌生场地的彷徨让他下意识降低了存在感，心里却已经卧槽疯狂刷屏，呈现在张以禅面前的，就成了与第一次见面的阳光热情截然不同的冷静和理智。

　　张以禅琢磨着要从什么开始聊，葛若竹已经开口了，他单刀直入：“所以，你之前说的梦，也是因为你来到了这样的梦境中吗？”

　　距离上一次见面，已经间隔了两个多月的时间，鉴于先前近乎用完就扔的举动过于无耻，张以禅难得地感觉到了些拘谨和尴尬。如此直接进入主题，反而消融了些不自在。

　　客房很大，将近七八十个平米，除了占据视野的一张华丽的中世纪公主床外，还有一些华贵的家具。在床对面的墙壁上，有一个明显没用过的壁炉。壁炉前是一套小沙发。接近外墙的位置，有一扇木门，通往洗浴间。洗浴间大约占了房间纵度一半的位置，应该是与隔壁分割了一半的空间。饶是如此，也依旧宽大舒适。

　　门口的墙上，则有一根拉绳，直接连接到厨房，边上摆着一些标明茶点之类的牌子，方便客人可以摇铃呼唤仆从。而挂钟的存在，让客人们可以更好地掌握时间。

　　堵在门口聊天不是事，张以禅领着人去沙发坐下，倒了杯水。

　　“其实我知道的也不多。”张以禅摩挲了一下茶杯，透过氤氲的水汽，简略地将所知道的分享了一下。

　　这些事情葛若竹都已经听其他玩家讲过了，张以禅的总结归纳让他将零碎的信息整理了一遍，对荒梦系统也有了更深刻的认知。不过有一点张以禅倒是没有提到。

　　“有个叫庄刻的玩家，提到可以购买入梦符雇佣高玩带飞，我看他的意思很隐晦地像是在给自己拉生意。估计很快就会有人去找他询问具体事项了。”

　　张以禅心中一动。

　　古籍中也有提到入梦符。更准确地说，这本残本所提到的符篆大多都挺……没用的。

　　像是凝神静气的清心符、破除幻障的破障符，以及张以禅先前尝试过的驱鬼符和镇魂符瞧着还算有点用处。更多的就是什么平安符、姻缘符……

　　光是各种平安符就占了本来就薄的古籍的一大半。

　　现实中没有妖魔鬼怪，张以禅也没办法测试符篆功效，本来她一样准备了一张打算带进噩梦中尝试，可惜没能带的进来。

　　而这些符都弯弯绕绕，张以禅也就背下来了两个。不巧，是画得比较好看的平安符。

　　符篆用黄纸朱砂最有功效，此外应该还有什么决定因素，否则见过入梦符的玩家自己画不是比购买更便捷？

　　说实话，张以禅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行。如果可以，倒是能找个恰当的伙伴一起行动，也许还能增加一下额外收入。

　　“如果像他说的这样，玩家间应该也会有什么组织的存在。有句话说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和靠谱相熟的玩家组团行动肯定比散兵游勇好得多。”张以禅说，“按你所说，即便是认识的人，离开噩梦后也会不记得他的容貌，只知道他是谁。但如果记下联系方式，应该还是能找得到人的。”

　　这一点倒是很人性化，而且据说即便是公众人物，判定也与普通人无异，只有现实认识，才记得他的名字。

　　“稍晚些我去问问。”葛若竹犹犹豫豫，吞吞吐吐问道，“有个问题我一直没想明白。”

　　“你说。”

　　“emmmm管家——安德森说两天后进行舞会，那是从今天开始算的吗？”

　　张以禅：“哈？”

　　“不搞清楚时间的话，万一搞错什么就不好了。”葛若竹声音低弱下来，不好意思地试图解释，“我总会去在意一些莫名其妙的细节……所以，是按二十四小时满一天算还是？”

　　张以禅都被问蒙蔽了，一瞬间自己脑子都混乱了一瞬。

　　过滤掉莫名其妙的东西，张以禅一言难尽道：“没过零点，当然是从这一天开始算。今天是第一天，两天后，就是第三天的时候进行舞会。”

　　葛若竹恍然大悟：“哦哦。”

　　重要事情讲完了，葛若竹却只是挪挪屁股没动，手里的茶端了半天也没喝上一口。

　　这一把新人表现出来的就有五六人，还不包括他这样表面镇定没吭声的。他刚到的时候简直群魔乱舞，资深玩家们为了控场，举例说明了一些很可怕的场景。

　　葛若竹的脑补画面里面，张以禅就是个吓得花容失色的小可怜。想到自己八块腹肌还学过散打的优秀体魄，葛若竹觉得自己超勇，特别想拍胸脯说一句别怕，他可以。

　　可理智告诉他，他们之间仅仅比陌生人亲近一点的关系最好还是保持距离。先不说他自己能不能活下来，如果到后来好心却换来了怨恨，就得不偿失了。

　　越想，葛若竹就越紧张，紧张这个预料外的神秘逃生游戏，也紧张到底要如何和张以禅相处——这毕竟是他在这唯一认识的人。可偏偏他就能表现的泰山崩于前却不动声色，给那张娃娃脸上带出了一副格外精明睿智的感觉。

　　纠结中，张以禅已经下了逐客令：“如果没事你就先回去？我想休息了。”

　　被轰出门的葛若竹：“？？？”等等，张以禅就没有向他寻求合作的想法吗？

　　莫名受伤。

　　下午五点半，小睡一觉的张以禅压着时间前往餐厅准备用餐。

　　等她到的时候，可以容纳二十余人的大长桌上已经摆好了色香味俱全的餐点，十余人已经就座，还剩下主座左右两个位置空余。

　　餐桌虽大，可餐点却摆在前列，张以禅在端着食物坐到后方和直接就坐间犹豫了会儿，选择省事的直接入座。

　　在她之后，还有个玩家姗姗来迟。张以禅认出是先前打晕女子的那个魁梧男子。

　　魁梧男子瞧见座位，脸色难看，骂了一句某植物后，重重拉过椅子，坐了下来。

　　在座诸人不论抱着什么样的心情，一时都没人开口说话，也无人动作。大约又等待了两分钟，安德森走了进来，冲众人笑了一下，让过身后一位面色苍白的病弱男子。

　　“诸位久等了，这是我家主人。”

　　男子拄着手杖，在安德森的服侍下入座。他穿着简单的银蓝色西装制服，打着领结的衬衫领口微开，闲适却不失郑重。

　　离得近的张以禅很清晰地听到男主人急促的喘息声，仿佛从房间走到餐厅就像经过了剧烈运动一样，深吸了好几口气才缓缓开口。

　　“你们好，我是杰姆斯·威廉·萨瑟兰。你们可以称呼我为杰姆。”短短一句话说完，杰姆就忍不住捂唇咳嗽，安德森连忙递过茶水，让主人润喉。杰姆摆手，缓了缓继续道，“诸位都是我萨瑟兰交好的世家亲朋，此次邀请诸位前来，是为了请诸位帮忙挑选我的妻子人选。第一次舞会将在两天后举行。我的身体不大好，这些日子可能无法亲自招待，各位自便即可。有事就喊安德森。”

　　第一场舞会？

　　张以禅思忖，看来两天后才是重头戏啊。

　　餐点味道不错，就是稍稍有些凉了。这里的天气已经转为深秋，尤其入夜温度降得快，餐厅虽然也燃着壁炉，却始终带着一丝寒意。众人吃饭的性质都不高，用了些就先后放下刀叉。

　　杰姆也没用多少，很快放下了刀叉。

　　显然这位主人和初见面的“世交亲朋”没什么话说，忧郁地坐了会儿，见众人拘谨，就起身告辞。

　　临走前，杰姆说：“安德森年纪大了，有些老糊涂，若有什么做的不好的地方，还请诸位担待。十点之后，他就会去休息，直到第二天早上七点起床，摇铃喊不到人。此外，宅邸很多房屋空置，大家晚上不要随意闲逛。那么，各位慢用，我先回房休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