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第 3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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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宇生不知道自己又把统子打击到了，就算知道，估计也会不在乎的挥挥手说：“打击习惯就好了。”
他此时正在一脸严肃的看着眼前半人高的纸张堆，笔墨痕迹犹新，夹杂着些许黄色纸张。一旁杜甲心疼的直抽抽：“大人。这些书生简直过分。你每个人给一刀纸，又给了笔和墨，可是才交回来这么点，而且，你看，你给的明明是素白竹纸，可你看，这才交回来多少，更有甚至，您瞧，竟然用麻黄纸来糊弄您！”
杜宇生也没想到这些书生竟然有这般骚操作，在他心里，还把书生沦为迂腐的代表词，没想到把的的笔墨纸昧下也就算了，还明目张胆用麻黄纸来糊弄？挑眉把与众不同的纸张挑出来，一怔。
麻黄纸说白了，介于草纸和麻纸的一种，很容易晕染墨迹，这份却是用炭笔书写，显然作者十分不习惯用这种笔，却还是尽力将字迹写的清楚工整。写的小故事却不是诡异神怪，而是一个推理破案小故事，并且文笔虽然稚嫩，却让人有继续看下去的欲望。而且结尾可以称之为神来之笔，记点破罪犯的丑恶，又收拢了人性的美好。
杜宇生津津有味的看到最后，不由得拍案叫好，自从来了古代，好久没看过这么好的小说了：“这个人是谁？”杜甲看了看标记：“此人姓石，单名一个宇字。是京城本地人士。”顿了顿欲言又止。杜宇生询问的看过去，杜甲犹豫了下：“这个石书生，来历有些不太好。”
听了杜甲描述，杜宇生简直要送一把同情泪给他，何止不好。石宇的父亲，是一个赴京赶考的举人，到了京城后，第一次科举落第，就找了个差事，是一个同考举子家中，家里主事的是礼部员外郎，给家学招先生。这个石宇的父亲大概是真的有几分才气，颇得这个礼部员外郎看中，就在他家学教了三年书之后，又一次去科举。
这次科举一次中了二甲，员外郎肥水不流外人田，直接把自己女儿嫁给了他。如果真的就按这么说，也是一件喜事。可惜，这个石宇的父亲是个风流才子，在没科举前，就把一个丫鬟给勾搭了，这丫鬟也是傻的，一直相信石宇的父亲会纳妾。
结果一拖拖，丫鬟怀孕，身子笨重，拖不下去了，石宇的父亲又一直不肯给个说法，丫鬟一咬牙，自己去找那个小姐承认了！要知道，新婚还没到四个月，出来一个身怀六七个月身孕的丫鬟？员外郎家的小姐快气疯了，偏偏石宇的父亲还掩面唾弃说是被丫鬟灌醉了勾引，自己不知情。
小丫鬟怎么也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整个人都傻了，员外郎小姐就要打死她的时候，石书生家老母亲出面了，老人都迷信，连哭带嚎死活要留下这个孩子，说是长孙，差点把新上任的主母气疯了。结果就是小丫鬟难产死了，老太太自己竟然不知道怎么养的，把这个小孙子养大了。
老太太对小孙子真的是没话说，当个宝贝一样养着，可惜，石家的主母看他可是肉中刺，毕竟年纪大了老太太没几年一命呜呼后，这个小孙子算倒霉了。一下子被停了学关在柴房也就算了，如果不是石宇机灵，直接拿出早年的秀才功名拼死去要告御状，差点原本好好的户籍直接变为家生子成了奴籍。
饶是如此，才短短一年，一个好好地书生愣是被折腾成了要饭的，来领纸的时候，愣是满身的血污让他认了半天才敢把纸给他。
杜宇生也是涨了见识了：“那员外郎姓什么？”“您见过，之前御史弹劾您他还搭腔了，姓周。”杜甲唏嘘叹道。“周万友啊！”杜宇生恍然：“那石宇他爹就是石开飞啊？那个就在京郊判愚孝饿死家人无罪的那个傻子县令？”当时和御史一起翻案宗的时候，可是快恶心死他了。
杜宇生看了看纸上工整的字迹，果断拍案而起：“去，把这个石宇给我带来！”顿了顿：“等会，我也去看看。”
两人到了员外郎府外，杜宇生有点懵逼：“杜甲，你是说。石宇现在住员外郎府上？”“原本是在石开飞的祖屋，老太太把他户籍放在了石开飞早夭的大哥身下，老太太死了，这周氏把户籍又改回去了，祖屋也收回去了。”杜甲低声到。杜宇生没憋住乐出来了：“这操作，我喜欢。”
晃悠悠的挪到被风处太阳底下，随便招了招手，没动静，杜甲懵逼的看着他家主子。杜宇生不开心了：“不出来我摔扇子了啊！”一个黑衣人无奈的从暗处跳了出来：“杜爷。”“去，拿我牌子，直接联系大理寺，并十人与我过来，另外.........”
杜宇生除了自己的大理寺少卿身份铭牌外又掏啊掏，掏出来一个刻着一个鲜红的锦字：“还有人没，来个人帮我跑锦衣卫，一个从五品的员外郎家女儿，七品县令的夫人，当朝秀才的户籍说改就改，啧啧，来来，直接联系下沈立轩指挥使。”记得小皇帝说可以直接联系的是这个人没错吧？
“..........”黑衣人无奈了，让一个世子的暗卫去锦衣卫报官，这是担心暴露不够快是么。不过还是接过牌子快速离开了。
杜宇生摸着下巴琢磨：“这纸是昨天交上来的，这孩子今天不会就出事吧？”连他发的笔墨纸都没保住，看起来，在府里的处境已经不是堪忧可以形容了。杜甲犹豫了下：“奴才去看看？”杜宇生手一顿：“恩，去吧。”
看着杜甲身手灵活的从一边摸进员外郎府，杜宇生已经不是麻木可以形容了。他能看得出来，杜甲武功不高，但是却似乎是十分熟练的样子............他很想问问小皇帝，他分过来那六个官奴，以前都是干啥滴！
当大理寺的捕快和锦衣卫几乎相差不多时一同到了周府门口时，杜宇生晃悠悠从角落里挪出来，眨了眨眼，瞬间动作变得利落的迎上去：“沈指挥使竟然亲自前来！下官惶恐！”“少废话！杜大人，你确定你消息无误？”沈立轩看起来秀秀气气，面白无须，如同一个书生一般，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被他盯着，总感觉被刀刃刮过一般难过。似乎人就站在那，就看见了血腥的血海一般。
“确定无误，不过证据得.........”杜宇生眨眼话还没说完，沈立轩冷笑一声：“锦衣卫抓人，何须证据。”手一挥，身后数十个锦衣卫已经兵分两路，一路包围周府，一路直接踢开了大门：“锦衣卫办案，全部肃立！”
“.................得找........”杜宇生看着一众霸气背影，吧嗒吧嗒嘴，干咳一声，加快脚步跟了上去，还不忘了补一句：“大理寺办案，全部肃立！”
饶是杜宇生紧跟着进去，还是慢了一步，一路上只见锦衣卫飞快的用绣春刀将佣人少爷的赶做一堆，直接跟赶猪似的撵到花园里，几个人还在湖边不知事的大笑，被两脚踹飞在了地上一脸茫然的惨叫。
“大人，这几个人正在要淹死这个书生。”杜甲在一边拿起竹竿递给在湖水中不断扑腾的男子，男子抓紧了后被拽上来，趴在地上就开始不断地干呕，一边呕吐脏水淤泥一遍大哭，看得人心都要揪紧。
杜宇生：“确认是石宇无误？”“是。”杜甲低头拍着他的后背。杜宇生面无表情看向沈立轩：“还请沈指挥使佐证，周府还要再添一条，谋杀当朝有功名的秀才郎。”沈立轩却轻笑出声，看起来如同嗜血的狼见到了猎物：“本官最喜欢的，就是做证。”
第二天不是大朝，杜宇生却还是上朝了。在宫门外，就见无数人对他怒目而视，更有甚者恨不得生啖其肉一般凶狠。杜宇生一律无视，趁还没有开始大朝，站在角落里淡定的从袖子里取出一个小小的酒袋和一个油纸包。喝一口热乎乎的甜豆浆，吃一口豆沙包，惬意极了。
豆沙包还热着，入口绵软，馅料不是那么甜，却格外细腻，中间还添加了枣泥和莲蓉，带着说不出的甘甜。大小正好两口一个，加上只放了一点点糖的豆浆，杜宇生几乎要满足的呻 吟出来。正享受着，身前一片阴影让他警觉地抬起头。
沈立轩：“...................”
杜宇生：“....................”
杜宇生果断让了让，把这个角落分给他一点，压低声音：“沈大人有事？”沈立轩勾勾手，从杜宇生手里分过去几个豆沙包，小口吃了一口，看向杜宇生。杜宇生无奈，递给他一个新的小酒袋，沈立轩喝了一口，满意的眯起眼，看了看左右，也压低了声音：“昨天一夜没睡。一个从五品员外郎，一个七品知县，家财近千万。”
“咳咳...........”杜宇生差点呛死。惊恐的看着沈立轩，以为自己听错了。沈立轩却不再说话，快速吃完了之后，对杜宇生客气一抱拳。趁无人注意，不知道钻到哪去了。杜宇生一愣，美滋滋琢磨，这锦衣卫的沈大人还特地过来透气给他，还是很可交的嘛。
原本杜宇生上朝，是打算舌战群儒的。一个周万友没关系，可是他姻亲多啊，同窗多啊，这么多年在员外郎岗位上居高不下，又是礼部的，得有多少人缘啊。可是杜宇生没想到，自己摩拳擦酝酿了一夜，啥用没有。
在太监喊有事起奏不是退朝时，沈立轩愣是从一干御史堆中脱颖而出：“臣有本奏。”然后就没有然后了，一干大臣包括两个御史，和周万友沾亲带故的，有过金钱往来的，一个没少，全部当场拖入了诏狱，愣是连给杜宇生连上奏的机会都没有。
直到杜宇生恍恍惚惚的走出宫门，又被小皇帝召唤回去，在御书房里看见沈立轩的时候，还有些茫然，小皇帝笑眯眯的道：“立轩说，这次多亏了小杜你.............”后面的杜宇生就已经没仔细听了。
因为他脑袋轰然一声全明白了！和广州的杜同知把功劳全给他不一样啊，我靠！这姓沈的是抢功劳摘桃子来的！难怪了！特么的这是他发现的案子啊！这是他要写进话本的案子啊！杂都变成锦衣卫的了！靠！
瞬间看向沈立轩的眼神和元宝看见宫九时的眼神同步了：黑心玩意儿！沈立轩挑眉，笑眯眯的拱了拱手，淡定的立在一边，如同一个手无寸铁的书生一般。杜宇生气的跺脚扼腕，黑啊，真黑啊！大骗子！说好的给他做证呢？骗子！抢他的事！骗子！
小皇帝摸着元宝，见自己说啥杜宇生都不吭声，纳闷的看了看，发现杜宇生正双眼冒火的盯着沈立轩，不由得眨眼，瞬间失笑：“对了朕忘了介绍了。立轩是太平王叔的义子，虚长我们几岁，可以说看着我和小九长大。立轩，这是小九的夫人。”
“................”沈立轩脸上笑容直接僵了。
“..................”神特么夫人！杜宇生想翻脸！
还是沈立轩反应快，直接抱拳：“弟夫。”“.........”杜宇生嘴角抽了抽回礼：“喊我小杜就成。”特么的这个弟夫是改不了啦是么。
沈立轩淡定点头，非常自然地看着小皇帝：“陛下，我们继续说。这次多亏了大理寺少卿发现并协同办案..............”
小皇帝和杜宇生一致用佩服的眼光看着沈立轩，啧啧，能当锦衣卫头头的人就是不一样。沈立轩没有丝毫不适，仿佛之前完全抛弃大理寺的人不是他一般，手非常迅速的将案子上的奏折一收：“微臣这份折子交错了，这份才是。”淡定的从怀里抽出来另外一个。
小皇帝打开，对杜宇生招手，杜宇生看过去，很好，这份变成了与大理寺少卿协同办案了，一脸震惊的看向沈立轩：“折子你都备两份？”小皇帝却习以为常：“正常。朕这么宠爱你，立轩得看看你在朕这地位什么样，可有可无，就是第一份折子，像现在，就是第二份折子。”
“..................”杜宇生无语了，特么的一个贪下功劳暗箱操作，一个就堂而皇之的告诉他看菜下碟，黑啊，真黑啊，他还是太善良了！但还是没忍住：“你在早朝上说的跟这不一致.....”
沈立轩淡定道：“早朝上我就说了只是叙述大概，详情还需奏折上为准。”
杜宇生佩服的五体投地：“沈大人心细，我等不及也。”“好说，过奖。”沈立轩回一个微笑，愣是把杜宇生笑的快有心里阴影了。
作者有话说
第33章 第 33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