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维演义》过客匆葱

87、第87章 新的“诚意”

　　罗啸天仔细消化赵康宁今晚的话，在脑海中迅速梳理出几条最重要的信息：
　　一是对方虽未言明，但话里话外显是对云秦总统之位志在必得。
　　二是对方为了争取自己的“支持”，已然暗示了交换的筹码：第一是可能藏在圣德贤坊中的郑国凡的传承，这是赵康宁许诺给自己个人的“好处”，看来这位推崇“知己知彼”的议员大人调查过自己，多少知晓一些自己的底细，只是不知道到底了解多深…第二是光明教会如支持赵康宁顺利当选，作为回报，他将努力协助前者在云秦光大至高神的荣耀，就算不能...一步到位，也必然会对光明教会今后在云秦大陆和西领地的传教和其它活动大开方便之门，这算这位议员大人此刻向自己背后的教皇冕下提前释放的“诚意”。
　　三是赵康宁话里话外几次提到了梅拉尼亚合众邦，刻意强调那是“星空之下第一强国”，而之前讲述光明教会的内战以及和暗黑神教团的战争时感觉颇有云秦那本著名古代权谋小说《三帝物语》中“天下大事分久必合合久必分”的既视感，并点明了光明教会和梅拉尼亚合众邦历史上的种种恩怨，谈到自#由女神时更语带调侃轻视…似隐有联合光明教会及格罗里亚共同制衡那“星空之下第一强国”之意。
　　另外还有一个不起眼的细节也没有被心思缜密的神使大人漏过：自始至终，赵康宁都没有主动提及精灵族一个字，如果不是巧合，要么就是他觉得精灵族不具备成为合作筹码的分量，对方看重的还是自己的光明教会背景和与教皇之间的私人关系。要么就是赵康宁与精灵族之前的“合作”确实出了不小的问题，故而只字不提有意淡化，听克里斯那老头之前藏头露尾拐弯抹角的口吻，估计八九不离十…
　　令罗啸天深深惊讶和警惕的却是赵康宁对光明教会的底细了解之细致周祥，直不亚于自己对云秦历史文明的通晓，要知道自己是因为少年时一桩千载难逢的奇遇，这才得以与云秦结下不解之缘的，此次来帝都身负的那件机密“私事”更是由此而起，却不知对方清不清楚此事…想到这里，神使大人不动声色，连送高帽道：
　　“久闻议员大人英明神武学究天人，果然盛名之下无虚士。罗某平素对自己的学识也颇为自负，今日听议员大人一番高论，方知萤火之光岂能与日月争辉…说到那梅拉尼亚合众邦，明明自己拥有丰富的魔晶储备，却守财奴一样小心翼翼的保护起来不予开采，只从云秦和西领地西部与格罗里亚大陆接壤的‘遗弃之地’‘高价’进口…这也就罢了。更可恶的是还倚仗垄断了最先进的炼金术，最前沿的产品和技术从来‘肥水不流外人田’，用一些过时淘汰了的便宜货色以次充好低价交换优质的魔晶资源，以这种玩弄差价的手段从魔晶和炼金产品贸易中捞了不知道多少昧良心的钱…本座以前代表光明教会下的商会与梅拉尼亚的几家大商会做生意时就对此事甚有微辞，发生过几次不愉快之后双方就此掰了交情，再没来往了…至于那个所谓的‘自￥由女神’，教皇冕下也是颇有看法，私底下常不免揶揄，说这样乱来对至高神和自然女神都难免有亵渎之嫌…”说到这儿他悄悄瞥了眼赵康宁的脸色，看对方似乎饶有兴致，又接道：
　　“而那位梅拉尼亚开国总统当年去梅拉尼亚大陆的使命并不是放逐和看守暗黑神的余孽那么简单，其中还藏着一个天大的阴谋…”说到这里他稍微停顿了一下，想套赵康宁的话，但见对方只是一幅洗耳恭听的神情，心道：“老狐狸…”嘴上却是颇为自然的话锋一转：
　　“…所以今后阁下大可不必为梅拉尼亚之事过虑，届时光明教会和整个格罗里亚大陆都将坚定地与您站在一起…至于眼下，议员大人但有吩咐，本座和精灵族自当为您赴汤蹈火。”
　　神使大人这一番话说的极有讲究：先是接过赵康宁之前的话头顺手把梅拉尼亚合众邦拉来再当了一回空头支票，继而又不称呼议员大人而改称“阁下”，不仅暗示赵康宁自己对他于总统宝座必得之志心中雪亮，称呼中更是已隐然将对方看做未来的云秦第一人了；之后又进一步暗示：光明教会和格罗里亚大陆合作的对象是未来的总统阁下而不是如今的议员大人；至于眼下，还是希望议员大人多关心关心西领地中央山脉中精灵族的生计福祉，用贵国的话说，光明教会和格罗里亚暂时是不见兔子不撒鹰，议员大人若要为官邸里的那张椅子增加筹码，还是要多在精灵族身上动脑筋下功夫...如此一来不管赵康宁之前和精灵族有什么过节，自己没揭对方过往的同时也未忘记对精灵族的承诺与责任，克里斯长老那里也算有个交代了。
　　果然赵康宁闻言先是一愣，旋即哈哈大笑，抬手对着神使大人连连指点道：“你这个神使大人真是比我们云秦人还云秦人，光明教会有你这个云秦通在何患无法光大至高神的荣耀…至于精灵族那里，为今之计…只能先头痛医头脚痛医脚，走一步看一步…如果要彻底解决他们的问题，根本之计是要给予精灵族法定的公民权利，正式承认他们的云秦公民身份。而这就需要□□了…所以神使大人还需多多努力。”谈笑间不动声色的将皮球又踢了回来。
　　话说到这儿，老少两只狐狸心照不宣极有默契的相视一笑，倒是颇起惺惺相惜相见恨晚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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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与赵康宁一晤后，罗啸天又单独见了一次陆柏棣，市长大人看起来兴致勃勃，想来那晚虽未曾真个销魂，但一来也算亲近了芳泽；二来议员大人同意见“罗兄弟”一面，显是对自己甚为信任器重，可见自己在议员大人心中的分量自不一般…
　　二人一番客套寒暄后，陆柏棣神秘兮兮的拿出两张炼金术制作的画片，道：“神使大人远来是客，议员大人理应尽地主之谊。还送那么贵重的礼物实在太客气了…这是议员大人的回礼。”
　　神使大人定睛细看，只见第一张卡片上是一栋云秦古典样式的四四方方的院落，与格罗里亚强调金碧辉煌菱角分明的建筑美学迥异，青砖灰瓦、朱门粉墙，尽显淡泊含蓄之美。
　　只听市长大人道：“这栋院落位于帝都郊外的西山脚下，环境清幽风景宜人。议员大人说今后为了共谋大事，神使大人少不了还要常来帝都作客，此地赠与你这云秦通正好比宝剑赠英雄，大人公务繁忙之余在此小憩一番，想必百尺竿头更进一步，对我云秦五千年的积淀当有一番更深邃的体悟。”又指着第二张卡片道：
　　“这座古堡是几年前格洛里亚大陆东部一个小诸侯国一位没落大贵族送给议员大人的祖产，议员大人现托神使大人转赠教皇冕下，望能助教皇冕下光大至高神的荣耀一臂之力。”神使大人正待客气一番，却听陆柏棣又道：
　　“此外议员大人另有一事相求：议员大人的侄公子赵彬，一直被大人寄予厚望；但是年轻人嘛，难免有些贪玩，因此议员大人对赵公子的才学一直不太满意；当晚一晤，议员大人很是赞赏神使大人的才华，连说赵公子若能有你一半的才学，他也算对得起九泉之下的亡兄了…反正赵公子眼下正在珠岛市游学，议员大人说如若方便，不妨让他随神使大人远赴格罗里亚大陆游历一番以增长见识才干，也好近水楼台时刻恭领神使大人言传身教…还望神使大人帮这个忙。”
　　话说的委婉，神使大人却心知肚明对方此举一在加深彼此间的信任和羁绊；二来也有提前将子侄和财产转移到国外，给自己“留后路”之意…当下说了几句赞扬赵彬的客气话，又道：
　　“赵公子交给本座，议员大人尽可放心，罗某自当待他亲如兄弟，日后一定找机会向教皇冕下推荐赵公子，由教皇冕下亲授洗礼，引荐他入光明教会圣堂修习武技和光明神术…”
　　正事议完，陆柏棣心挂精灵双姝，急不可待的连问几时启程返回西领地。罗啸天心领神会：“兄弟在帝都还有私事要耽搁几日，陆兄公务繁忙不妨先行一步...有事找克里斯长老便是。”二人就此别过。
　　神使大人寻思此次帝都之行，公事已然有了一个不错的开头...自己的那件“私事”当从何着手却尚无头绪。又想起怀贤弟好像还在帝都，总要找时间与他聚聚，还有宋贤弟的姐姐也当拜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