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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4、来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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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活每天都上演着不同的剧情,人们的记忆有限,很快会忘记许多事情。
顾宁弑君的事最初在帝都传的沸沸扬扬,但没过几天,人们的生活仍旧安然地继续下去,也许会在茶余饭后议论一下此事,但新鲜的劲头已经与当初相距甚远。
云羌养病期间,他的手下收到了顾宁弑君的消息,但并没有告诉他,原因很简单,因为魏起要去京城。
如果云羌知道京城危险,一定不会让魏起去的,但是他还肩负着血海深仇,他的手下和他的师傅都不愿意看见一个天生的王者被感情牵绊,所以一向消息灵通的云羌突然对外界失去了往日的敏感,也因此将魏起放走了。
魏起是个“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的人,当然说艺高人胆大也未尝不可,他内心奉行着一套自己的逻辑,对感情又很看重,是以当他在路上听到行人的议论时,立刻便马不停蹄地往京城赶去。
京城最近发生的事情真是太多了,先帝被杀,新皇登基,郡主即将大婚,顾宁入狱,每一件事都是足以载入史册的大事。有生之年能目睹如此多的大事发生,平民百姓纷纷感慨此生不亏。
魏起是在林牧野和端华郡主成亲当天赶到京城的,这一天恰好也是顾宁问斩的日子。
舞阳心里很紧张,生死是一件天大的事,容不得一点儿纰漏。如果她的行动有一点儿差池,那就要跟顾宁阴阳两隔了。
林牧野今天大婚,她会带着一些人去劫狱,但这些人于她而言是陌生的,她在走一条孤独的路,她并非不害怕。
拿出面巾准备蒙到脸上,她很悲哀地发现自己的手竟然发起抖来,一个没拿住,面巾掉到了地下。
她一面懊恼,一面低下头去抓面巾。抓了一下,没抓起来,再抓一下,又没抓起来,她的心里突然涌上一阵无人可以诉说的委屈,眼泪毫无预兆地流了下来。
一只手突兀地出现在眼前,将面巾抓了起来,又体贴地拽着舞阳的胳膊把她拉了起来。
那个力道她很熟悉,她猛然抬头看向来人,只见魏起正满面风尘的站在她身前,眼中盈满无法掩饰的担忧。
所有的情绪在看到魏起的这一刻找到了出路,舞阳哇的一声大哭起来,跟个找到亲妈的娃娃一样,着实把魏起吓了一跳。
换作往常,打死魏起都不相信舞阳会跟眼泪这种东西扯上关系,舞阳一直是冷静的,理性的,有时还是不正经的。她经常会放声大笑,有时还会狂笑,可是她从来不哭。
倒是魏起,情感特别丰富,身为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儿,没事儿爱抹点儿眼泪。
今日他们性格颠倒,魏起却无法调笑,只能叹了口气,试探着问:“要不给你个拥抱?”
舞阳睨了他一眼,丧气地说:“还是不要了,跟不守妇道一样。”
魏起一秒破功:“抱一抱怎么了?我是想占你便宜啊还是怎么的?不识好人心,我算是白跑的这么凶了。”
舞阳这才想起他比约定的时间来的早多了,于是问道:“对啊,你怎么来的这么早?”
魏起抬手给自己擦了擦汗,像个刚干完活的老农民一样,说不出的疲惫:“这不是寻思着早点来见你吗?!马都跑死了好几匹。”
舞阳笑了笑,但又有点不相信地说:“于公子没有留你吗?”
魏起闻言有些扭捏:“留我干什么?”
“人家给你挡了一箭,之前不是你赖死赖活地非要照顾人家吗?”舞阳恨铁不成钢地拧了魏起一把。
魏起嗷地一声,恨恨道:“我照顾他那是为了报恩,不用以身相许吧!你别再废话了,再废话顾宁你自己去救吧!”
舞阳也是在这一刻突然意识到身边多了一个可以依靠的人,心里登时大喜,她一反常态地扁了扁嘴,感动地又要哭了。
魏起对于舞阳的眼泪感到十分不适,他有些招架不住地伸出手做了一个阻拦的姿势,言简意赅地说:“你还是给我憋回去吧,不要哭。”
舞阳抽了抽鼻子,指着魏起说:“你这不懂怜香惜玉的模样,活该万年孤独。”
魏起浪荡地走到舞阳身边,像个狐朋狗友一样跟她勾肩搭背起来,安抚道:“行了,别担心了,我既然来了,肯定会帮你的。放心吧啊,顾宁去了鬼门关我都能给你拽回来。”
这本是一句戏言,却不料一语成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