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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茶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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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回来了?”舞阳看着门外的顾宁,又抬头看了看月色,感叹道:“真快啊!”
顾宁的眼睛往门里飘了飘。
舞阳会意,让出门来让他进去。两人落座后,顾宁先喝了点茶润了润喉咙,然后对她道:“休息三天,准备启程吧!”
“回……京城吗?”
顾宁听她的语气好像有点犹豫,眼睛微微瞪大,警惕道:“你想反悔?”
舞阳摇摇头:“不是,只是我对京城实在陌生,如今要去,心里有许多心绪说不明白。”
顾宁握住她的手,安抚道:“你不用担心,到了京城只管住到我的府邸来,我不是说过嘛,我会罩着你啊!”
舞阳看着两个人交叠的手,心里腹诽:“这人怎么老是动手动脚?”
她不准痕迹地把手抽回来,诚实道:“我即便去也不能待很久,而且在这之前,我得先回家一趟。”
“行啊,我陪你!”
***
半月后,鲁甲他们远远地跟着魏起和云羌,鲁乙疑惑地对兄弟们道:“我记得少主以前从来不喜与人亲近的,这次怎么跟这个魏公子在一起待了那么久?”
鲁甲一巴掌拍向他的后脑勺,训斥道:“背后还敢议论少主,自己掌嘴!”
鲁乙撇了撇嘴,认命地给了自己一耳光,声音清脆,让闻者心情大好。
鲁甲看着即将消失的背影,对兄弟们一挥手,一行人又挪动起来,始终保证云羌能出现在他们的视野里。
魏起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在这夏季太阳的炙烤下微微出了些汗,汗珠缀在额头和鼻端,配上他天真的脸,看起来有些迷糊的可爱。
“这中部最近还比较太平,赶路应该会很顺利的。”他的语气里有些难以掩盖的兴奋。
“家”这个词,总是有些温暖缠绵的意味,从很小的时候开始,云羌所有跟家有关的记忆都只关乎难过,无望。
也许是从魏起离开开始,它又被涂上了一层盼望的光彩,云羌在这盼望里悄悄等待,等来等去,最终还是没有丝毫魏起的消息。
如今可算是见到了,他却有了家。即便家中的两人关系并非他所想的那样,但云羌也不得不承认,魏起的过去他参与的很少,他跟他之间横亘了经年的岁月,这足够让他忘记他了。
前面有个茶棚,魏起望之大喜。他自己就是开茶棚的,跟舞阳也是在一个茶棚相识,所以见之如见亲人,他对云羌道:“去前面喝点茶吧,我累了。”
他说完后,自己又觉得好像不太礼貌,在心里对自己批评起来,你怎么能说你累了呢?应该是你揣测人家累了,想让人家休息才对啊……
他脸上神色变幻,最终不确定地问道:“你累吗?”
云羌失笑,理所当然地说:“累啊。”
“走走走,喝点茶水去!”他立刻便眉开眼笑地说。
云羌勾了勾唇角,心里默默地安抚自己,来日方长,尚有一生的时间呢。
落座后,魏起大声招呼:“小二,来两壶凉茶!”
“来喽!”小二热情地回应道。
突然一声“喂!”在魏起耳边炸开,他吓得登时跳了起来,等回过神来转头,就见一个容颜艳丽的公子站在他对面,嘴角挂着一个熟悉的笑容。
魏起难以置信地眨了眨眼睛,又使劲挤了挤眼睛,仿佛还是不信,他伸出手去揪了揪舞阳的头发。
舞阳吃痛,恨道:“你揪你自己的多好!”
魏起在这一声抱怨中毫无预兆给地放声大哭起来,引起茶棚里许多人侧目。
舞阳最怕丢人,手足无措地说:“哎呀,你瞧你这点出息,快别哭了。”
旁边的人不为所动,在座的客人目光像x线一样穿过舞阳,里面有些无声的谴责。
舞阳无法,只得生拉硬拽地把人扯出了茶棚。
魏起还在抽噎,舞阳扶额道:“不就是四个月没见嘛,我一个女的都不哭你一个男的哭什么哭?”
魏起叹了口气,诚实道:“我也不知道啊,情绪到了想哭就哭咯,舞阳,我可想你了。”
舞阳根本不信,而是意味深长地瞥了云羌一眼,对魏起道:“那个小公子是不是你情郎?”
“情郎”这两个字光是听听就让人脸红心跳,魏起慌忙摆手,赶紧自证清白:“不是啊,不是,我没找到人,这位公子救过我,我也救过他。真的就是这样。”
舞阳恨铁不成钢:“都一起共患难了,你怎么就不知道把他拿下呢?”
魏起嗫嚅道:“都跟你说过了,我有喜欢的人……”
“……好吧,哎,这太阳太毒了,咱们还是进去说吧!”说完不由分说地拉着人重新回去了。
魏起进茶棚就看见一个年轻的男子扯着脖子往他这里看,他想了半天也不记得自己认识这么一个人,那厢舞阳已经在他的位置上落座了。
魏起坐在舞阳身边,两个人就像现代的同桌一样,在夏天这样的天气里挨的很近,看起来熟稔非常。
云羌不准痕迹地扫了面前的两人一眼,看到舞阳时,眼睛轻轻眯了眯,然后露出一个了然的笑容。
“你怎么在这里坐下了?”有一个声音在这时在舞阳身边说道。
舞阳抬头歉疚一笑:“碰上熟人了,想跟他聊聊。”
魏起倒是很有眼色:“这位公子原来是跟舞阳一道的,若是不嫌弃,请跟我们一起坐吧!”
顾宁拱手一谢,看着舞阳跟魏起喋喋不休的样子,心里有些吃味儿:跟我怎么就没这么多话?
舞阳碰上魏起,就像现代女性碰上了死党闺蜜,所有能说的不能说的通通化作了连珠炮,这些话语仿佛在他们中间设置了一防护罩,外面的人只能望洋兴叹。
顾宁越听眉头蹙的越紧,余光无意间瞥到旁边还有一人,只得跟他相视一笑,然后继续脸色阴沉地看着面前的两人交头接耳,时而拍桌,时而大笑,他最后觉得自己都快气的能飞升了。
在他险些背过气去的前一刻,舞阳对魏起道:“今夜我跟他还有另外一些人要在明岭露宿,然后要去京城玩一玩,跟我一起去吧。”
魏起很兴奋:“好啊!”
顾宁的脸色这时才变得好看一些,又补充道:“这个地方偏僻,没有客栈,两位要不要随我们露宿明岭?”
“去,肯定去,是吧!”舞阳抬了抬下巴问魏起,语气里是满满的笃定。
魏起先是点头如捣蒜,然后又想起云羌,觉得自己不好做他的主,云羌没有丝毫犹豫,对舞阳和顾宁道:“那就麻烦二位了。”
这是他开口说的第一句话,声若击玉,很能博得人的好感。
舞阳这时更遗憾了,这样一个人,魏起怎么就不动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