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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广辰洲 ...

  •   就好像玩一个角色扮演的养成游戏,祁羽十分致力于收拾自己的居所。

      从俟清君建立妙音山的那刻起,他就打定主意只收五个弟子,多一个少一个都不行,所以这间祁羽住的这间草屋据说是很早之前就建好了,只是一直没人住,疏于打理,院中荒草丛生。

      这套院子的位置很好,位于转回峰的山腰处,紧挨着一条小溪,站在开阔处可以看见远处外山梯田上劳作的人们,和山脚下的零星屋舍,抬头往上是师父和三师兄的住所。
      远离人群又不失烟火味,让人觉得安心。

      溪水那边就是然去峰,祁羽在然去峰找到了很多没见过的不知名野花,挖了不少回来种在院子里。
      院子里还种了一棵大树,祁羽没见过这种树,树干很粗,叶片宽大,像梧桐,但是却散发一种很清新的香味,有点酸又有点涩,师父说是杨尘树,可以驱虫,种在院子里夏日免受蚊虫烦恼。

      这种树树种很稀有,开花少,结果也少,长风岛用不上,广辰洲用不起,只有北丘谷那边比较多。

      此刻祁羽正坐在灵田旁的一块大石头上发呆。

      自从来了妙音山,她的梦境开始有了变化。

      梦境中的场景变了,起初梦里是一片浅浅的绿意,好像置身在茂密的丛林,梦里的小少年就像早春的柳枝一样嫩。
      现在却变成了一片冰天雪地的白,那个白衣少年似乎也长大了不少,唯一不变的恐怕就是他一成不变的抱着自己的尸体哭和拢在她眼皮上的猩红,永远看不清梦中人的容貌。

      哭吧哭吧,早晚得把我哭死。

      都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但祁羽发誓,她真的没有这段记忆,这具身体也是她自己的。为什么会做这种奇怪的梦,她自己也讲不清楚,没听说过谁做梦是像放电视剧一样的。

      正午的太阳晒得她有些脑袋发晕,祁羽看着灵田里刚冒头的幼苗,忙收起心神,盘腿坐在石头上,默念师父教给她的心法。

      俟清君把自己关了半个月,终于为他的关门弟子,定制了一套种田修炼法。

      祁羽的灵田也与别处灵田不同,俟清君画了好大一个阵法,又埋了可以引灵聚气的法宝和灵石在下面,外面还布了结界,防止灵气外泄。小徒弟只要时常待在结界里种田,久而久之,身体也会受到灵气的涤荡清洗,就算不刻意修炼体质也会变强,延长寿命。

      不仅如此,他还找到了一种非常适合小徒弟种的灵植,是一种荆藤,叫红荆花,这种荆藤开的花是一种灵药,泡水喝可以帮助灵根生长,不过只限木灵根,因为家里没有修炼木灵根的弟子,所以就一直放着。

      这种花也十分稀有,来自北丘那边,妙音山跟江城山那边有些生意上的往来,江城山毗邻北丘,妙音山的灵果很受那些妖修们欢迎,所以祁雅时常能从那位生意伙伴那里得到一些好处。

      只要能时常喝这红荆花泡的水,就是没有灵根的普通人也能生出木灵根,可况小徒弟的资质并不是那么无药可救。
      祁羽这样的资质,若是放在普通仙门,就是个浪费资源的废物饭桶,但妙音山不同,木灵根非常适合种田。

      就算不为种田,祁雅也可以为了弟子们竭尽所能。

      终于为徒弟做了一件实事的俟清君倍感欣慰。

      小徒弟也很努力,每天都勤勤恳恳的待在灵田里辛苦的锄地。

      祁羽跟着师父学了几个可以帮助她种田的小法术,这会见日头太大,祁羽担心刚破土的幼苗受不住烈日炙烤,屏息凝神,掐诀想凝雾成云,盖在灵田上方,无奈她试了好多次,每次凝到巴掌那么大云朵就散去了。

      不知是被这日头烤干的,还是因为她太菜。

      祁羽站起身来,走到田埂旁的小溪旁捧了水洗了一把脸,顺便戴上草帽,回到石头旁继续盘腿捏诀。

      ……

      如果说妙音山可以代表俟清君心中的‘高’,能代表‘雅’的自然就是他四弟子,祁徵。

      这位白捡的徒弟不仅长相惊为天人,在修道上也极具天赋,不仅吹得一手好箫,尤其擅长水系术法,凝雾成珠,化水为冰,碎冰千仞。

      然去峰峰顶上有一处洞穴,洞口被各种草木藤蔓掩盖,洞穴蜿蜒向下,越往里,越是寒冷。

      深不见底的洞穴深处是终年不化的寒冰,宽敞的洞穴深处,四处布满了锋利的冰刃利柱。

      坐在冰台之上的祁徵缓缓睁开眼,起身,靛蓝色的宽大衣摆拖在身后。

      这处洞穴位于然去峰中部,接壤转回峰,在转回峰的山腰上有一个很隐蔽的出口。

      他感受到了陌生的术法波动,尽管十分微弱,还是可以判断出,对方使用的是最为低级的唤云诀。
      最近时常会有这类奇怪的术法波动,十次有九次都是失败的,他的几位师兄是绝不可能使出这种术法的,唯一有可能的,就是他的那位师尊了。

      难不成他闭关的这段日子,师父的修为竟退步至此吗?

      祁徵踏出洞穴,门口的杂草藤蔓自动让道,行过处的草叶上覆上薄薄一层寒霜,又很快在三伏天的烈日下消散。

      祁羽还是头铁的捏着唤云诀,身后的小溪不能为她带来丝毫凉意,豆大的汗珠顺着面颊滑落,身下的石头烫得她屁股疼,祁羽微闭着眼,眉峰紧锁,隐隐有些发飙的迹象。

      “啊啊啊啊啊!”祁羽烦躁的尖叫两声,恨不得躺到地上打滚。

      这种术法非常简单,只需要熟练口诀就可以轻易施放,但在离水源这里近的地方都无法完整的施展唤云诀,她就真的这么菜吗?

      祁羽泄愤似的扔了草帽,周围的光线却突然暗了下去,温度也奇异的降低了不少,她感觉自己就像被闷在锅里的包子,有人揭开了锅盖,清冷的空气扑面而来,抓紧时间深吸了几口气。

      祁羽抬头,发现一大团白雪的云朵飘在她的灵田上方,遮蔽了灼人的烈日,她的视线不由自主的收到牵引,望向了与转回峰一溪之隔的然去峰。

      一名男子站在溪的那边,如瀑的长发披散腰间,淡漠疏离的五官,让人羡慕的冷白皮。

      他只是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就像一座冰雕,与她遥遥相望,空气里闷人的热气像被吸走了。
      祁羽拿起脖子上挂着的布巾擦了擦汗,脑子前所未有的清醒。

      这个人,她好像在哪里见过。

      祁羽想起第一次见到师父时,也是这句话,也许真的不是巧合。

      于是她开口,“你好,帅。”

      也曾后宫老公无数的祁羽可耻的爬墙了,我是说真的,他们都没有你帅。

      对方置若罔闻,转身离去。

      ……

      晚上师父叫她去吃饭,祁羽再次见到了他。

      墨一样黑的长发用木簪随意的挽了个髻,皮肤白得有些泛蓝,眉目清冷。

      俟清君的四徒祁徵,妙音山的震山之宝,高与雅的形象代言人。

      为了庆祝四徒弟出关和顺便认识一下新来的小师妹,俟清君安排了这次晚宴,但不知出于什么原因,光头三师兄没有到场。

      从上次他抢走金铃到现在已经半个多月了,祁羽一直没有再见过这位师兄,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自己。

      俟清君豪气的摆摆手,拍了拍祁羽安慰道:“小羽不必忧心,那孽徒一向如此。”大师兄和二师兄也点头表示符合。

      喝了几杯酒,大师兄圆圆的大脸有些发红,“三钟脑子一向不太好使,可能是给撞多了。”

      “是啊,而且……”而且什么,二师兄嘻嘻了两声,跟大师兄相视一笑,没有再说下去。

      祁徵话很少,吃得也很少,大家都习惯了他这幅这样,没怎么多说话,该吃吃,该喝喝。大师兄和二师兄已经开始划拳,有点上头,唯独祁羽有些不自在,扭扭捏捏。

      “小羽怎么了?”祁雅摸了摸她的额头,“往常你每顿不是都要吃三大碗的吗,今天这是怎么了?”

      “呵呵……”祁羽尬笑两声,在大家关切的目光中矜持的端起了那口师父专门为她准备的大一号的瓷碗。

      祁徵面无表情的站起身告辞离开了。

      祁羽松了口气,筷子伸进菜碗里开始夹肉。

      她今天干了一整天的活,光是那劳什子的唤云诀就花费了不少精力,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了,现在主角退场,可以放下矜持敞开肚皮吃吃吃了。

      一顿酒足饭饱,祁羽终于放下了筷子,大师兄和二师兄已经结伴离去,祁雅挥手撤去残羹,换上饭后的水果和茶点。

      “徒儿这几日可还习惯。”祁雅顺手剥了个橘子放在她面前。

      祁羽掰开一片片送进嘴里,含糊不清道:“习惯,很习惯啊。”

      “今日见到你小师兄,你……”他想了想,继续道:“有没有一种似曾相似的感觉?”

      似曾相似?祁羽皱眉思索。

      “是啊,为什么会有这种似曾相似的感觉。”她喃喃:“我根本就不认识他,今天是第一次见面。”而且为什么师父收她为徒的时候也是这么说。

      现在回想起种种细节,有些太不可思议,可当时为什么一点不觉得奇怪呢?她心里一点也不觉得别扭,有一种本来就该是这样的错觉,可这这真的是错觉吗?

      她忘了自己是怎么回的院子,抱着一堆橘子,还沉浸在在师父如慈母一般的微笑里,只记得师父最后跟她说:小师兄身世坎坷,性子孤僻,叫她没事的时候多去走动走动。

      很奇怪的感觉,又说不上哪里奇怪,祁羽呆坐了好一会才歪在床上迷迷糊糊的睡着。

      梦里又回到了那片森林。
      祁羽看到了自己的手,拄着树枝,光着脚行走在落满了松针的山间小道上,脚上满是伤痕却感觉不到疼痛,似乎很累,佝偻着腰,嘴里还自言自语的不停说着话,说的什么她听不清,也没有人回答。
      梦里的自己就这么一路自说自话,一直走一直走,怎么走都走不出这片松林……

      自始至终,那个白衣人,无论是小时候的他还是长大的他都没有出现,梦里只有自己。

      祁羽从梦中醒来,走出屋子,站在院子里抬头望天。

      月上中天,宛若银盘。

      师父说,像这样晴朗的夜晚,正是妖修们吐纳修行的好时候,这样的晚上修行,事半功倍。

      可惜她不是妖修,只是一个被噩梦惊醒的失眠人士,资质及差,连那么简单一个唤云诀都使不好。

      想着想着,祁羽不知不觉就走到了白日里见过小师兄的溪边。

      溪流缓缓,祁羽赤脚踩入水中,月色在水中摇曳成片片碎银。

      溪水冰凉没过膝盖,祁羽借着明月,踩着圆润的鹅卵石,踏水往上游走去。

      这样闷热的夏夜,借着皎洁的月色,在小溪里踏水玩,祁羽品出一丝乐趣。

      只是越往上走,水越是凉,渐渐的,祁羽就有些受不住了,双脚在水里泡的有些发白,可是感觉已经快要找到源头了,现在回去很不甘心。
      她上岸沿着溪边继续往前,穿过重重树影,还没有找到溪水的源头,就看到了一条分叉。

      这条分叉明显是人为修葺的,将溪水一分为二,引去了别处。

      于是祁羽调转方向,跟着那条被人工挖掘的溪渠继续往前。

      终于在穿过一大片茂密的树丛后,祁羽看到了一种叶片是白色的树,周围也越来越冷。

      她紧了紧衣衫,继续往前走,待走得近了才发现树叶并不是白色,而是上面覆了一层霜花。

      这样晴朗的夏夜,四周的温度却异常的低,隐约可以看到自己呼出的白气,有一种说不出的奇异。

      她继续走进,好奇地拨开树丛,看到了布局与她院子较为相似的竹屋,顺着石径往前看到一汪清池,池边落了浅浅一层白雪,靠近池水的草木都被裹上了一层晶莹的冰。溪水是流动的,在这里汇集成池,又流向不知何方。

      她蹲在地上远远观察,不敢靠近,猜测这里可能是小师兄的住所。

      突然,平静的池水荡漾开来,水面上露出了一个脑袋,祁羽捂住了嘴巴,心跳不自觉的加速。

      小师兄在洗澡!

      还没有从无意间偷看到小师兄洗澡的震惊里回过神了,祁羽发现,小师兄的头发掉色了!

      借着月色,祁羽看见小师兄背对着她,头发从头顶开始慢慢褪去了颜色,从墨黑变成银灰,褪去的黑色颜料很快被流动的溪水带走了。

      怎么回事?小师兄是个少年白?祁羽正在纳闷,突然感觉身边有什么东西在发光,她下意识的往旁边瞥了一眼,就看到一个锃亮锃亮的光头!

      锃亮锃亮的光头下,是三师兄的脸,正咧着嘴冲她笑,用口型说。

      “你也来偷看小师弟洗澡啊!”

  • 作者有话要说:  咕咕预收文二号:《徒弟夜夜想孝敬我》
    穿书之后的很多年,久到楚南楠都快忘记自己是穿书的,仗着资历老混成了流屿仙门新晋小长老。
    新弟子拜师礼的时候,她一眼看见人群里的谢风遥,恍然想起他就是书中那个曰天曰地,爱而不得最后下场凄惨的反派小可怜,与自己有过短暂的师徒缘分。
    从小培养才能健康成长,将谢风遥收为徒弟之后,楚南楠决定把他往歪路上引。
    拜师第一天,楚南楠赠他菜谱,“好好学,学会给为师做饭。”
    拜师一个月,楚南楠赠他纺机,“好好学,学会给为师做衣裳。”
    拜师三个月,楚南楠塞给他一本《经络推拿大全》,神经兮兮:“好好学,学会给为师来套大保健!”
    谢风遥是个乖巧听话的好徒弟,无论楚南楠安排什么都笑着应好。本以为这样平静的日子会一直继续,某日谢风遥突然不辞而别。
    楚南楠负手远眺,心中微叹,想着徒弟将来只要不再继续原书路线,凭借这些生活技能回老家开个洗脚城应该也可以度过幸福安稳的一生,她也算功成身退了。
    师徒久别,再见时,却是在楚南楠的订婚宴上。谢风遥持剑而来,浑身浴血,硬杀进重围将她掳走了。
    如她所愿,乖巧听话的小徒弟没有掺和进主线剧情,一心一意跟她搞起了师徒恋。他撕下伪装,稳住她的腰掏出八瓶酷爽按摩精油,“师尊,好久不见,让徒弟好好‘孝敬孝敬’您。”
    楚南楠语声破碎,颤抖如秋叶,“逆…逆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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