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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真丐】红梅爬墙来(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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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人蓝家与镖师陈家是邻居,蓝家二少爷蓝钰与陈家大小姐陈好是青梅竹马。
陈好比蓝钰大两岁,女孩子比男孩子长得快,又加上陈家是护镖人出身,把女儿当男孩儿养,所以家教严谨的蓝钰没少被陈好欺负,却又拿她没办法。
蓝家是海外商人出身,常常走镖各处,免不了需要人护镖。因此就结识护镖人陈家,成为陈家的主顾。
蓝家老爷年轻时虽然是商人,却对江湖人的情谊向往不已,遇到了如此具有江湖气息的陈家老爷,自然是被吸引而来。重金相酬不说,还特意买下了自家宅院边的房子,赠与陈家。
蓝家如此有情有义,陈家自然受宠若惊,可蓝家是诚心实意的,陈家也就发誓忠于蓝家,舍命相护。
于是两家交好,也有数年矣,关系非但没随着时间变差,反而越来越好了,两家家主好得都以兄弟相称了!
在家主的带领下,婆媳们自然也互相交好,常常去拜访彼此。
也有觉得敲门拜访太麻烦,选择爬墙过去的人,比如陈好大小姐。
蓝钰抬头看着自家墙壁上的人差点没抓稳给摔下来,默默考虑着现在叫父亲来阻止成功的可能性有多高。正在他面无表情地思考时,陈好已经成功跳下来了,还开心地拍拍手上的尘土,给他看她带来的礼物:“你看!我捡到了一条蛇皮!!”
少女随身的香包里倒出了一条干巴巴的,蛇蜕下的皮,乍一看还能看到鳞片的反光,仿佛还活着似的。
蓝钰嫌弃地后退一步:“好脏!快扔掉!”
陈好赶紧收回来,放回了她娘亲给她缝的香包里。蓝钰不忍再看,打定主意回去要跟娘亲说:附近有蛇了。
她嘀咕道:“我特意拿来给你看,你还不领情,这可是宝贝呢。”
蓝钰听她这么一说,就忍不住好奇了,问:“为什么是宝贝?”
陈好见他有兴趣了,就故作神秘道:“我才不告诉你!你问你爹去!”
蓝钰又好奇又放不下面子,只好把自己气成一只松鼠。
陈好说:“你别一整天都憋在屋子里,跟我一起出去玩吧。”她指的去玩,是去湖边划船,挖莲藕,游泳。陈家看她喜欢玩水,特意给她做了个小船,刚好能让他们两个孩子用。
蓝钰摇摇头,他身上的衣服是娘刚给他做好的新衣服,他不想换下来,也不想弄脏。
这就没办法了,陈好看着他生气地说:“你这样不行,你都打不过我。”
“你比我大。”蓝钰反驳道:“而且我哥也打不过你。”
蓝钰的大哥比蓝钰大四岁,一心一意想着要出人头地,所以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天天在屋子里捧着书看。多亏了大哥很有上进心,蓝钰作为次子也就轻松很多。
陈好听了就笑,笑过之后说:“你这儿还有没有上次吃的那个栗子酥?我最近牙疼,娘都不给我吃。”
蓝钰气愤地领她进屋:“就知道你是贪我的点心才来的!”
“哪儿的呀,也是来找你玩嘛。”
蓝钰的奶奶尚在,平时极为疼爱他们,总担心他们男孩子会饿着,所以给他们的书房里常备着点心一类的。蓝钰的娘劝不住老人家,只好回头告诉他们小孩子吃太多容易吃坏肚子,每个人拿的份都得是有数的,吃多了就得多背书。所以蓝钰每分出去一块,也就心痛得不行。
那是点心啊!点心啊!有数的啊!分一块就少一块的啊!!
陈好嘴里塞满了栗子酥,含糊地说话,边说边从嘴角里掉糖渣渣:“你不要那么小气嘛,我这是真的是最后一次来吃你的糕点了!”
蓝钰嫌弃地递给她自己的手帕让她擦擦:“你每次都说是最后一次!”
“是真的最后一次了!我明天就不在杭州了!”
蓝钰怀疑地看着她,皱眉问道:“为什么?”
“八荒门派你听说过没?我爹就是八荒弟子!”陈好自豪地说,喷了一桌子渣渣,“我爹说我这么大了,让我也去八荒拜师,这样我嫁出去后我丈夫就不敢欺负我了!”
“哦。”蓝钰轻轻把点心渣扫下桌:“门派那么多,是去哪个?”
“我爹以前在的门派,好像是叫做丐帮?我爹说是天下第一大帮呢!”
“丐帮?乞丐?”蓝钰听完了紧紧皱着眉头。
陈好瞪着他:“不是乞丐!谁说丐帮的都是乞丐了?”
“哦,好吧。”蓝钰敷衍地应了声,问她:“什么时候走?”
“明天上午,杭州大钟响过三声时就去,听说丐帮在荆湖,可远了!我娘给我带了两箱子的东西!等到了,我寄信给你!”
“你认字还没我全呢!”蓝钰无情地嘲笑她。
陈好生气了:“你还打不过我呢!”
“我哥也打不过你!”
“可是你是男孩子!我是女孩子!”
“……”无法反驳了!
“陈好!!陈好——!!”这时候从隔壁传来了陈家夫人呼唤女儿的声音,陈好立刻停下嘴,露出了完蛋大吉的表情:“完了!我娘又发现我不在了!我得赶紧回去。”
蓝钰熟练地替她搬椅子到墙下,陈好像猫一样的踩着椅子窜上墙,一上去就看到墙这边的娘亲,正拿着她的钢骨伞看着自己。
“娘…”
“你先下来。”娘亲温柔地说,陈好不敢违背,赶紧爬下来。
刚一落地,陈家夫人熟练地拦腰抱起自家女儿就要把武器往女儿屁股上招呼,陈好也迅速地放声大哭,门那边的陈家大当家以掩耳不及的速度冲过来,边跑边喊:“夫人,夫人!别动怒!别动怒!”
陈大当家把妻子抱开,妻子气急败坏地说“你看这死丫头根本就没流泪!一天不打上房揭瓦!”
“小孩子嘛,爱玩一点没什么的。”
“你就是太宠她了!全把她惯的!”
“我也宠你啊夫人!女儿像我,你就忍忍她吧。”
“你更让我不省心!!”
“是是是我的错!夫人别生气,别生气。”
爹一边劝娘一边冲陈好使眼色,陈好也迅速地像泥鳅一样滑进了房里。
正把椅子搬回去的蓝钰还能听见隔壁这对当家夫妻的话:“我就应该把她塞天香去!让我师姐师妹去好好教她!”“夫人别冲动,女儿的爹娘还在呢!”“那你就不应该拦着我打她!她这样皮以后怎么嫁人得出去?谁能管得住她?”“我们就这一个女儿,打坏了不好要不夫人你再给我生一个?”“不生!你能耐你自己去生!”“好好好,我生,我生…”
蓝钰搓着鸡皮疙瘩默默地回房间去了。
第二天上午,杭州大钟刚敲过第一声时,蓝钰顶着两黑眼圈出现在了陈家门前。因为他本来就白,这眼圈就更显黑了。
“你这是…被谁打了?”陈好昨夜舒服地睡了一晚,现在精神抖擞,看到小伙伴脸色不好吓了一跳,还以为是哪个混球想趁自己不在时要欺负自家跟班了。
蓝钰看她一眼,懒得回答。
他不回反而更加有鬼了!陈好忍不住着急起来:“你倒是说呀!我走了就没人帮你报仇了!”
“自己摔的。”蓝钰硬邦邦地回答。
陈好并没有怀疑,她恍然大悟地“哦!”了一声。
短短几句话的时间,杭州的大钟又响了起来,这是第二声了,陈好她爹确定了马鞍无误行李严实,回头对着女儿喊:“有什么话就快说完,这一去你得过好几年才回来的!我们要走了!”
陈好应一声“哎!”
蓝钰解下了自己的香包递给她:“我娘给我缝的,送给你。”
陈好莫名其妙的:“我自己也有啊。”
蓝钰一下子生气了,拉过她的手塞给她:“你拿着就是了!”
陈好虽然不明白,但她还是收下了,然后她想了想,把自己的香包也解下来给他:“你的给我,我的给你,这样我们就扯平了。”
蓝钰嫌弃地握着香包,他可知道里面是什么。
陈好见他嫌弃,有些委屈道:“这可是宝贝呢!若不是这次可能很久都见不到了,我才不会送给你!”
“你这是听谁说的?”
“我爹亲口说的!他说蛇泡酒对男孩子来说是宝贝呢!”
蓝钰怀疑地看着她,她也确实不像是开玩笑的…虽然嫌弃,但还是系在了腰带上。
这时候“咚~~~”的钟声打断了他们,陈家当家立刻迫不及待地翻身上马,他可是许久没回去看看了!然后提醒女儿道:“说完没?走了!”
“来了来了!”陈好赶紧骑上自己小马驹,那是一头很温顺的小母马,作为镖师出身的孩子,不早早学会骑马可不行。
于是队伍就出发了,陈好的马跑得比父亲的还慢一些,她跑出一段距离后才像突然想到般回头对着小伙伴喊道:“我会写信给你的——!你可不要忘了我——!”
蓝钰张嘴想回她,可她喊完就骑着马跑远了,考虑到自己也喊未免不雅,他还是选择了没有说话,目送着自己的童年玩伴离开。
直到一行人都看不见了,他才轻轻地回应了: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