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不过沧海的蝴蝶》墨叶子

12、012.公平交易(下)

　　尹杰明揪起女人下巴，现在大概也明白了一二。
　　‘夜天使’作为他公司医药部研发的新产品，有什么功效他很清楚，只是正品并未面世，一个月前在美国的推广会，亦很小众，发售的样品不过三盒，用的皆是不记名拍卖……

　　“呵！”尹杰明笑的毫无温度，申超这混蛋，竟然拿他公司的产品来对付他，‘妈的’他想杀人。
　　“梁凝？”带着探寻的口吻，他唤她名字，揪着她下巴的大手拇指抚上她唇瓣摩挲，力度依旧不轻不重的，让人猜不透意味。
　　尹杰明必须承认，他被迷惑了，申超这招‘美人计’用的漂亮，“还想要吗？”他看着看着，没头没脑的，说了一句。

　　“呃？”梁凝看着他，只觉得脑子晕晕乎乎的，“嗡嗡”作响，犹犹豫豫着，无意识的点了下头，她其实还没弄明白他话里意思，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点头？感觉她的思维有点混乱，动作不受控制，加上浑身都痛，就更不想思考了。

　　“叫老公。”
　　“老公……”
　　“求我。”
　　“求你……”
　　“连着说。”
　　“……老公，求你。”
　　梁凝有气无力的喃喃声，任谁听了都会浮想联翩，那叫一个诱人呀！

　　尹杰明笑的邪肆，不知什么时候手里握了手机，还开了录音，薄唇贴着她耳侧，小声蛊惑着道：“说老公求你，给我。”
　　“……”梁凝蹙眉，感觉这是个圈套，但仍不明所以的、很听话的说：“老公，求你、给我。”
　　他把手机凑近她，“乖，大点声，再说一边。”
　　“老公，求你给我。”她眨了眨眼，虽然不愿意，但还是又说了一遍。

　　尹杰明“呵”笑一声，不怀好意的拍了拍她被汗泪润湿的脸，这都是他的杰作……再联想到自己这憋了一天的气儿呀，此刻总算顺畅了，接着他将手机扔到一边，‘好心’的帮她翻了身，换个姿势继续运动。

　　中午，MISI三层餐厅。
　　四周空旷，只留一张长桌两把椅子，位于中央，申超坐在长桌一端，一身深灰色西装，严谨考究，低调稳重，与他气质呼应，倒是平添了几分霸气。
　　他一手端着红酒杯摇晃，一手夹着燃了一半的烟，不经意间撇了眼腕上百达翡丽手表，12：20。
　　申超微不可察的勾了勾唇，慢慢将酒杯抵在鼻尖，闻了闻后，轻抿了口。

　　12：30。
　　尹杰明姗姗而来，刚进餐厅，还没落座，边先悠闲说道：“让申总久等了，我自罚一杯。”
　　说着，他也不客气，自行拿起桌上醒酒器皿，倒了一杯，走到申超跟前，和他手上酒杯一碰，发出“铮”的金属脆响，余音回荡，悦耳动听。
　　尹杰明就站在离申超一步远的位置，仰首喝尽杯中酒，之后还朝他晃了晃空杯，优雅微笑，以是他先干为敬，礼节到位。
　　这反客为主的套路，尹杰明玩的轻车熟路。

　　申超一手掐了烟蒂，一手举了举酒杯，也是仰首饮尽，也晃了晃空杯，看不出喜怒，只道：“尹少说笑了，此时来的才刚好。”
　　“1990Chateau Haut Brion的确是要醒上半小时，才够醇厚。”尹杰明边说边走到桌中间，径自又倒了一杯后，才到申超对面落座，他举着装了深红液体的水晶杯，透过灯光折射，看的出神，笑的迷人，真是好一副人畜无害的衣冠样子。

　　“美女和美酒，尹少的两大心头好，可还满意？”
　　“申总有心了。”
　　“那么经销权的事儿……”
　　他们都是聪明人，有些话无需说的太明显，点到即可。

　　此时，有五位大厨依次从侧门走出，每人手里都端着银盘，上面扣了盖子，他们按照顺序走过餐桌，放下手中银盘，而后恭敬颔首，再转身离开，这一系列的点位安排、时间拿捏都难得一致，不差分毫。
　　待菜品上齐，主厨才带着助理，推餐车出来，径直走到尹杰明身旁，站定。

　　尹杰明笑容依旧，难得抬了眼，从红酒上移了目光，看向主厨，这真是个大美女……金发碧眼，鼻梁高翘，肤质白皙光润，一看平时就保养极好，掩了年龄，而她一身白色主厨套装更是不染纤尘，不沾烟火，穿她身上竟显了出尘脱俗起来，不像厨师，倒像模特。
　　“梅兰鹅肝，希望喜欢。”优雅婉约的地道法语，说罢，她亲自端了餐盘放到尹杰明面前，掀开罩盖，微笑颔首，风情无限。

　　“秀色可餐，想不喜欢都难。”尹杰明挑眉，手中红酒还在微摇，目光却已追随主厨而去，看她又到申超跟前，同样动作，技术娴熟。
　　等主厨所有操作完成，他才收回目光，摇有意味的看向申超，停住动作，朝他举杯，“为有幸见到法料大师卢卡斯唯一关门女弟子、美丽的艾斯塔娜干杯。”

　　这一次，尹杰明笑容真挚，言语亦真诚，他是真的高兴了。
　　想来，申超能让艾斯塔娜这位法国皇室都要预约半年以上才能请到的法料大师为他准备这顿午餐，可见其诚意十足，并且势在必得……更何况，以申家在欧洲的影响力，也确是自家新产品推广的最佳拍档。
　　申超一笑，没有说话，举起酒杯，优雅从容。

　　酒过三巡，午餐也用的差不多了，一直候在一旁的主厨艾斯塔娜和她助理，陆续收了桌上餐具，之后换上新酒杯，助理从餐车下的冰桶中取出一瓶香槟递给艾斯塔娜，她依旧动作熟练的开启，并给尹杰明和申超倒好酒，放到他们各自跟前，之后，她右手抚在心脏上方，微微俯身，彬彬有礼的说道：“用餐愉快。”
　　这一顿午餐，从她出现开始，无不透露着高雅、尊贵、浪漫、唯美，法料的特色及优点彰显无疑，从厨艺到礼仪，亦无不专业，倒不愧卢卡斯最得意的弟子，看来传言他两年前就已开始将旗下酒店业务转给艾斯塔娜主理的事也并非空穴来风了，她确有这能力。

　　“美丽的艾斯塔娜女士，可否赏脸共饮一杯？”在她服务完一切，转身就要离开时，尹杰明端起酒杯，勾唇一笑，突然说话，那妖娆魅惑的样子，还真是说不出的迷人！

　　艾斯塔娜听到这话，不由顿了脚步，她微笑颔首，并没马上回复，而是看了一眼申超，似在等他出声，征求意见。

　　“辛苦了。”申超微笑，举起酒杯，朝她点头。
　　微微犹豫，艾斯塔娜便自行取了一个酒杯，倒了酒，颔首道：“谢谢。”
　　三人共饮，相视而笑，融洽的气氛好像老友见面，无利无谋。

　　偌大的餐厅里终于安静，没有了菜肴的芳香，只两杯刚倒的香槟，静放在桌上，和两个各有特色的男人，相对静坐，他们谁也没再碰桌上酒杯，毕竟，那意味这谈判结束，合作达成。

　　“美人、美酒、美食，申总还真是下了血本。”尹杰明先开了口，不得不承认，他对他的安排很满意。
　　申超既然敢设这个局，必定是把尹杰明的喜好都了解到位，更何况他名声在外，也不是什么难事，“花钱难买你高兴，尹少满意就好。”

　　“哈哈，申总说话有意思，我喜欢。”
　　“那么关于‘夜天使’欧洲区的销售分成，也希望我们能共赢。”
　　“……”
　　果然，所有生意，任何或为人、或为自的外在因素都是附加，最后能赚到钱才是正道。

　　尹杰明左手拿着手机倚在桌边旋转把玩，右手自然搭在交叠的大腿上，没规律的轻点……‘这怕才是申超下血本招待自己的真目的’他暗自寻思，勾唇笑着，潇洒中，更平添了几分邪魅，“申总这是笃定了我会把欧洲的经销权给你，直接谈上分成了，倒连客套儿都免了。”他转着手机，顿了一下，“这餐前餐后的差别呀，真让我惊讶！”
　　四两拨千斤，谁不会呀？他还会空手套白狼呢，‘呵’，尹杰明装傻。

　　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
　　申超咬了咬后槽牙，“尹少说话才真有意思，我以为、‘夜天使’的欧洲区经销权，除了申家，又还能给谁呢？”这话里显然有了些威胁。
　　毕竟他都是靠实力说话，耍嘴皮子从来不是自己强项。
　　是谁说过，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任何旁门左道都会被虐成渣渣，申超无所畏的从兜里掏出烟火，自行点上，远处‘禁止吸烟’的标志显眼又夺目，而他明明无比恶略的行径，此时竟也显得优雅从容，不可忽视。

　　这欠扁的‘自信’，尹杰明是真想一拳给他打碎了，但他知道，自己还没这能力，而对方却已有了狂妄的资本。
　　“申总说的没错，以申家在欧洲的势力，我若不把经销权给您，怕是‘夜天使’的欧洲市场就要胎死腹中了。”他语气调侃，好像在说今天的天气，“背景如此强大，还能对我尹杰明如此客气招待，在下亦不会不识抬举的……毕竟，大家都是朋友嘛。”

　　‘朋友你妹’尹杰明心中腹诽，面上却笑的灿烂。
　　申超深深吸了口烟，点头表示赞同。
　　两个才第一次正事见过面的男人，‘朋友’不过一个名词而已，被捆绑的终究是利益，他们一个痞里痞气的，是能迷死万千无知少女，一个霸道总裁范儿，绝对老少通吃，不同风格，同样出色。
　　只是……虚情假意的浮华背后，什么狗屁‘公平交易’，终有无辜被牵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