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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忌妒(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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般若从天台上下来后,最后还是站在了保健室的门口。
踌躇许久,最终还是开门走了进去。
“你怎么又跑来了。”听到开门声,一目连扭头看去,便看到般若站在门口,有些无奈的看着自己。
“没办法啊!想了想,就只有躲到你这里了了啊!”般若关上门,走向自己的专用床铺。
“你不用上课吗?”像是想到了什么,一目连嘴角抽搐着,说道。
“我跟老师请假了。”般若将自己扔在洁白的床铺上,“还有,想笑的话就笑出来吧!不然你会成为世上第一个憋笑憋死的妖怪。”
“哈哈……”一目连终于忍不住,大笑起来。
“喂!不用这么不给面子吧!”般若从床上坐起来,怨念的看着笑个不停的一目连,“笑的小声点,现在是上课时间。”
“你总这么躲着也不是办法啊!”一目连一边笑一边说道。
“我也没办法啊!为什么我们会在一个班里呢?”般若怨念的低着头,从那天小仓被自己拒绝后,真像她自己说的,一直没有放弃,一下课就跑到自己面前来,午休吃饭的时候也要和自己一起,放学后还要和自己一起回家,就算自己耐性再好,也会烦的,真的是不知道,怎么会有这么缠人的女生,明明都已经被拒绝了,还要跟在别人身后,被女生告白就已经很郁闷了,还要被人纠缠。
“那你也不能一直躲在我这里啊!”拼命的忍住笑,一目连扯扯嘴角问道。
“只有你这最安全,即使那家伙来了,也不会怎样的。”般若无奈的说道,“要不是加奈非让我来,我根本就不会来。”
“可怜的孩子,我对你表达我深刻的同情。”一目连走到窗前,象征性的拍了拍她的肩膀。
“你这个落井下石的家伙。”般若怨念的看着拼命忍住笑的一目连,倒在床上,用被子蒙住自己的脸,“我睡了,要是有人来找我,就说我不在这里。”
一目连看着般若用被子蒙住自己,终于忍不住,继续笑起来,真的没有想到,她竟然会被这件事搞得这么狼狈。
不过,那个叫小仓的确实很难缠呢!想着,一目连走回自己的办公桌坐下。
“对不起,打扰了。”
正在办公的一目连听到门口处传来一个扭捏的声音,转身看去,看到小仓真纪站在门口。
“请问有什么事吗?”一目连温柔一笑,轻声问道。
“那个……我想问一下,般若同学在不在这里。”看到一目连对自己笑,小仓真纪的脸一下子红了起来,慌张的低下头。
“小若吗?她不在呢!”一目连温柔的说道,既然答应了般若不让面前的女生找到她,就要做到呢!
“这样啊!”小仓真纪有些失望的看了看四周,然后对一目连行了一礼,“对不起,打扰您了。”
“没什么。”一目连持续着自己的笑容,看着对方转身,毕竟,自己可是个温柔的保健老师呢!
“等一下!”般若的声音拦住了小仓真纪离开的步伐。
一目连有些头疼的看着从床上坐起来的般若,明明是她让自己帮她撒谎的,最后竟然来拆自己的台。
“般若同学,你真的在这里。”看到从床上做起来,低着头的般若,小仓真纪开心的跑到床前,“你没事吧!老师说你不舒服请假了。”
“啊!虽然这样做有些麻烦,但是,她现在不能被你流放到地狱呢!”般若抬起头,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小仓真纪。
“般若你在说什么啊?”小仓真纪不明所以的看着般若,她觉得,此时的般若与以往有些不一样,她那双漆黑的眸子似乎闪着光芒,让她觉得恐惧。
“我再说,加奈,不能被你怨恨呢!”般若看着小仓真纪,嘴角勾起一丝无奈的笑容,漆黑的双眸却闪耀着妖异的光芒。
“虽然不知道你是怎么知道的,但是,森加奈在你心中的地位真的很重要呢!”听到般若的话,小仓真纪有些悲伤的看着她。
“是很重要呢!因为她是我的朋友,很重要的朋友。”般若轻声的说着,一瞬不瞬的盯着小仓真纪的双眸,“所以,不能被你怨恨呢!”
小仓真纪注视着般若那双妖异的眸子,感觉到那双眸子仿佛漩涡一般,将她吸入其中,让她深陷在那双眸子里。
“啊!真是麻烦啊!”般若看着站在自己面前,已经没有任何意识的小仓真纪,不耐烦的说道。
“你对她做了什么?”看到小仓真纪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痴痴的看着般若,一目连疑惑的问道。
“只是让她老实一点而已。”般若轻声说着,将自己的右手捂上小仓真纪的胸口。
“你要对她做什么?”看到般若的动作,一目连有些惊慌,她不会是因为烦了,想对那女生不利吧!
“没什么,只是将她心中的怨恨取出来而已。”般若轻声说着,右手握拳收了回来。
“什么……”一目连还没有说完,就震惊的看着般若张开的右手,那是……
真没想到这次游戏会有这么好的收获啊!般若张开右手,看着手中那团跳动的黑色火焰,嘴角微微勾起,收拢双手。
“现在,离开保健室,然后忘记刚才所发生的事。”虚幻而飘渺的声音,从般若那淡色的双唇间溢出。
听到般若的话,小仓真纪转身离开了保健室。
“你……怎么可能……”看着小仓真纪离开,一目连依旧处在震惊当中,他感觉得到,此时的小仓真纪,心中再无一点怨恨。
“为什么不可能呢?”般若玩味的看着震惊的一目连。
“你怎么可能如此轻易的就消除了她的怨恨?”一目连不能相信的看着般若。
“为什么不可能呢?”依旧玩味的用这句话反问着一目连,眼神中闪过一丝哀伤,最终还是说出了原因,“因为我可以承载那些怨恨呢!”
“什么意思?”听到般若的回答,一目连有些不确定的看着她,你是否是说你自己是怨恨的承载体呢?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啊!”般若若无其事的说着。
看到般若那若无其事的样子,一目连突然觉得心中某个部位开始疼痛,他不知道该说什么,刚才她眼中那麽哀伤,自己还是捕捉到了,明明是不想的吧!却偏偏要让自己这样做,你到底承载了多少怨恨,承载了多少痛苦?
一目连上前紧紧的抱住了坐在床上的般若,就像那天下午抱住哭泣的她一样,再一次紧紧的抱住她,不想再让她痛苦,不想让她再承载那些怨恨。
“喂!你做什么啊!”被一目连突然抱住,一丝红晕爬上般若的脸颊,她有些震惊的叫道,想要挣脱他的怀抱,“放开我,一目连,不然我对你不客气了。”
听到般若的叫声,一目连猛地醒悟过来自己在做什么,有些脸红的放开般若,呐呐的说道:“那个……对不起!”
“你发生么神经啊!”般若气呼呼的看着脸红的一目连,脸上还残留着刚才泛起的红晕。
“我也……”后面的还没有说出口,就看到般若快速的下床走向门口,有些懊恼,生气了吧,被自己莫名其妙的抱住。
“喂!一目连,那个女生就是怨恨我的人吧!”靠在门框上,看着走廊,般若轻声问道。
“啊?”一目连疑惑的走过去,从门口探出头去,看到一个女生慌张跑开的身影,点头,“嗯,是她,好像是叫松岛美子吧!”
“松岛美子吗?”般若若有所思的看着那个背影。
“你认识她?”一目连看着般若,她应该认识吧,毕竟是一个班的同学。
“不认识。”般若冷冷的说着,转身又走回屋里。
“她是你的同班同学。”听到般若的回答,一目连满头的黑线,自己竟然忘了,她从来到这个学校,就没有安稳的上过课,不是逃课晒太阳,就是跑到自己这里来睡觉。
“哎呀呀,还真是麻烦的游戏啊!”般若看着窗外,似是无奈的说着,“不过,这样更好玩呢!”
“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一目连有些无奈的看着般若,为什么自己一遇到她,就失去了平时的冷静呢?
“呐~呐~话说回来,一目连也会有人喜欢呢!”般若凑到一目连面前,戏谑的笑道。
“为什么我不能有人喜欢!”听到般若的话,一目连不悦的看着她,说的好像我没人喜欢一样。
“啧啧,如果刚才那个女生知道她所爱着的石元老师是个妖怪的话,会怎样呢?”一目连玩味的看着一目连。
“这都什么跟什么……”一目连刚想反驳,突然诧异的看着般若,“你是说……松岛美子喜欢我?”
“你竟然不知道吗?”般若瞪大眼睛看着一目连,不是吧!“看来不能跟你靠太近了啊!”
“为什么?”一目连闷声的问道,不知道为什么,听到般若说不能和自己靠太近,心里闷闷的。
“因为会被你那些爱慕者怨恨啊!”般若理所当然的说着,然后得意的看向一边,“不过,也不完全是因为你,主要还是因为我太优秀了啊!”
“什么?”一目连受不了的看着在那得意的般若。
“一目连知道什么是忌妒吗?”没有回答一目连的疑问,而是扯开了话题,般若邪气的看着一目连。
“忌妒?”一目连有些疑惑的看着她,不知道她为什么会突然说起“忌妒”。
“忌妒,是对他人的优秀表示怨恨,是怨恨的一种哦!”般若邪魅的笑着,“我就是被松岛美子这样怨恨着呢,不仅仅是因为我和你在一起,还因为我比她优秀呢!这个游戏真的是不错呢!到底她有没有这个能力将我流放到地狱呢?”
看到般若那邪魅的笑容,一目连轻轻皱起眉头,她这次又想做什么?
“还真是讨厌啊!人家明明和石元老师什么关系都没有嘛!”般若撅着嘴,不满的说道,“竟然因为这个而怨恨我,真的是很冤枉啊!”
“小若就这么不想和我扯上关系吗?”一目连皱着眉头看着般若,为什么听到她这样说,自己会很烦躁。
“嗯!嗯!”般若用力的点着头,“会被人怨恨的。”
一目连眉头皱得更紧了,真的这么不想和自己扯上关系吗?
“呐~呐~一目连要不要看场好戏呢?”般若再次凑到一目连面前,脸上是戏谑的神情。
“不想!”一目连想也不想的回答道,心情极度的烦闷。
“切~不看算了!”般若撇撇嘴,向门口走去,却又在走到门口时停了下来,转身戏谑的看着一目连,“看戏的场所在天台哦!”
一目连生气的看着得意的走出去的般若,她就这么确定自己会去吗?
小仓真纪来到天台上,如愿的看到了坐在那的般若,却发现她的神情很难过,还有恐惧。
“般若,你怎么了?”小仓真纪坐到她身边,担心的问道。
随着小仓真纪坐下,一只眼睛在她们身后睁开。
“我被人怨恨了呢!”般若害怕的说道。
“被人怨恨?”小仓真纪疑惑的看着般若。
“嗯,小仓也知道地狱少女吧!只要心存怨恨的人委托她,就可以将自己怨恨的人流放到地狱。”般若害怕的看着远处,“有人委托了地狱少女,想要将我流放到地狱。”
“怎么可能?”小仓真纪不能相信的看着般若,是谁会想把般若流放到地狱?
“是真的!”般若猛地扭头看向小仓真纪,眼角噙着泪水,“松岛来找过我了,让我离石元老师远点,不然她就解开稻草人上的红线。我明明跟石元老师没有任何关系啊!我只是会去保健室休息而已啊!”
“那不是你的错,般若,那是松岛的错。”看到般若拼命的摇着头,泪水随着她的动作滑落,“我不会让松岛将你流放到地狱的,那时候,我会先将她流放到地狱的。”
小仓真纪固定住般若不停摇晃的头,轻轻的为她擦去眼泪,柔声的说着。
“小仓,你……”般若难过的看着她,“你要做什么?”
“般若放心好了,我会保护般若的,不会让人来伤害般若的。”小仓真纪轻声笑着,站起身来。
“不可以,这样的话,你也会下地狱的。”般若慌张的站起来。
“无所谓的,”小仓真纪微笑着看着般若,转身,“我不会允许危害般若的人存在。”
声音中带着深深的怨恨。
“小仓……”般若轻声叫道,却没有阻拦她离开的脚步。
“这场戏怎么样?” 看到小仓真纪离开天台,般若嘴角勾起一抹邪气的笑容,抬手擦掉眼角的泪水。
“你在利用她对你的感情?”随着声音,一目连出现在般若身后,无法相信的看着般若。
“是啊!毕竟,她必须要下地狱啊!因为她怨恨了别人,想要将她人流放到地狱。”般若轻笑着说道,“而我取走了她的怨恨,作为交换,我必须要让她重新产生怨恨,然后让她的灵魂在死后堕入地狱。”
“我无法认同你的做法,”一目连无法认同她的做法,拉起般若的胳膊,叫她面向自己,看到般若脸上的泪水,他无法继续指责下去,“你,又哭了。”
“是吗?”般若用手擦眼,然后看着手上的泪水,轻笑道,“真的流泪了呢!就作为她喜欢上自己的报偿吧!”
看着哭泣着笑着的般若,一目连再次将她拥入怀中。
这样的你,让人怎能不心疼?
接近午夜,小仓真纪坐在电脑前,等待着12点的到来。
十二点整。
小仓真纪打开了名为地狱通信的网页,随着黑色页面上那簇白色火焰的跳动,页面上出现了“你的怨恨,为你消除”的字样。
“却对不会让你危害到般若的。”小仓真纪坚定地在输入框里输入了“松岛美子”。
看向四周,小仓真纪发现自己站在一个被血色夕阳笼罩的坡道。
“你呼唤我了吧!”虚幻而飘渺,不带一丝起伏的声音。
“你……”小仓真纪看向声音的方向,不知道什么时候一名黑发红目,身穿黑色水手服的少女,出现在一棵树前,身边还站着一个小男孩,一位美丽妖娆的女子,“你是,地狱少女?”
“是,我是阎魔爱!”阎魔爱轻声应道,“骨女。”
“是,大小姐。”骨女轻声应道,抬手抽掉了头上的丝带,消失在了原地。
同时,一个颈间系着红线的红色稻草人出现在阎魔爱展开的右手上。
“请收下这个!”阎魔爱将稻草人递给小仓真纪,“如果你真的想要消除怨恨的话,解开那红线就可以了。一旦解开了红线,就和我正式定下契约,你怨恨之人就马上被放逐到地狱。”
小仓真纪接过稻草人低头看着。
“但是,消除怨恨的同时,你自己也要付出代价。”阎魔爱再次淡淡的说道,“害人终害己,仇恨是一把双刃剑,在你死后,你的灵魂也会堕入地狱,无法进入极乐世界,你的灵魂将在无尽的痛苦中永远徘徊。”
当小仓真纪再次抬起头来的时候,她已经回到了自己的卧室。
看着手中的稻草人,最终还是没有解开颈间的红线,而是将它收了起来。
“接下来,由你自己决定。”
阎魔爱那没有欺负的声音回响在这间卧室,却不被主人所听到。
“菊里知道吗?” 抬头看着那透着微弱光芒的窗子,一抹笑容爬上般若的脸庞。
“什么?”菊里抬起头,看着般若,天真的问道。
“想要消除一个人的怨恨并不容易,但是,要让一个人产生怨恨,确实非常容易的呢!”说着,般若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容,“只要发掘一个人内心的黑暗就可以了。”
菊里歪头看着般若,似懂非懂。
“嘛~我们该去下一个地方了。”牵起菊里的手,慢慢的融入黑暗之中。
阎魔爱出现在般若和菊里刚才站的位置,看着她们融入黑暗,一丝悲伤从眼底划过,转身,消失。
般若带着菊里,凭空出现在一间卧室里。
“啧啧,睡的还真是安稳啊!”看着躺在床上熟睡的松岛美子,般若微微嘲讽道。
“这次是这个人吗?”看着床上熟睡的女孩,菊里轻笑着问道。
“嗯,对哦!”
般若轻笑着,将手中那朵妖艳的彼岸花轻轻放在松岛美子的枕边,弯腰靠近松岛美子的耳边,飘渺的声音溢出双唇:
“希望你喜欢我送来的礼物,安静的睡吧!这将是你最后一次安眠,祝你有个好梦!”
般若轻笑着起身,发现菊里已经爬到松岛美子的床上,曾打算推醒她。
“不可以吵醒她哦!”般若阻止道。
“不可以吗?”菊里停下手中的动作,扭头看向般若。
“不可以的。”般若坚定了自己的语气。
“哦!”菊里不情愿的下床,站到般若身边。
“我们走吧!”般若牵起菊里的手,消失在原地。
似是有感觉一般,在般若与菊里消失的同时,熟睡中的松岛美子睁开了双眼。
松岛美子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惊慌的环视的四周,却什么都没有看到,明明感觉到有人在自己耳边低声耳语着什么,难道是在做梦吗?
松岛美子倒在枕头上,眼角瞥见床头那抹妖艳的红色。
她再次从床上坐起来,扭头看向枕头旁边的那抹妖艳的红色,那是一朵在开得正艳丽的时候被摘下来的红色彼岸花,上面还沾染着些许夜露。
为什么会有一朵彼岸花在自己的枕边?松岛美子拿起那朵彼岸花,带着深深的疑惑,真的有人来过自己的卧室,是谁?恐惧渐渐爬上心头,低头看着手中的彼岸花,妖冶的红色,宛如地狱的邀请。
松岛美子猛地将手中的花扔了出去,惊恐的看着被自己仍在地上的那朵妖艳的彼岸花。
慢慢积累的恐惧终于爆发,松岛美子跑下床,疯狂的踩踏着那朵彼岸花,直到将它踩踏的粉碎,只剩下破碎的花,与流淌汁液,却还是没有停下,一直不停地踩踏着。
终于,松岛美子跪坐在地上,双手捂住自己的脸,哭泣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