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接风宴（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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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墨从洗手间回来以后看到在热闹包间的角落里交谈甚欢的两个人，眼里闪过一丝诧异，程墨无声的走了过去，在梁和山身旁坐下
“所以你在M国待了十年，这么长时间”
“是啊，差点忘记国语怎么说了”钟子博嘴角噙笑看着程墨落座
梁和山看向旁边的程墨，微微激动的说“墨墨，你回来了，刚子博告诉我，他这次回国会进警局，会协助你们调查”
程墨微微皱眉看向钟子博，而此时的钟子博已将眼镜取下，漫不经心的拿在手里把玩，一双好看的桃花眼微微抬眸，在昏暗五彩交错的灯光里注视着程墨
程墨故作掩饰的转过头，钟子博微微向前倾伸出手说“程大警官，本来我是想明天警局见面的时候再正式介绍自己，没想到这么快就见面了”
程墨伸出手仅仅只是礼貌地碰了一下，便把手收了回去说，“我也没想到上级调的特派员是您”
梁和山突然想到了什么，转头说“墨墨，你不是说今天早上还接到了一例案子吗？是在外郊还是哪的，你和子博提前说一下，明天的工作也好展开”
钟子博像是被提起了兴趣，身体前倾，抬起眼睛看向程墨说“哦？什么案件？”
程墨显然不想多说，只是言简意赅地说了凌晨有人报警在外郊后面的河边发现了一具碎尸。
“碎尸？”钟子博有一点疑惑地问道。
“对” “杀他这个人是有多大仇多大怨呀？这么狠”梁和山有些被吓到
“死亡时间确定了吗？”钟子博又问
“今天我跑了一趟案发现场，什么收获都没有，已经捕捞了一天了，还没有找到受害人完整的尸体，但是，从尸体浸泡的程度来说，案发时间应该已经过了24小时。”程墨泄气的说
“ 受害人身份呢？”
“就是一个普通人，平时喝酒吸烟赌博，仇家也很多……”
两个人说起案件来就没完了，完全忽视了坐在中间的梁和山，梁和山第一次见到程墨这么多话，心里有点不是滋味。
“哎，行了行了，别说了都跑题了，今天，可是子博的接风宴，案件的事情留着明天到局里再说啊”王祈等几人看到梁和山的脸色不好连忙打圆场。
“抱歉，职业习惯，嫂子和我聊了这么长时间，但梁总，应该不会介意吧。”钟子博叫嫂子时候捎带了些尾音颇有戏谑的成分，抬头看向梁和山
这声嫂子叫的梁和山很是应心，倒是没注意钟子博的语气，连忙大度的摆摆手说“没事啊，都是工作嘛”
“哎，别说了，我们来玩国王杯吧”王祈说道“子博，你会玩吗？”
“略有耳闻”
“那好”王祈转身让一个公主去拿了扑克牌，十几个人开始围坐在一团，钟子博坐在了程墨的对面，那几个公主一看到钟子博出来，立马紧靠在他两旁，那谄媚的眼神，程墨看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沈茶这时候从外面推了一小车酒走进来，程墨微微瞥了两眼，芝华士，红方，人头马，马爹利，和绝对伏特加，还有一筐百威，心想自己今晚如果喝的话绝对要栽，梁和山坐在程墨旁边，看到那些酒皱皱眉头
他轻声伏在程墨的耳边说“墨墨，你不能喝就别喝了，我替你喝，你明天还要上班”程墨微微闪躲向后仰了一下，“嗯，好”
“梁哥，嫂子，你们俩要腻歪回家再腻歪，我们这些可都是单身狗呢”陈明宇看到大喊，一群人又纷纷起哄，差点成了催婚现场
钟子博听到动静，微微抬头盯着程墨慌乱的眼神，挑了挑眉“你们可真会挑时间占着我的场地，反倒我像来宾了”钟子博扭头对那一众人说
梁和山看到程墨的表情，也连忙说“快玩游戏吧”
王祈说“好好好，开始吧啊，但为了防止有人不清楚规则，我再说一遍吧！国王杯呢？”
一位公主赶紧把一个看起来貌似有500毫升的超大杯放在了众人中间，王祈接着说“A到k代表代表不同的意思，翻到第一至第三张k的可以在国王杯里加任何东西，翻到第四张k的需要喝掉整个国王一位杯...”
“ 好啦好啦，就你啰嗦，我们都知道，谁不知道举手？”陈明宇打断，场下人摇头 “直接开始吧”有人说
只见一位姿色姣好的公主，坐在中间的桌子上开始发牌，时不时搔首弄姿，向下面的公子哥发电，尤其是发到钟子博的时候，还大胆的眨了眨眼，毕竟帅哥都是受人青睐的，更何况还是有钱的帅哥，只是看的程墨一阵恶寒
终于发完牌了，游戏开始，从王祈那里开始，他先是神秘一笑，然后猛的把牌翻过来引得众人纷纷向他那看，接着就是王祈苦不堪言的惨叫，是牌2的玩家得自己喝酒，一群人纷纷幸灾乐祸，刚开始热场子，没给他太烈的，就只推了瓶百威过去，王祈一饮而尽……
过了几轮，到了钟子博，那人还是那么慵懒的坐着，翘起二郎腿，把玩着手上的戒指，嘴角轻笑，纤细的手指利落的把牌翻开牌a可指定一人喝酒
钟子博抬头看向程墨，程墨被他突然的注视心里一惊，只见他抬起手“那就”却指向程墨左边的梁和山“梁哥吧”，梁和山也痛快的答应“拿酒…”
到下一个人，陈明宇清清嗓子说，“现在三张k已经出来了，国王杯已经准备好，看谁是幸运儿啊”
大家不由得紧张起来，却又没法看自己的牌，毕竟谁也不想喝那一大杯兑有芝华士，红方，人头马，马爹利，和绝对伏特加，还有其他乱七八糟的东西，喝完保准吐得昏天暗地
又过了两个人，到了梁和山是牌9，需要右边的程墨喝，梁和山就直接拿起杯子一饮而尽
王祈“梁哥，您这护嫂子护的有点过头了吧，一杯酒也不让喝”
沈茶“什么呀？一会还得让嫂子送我俩回去呢，人民警察怎么能酒驾？”
“嘿，您瞧，我都忘了，嫂子不会把我们都抓起来，告我们聚众赌博带□□吧？”
众人大笑，陈明宇“嫂子就算抓了你又怎样？你爹会让你在局子里超过半天吗？”
“就是再说嫂子在警局不过是程伯父的意思，谁没事去当那个呀”
“不过嫂子在警局上班可自由多了，想上班就上，不想上班，谁敢在背地嚼舌根？”
“最主要的是方便了我们呀”有人附和道
钟子博微微眯起眼睛，转着戒指，没抬头去看程墨，程墨微微低头，心里却突然闪出一种羞愧的意味
心想，这下丢脸可丢大发了，亏自己刚刚还在钟子博面前装作很关心案件的样子，这下老底都被揭出来了
“好了好了，继续吧！”有人说，到了程墨，翻开是牌J，可以说出一件自己没有做过的事情如果其他玩家，如果做过的话，就要被罚酒
“嗯…”程墨想了半天，也没想出有什么事自己没做过，其他人都做过的事情，这时又有人起哄了“嫂子，您和梁哥订婚这么长时间了，有没有那个啊？”这道声音其实很小，但还是被很多人听到了
突然，气氛降低到极点，整个包厢弥漫着烟酒与尴尬交织的气味
这圈子里人人都知道梁和山爱程墨爱到了骨子里，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
但人人也知道，程墨虽然口上默认他们叫嫂子和梁和山订婚的时候也没反抗，但大家心里都清楚，程墨不爱他，两个人都已经订婚一年了，在公共场合两个人最多也只是牵手，连一个拥抱都没有，程墨更是将婚事一拖再拖，梁和山也迁就着她
程墨听见后先是一愣，低下了头，垂下的发丝像是在遮掩什么心事，梁和山左手垂下握紧了拳头，正准备说话，却被一道清丽的声音打断
“没有”
这道声音在安静的包厢里格外清楚，又透漏着一丝无所谓慵懒的气味，但是没人看见梁和山桌下的那只手握得更紧了
“咳…哈哈，那做过都喝啊，大家都真实点，别害羞啊！”王祈连忙打圆场，众人也赶紧附和，努力把气氛再活跃起来，只是大家心里都不约而同地想，刚说话这崽子要不行了
程墨把落在前面的头发撩到后面，微微抬头
场上大多数人都将杯里的酒一饮而尽，程墨看着钟子博，他一只手放在桌子上，慢慢转着酒杯，似乎在考虑要不要喝下去
过了几秒，他勾了勾嘴角，但只抿了几口杯里的酒，直到钟子博把酒杯放下，抬头看向前方的时候，程墨才回过神来，眼神开始闪躲，但始终觉得钟子博的眼神落在她身上
程墨只是突然觉得这初夏的天气未免也太热了些，热的让人心悸，让人心跳的厉害
聚会结束已是午夜12点，运气好的公主可能会与这些京城里名震四方的公子哥一夜春宵，但就算再不济的公主这一夜也拿到了四五万的小费，这一夜，是个难忘的夜晚，对程墨也是
“茶茶，你一会要去哪里？”程墨搀着有些微醉的梁和山
“我今天喝的不多，我坐陈明宇的车回去吧”
“那我和你哥先走了，你路上慢点”“好，你也慢点”
程墨把梁和山扶进车后，看见正在向这边走来的钟子博，心脏不可抑制的跳动了一下
“程大警官，路上小心”那人在车前站定说
“额，叫我程墨就好”
那人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好，程墨，明天见”
程墨愣住了，等的人走远了，才回过神来说“好，明天见”
程墨回头，那人挺拔清瘦的身影已消失在黑夜里，与黑暗融成一体，她双手捂住胸口，似乎要阻止心脏的跳动，但无济于事，在寂静的黑夜里，她清楚的听见自己心跳强烈的震动着，她只是觉得是喝了酒的缘故
回家路上，梁和山已经在副驾驶上睡着，程墨看着车里正运作的冷风，依旧觉得燥热，她把车窗打开一点，外面的凉风吹进车里程墨才觉得好一点
她一只手靠着车窗托出下巴，似乎在思考什么
她想是时候好好办一次案子了，让钟子博看看自己的实力
好歹自己也是s城公安学院毕业的，但不过是完成父亲的任务
父亲是公安局前任局长，刚毕业就把程墨安排进刑侦队，进刑侦队已经两年了，屁大点事都没遇到，就算遇到了案子，他们也认为程墨就是一个花拳绣腿，也不让程墨参与，程墨也乐得这样，本身就跟他们就不是一个阶级的人，就玩不到一块，程墨反倒轻松，何乐而不为呢？
但这一次，程墨不想放任不管了
回到家，程墨压制不住心中的热血来潮，把梁和山安顿好，就去书房打开自己的公文包“啧啧啧，这都什么呀”程墨实力嫌弃自己，看着公文包里拿出的乱七八糟的文件，叹了口气，开始了她人生中第一次熬夜为一个案子……
时间回到五月十四日
“册那，起西伐”一个肥硕，穿着已经发黄，油渍斑斑背心的秃顶男人向地上的女人骂道，说完还向地上的女人狠狠的往肚子踢了一脚
男人把嘴里即将燃尽的廉价烟扔到女人的干枯的头发上便扬长而去，离开了这破旧不堪的出租房
而出租房里趴着地上的女人动弹了两下，牵扯到全身的伤口，疼的她呲牙咧嘴，却又使嘴角的伤又裂开，女人四十出头，却看着像五六十岁，被打的鼻青脸肿，左眼被打的眯成一条缝，浑身上下没有一处完好地方，身上残留的衣物仅起遮羞的作用
那个女人眼神空洞，仿佛是一具被人挖空了灵魂的干尸
暗无天日的小出租屋，只有一扇小小的破窗，映射着窗外熙熙攘攘，热闹非凡的人群，外面人来人往，有人快步疾走，有人不慌不忙
也有人驻足停留，细细观赏，似乎在路对面思考着什么……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接风宴（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