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那妖孽有毒》我都那么咸鱼了

56、多方

　　王夫人不想合族公议，难道贾母贾政等人就想了？说到底，这是他们自家的丑事，拿到族里去说他们的颜面何存呢？

　　在贾母眼神示意之下，贾赦赶紧拉住了要走的贾敬：“大哥且略等一等，等一等。”贾政实在是不好意思说话，便全是贾赦在说。

　　“一切别这么着急，咱们再商量商量，一切都好商量嘛！她的事情是小，若是因此影响了贵妃在宫里的处境，那可太划不来了！”

　　能猜到贾政以及贾母肯定都是如此想的：王家现在已经是这个样子了，区区一个王夫人又算得了什么？但是无论出于什么原因，元春好不容易才在宫里熬到了贵妃这个位置，他们不能让元春因为王夫人而出现任何问题！

　　王夫人万分认同，看他们这么着急，又不由得有些暗暗得意庆幸：若不是她兵行险招让元春有了出头之日，今日这些人怎么会看在贵妃的面子上对她如此忌惮？

　　贾敬这个人一向直白惯了，笑着看向这母子三人：“你们不会觉得元春如今在宫里很有体面吧？皇帝本来对这个大龄…咳，少女就没什么兴趣，她是靠着出卖贾家才好不容易爬上贵妃这位置。二太太，我说的若是不错，元春没少和皇帝耳边说王家的好话吧？”

　　“皇帝本来就不喜欢她，能给她一个体面，让她平安终老也就是了。可是你却挑唆她在皇帝面前大谈王家的好处，直接把她和王家捆绑在了一起。”

　　皇帝这个人看起来温良贤德，实际上小心眼子的很。他一直在忌惮着忠顺亲王，忌惮这太上皇，更忌惮着这些曾经在太上皇手底下腥风血雨过的老牌贵族。元春入宫本来就不是一个好举措，出卖了贾家一个把柄给皇帝姑且算你有眼光，弃暗投明。为母舅进言更是直接把她和姓王的捆绑在了一起。

　　更关键的是，王家和贾家又不一样。贾家一群废物子弟，甭管是真废物（居多）还是装孙子（极少），到底能让皇帝安点心。王子腾却从来都是一个野心勃勃的人。

　　和他捆绑在一起，迟早药丸！

　　“便是撇开任何利益不谈，有这样一个母亲，元春也迟早被她害死。”

　　就算贾敬说的都是事实，王夫人也不敢承认这些话：“胡说八道，你又不在宫里任职，也不是皇帝亲信如何能知道这些事情？不过是看不得我，想要借此事发作罢了。”

　　但其实每个人心里都有自己的一杆秤，结合她平日的作为，元春封妃之后，贾家的处境和王家处境的之间差距。

　　贾母道：“你也不必否认这些事情。元儿小的时候你都是怎么教导她的，我这老婆子心里有数。”

　　贾敬倒是也不怕承认：“不过你倒是有一点没有说错，我确实是借机发作你，不瞒你说我不爽你很久了。”

　　“从上一回他们两个来问我庄子上的事情之前我便已经对你起了疑心。”贾敬淡淡的道：“我虽然不着调一些，年轻的时候也曾经花天酒地，醉生梦死，什么都不放在心上。但是对于宁府产业我还是记得很清楚的。我比较想问问，明明是几十年前我宁国府的产业，怎么如今跑到了你的名下成了你的产业了？”

　　“？？？”这一下连听得百般寂寥的贾瑛都来了兴致，一脸看热闹的表情，半点都没有那个被看的热闹是他亲娘的他似乎不该如此自觉。

　　王夫人不知道是不是这样的事情干了多了，居然一时没能反应过来。等到贾敬把商铺转手贱卖的证据拿出来的时侯她才反应过来，没什么所谓的道：“哦，大哥说的这个啊，我看珍儿年纪小，不善经营，那好好的几个铺子都快要倒闭了他们也不在意。我知道那是大嫂子的嫁妆。我也是不忍心看着大嫂子的嫁妆铺子就这么倒闭了，所以才转手买来的。”有点破罐子破摔，故意恶心人的意思。她说这几句话的时候表情一言难尽，说不出是得意还是什么。似乎很有一种我就是这么干了，你能拿我怎么样呢？说到底还是你们自己家人蠢的意思。

　　贾政兄弟两个还只是查了庄子，知道庄子上这些年被王夫人贪污走了不少东西。这买了贾敬亡妻嫁妆铺子这件事情真的是从来都不知道。

　　“你——你居然连这样的钱都拿！”贾母已经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老二啊，我原本以为我家婆娘够不醒事的了，原来你家这个更可怕。”弄到现在贾赦已经连火都发不出来了，他只觉得这个女人太可怕了。莫默默的看一眼坐在最上面的贾母，我的亲娘诶，您到底是多好的眼光才能挑中这么一个女人嫁给老二当家做主：“咱们家居然还没垮，真是祖宗保佑啊！”

　　贾政羞愤的老脸通红。他多清高一个人呀，你甭管他是真的清高还是装文人装出来的，王夫人的行径都无疑触犯了他的道德底线。

　　他可记得当初贾敬老婆去世的时候，王夫人是怎么哭哭啼啼的表达自己妯娌情深借着一个死人在族里狠狠的赚了一波威望，又是如何慈爱无比仿佛亲娘一样对待贾珍的？

　　贾敬道：“那个哄骗了珍儿卖了庄铺的那个狗奴才我已经拿下了，也从她的嘴里撬出了不少的事情。”

　　不愧是经历过风雨的女人，贾母已经恢复了平静淡淡然的道：“敬儿你说，是怎么回事？”

　　“也很好理解，无非就是她看那铺子赚得多，又觉得珍儿没有经营商铺的天赋。便伙同我家的狗奴才做了假账。”商铺入不敷出，贾珍又对自己早亡故的亲娘没什么感情，自然就不愿意费心，转手就处理了。

　　只是他万万也没有想到那个低价买了他娘最好的一个嫁妆铺子的人就是自己慈爱的婶娘。

　　贾敬拱手道：“不管老太太和两位兄弟如何思考，我是定不会让这样的女人在留在我贾家。”

　　贾母摆手：“侄儿也不必多说了，你不敢留这样的女人，难道我敢？当年是我眼瞎迎娶了这妇人入门已经是铸成大错，难道我还敢一错再错？倘若如此，我日后还有何颜面下去见老国公！”

　　贾赦贾政连带一个王夫人都实在没想到，这两个人都是难得一见的狠人呐！

　　“你们不怕败坏了元儿…”

　　“那是你的亲生女儿，你挑唆她以后宫之身干涉政事的时候怎么不见怕，不见你想过什么后果？你自己的女儿自己不心疼，难道指望我这个当伯父的来心疼？”贾敬冷然道：“我看她是不中用了，总不能再为了她赔上整个贾家吧？”

　　贾赦还未说话，贾政扑通一声跪下了：“老太太，大哥！大哥，元春只是受她蛊惑。她…王家现在已经不行了…”

　　“正是因为王家不行了，所以才更会牢牢的抓住元春。”

　　这正是需要王夫人表态的时候，元春从小被她洗脑式的教养长大，整个贾家在元春眼里都是累赘，只有王家才是她的依靠。

　　他们说话，元春是不会信的。

　　王夫人冷笑：“我说你们怎么弄这一出呢。原来是想让贵妃放弃王家，扶持贾家！做梦！她是我肚子里爬出来的女儿，只听我的话。”

　　“你高兴就好。”贾敬一脸：你们看她，她自己作死，不要怪我的表情。

　　贾政冲上去：“你是疯了不成，刚才说的你都听不懂吗？我们是在救她，我们是在救元春啊！”

　　王夫人冷笑着呸了一口：“我信你们才怪，你们贾家有一个能人吗？别叫我恶心了，若不是靠着我们王家，贾家早就该败了！如今我哥哥才不过刚一失势，你们就想让贵妃放弃王家帮你们。我呸，别叫人笑话了。贾家有值得贵妃一提的人吗？”

　　“我哥哥是有军功在身的，贵妃也已经在宫里进言，王家不可能倒下，贵妃也不可能倒下。我是贵妃的生母，就算你们知道我做的事情，又能奈我何？”王夫人冷笑：“你们若敢动我，贵妃责问下来，你们吃罪的起吗？”

　　贾瑛心想，这莫不是神经了？

　　实际上有这个想法的，并不仅仅只有贾瑛一个人。

　　既然都已经觉得他神经了，贾敬从来不想脑子不清楚的人白废话，拱手道：“那边先将她看押起来，三日之后合族公议。”

　　王夫人已经完全抛弃了他贵妇的形象，贾敬叫人来带她下去，王夫人疯了一样的挣扎：“你们敢，你们谁敢碰我？我是贵妃的生母，我是皇帝的岳母。你们这些下贱的狗奴才，都给我滚开。”

　　“带下去。”

　　贾敬是从来没有怜香惜玉的心的，何况这那不算香和玉。

　　挣扎之中，王夫人一把扯住一直旁观，做局外人状的贾瑛：“你是我儿子，你得救我，你怎么可以一句话都不帮我说！去王家找你舅舅舅母，去宫里给我——”

　　贾母道：“嘴堵上！人捆上！锁在屋子里，除了吃饭，不许任何人探视。”

　　额，茫然无辜小白兔状的贾瑛被贾政摸了摸头。贾赦道：“这孩子该吓坏了。”

　　闻言正在吩咐心腹处理后续的贾敬瞟了一眼这小子，心说他不乐癫了就不错了，贾母柔声道：“好孩子，你是个心里明白的人，今日的事情别到处乱说，自己回去吧！”

　　贾瑛点头：“孙儿告退！”

　　贾瑛是出了贾母的院子，看见焦急的等着消息的晴雯之后才想起那屋子里还有一个袭人没有处理。

　　“二爷，这是怎么了？”晴雯一把抓住贾瑛低声道：“方才我瞧见…”

　　贾瑛立即做了一个禁声的动作：“你什么都没有瞧见！”

　　“…是。”

　　“总也不止这些。若是旁的也就罢了，是我宁国公府后人无能叫人诓骗了自家产业去。只是珍儿他娘的嫁妆，我是一定要拿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