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那妖孽有毒》我都那么咸鱼了

5、宝玉

　　贾瑛跟着老嬷嬷回来时已经也深了，听说老太太给了林黛玉一个自己的丫鬟贴身服侍，就安排在碧纱橱内睡了。回去便看着丫鬟们收拾东西，贾瑛问：“这是做什么呢？”

　　袭人道：“刚才你不在，老太太说了，叫你挪去套间的暖阁里和老太太住。碧纱橱留给林姑娘住。”

　　贾瑛笑道：“这却是太太和风姐姐的不是了，既知道老太太接了林妹妹来，怎么也不知道安置房舍？明儿再见了凤姐姐，我可要问问她去啦。”

　　袭人忙笑道：“太太和二奶奶一天多少事情，哪里用得着为这点小事叨登她们的？况且林姑娘来了。老太太心疼的宝贝似的，是必然要跟着老太太住的。老太太这里房舍屋子都是现成的，说声要住，一时半刻也就收拾出来了。”

　　晴雯正埋头收拾东西，闻言起来冷笑：“你倒是心里实在，想必你是他们肚子里面的蛔虫，就能找了这么多理由出来。”

　　麝月头也不抬道：“快收拾东西吧！这都什么时候了？再不快些收拾东西，宝玉一会儿还睡不睡觉了。”

　　袭人讪讪，笑着去接着收拾东西了。

　　贾瑛是贾母最疼爱的一个孙子，自然是最好的东西都送到他这里来。这也就造成了他的东西又多又杂，却样样贵重，价值不菲。搬动起来的时候袭人她们便尤其要小心，或是失手砸碎了，或是少了这么几件，都是事情。

　　贾瑛说道：“你们先搬，我去和林妹妹说说话去。”

　　袭人叫他：“你这会儿是去做什么，人家都该睡啦。”

　　晴雯拉她道：“不叫他往那边去，难道站在这里看咱们搬东西吗？”说着嘀咕抱怨道：“上面的办事不留神儿就坑了我们底下的人。哎哎哎，你小心这些，这里面可都是玉器，你这么毛毛躁躁的磕了碰了，你可赔得起吗！”

　　那小丫头忙道：“是，姐姐教训的是，我知道了。”

　　贾瑛没理会后面的事情，碧纱橱外问了一句：“妹妹可安歇了？”

　　林黛玉在里面说道：“还没有呢，宝哥哥请进。”

　　鹦哥便出来接了贾瑛进去，贾瑛一看见她便笑了：“鹦哥？你在这服侍林妹妹么？”

　　说着掀了帘子进去，看黛玉已经换了衣裳，半挽着头发，小小的脸虽然稚嫩，但仍旧是美丽的，只是...这张脸有多美就有多像仙宫居住的潇湘妃子。对着这么张脸，贾瑛实在不敢放肆：“妹妹好，夜深了，还看书呢？”书桌上撂了一本翻了一半的书。

　　鹦哥笑道：“可不是，方才我还劝姑娘呢，这夜要深了这书明日再看也是一样的。”

　　“宝哥哥坐，紫鹃，去倒水来。”

　　“紫鹃？改了名字了？倒是好听。”贾瑛看桌子上摆了一本随园食记，道：“随园食记？妹妹爱看这个？我哪里还有几本差不多的。明儿翻出来叫她们给妹妹送过来。”

　　“不必如此麻烦。”

　　“谈什么麻烦？妹妹若是在家我也不拿这些小东西相送了。林家世代书香，想来也不缺这个。只是如今来了我们这里，我想妹妹也没把自己家常看的书都带来。正好我那里有，为何不送来？”贾瑛坐着笑道：“其实我倒没事儿常出去逛，妹妹若是喜欢什么书大可以开个单子给我，我去给妹妹四处淘登去。”

　　“这可不好。”林黛玉微微的笑：“怎能如此麻烦？左右我是个女儿家，不过些许认得几个字，看书解闷儿罢了。如此劳烦，倒叫我过意不去。”

　　胡扯八扯就扯到了他那块玉身上。贾瑛自己是一点也不在乎那块破石头，说道：“谁知道是个什么来历，究竟我也不知道。他们整日当块宝似的，我看也不过一个石头罢了。妹妹想看，给。”说着，就摘下了那块据说是青埂峰上女娲娘娘补天时遗留下来的一块顽石所化身的玉，也是那个占据了他躯体，替他享受了一辈子却害他被天雷差点劈死的，呵，宝玉。之见这玉：大如雀卵，灿若明霞，莹润如酥，五色花纹缠护。倒真有几分唬人的样子！

　　虽是一副好样貌，但是本质上还是一块废石头。

　　林黛玉拿在手里看到上面还有字迹，正面写到是通灵宝玉，注：莫失莫忘仙寿恒昌，反面注：一除邪祟二疗怨疾三知祸福。暗想怪不得叫做宝玉。想着，便递还给了他。

　　正胡说着，外面李嬷嬷来叫贾瑛：“二爷，东西都归置好了。回来安置吧。夜深了，林姑娘今日才入府，一路舟车劳顿。兄妹们有什么话明日再说也不迟。”

　　贾瑛告辞出去：“是我没注意，打扰了妹妹歇息。”

　　林黛玉亲自送了他出去。

　　贾瑛回去也并没有立刻就睡下，翻出了那两个丑了吧唧的泥塑人偶，拎着自己挂着的宝玉在梨花木的大案子上来回的磕：“呵，就这么一块没用的破石头，宝玉啊！这是你俩变出来的吧，这上面的字，你俩刻的吧。挺会玩啊！骗子！”

　　两个泥塑人偶瑟瑟发抖，真是怕这位一怒之下又生出什么稀奇古怪的法子来折磨人了。

　　次日晨起，往贾母处问安，再见林黛玉，便觉她亲近了很多了。贾瑛回去真叫袭人晴雯麝月等人一起翻箱子，找出了许多本书，虽说昨日林黛玉谦虚说自己只是认识几个字，但是贾瑛觉着不可能，书香门第的女子，林家又只有这一个姑娘，怎么可能不叫她读书识字的呢？必然是人家自谦。这就这么打算这，叫她们给人家送过去了一大摞子的书本：“告诉林姑娘叫她捡喜欢的留下便是。若是找不出和心意的，全留下解闷也无妨。”

　　“哎，知道了。”

　　这动静不算小，贾母得知了，很是开心他们兄妹和睦，另外叫人开了箱子寻了收藏的好书给他们一人几本。

　　须臾半个月，茗烟悄悄的和呆在家里无聊晒太阳的贾瑛说：“二爷既然无聊和不出去逛逛？京城里新来了一个算命极准的先生，就在西街那边摆摊。一日一挂，一挂十两，多了不算，少了不算。听说算的很准，很多人家都求着他去算命了。”

　　贾瑛伸出一根洁白晶莹的手指把搁在头面上遮太阳的书抵掉，嗤之以鼻：“少拿这些妖魔鬼怪的来勾引我。仔细老爷知道了打折你的腿，到时候可别求我给你求情。”

　　茗烟一哆嗦，谄媚的笑：“那小的是二爷的人，二爷少惹老爷生气，小的不就不会挨打啦。”

　　“德行，还规劝起我来了。”贾瑛一脚踹过去，也不疼。茗烟说道：“二爷真不去瞧瞧？冯紫英冯公子和卫若兰卫公子都约了您明儿出去，难道不是为这？”

　　“你当都跟你似的听见什么八卦啊，传闻啊！就舔着脸往上蹭。”贾瑛道：“我们是约着去书局去了。”

　　茗烟好心提醒：“二爷，书局也在西街。”

　　“滚！”

　　茗烟心里笑，他家二爷真是嘴硬，分明是约好了卫公子和冯公子一起出去看热闹，偏偏要打着去书局的幌子。被揭穿了还恼羞成怒，嘻嘻！

　　次日晨起，贾瑛见过贾母，回禀了今日的行程之后便回房换了衣裳。

　　林黛玉扶着丫鬟摇摇摆摆走进来看他，美人团扇半掩着面笑道：“你这么着急忙慌的是有什么好事儿等着你呢？”

　　虽然这人长了一张他娘的脸，但是却意外的和贾瑛趣味相投，两人玩的最好。贾瑛听见她说，道：“好事是并没有的，不是刚才回禀过老太太了吗？我去书局。”

　　“你哄我呢。你便是淘登书，也不往书局子里面去。那里的书你哪有没有的？老实说到底要去哪儿？不然我告诉老太太，太太去，有你好果子吃的。”

　　“妹妹可别做坏人，不然我看了热闹回来不告诉你，你可别说我。”

　　林黛玉假意恼怒道：“你当我是谁，跟你似的爱看热闹。不告诉就别告诉我，谁稀罕听你那些外面来的混话。”

　　“你这样说我可不依你。”贾瑛说话间已经穿戴好了：“我是最知礼的，何曾与你说过混账话了。就是外面真的听来啦，也不告诉你们知道呀。”

　　袭人听了说道：“劝你少在外面听那些混账人说混账话。好好的待在家里读书写字和姐妹们玩儿不好吗？省的叫老爷知道又是一桩事故。”

　　贾瑛拿了折扇，边走便道：“偏不，哼！老爷天天在家里和那些清客相公们来往，无趣的紧。活的和那缸里养的金鱼似的波澜不惊，我不时不时的给他找点事情，他怎么能生龙活虎起来呢？”

　　“谬论。”林黛玉笑着看他出去。

　　袭人是拿他没办法的，说了也不听，听了也不干，只能和林黛玉相视一笑：“姑娘再坐坐？”

　　“不了，去瞧瞧惜春小妹妹去。”

　　贾瑛出门上马，片刻就到了和卫若兰，冯紫英约好的地方，小厮牵走了马，贾瑛进店。书局子里人来往都不多，一眼便能看见那两位只到了一位，贾瑛上前去派他的肩膀：“卫兄，老冯还没来？”

　　“你又到了，这老冯，他约了咱们，结果自己却是最后一个到的，这回来了可不能饶他。”

　　“他也不是一回两回这么干了。上次足足叫我们等了他半个时辰，他过来倒是爽快，自己连干三碗酒。”贾瑛随手挑了本书，和卫若兰站在一边翻了翻：“可他那个酒瓮子，三碗酒还不够他几口的。你说这罚了和没罚有什么区别？”

　　卫若兰道：“你说的是，这一回可不能罚他酒了，这压根儿就是他求之不得的。”

　　“你若依我，这一回罚他背书，管叫他这一有这一回，以后再也不敢了。”

　　卫若兰小声笑道：“你这一罚却是有趣。他一个酒瓮子干不来书袋子的活。”

　　“怎么样，可找着什么好书没有？”冯紫英的大嗓门在书店里响了起来。

　　两人相视一笑，意味深长，暗中藏奸：“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