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那妖孽有毒》我都那么咸鱼了

34、玲珑

　　“那和尚是多惹你生气，怎么刚才那样说话？”宝钗带着湘云走后，黛玉眼瞅着无人，这才问起贾瑛。

　　贾瑛没想到这都被她听出来了：“我还以为我隐藏的挺好呢！”

　　“林妹妹你瞧那和尚，宝姐姐病了他去送药，你以前不也是说又和尚上门化你出家吗？还有栊翠庵的妙玉，幼年也有和尚上门。只是从未听说过有那个和尚帮着穷苦人家的孩子，莫说给什么药引子，制什么药丸子，连化人家出家也是没听说过的。佛法上说普度众生，就是这么普度的？”

　　黛玉啐道：“歪理，你怎么知道人家没帮过穷人？”

　　“听呗。”贾瑛道：“你听他说给宝姐姐的那个方子？那是穷苦人家吃得起的？莫说那些花蕊平常人家见都不一定能见到，怎么可能有那些名贵花蕊入药。你只说那些什么水啊，霜啊，雪啊，便是得了，往哪里放去？家里没有个冰库怎么存的住这些东西？这方子压根就不是能普度众生的方子。啊，反正我就算我说错了，那些和尚也听不见，总不至于跑来揍我一顿吧！”

　　黛玉看着笑：“你既然不喜欢，何必又买了那两个小娃娃...呀说起来我才想到，许久没见你那娃娃了。”

　　贾瑛含糊道：“额...送，送人了。”其实也不算送，只是他把他们放在了一个他自己觉得更加合适的地方。

　　幸好黛玉也没细计较。若是真的追问起来，贾瑛只怕是要红了脸。

　　贾瑛道：“妹妹明儿便回去？”

　　“嗯，这里呆着虽然舒心，但是还是记挂着爹爹。这一段时候忙，怕他一心政事，不想着好好休息。总是要回去盯着才放心。”

　　“那是，姑父前几日才顶上了户部尚书的位置，自然是要忙一段时候的了。”贾瑛道：“我还一直以为皇上会体谅姑父给一个清闲点的职位呢。谁知先是户部侍郎，前些日子户部尚书告老，姑父直接就顶上了尚书的位置，又是个不得清闲的差事。”

　　“可不是，我一心想着爹爹年纪大了，有个清闲的差事就好。我也好在爹爹膝下好生尽孝，谁知他竟比以前还忙了。整日里脚不沾地。”黛玉说：“可是有一段日子不能来了，我待好好回家去服侍爹爹。”说着叹了一句：“哎，若是我有个像你一样的亲哥哥，爹爹也不至于劳累成这样。”

　　林如海膝下若是有个能撑得住的儿子，也不必自己往死里忙活了。

　　贾瑛笑道：“你这话就不是了，难道我不是把你当亲妹子一样疼？你回去不妨劝劝姑父，林家就算没人，贾家也还在呢。都是你的靠山，姑父把自己照顾好才是最要紧的事情。”

　　送走了黛玉，贾瑛回屋歇息。袭人进来送茶水时道：“要么看会子书，好容易在家呆着这么久，老爷是必然要问你的。干坐着发呆算什么事？”

　　贾瑛道：“不忙，你们都进来。有件事我要问问你们。”

　　这句话说得便不对，袭人强笑道：“这...二爷怎么忽然要审问什么似的。”

　　“说对了，就是要审人。你去把晴雯她们都叫进来吧！小丫鬟们就不必了。”他屋子里的东西的出处，和那些小丫鬟们挨不上。

　　其实不必袭人去叫，晴雯等人都在外面忙活，听见屋里叫都进来了。便是一时不在的，打发个小丫鬟去叫几步也就来了。

　　贾瑛看人到齐了这才道：“都跪下，我今日却是要好好审问你们这些姑娘们了。”

　　众人面面相觑，但是贾瑛一向是说一不二的，用不着等着说第二遍，呼呼啦啦的就全跪下了。

　　贾瑛道：“论理我该细细询问过后，找出那个人，然后追究个人才是。只是我今儿没这个耐心，所以谁是无辜的，也莫怪我了。”

　　晴雯道：“不知道我们那里做的不对的，二爷请直说。”

　　贾瑛也就没有再多说什么了，直接开门见山：“云姑娘刚才过来和我说起，我曾送过她一个缠丝白玛瑙的盘子。我却是不记得什么时候送过她这个了。那位姑娘自己认一认，替二爷我做了这个人情？”

　　众人都悄悄的看了一眼袭人，旁人都还好，只是瞟了一眼，晴雯这姑娘直接一个眼神扫射过去。

　　袭人真是脸色一片绯红，颤颤巍巍的道：“回二爷，是我自作主张。想着那盘子说不定云姑娘喜欢，就送了连着您吩咐的吃食一起送了云姑娘。”

　　贾瑛道：“那就更奇怪了，那盘子，我原先送给了三妹妹玩，想是三妹妹不喜欢了，又给我扔回来了？”

　　袭人没敢说话，旁人也不敢告她的状。晴雯刚想说话，却被麝月一拉袖子。

　　这点小动作怎么逃得过贾瑛的眼睛，贾瑛冷笑：“我这院子里的姑娘们，平日家一个个的都是能说会道的？怎么今儿一个说话的人都没有了？”

　　晴雯刚抬头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见外面一个怯生生的声音传来：“二爷是问送给三姑娘的白玛瑙盘子的事情吗？”

　　贾瑛听了道：“是，你进来说吧！”

　　进来的人眼生，打扮的倒是俏丽，穿着红绸子的衣裳，梳了双环髻。

　　进来便跪下了。

　　贾瑛认不出人，袭人晴雯却都是认识的，这个人是大观园刚建成就呆在怡红院的，名叫小红，家里姓林。

　　贾瑛问：“先说说你是谁，再说说你知道什么。”

　　“回二爷，我叫小红。二爷送给三姑娘的缠丝白玛瑙盘子当时是装了荔枝送去的。我记得二爷说三姑娘若是喜欢，就留下玩。后来袭人姐姐和几位姐姐们说起咱们屋里送出去的东西，提起过老太太太太屋里留着的一对联珠瓶子，也说起了给三姑娘的盘子。就叫几位姐姐们都去收了回来。袭人姐姐又说这白盘子装上园子里新结的果子好看，就叫给云姑娘送去了。说不值什么，云姑娘若是不嫌弃就留下玩吧！”

　　小红说：“我只是知道这些，旁的再不知道了。”

　　“知道这些就够了。”贾瑛让她先出去，然后问袭人：“是不是？可有冤枉你的话。”

　　没有，一句都没有。

　　满屋子的丫鬟，几个机灵的都已经察觉出来这个小红不简单，一个从来不进屋里伺候的丫鬟，怎么就能把她们屋子里的事情，说话的都知道的一清二楚？

　　“既然无话可说，那我就当你默认了。”贾瑛嗤笑：“我打发走了李嬷嬷和茜雪，原以为能让你们都有个警醒。谁知你袭人姑娘心大，自己就自发的顶上嬷嬷的位置了？看来这甩手的掌柜不能做。”

　　袭人有些百口莫辩，她只是帮二爷维持一下和云姑娘的关系，这难道是什么大事请吗？她又没有像李嬷嬷茜雪似的把东西都搬回自己家去。而且云姑娘得了礼物多开心啊，这难道不好吗？

　　贾瑛看不出她的疑惑，便是看出了也没那个耐心给她解惑，道：“你这事情不算大也不算小。我若是往重了处罚你，不仅你白服侍我这么久，你是老太太给我的人，这样不管不顾的也伤了老太太的体面。可若是轻轻放过，只怕都难长记性。”

　　贾瑛道：“不如这样吧，我也不为难你，罚你半年的月钱，然后罚你抄书，就抄《论语》，你这...给你三个月吧！你把论语给我抄三...十遍出来。”

　　大家似乎都没有想到是这样的惩罚，一时都有些面面相觑。

　　袭人大喜，不把这事情折腾出去，闹得众人皆知让她失了这么多年的脸面就是意外之喜了。她估计这李嬷嬷和茜雪的例子，怕极了贾瑛会不会不顾情面直接叫人给她送回老太太那里去。那她这辈子却是完了。

　　还好贾瑛孝顺，顾忌着老太太。

　　不过就是十遍书吗，她抄就是了。

　　袭人感恩戴德，来不及开心就听见贾瑛又道：“袭人抄书的这些日子，便叫小红进来伺候吧！正好自打茜雪出去，她的缺儿没人补，叫小红补上就是，明儿去和凤姐姐说一声不必专门给我挑人进来了。”其实贾瑛屋里有两个人的缺，茜雪良儿。只是贾瑛屋里人多，他又时常不在家，所以凤姐很容易就忘了给他屋子里添人的事。反正十七八个姑娘，大大小小看得人眼花缭乱的，少几个压根看不出来。

　　“是。”

　　“对了，不要外传，伤了老太太的脸面，我和你们算账。”

　　“二爷放心，决计不会有人传出去的。”

　　贾瑛说的话一向很有效率，袭人赶紧下去准备抄那个什么《论语》，小红下午就进了房内伺候。

　　贾瑛看见她时她正面目一新的端着茶水进来：“二爷喝茶。”

　　贾瑛对此人很是有好印象，半点也没觉得她告了袭人有什么不对。人生就是这样，没有机会自己去做一些恶心的事情制造机会是很令人唾弃，但是面前明明摆着机会却装作不屑等模样不去争取也并不是什么值得赞扬的事情。他喜欢这样拎得清的人，没有机会就好好蛰伏，一有机会就直接上，半点不拖泥带水。这样的人简直太对他的脾气了啊！

　　贾瑛道：“你是小红，这么灵秀的人怎么起名字到不是很讲究。”

　　“原是叫红玉的，因为重了二爷，袭人姐姐便做主改了叫小红。”

　　贾瑛哈哈笑道：“红儿都比小红好听些。小红这名字，听起来像是个小孩子。弄得我都不好意思叫你做活儿了。这不好，我可叫不出来你这名字，你袭人姐姐的名字还是我起的，你现下在我跟前，我给你改个名字吧！”贾瑛一向觉得自己是一个很有艺术水平的人，他身边的人怎么可以有小红这样小孩子一般没有艺术水平的名字？

　　贾瑛打定了主意要给她改一个名字：“红玉，红豆？”

　　贾瑛自己就给否了：“红豆多指离愁相思。我瞧着你似乎性子更加玲珑剔透，爽利大方，红豆这个名字，似乎有些拘着你了。”

　　红玉被他说得满脸羞红。她本来就是个心思大的，仗着有些姿色，真是不甘心一辈子被袭人晴雯等压的死死的。其实她和她们差了些什么呢？除了年纪小些，等她能伺候人的时候，年轻一辈的主子们都有了可心的人伺候。除了这一点，她什么都不差她们的。何况她的爹娘比起这些人的爹娘，不知体面到哪里去了。真要是细论起来，她一定会比那些人更能伺候的主子们舒心顺意。

　　“哎，就叫玲珑吧！”贾瑛笑问：“你觉得如何？”

　　“二爷觉得好就是。”红玉怎么可能有意见，主子亲自赐名，这要是多大的体面？

　　玲珑还兀自高兴，不想早就的罪了几个。不是袭人，她现在忙着抄书还来不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