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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出征 ...

  •   闻人南周元从未见过,今日看上去像是一个文弱书生,人不可貌相,若不是初夏亲口招供,他不会相信眼前的竟能如此隐忍算计。

      “闻人大人是北月国的人罢。”周元直接道。

      初夏招供后,他便暗中调查了闻人南的身份,闻人南并非是闻人尚书的亲生孩子,而是闻人府收养的孩子,虽然是收养但因府上没有子嗣所以便一直当作亲生孩子抚养。只是他们不知道的是,这一切都是北月安排好的。

      闻人南听后脸色一变,但随即便冷静了下来,“这话可不能乱说。”

      “你其实是北月太傅之子,北月君主为了助北月早日拿下南浔,便设计将你送进了闻人府。当时闻人尚书是从绑匪手里救下的你,以为你无处可去,便收养了你,你从小天赋异禀,诗词歌赋样样精通,所以他们一直视如己出。”

      闻人南听后终究是冷静不下来,“别胡说。”

      周元接着道,“为了北月从小就背井离乡,实在是可歌可泣。”

      闻人南听后有所触动,虽然闻人府一直待他很好,可终究不是他的家,他每通风报信一次,就在想是不是离回家进了一步。

      “欺君犯上,这可是死罪。”周元说罢,一旁的藤枝动了动,随即便有寒光从周元的眼前闪过。

      周元在战场上待了多年,随时都保持着警惕,立即侧身躲过。

      偷袭的那人仍不死心,拿着匕首向他刺去,周元见此立即拔出了自己的剑抵挡,偷袭的人武功显然在周元之下,手中的剑很快便被打落。

      “住手!”闻人南见此情形立即喊道。

      周元未打算要她性命,但也并不心软,手中的剑刺在了那人的肩上。

      闻人南见此立即扶住了她,“香儿,没事罢?”

      “主人,我没事。”

      “她还死不了。”周元冷漠道,拿出了手帕将血擦干净后,将剑收了起来。

      “她是为了保护我,还请你放过她。”

      周元看了她一眼,闻人南口中的香儿其实就是司云熙的小妾祝香,也就是当初在宫外刺杀公主的人,既然知道闻人南是北月的人他便也能猜到闻人南派香儿刺杀的公主,目的就是挑起南浔大皇子跟二皇子的争端。

      他们应该庆幸当时那把刀插在了杨柯的身上,不然祝香此刻便不会活着。

      “你们的事我没有告知皇上,二殿下也不知道,回北月去罢。”

      闻人南没想到周元居然就这样轻易地放过他们,“你这又是何意?”

      “我也是北月国的人。”

      “你是北月国派来的?”

      “不是。”

      “不管是不是北月国派来的,既然你也是北月国的人,何不一起助北月拿下南浔?还是说你归顺了南浔?”周元的做法让闻人南分不清周元到底是敌是友。

      “我不助北月,也不站南浔。”

      他只站他自己,四方天地之大,却没有他与公主的容身之处,从他决定该变公主的命运那一刻起,他便与这四方之国背道而驰。

      所幸,他还有公主,还有肯与他一同背道而驰的人。

      “希望你回去后能多看看宫墙外面的北月,到底是什么样子。”闻人南从小生活在宫墙,自然不知道普通人的艰难,可对于从小孤苦无依,食不果腹的周元来说却是切身体会。

      周元还要赶回军营,说了之后便离开了青苑。

      没过几日,司云熙打点好冷宫的一切后,便向司云昭提出了镇守边疆的要求。他是南浔的皇子,一切该以南浔为重,可他却犯了如此大错,唯有将功赎罪才能弥补心中的愧疚。

      他虽然不会行军打仗,但至少可以安抚民心。

      司云昭听后十分欣慰,虽然不想司云熙离开皇宫,但身为皇子有此觉悟他岂有不批准的道理,随后便下了旨让他去镇守边疆。

      边疆随时都有战争,司云昭的妃子们自然都不愿意跟着他,他倒也没觉着有所谓,毕竟边疆的环境比不得宫里,他也不想分心去哄他们。

      只是在他出宫时看到了祝香在等他,“你怎么在儿?”

      “自然是大殿下去哪儿,我去哪儿。”香儿从小被卖进了青楼,后来闻人南见她貌美,人又机谨,便将她赎出来,闻人南将她送进了北月的军营,与闻人南再相见时她已经成为了杀手。为了帮到闻人南,她设计成为了司云熙的小妾。

      她本来以为自己不过就是为了北月,为了报闻人南的救命之恩,可是听到司云熙要去边疆时,她却只想抛下一切去陪他。

      闻人南没有阻拦,可她是北月的人,即使肯放过她也不能让她为他人所用,在香儿提出离开时,让她自废了武功。

      司云熙倒是没想到,看到她看愣了愣,但看她脸色不太好便问道,“你身体不适?”

      “没有。”祝香刚刚自废了武功确实有些吃不消,好在以前吃的苦也不少,还不至于在他的面前倒下。

      司云熙想了想,边疆的生活她未必能适应便道,“回去罢。”司云熙说着便上了马。

      祝香连忙走上前去拦住了司云熙,司云熙看着她有些不解,他记得她还挺听话的,怎么现在变得这么执拗。

      “若大殿下不让我去,我便不让开。”

      司云熙笑了笑,有些无奈,没想到他身边居然还有这样的傻姑娘,司云熙下马,抱着她一同骑上了马,“来不及备马车,先同我一起骑马。”

      随着马蹄声,司云熙带着一众人离开了皇宫。

      司云熙离开不久,闻人南便也离开了皇宫,人走茶凉,闻人南的离开并没有人过问,大都以为他回去做回了贵公子。他们不知道的是,闻人南一回到闻人府,便与闻人夫妇作了告别。

      他很感激闻人府教养了他,但他是北月的人,他要回到北月,看看北月是不是还同他儿时的记忆一般。

      司菡玉操劳过度,所以休息了几日,修养好后便来到了冷宫,冷宫十分萧瑟,几乎没人走动,但打扫得却十分干净,司菡玉并不意外,司云熙去边疆之前自然安排了人照顾。

      司菡玉来到了冷宫的寝殿,发现有嬷嬷守着,嬷嬷见她立即行了礼,司菡玉点了点头,随即示意她退下。

      司菡玉准备进去时,却听见了屋里有其他人的声音,司菡玉顿了顿,没有进去。

      “你可一定要救我出去呀。这件事我可没有向皇上提起你的丝毫不是。”

      “救你?为何要救你?救你让你继续在宫里趾高气昂,继续霸占皇上的宠爱?”

      “你不能这样!之前一直都是我在皇上面前提拔你的!你不能这样!我还要去找我的熙儿!”

      “出去见你的熙儿?不可能。”兰妃说完便冷漠地走了出来。

      兰妃没想到司菡玉会来,碰到她时不禁下了一跳,““你怎么在这儿?”

      “来看看。”司菡玉淡定道。

      兰妃疑惑地看了她一眼,随后便匆匆地离开了冷宫。

      惠妃不通医理,再加上白芍这种药西域才会有,所以司菡玉怀疑惠妃下毒是受其他人蛊惑,没想到正好听到这么一出。

      司菡玉走了进去,地上狼狈的惠妃看到她立即站了起来,“你怎么来了?”

      “看来惠妃遇人不淑。”司菡玉道。

      “你听到了?确实是我看错人了。”惠妃悔恨道。

      “惠妃恐怕是被人利用了,若是她真想帮你,方才她就不会说这些话了。”

      “什么意思?”虽然兰妃落井下石,可她也看得透彻,宫里人心凉薄,本就没什么情义。

      “这兰妃应该没少说让你除掉太子哥哥的话罢?”

      惠妃沉默,兰妃确实说了不少这样的话。

      “可事情败露后,却又不闻不问,来见你不仅没救你,还来看你笑话,显然她是在利用你。这次下毒的事若是陷害成功就可以除掉太子哥哥,若是下毒失败,就可以除掉你们。”

      “除掉我自然是为了争宠,可除了太子对她又能有什么好处?”

      “自然是为了她的孩子。”

      “怎么可能,她那孩子刚会走路,怎么可能让她的孩子做太子,更何况她当初就是个丫鬟,还是受我的提拔才走到今天,怎么也不可能轮到她!”这对于惠妃来说她简直就是在做梦。

      司菡玉一开始也没想到,兰妃平时看着温和礼让,她一直为兰妃算得上后宫的清流,毕竟她没见她争过什么,也没见过她苛责任何人,若不是后宫中只有她是西域人,她自然不会想到这白芍是她的,也不回想到她母妃的病也是她下毒害的。

      她依稀记得,当时她母妃只是感染了风寒,太医说只要修养几日就会好,那时母妃在宫里并不受欢迎,所以没除了皇后跟父皇就没其他人探望,可兰妃却来探望了母妃,可母妃从兰妃探望之后病情就突然加重。

      “你应该指认她。”司菡玉道。

      “没有证据如何指认?”

      “只要你肯指认,其他交给我。”

      “你在帮我?为何?”惠妃不可思议地看着她。

      “我只是想还原真相。”司菡玉说罢便走了出去,出了冷宫,司菡玉便直接来到了太和殿,将兰妃的事告诉了司云昭。

      司云昭听后面容疲惫不堪,“宣惠妃,兰妃。”

      很快他们便被带上殿,惠妃将所有事都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兰妃听后却是跪了下来,委屈道,“皇上,淑妃根本就是想诬陷我,请皇上明察。”

      “白筠这药产于西域,兰妃身为西域人,恐怕对这药十分熟悉。”司菡玉道。

      “仅仅凭我来自西域就断定是我,未免也太草率,想必是惠妃找其他人拿到的此药。”

      “照你这么说,你那里没有白筠这种药。”

      “那是自然。”

      “不如就搜搜兰玉宫罢。”司菡玉正等着她这句话。

      司菡玉看向了司云昭,司云昭点了点头,随即侍卫便去到了兰玉宫,搜查了一番后却并没有搜到什么,进到殿里都摇头。

      兰妃见没有找到,得意地笑了笑,淑妃在一旁却是紧张地看着司菡玉,司菡玉并不意外,兰妃在冷宫碰到她后,想必回去便做了措施。

      “请诸位再看看院中翻新的土里,膳房的水里,有没有。”

      兰妃听后变得紧张了起来,看着司菡玉既愤怒又觉得不可思议,她一直以为公主不谙世事,没想到居然如此敏锐。

      侍卫听后再次去到了兰玉宫,果然再院子的土里翻到了白筠的粉末,白筠粉末溶于水后侍卫无法辨认,便请了太医,太医打了一碗水,确实在水里闻到了白筠的味道。

      很快侍卫便带着搜来的证据来到了殿里。

      兰妃看着证据,无法辩驳,脸色变得煞白。

      司菡玉见此便对司云昭道,“请父皇定罪。”

      司菡玉料到兰妃接下来肯定还会有所动作,所以白筠这种毒,兰妃不可能只备了一点,这些白筠的粉末不可能一时全部销毁,所以只能藏起来,无论藏在哪里都不安全,如此便只能混在土里,可白筠是白色粉末,太多会让人起疑,所以其他的便只能混在水里。

      “来人,将兰妃押入大牢。”

      很快兰妃便被押了下去,随后便有侍卫上前带淑妃回冷宫。

      “等一下。”淑妃行了大礼,“皇上臣妾自只犯了大错,臣妾会在冷宫日日抄写佛经为皇上祈福,为南浔祈福,臣妾只求皇上,求皇上,熙儿来信报平安时,皇上能差人告诉臣妾一声。”

      司云昭沉默了片刻,这些天发生了太多事,他年龄大了着实有些疲惫,尽管她犯了大错,可他们的母子情义没错,他已经不想去再计较这些,“朕准了。”

      “谢皇上。”

      “都退下罢。”司云昭道。

      司菡玉欠了欠身便走了出去。

      翌日,司菡玉来到了兰妃关押的地方,牢里环境恶劣,兰妃虽然才被关进来一天,看上去却是沧桑了许多。

      兰妃见司菡玉来,不自觉地往墙角缩了缩,“你来做什么?”

      司菡玉见她害怕,冷笑道,“兰妃这是怕我?”

      “我为何要怕你?有何事快说,说了赶紧走!”

      司菡玉笑了笑,“没什么事,就是来看看兰妃。”

      “我与公主何时熟到这地步?”

      司菡玉见她害怕,又往前了一步,“当然熟了,我对兰妃可是印象深刻,尤记得,我母妃生病当时宫里了皇后跟父皇就只有兰妃来探望。”

      兰妃不禁惊恐,司菡玉知道她是凶手,想必也已经是她害死了她母妃,只是她不知道司菡玉为何没有在皇上面前说出真相,“原来你已经知道了,那为何不在皇上面前揭发我?”

      “你已经是死罪了,再说了我要亲手为母妃报仇。”

      “不可能,皇上还没有定我的罪,皇上会念及我们夫妻情义,不会的,不会的。”兰妃反驳道。

      “会不会,过几日就知道了,父皇大概会念及你们的夫妻情义,让你死得体面一点,留你全尸。”司菡玉后面的话,直接将兰妃的希望掐灭。

      “你走!我不想看见你!”兰妃怒道,随即怒气攻心,猛地咳了起来。

      “病了?兰妃可要注意,别像我母妃当年一样。”

      司菡玉的话字字扎在兰妃的心上,兰妃脸色苍白,竟然咳出了血,司菡玉冷漠地看着她,“兰妃,今天的饭菜怎么样?”

      “你下毒害我?”兰妃此时体力不支,说出的话也只是软绵绵的。

      “这毒兰妃不该很熟悉吗?我今天为了见兰妃还特意熏了香,怎么样?好闻吗?”她早在兰妃的饭菜里下了毒,她熏了香来,就是为了让她毒发,当年兰妃用白筠害死了她娘,她便要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我要告诉皇上,你动用私刑。”

      “父皇不会见你,就算见了又如何?难道父皇还会包庇一个罪犯吗?我加大了白筠的剂量,我母妃受的痛苦,这几日都加倍奉送给你,希望父皇能晚点下旨,让你多受几天苦!”

      司菡玉说罢,便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开了牢房。

      司菡玉一出来便看见了周元,就站在不远处,见她出来,对她露出了和煦的笑容。

      周元听说了兰妃的事,他听别人提起过她母妃的事,猜到这件事一定与她母妃有关,听闻司菡玉来到了牢房,他便赶了过来。

      司菡玉先是一愣,随即向他走过去,抱住了他,“周元,我为母妃报仇了。”

      原来她的母妃不是受了风寒,而是被人下毒,可是这么多年她居然一直都不知道。她记得母妃一直与人为善,即使有人来找麻烦,母妃也是一再退让,可就算是这样,还是有人要害她。她当初就该寸步不离地守着母妃,不给兰妃可趁之机。

      周元发觉她浑身都在颤抖,心疼地抱住了她,柔声安慰道,“都过去了。”

      没过几日,司云昭便给兰妃赐了毒酒,只是毒酒还未送到,兰妃便已经病逝在牢中。

      司云昭大病的消息最终还是传了出去,北月趁机进攻南浔,边疆连失几城,如此下去对南浔极为不利,周元来到了朝堂上向司云昭请命去边疆镇守。

      此次北月进攻尤为棘手,朝中将领皆有推脱之意,此时周元站出来,朝中权臣皆是哗然,但好不容易有人站出来,所有人纷纷支持。

      尚培成听后立即反驳道,“周元从未上过战场,而此次北月来势汹汹,恐怕不合适。”

      “那要不尚将军去罢。”有人嘲讽道。

      “此事十分凶险,自是需要时间,怎可胡乱行事,身为南浔将领我自是义不容辞。”尚培成随即对司云昭行礼道,“一月后,臣去战场,为南浔夺回失城。”

      周元曾是尚培成一手带出来,他知道尚培成不是贪生怕死之辈,只是为士兵着想,怕徒劳牺牲罢了。上一世尚培成便在与北月一战中战死,尚培成对他有恩,他不能不救。

      “尚将军早到了退休的年纪,此事还是让臣去,臣将用自己的命去捍卫此时的胜利,胜则生,败则忘。”

      尚培成以为周元是说他老不中用,不悦道,“要不了你操心,我就算年纪再大,也依然可以征战沙场。”

      周元确实是难得一见的将才,年轻人恃才傲物,他可以理解,可说他老他不能容忍。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不想尚将军涉险,好继续为南浔培养将才。”周元诚心道。

      尚培成冷哼了一声,随即继续向司云昭道,“求皇上恩准。”

      周元还想再劝,却被司云昭打断,“一月后,尚将军去镇守边疆,另让周元做你的副将协助你,退朝罢。”

      周元退下后便来到了碧华宫,这段时日司菡玉变得内潋许多,有时间便开始看医书,或者开始学着种些草药,碧华宫里不似从前那般打打闹闹,倒也少了几分热闹。

      司菡玉见到周元放下了手中的医书,她已经知道了周元即将上战场的事,知道他是来道别的,“要去多久?”

      “少则一年。”行军打仗不比其他,南浔失守多城,一年是他料想的最短时间。

      司菡玉点了点头,她也曾见过百姓饱受战争折磨的样子,虽然他们可能一年都不会再见面,可跟那些水深火热的百姓比起来又算得了什么呢。

      “一个月后,我会去送你。”

      “多谢公主。”一个月后他便要去战场,这段时间还有许多事要准备,周元说罢便离开了碧华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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