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女配之天黑女巫请睁眼》云观出岫

55、豪门（十八）

　　许真进门的时候，监控视频正好显示欧阳老爷子倒地的画面。
　　秦川双手抱胸，站在投影器的后面，面无表情地看着前面的屏幕，对接下来发生的事儿半点都不期待。
　　说起来有点冷血，但秦川心里十分清楚，现在自己和李长生算是合作关系，他需要利用自己洗白身份，融入到实业和金融领域，所以才对自己十分礼遇。但是他的上一个合作伙伴，就是欧阳老爷子。
　　今天他能翻脸无情，想法子诱使欧阳杰对欧阳老爷子下手，毫不留情地在地下室鞭打欧阳老爷子派来的人，明天，他就能把同样的手段用在自己身上。
　　只要她秦川不听话，就会遭遇下毒、绑架，乃至暗杀。在李老爷子的心里，恐怕是没有规则两个字存在的空间。

　　“秦川，真的是你。”
　　下一刻，房间的门开了，外面被押来的许真睁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向秦川。

　　“帮我把门带上。谢谢。”秦川的眼睛错过许真的肩膀，看向他的身后，冲着那几个平日里看着还算安分的保镖点了下头，等到门彻底关上，才看向许真。

　　“进来坐吧。”秦川冲着旁边的沙发一扬下巴，半点主动凑过去的意思都没有，看起来很是冷清疏离。

　　“你不是被绑架？”许真有点懵，下一刻他就注意到了房间的投屏。今天还曾见过的欧阳老爷子了无生气地躺在地上，身边站了一堆人，却没有一个上前扶一把。
　　“他、他怎么了？”

　　听着许真磕巴，秦川有点心疼。他就该是一个干净的人，一心只想着自己的画，然后纠结客户的审美，软软叨叨的，像个不沾污秽的精灵。

　　“就像你看见的，老年人身体不好，病发死了。”秦川的语气毫无怜悯，就好像在路上看见了一只死老鼠，不会感慨生命无常，只会觉得恶心。

　　“这是……直播？不对，你怎么会有他办公室的直播视频？你不是被绑架……难道他在骗我？”许真终于反应了过来，看样子，欧阳老爷子和秦川跟像是亲长，而像是仇敌。
　　所以，他把自己叫过去，说的话不一定是真的，只是为了把自己引过来。

　　“我、我是不是耽误你的事儿了？”许真垂下眼睛，语气有点可怜。自从那日秦川给他发分手短信，拒接电话，他就知道自己陷进去了。后来听说，秦川被绑架了，许真还很高兴，只要把人救出来，自己就还有机会。
　　但现在，许真又止不住地沮丧。秦川没有被绑架，而引导自己来的人又是秦川的对头，他还看见了这个对头病发倒地的一幕。就好像是一个深不见底的局，慢慢吞噬着他和秦川的关系。

　　“你是从欧阳那里听说我被绑架的消息吧。”秦川看着许真点头，默默叹了口气，自嘲一笑，“他其实说的没错。确切来说，我这次出事，本就是他策划的，联系了人，提供了我住的地址，和对方商议好了我的赎金额度，还准备好了公司夺权的后续。至于你收到的分手短信，只是为了不叫你怀疑，绑我的时候顺手发的。这种事情，自然是少一个人知道，就多一份安全。”

　　“那你现在？”许真想起刚才推着的人，凶神恶煞，看着可不像是寻常保镖。

　　“我现在挺好的，这不，反杀了。”秦川一指屏幕，闲闲道，“欧阳老爷子为人龌龊，一肚子脏水还要手上清白，这种脏活自然要甩给别人。别人也不傻，本就是因利益合作，我出的利益更多，自然换了合作伙伴。请你来，也不过是因为我这边长时间没动静，秦家那边也没乱，他就急了，想要逼人狗急跳墙，把我撕票而已。”

　　“原来如此。”许真低下了头，他忽然意识到，自己对秦川来说，可能就是个累赘。帮不上忙，还只能添乱。秦川脱困后从未联系过自己，就是明证。

　　“其实就算你不来，这两天我也准备找你，当面把话说明白。”秦川看着这个模样的许真，心里十分不忍。但是现在，她却半点也不能露出对许真的情谊。
　　她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不是在李长生的监视、监听之下，就算只是为了保护许真，也坚决不能把他扯进来。

　　“其实我们本就是两路人。当时我遇见你，跟你在一起，只是因为一时无聊，想找个说话的人而已。就算没有发生这件事，我最近也要回公司整顿秩序了，真的没时间和你玩爱情游戏。不过你放心，我也不是个小气的人。你最近工作无着，我会叫人给你打二十万，也算是谢谢你这段时间陪我了。”
　　秦川说话的声音很温柔，眼神却十分凌厉。许真一直低着头，因此错过了她冷静自持地表现。

　　“我不要钱。”许真不知道自己怎么撑起来的力气，挪到了门边上，打开了门，然后差点和门口守着的几个保镖撞个脸对脸。

　　“请许先生在这儿住两晚。”秦川知道，这句话就算自己不说，他们也不会放许真走。既然要做恶人，自然要把这恶人做透了。
　　果然，收获了许真兔子一般的眼睛，里面写满了不可置信。

　　眼看着许真被带走，秦川也坐不住，拨通了李长生的电话。

　　“秦总。”李长生似乎对此早有预料，“在别墅住的烦了？呆不住了？”

　　“当然。”秦川一挑眉毛，和刚才的冷静不一样，整个人都张扬的厉害，“该放出消息，说秦氏企业上游供应链坍塌，大股东欧阳老爷子听到消息昏迷，董事长秦茂轩高杠杆借款跑路的新闻了。”
　　秦川说完，李长生隔了很久才嘶哑着嗓子开口，“……有时候我都怀疑，你是我的女儿。这种心狠手辣的劲儿，真像我。”

　　“您说的对，也不对。自古商场如战场，要在里头混的人，就没有心慈手软的。这个世界上，除非能叫手里的钱源源不断地增殖，否则，不是眼看着自己手里的钱被一卷而空，就是坐吃山空，用温水煮回贫困。”
　　秦川叹了口气，语气很是沧桑。但这样的沧桑与她很是违和，反而逗笑了另一边的李长生。

　　“好吧。你想出去就出去吧。反正戏做够了，秦茂轩这一趟也欠了不少利息，你总该替他还一还。”李长生的声音像是附在人身上的蛇，冰冷黏腻，渗人得很。
　　秦川没多搭理他，整理下衣服，直接打车去了秦家。

　　再见到秦家别墅的时候，秦川竟生了一种五味杂陈的感觉。明明她也没住多少日子，但总觉得这房子像是家一样温暖。
　　开门之后，第一个迎接她的就是陈姨的笑脸和厨房里飘散过来的阵阵香气。

　　不过相对于秦川的淡定，陈姨则十分惊讶。她瞪大了眼睛，死死地看了秦川好久，嘴巴里都能塞进去一只完整鸡蛋，直到身后锅开的声响才拉回她的注意。

　　“小姐，你没事，你回来了。”陈姨眼中含泪，一边奔跑回厨房关火，一边回头喊道，“您给秦先生打电话了吗？他担心您好几天了。”

　　“打了，没有人接。”秦川早在出门就给秦茂轩打了电话。之前为了给欧阳老爷子做戏，故意没有联系家人，免得露馅。现在欧阳老爷子生死难料，她也不必东躲西藏，叫秦茂轩担心了。
　　但是秦茂轩一直不接电话，还是让秦川把心提到嗓子眼。
　　总觉得，在她不知道的时候，还有别的事情发生了。

　　果不其然，秦川用家里的电话给秦氏集团打完之后，依旧没有半点秦茂轩的消息。大家都说，今天秦茂轩叫人把借来的现金都堆到一辆车里，然后自己带着一个人，开车走了。
　　最开始的时候，还能靠手机定位，后来……

　　“叮铃铃~叮铃铃~”
　　秦川举着陈姨熬的鸡汤，枯坐在沙发里的时候，终于等到了电话声响。

　　“请问秦小姐在家吗？秦茂轩先生出车祸了。”

　　车祸。秦川一听见这两个字就忍不住狠狠地锤了下自己的脑袋。她早该想到，这件事的。在原书里，李家屡屡动手，许多都是用车祸来做掩饰。车辆行驶本来不是什么危险的事儿，但防不住有人故意做手脚。
　　秦茂轩做的货车本就是秦氏集团的车辆，平时停在停车场，根本就不难接触。要想动手，恐怕也很简单。

　　“秦先生的车上带有大量现金，需要您来配合调查。””
　　“好。”

　　电话是警察局打来的，秦川放下手里的汤碗，正要匆匆出门，刚换的手机里又来了一条短信：车祸是欧阳家指使的，动手的是秦氏集团的员工。
　　没等秦川回过去消息，又接连发过来两段视频。一段是欧阳的秘书与一个人说话，两人手里还在递东西，另一端是这个人钻到一辆小货车底下，过了好久才出来，手里还多了一条电线。

　　这个手机是李长生送给她的，号码只有李长生和他的人知道。
　　看来这场车祸，也早在他们的预计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