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情令忘羡]红狐缘》欧阳阎罗

6、第6章

　　魏婴进了静室的第一件事就是把话本从头到尾全看了遍，也不知道他究竟从话本中悟出了什么，只是从第二天开始，蓝湛的整个生活都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从早上开始，静室的偏院一直乒乒乓乓地响个不停，不过蓝湛起得早，也就懒得理会。他正悠闲地喝着茶，魏婴笑嘻嘻地端了东西上来。
　　“蓝湛蓝湛~”他得意地将托盘显摆给蓝湛看，“这是我忙活了一早上的成果呢。”
　　托盘里是一碗煮的粘稠的糯米粥，看起来卖相还不错。要不看在小狐狸有心的份上尝一下吧。蓝湛好心地尝了一口……也就一口。
　　“怎么样，好吃吧，好吃吧？”魏婴期待地等着蓝湛的反应。
　　蓝湛气定神闲地将那口饭咽下，端起茶杯一饮而尽，又倒了一杯再一饮而尽。抬眼看着魏婴湿漉漉的眼睛，想好的话说出来莫名其妙地变成了，“很好吃。”
　　“是吧是吧，我就知道。你喜欢我每天都给你做。”
　　蓝湛喝茶的手顿了顿，不动声色地说道：“不用，我做神仙太久了，凡间的食物对我功法有害，不吃比较好。”
　　“好吧。”魏婴看蓝湛还要喝茶，夺过茶壶，“我给你倒茶。”
　　蓝湛在魏婴殷勤的目光洗礼中实在喝不下，只好转身去练字。
　　魏婴又贴了上来，帮蓝湛研墨。
　　一整天，蓝湛去哪里，魏婴就去哪里，只要蓝湛忍不住想斥责一声，看着魏婴纯真的眼睛，却怎么都不忍心。几次下来，蓝湛也随他去了，毕竟自己长他那么多辈，实在不好意思和一个刚化形的小狐狸计较。
　　好不容易挨到了晚上，蓝湛气定神闲地躺下，摆出“安详”的姿势刚要入睡，却忽然察觉出什么一下坐起，看了看旁边空空的床铺，使了个法术，隐身的魏婴显出了身形。蓝湛一阵无语，“你在干什么？”
　　“以身相许啊，我看过话本了，上面说救命之恩当以身相许。”
　　“什么话本？”蓝湛抓住魏婴话中的关键。
　　“就是成玉给的话本啊，她说按照话本上说的做就可以报恩了。”魏婴小心翼翼地觑着蓝湛的神色，“蓝湛……你生气了吗？”
　　蓝湛发现自己引以为傲的自制力在这个小狐狸面前越来越差，他自然地起身，“没有。……以后离成玉远一点。”
　　“哦。”魏婴没告诉蓝湛，自己还答应告诉成玉自己报恩的后续发展呢，可是看着蓝湛的神色，觉得还是不说了。
　　蓝湛觉得再这样下去会出大事，“你回你房间睡。”
　　“可是……”
　　“如果你回房间睡，明天我告诉你怎么报恩。”
　　“好哒。”魏婴一下弹了起来，“我马上回去。”一阵风地走了。
　　蓝湛环顾着恢复宁静的静室，却再也睡不着了，他雅正地坐在床边，沉思了一会，拿出了轮回镜。明明照的是自己的脸，镜中却显示出魏婴的样子，魏婴笑着的样子，魏婴噘嘴的样子，魏婴歪头的样子，……一个个画面一直不停变换。蓝湛面无表情地看完，闭眼开始了打坐。

　　魏婴，你就是我的劫吗？

　　第二天，蓝湛气定神闲地开门，一点也看不出一晚没睡。魏婴从旁露出一个脑袋，“蓝湛，我今天起得早吧。”
　　“走吧。”
　　“去哪里啊？……蓝湛，你怎么不说话？”
　　……
　　“蓝湛，你早说我们来人间啊，我和你说，人间我可熟了，我还没化形时经常来人间玩，蓝湛你要去哪里啊？”
　　蓝湛换了人间装扮，右手避尘，左手背在身后，雅正地走着，魏婴在他一旁兴奋地不停搭话，偶尔被旁边小摊的玩具吸引了目光，没多久就又跟上来。
　　“蓝湛！”
　　又怎么了？蓝湛疑惑回头，却猛地看见一个鬼头，虽然面上不显，瞳孔却忽而放大，他是真的吓到了。
　　魏婴把面具摘下来，露出了狡黠的笑容，“哈哈哈，蓝湛，吓到了吧？哈哈哈。”
　　蓝湛悄悄把凝聚法力的左手松开，“无聊。”
　　魏婴小跑跟上，“蓝湛，怎么无聊了，你明明吓到了好吧？！”

　　魏婴刚化形没多久，就跟着蓝湛走了那么远的路，早就累了，可偏偏蓝湛还不御剑，说是在人间不要增加不必要的麻烦，魏婴看着走在前面的蓝湛，委屈地撇了撇嘴，“蓝湛你等等我啊。”
　　蓝湛明显放慢了脚步，手上却一紧，低头一看，自己的左手腕上缠了一圈红线，红线那头连着魏婴的右手腕。
　　魏婴得意地挑眉，“蓝湛，怎么样，这下你没法不等我了吧。我可是特意去月老那儿求的红线呢。他可以让你不能离开我五步之外，蓝湛，好不好玩？”
　　“魏婴，你知道月老的红线意味着什么吗？”
　　“我知道啊，”魏婴得意洋洋，“月老说了，红线只能连自己喜欢的人。可那有什么关系，我喜欢的就是你啊。”
　　蓝湛摇头，果然还是情窦未开，气恼地向前一拉，“无聊。”
　　“蓝湛，哪里无聊了啊！”
　　“咦？”魏婴看着蓝湛顿住的脚步，“蓝湛，怎么了？”
　　“前面有魔族的气息。”
　　“魔族？不是说魔族不得与人界来往吗？”
　　“去看看。”
　　二人顺着魔族的气息寻去，眼见越走越荒凉，四周已经毫无人烟了。
　　“汪汪！”
　　一声狗叫打破了寂静的气氛。
　　“啊啊啊！”
　　魏婴吓得变回原形扑进了蓝湛怀里。蓝湛惊了一下，差点没抱住。回想起二人初见时，魏婴也是被一条小狗吓得不行，蓝湛无奈，宠溺地摸着他的头安抚，“没事了。”
　　魏婴把爪子别开一条缝向外瞧，确实没见到狗，这才放下心来。一看自己还在蓝湛怀里，心虚地跳了下来。
　　蓝湛实在很好奇，魏婴作为一个狐妖为什么会怕狗，“魏婴，你为什么会怕狗？”
　　魏婴尴尬地哈哈笑着不回答。
　　蓝湛心里气恼，罢了，就当我多管闲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