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你身上有她的香料味 ...
-
三天时间里，豆蔻过得比较焦虑。有一种被告人收到法院传票之后，等待开庭的那种感觉。
直播间统称这种心态为“庭前恐惧症”，专见于豆蔻这种胆小而畏事的生物上。
然后被豆蔻禁言了。
别以为她不知道这是用动物世界的语气，在说她蠢。
很快，第三天，豆蔻和陆岑又在熟悉的套路下，被衙役们压到了泉酒县县令的公堂之上。
和他们一起压过来的，还有一个看起来年纪比他们小一点的男生，和一个穿得挺富态雍贵的老男人。
他们俩都跪着，坐在公堂上的便是泉酒县的县令陈大人。她刚瞧了一眼，也没看清县令的模样，就也被衙役压着跪下了。
平生第一次下跪，居然是在游戏里，有些稀奇。
豆蔻自己看不到，不代表直播镜头不会转过去，豆蔻就看到直播间一溜地刷着弹幕。
【《玄色》窑子又开张了，疯狂我可以。】
【这一次是那种严肃风的，年上风的，吃这款的姐妹不要忘记截屏，给后面来的姐妹留点福利。】
【县令大人，请床上审我。】
【我不太吃得消这款，不过我可以截给我闺密，她吃。有好东西就要想着闺密。】
【你说的这个闺密是不是你自己？】
【我要给我妈截几张，她最喜欢这种了。】
【信息量过多，一下子解析不出来。】
豆蔻听他们的评价，估计也就是那种三十多岁，法学教授的感觉吧。
一声惊堂木落下，左右衙内齐呼，“威——武——”。
状师陈述状事，陈县令就开始审理案件。
“青城山豆氏，且将案发当日的情形一一道来。”
豆蔻抬头才把自己之前对县令所做的推断都推翻，这是只有二十多岁的法学学生吧。
不过，她的这个来历是真的让她想笑啊。为什么是这么巧是“青城山”啊，她都怀疑陆岑是故意的。
她偷偷地瞪了陆岑一眼，可惜他没有接收到她的怒意。
【青城山下白素贞】
【洞中千年修此身】
【啊～～啊～～～】
豆蔻都差点忍不住笑场，不过还是被县令旁边的师爷发现了。
“你这可是藐视堂威，不尊公堂。”
“我，小女子不敢，只是突视堂上的伟正，感叹泉酒县县民有如此一位刚正不阿的县令，为县民感到开心。”之后便一一将当天发生的事给讲了。
讲到大夫为她号脉，称她的脉象“长而有力，不见羸弱之象”的时候，明明县令和他旁边的师爷都笑了，她也不敢问。
她突然想起邓超演的《美人鱼》接受警方询问时的一个片段，“你们明明就在笑我，你们都没有停过。”
要不是她怂了，她是真的想上去与县令对簿公堂的，真的有那么好笑吗？
女孩子身体强壮些不行吗？
县令之后提审陆岑，因为案发当天他的行动几乎和她一模一样，于是他也是讲了与她几乎相同的内容。
又讲到了号脉的时候，她看到县令和他的师爷又露出了控制不住的笑意。
你们给我严肃一点，这里可是公堂啊。你们笑得我都想笑了，你们让我这怎么发火啊！
还好，因为他们当天的事确实简单，一下子就讲完了，马上轮到提审其他嫌疑犯了。
第一个提审的是跪在中间的那个小伙。
“泉酒县杨氏，且将案发当日的情形一一道来。”
通过他的描述，原来他就是那个发现掌柜的尸体，并且报案的香铺的伙计。
他当天的行动也很平常，先是起床洗漱，而后去叫醒掌柜，发现掌柜没有应，推门进去，才发现掌柜已经丧命了。
“清扬县胡氏，且将案发当日的情形一一道来。”
这位呢，是出事香铺的老对头，县里有名的另一家香铺的掌柜胡老板。
胡老板当日的行动，也都是在香铺里接待客人和关门之后去酒馆喝酒，这些都有人证。
豆蔻和陆岑被抓来，是有人在香铺外面看见过，陆岑拉着豆蔻急冲冲地从帘子底下离开。
之后便是仵作出来阐述死者的情况。
仵作是一个长相有点阴郁的老头，推着装着尸体的平板车进来的步伐却十分健稳。
对，没错，他居然推着尸体进来了，就是这么硬核。
豆蔻一脸震惊，周围人却一副习以为常的样子。
仵作揭开盖在尸体上的裹尸布，开始介绍了起来。
还好裹尸布只揭开了一半，而且由于尸体被保存的很好，并没有什么明显的腐烂现象，腐味也很淡，不然这个直播间很可能由于“播放色.情画面”和“画面过于残暴”而被封的。
“死者死于刺在左胸的锐器造成的心脏衰竭。死者指甲手腕有与凶手发生激烈挣扎造成的生前伤，以及钝器所造成的死后伤。”
“你可有什么推断。”县令听得很认真，也想听听仵作的意见。
“专人专事。”
【翻译过来就是：判案是你的事，我就负责叨逼叨两句，我不管。】
【有点耿直得可爱。】
【得想办法把那个老头拿下。】
尸体就搁在她的左边，她怀疑现在全堂上下就没有一个人还会把她当做是一位羸弱的小姑娘了，这么刺.激的东西也敢这么大落落地放在她旁边。
“这位掌柜好香啊。”豆蔻不小心地说出声，然后她就看见全堂上下都拿着震惊而匪夷所思的表情看着她。
她也觉得奇怪啊，明明是一具尸体，身上比尸味更加重的居然是一股香味，就好像是一种香料的味道。
“这种香。”豆蔻又深吸了两口，“好温柔，又有点冷，就像是‘夜色’的味道一样。而且……”
“对了，掌柜的尸体被发现后，他一直珍藏的香料‘夜色’也不见了。该不会……”之前跪着的伙计愤怒地起身，向着豆蔻这边就冲过来。“是你们吧，是你们杀了我们家掌柜的吧！”
豆蔻还在想事，睁开眼连躲开的时间都没有，只来得及闭上眼睛，抱着头。
她听见一声闷哼，陆岑已经替她挡下杨氏的一拳。
杨氏也被反应过来的衙役给押着跪了回去，口中还在狂喊着，“你们这杀人犯，卑鄙的强盗。”以及一些不堪入耳的脏话。
“肃静。”又是一道惊堂木响起。
“杨氏，你说你掌柜的珍贵香料‘夜色’失窃，之前为何不提？”
杨氏这会儿也冷静下来了，呆滞了小会儿，才找回自己的想法，“掌柜的一辈子独身没有孩子，我作为他看着长大的伙计，勉强算是他的半子。他刚走的时候，我想给他整理一些身后物，结果就发现他一直宝贝着的香料不见了，我又怕他是早卖了，那我随便声张不是毁了买香料的人的名誉吗？”
“那你怎么现在又敢讲了？”
“我这不是……”
这杨氏所说的话全是一派胡言，豆蔻越听越火大。
“全是屁话。县令我有重要的事想说。”豆蔻在地上重重地磕了一个头，如果这个县令是个喜欢摆官威的，看见她的“诚意”，也会“原谅”她的堂上失言的。
展现了“诚意”，豆蔻无论这堂上的人允不允许，她都会继续申辩的，贼喊捉贼的这一套是真的让人恶心。
她就这么直视着从身份到位置上都比她高的坐在公堂的陈大人，她无心分神其他了。
还好，陈县令还有为人父母官的宽广胸怀的，即使师爷在一旁担忧地劝慰，他还是同意了豆蔻的请求。
“我刚才没说完的话，现在继续说。除了尸体上有香味，你，伙计杨氏和你，香铺老板胡氏的身上都有这股香味。尤其是胡氏，你身上残留的香味最浓，你是堂上最近时间一个接触这个香料的人。”
豆蔻说着说着，情绪激动起来，就站了起来。
“我擅长闻香，这之后县令可以验证。但是现在，胡氏，这件案件闹得这么大，你是不可能在短短时间内把香料卖出县去的，甚至它还在你的手上，又或者现在就在你的身上。不过，都没关系。我完全可以跟随官兵，去你的府中把香料闻出来，或者把你这几天接触的人一个一个地闻过去，我绝对能够最后把香料找出来。”
“说回到你，伙计杨氏，杀了视若亲人的掌柜的感觉很好吧。”豆蔻讥笑地抬起杨氏的脸，“掌柜生前有搏斗，你住在他附近，居然没有听见？你身上与人搏斗的伤再好好想想解释吧，毕竟这上面除了‘夜色’，还有你掌柜血的味道啊。”
“你知不知道，不同身高的人，不同力量的人，不同用力角度的人，刺进身体的位置，深度，角度都会发生改变的，这是专属于你的伤口哦！”
“最后善意提醒你一句哦。你平时用的香料太劣质了，劣质香不但非常刺鼻，而且就像附骨之蛆一般，持久性也特别长。笨蛋，你的香料也留在掌柜的身上了。”
“哈秋，果然不该闻劣质香的，鼻子太遭罪了。”
“呦，陈大人，我的论述结束了。哦，对了，麻烦搜一下胡氏的身体哦，他身上的香味越来越重了。‘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很勇敢呢！”
作者有话说第9章 你身上有她的香料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