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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第十四章 ...

  •   桌上烛火未燃,徒有淡淡的余晖透过门窗倾泻在身上,衬得室内更暗。

      陆恒垂眸看着群玉,声音温沉,架起几分长辈姿态:“你不是说,要拜入璧山派吗?还是尽早过去,免得错过招生时间。”

      “招生季还有半月,来得及。”群玉闷声说,“公子若是嫌我累赘,大可不必管我。我身上有些灵力,还有青雁随行,就算碰到妖怪,也能保护好自己。”

      她眸光清亮,仿佛无所畏惧。两人立在原地,僵持了会儿,直到陆恒叹了口气,薄白眼皮之下流露几分无奈:
      “时辰不早了,我先做饭。”

      他转身拎了个干净木桶去打水,群玉从包袱里摸出一截蜡烛,点燃放在烛台上。
      温黄的火苗微微震颤着,陆恒打水回来,群玉端着烛台跟着他进入灶房。

      陆恒似是很习惯旁人围观他做饭,除了叫群玉站远点,别被油星子溅到,其他什么也没说,在灶后操作自如。

      村里菜市没卖稻米,陆恒只买到一些苞米,主食便用苞米磨浆,做米饼。
      浑圆软糯的苞米饼一片片贴到大铁锅上,群玉看得眼发直,可惜锅盖马上盖上,她惋惜地抽开目光,移到砧板上。
      小半扇羊排躺在那儿,旁边立着把银光雪亮的剁骨刀。群玉记得陆恒适才在镇上没买刀具,这把刀应是他一直随身带的。

      少见这么漂亮的刀,群玉多瞧了几眼,莫名觉得有些眼熟,脊梁骨也无端吹上来一阵冷风。

      羊排上的大部分肉已经卸下切丁,和笋丁、香蕈丁、山药丁一同煨在炉子上的砂锅里,随着羹水沸滚,羊肉的香气一阵阵涌出,浓郁温鲜,群玉狠狠咽了口唾沫,勉力坚持了一会儿,终于还是放下烛台,转身跑了出去。

      天知道再在厨房多待一会儿,她可能会控制不住,把那沸腾的羊汤连汤带锅整个卷进嘴里,给陆公子一个厉害瞧瞧。

      ……

      青雁此时落在屋脊上,现出了原身,正悠闲地用喙梳理自己华丽的羽毛。

      屋檐之下,群玉突然噔噔噔跑出来,迎着夜风大口喘气,紧握的双拳微微颤抖,整个人看起来非常不正常,犹如中邪。
      青雁大惊失色,抬头望天,只见轻云笼着弯月,离十五还有好些天,她的癔症难道提前发作了?

      下一瞬,就见群玉扭头看向屋顶上的它,眼中含着盈盈泪光,手放到唇边,吧唧一声——
      朝它丢了个飞吻。

      然后乐颠颠地又跑回屋里。

      青雁:?
      妖怪的精神果然都不正常。

      仿佛捱过了一个纪元那么久,群玉终于等到开饭时间。

      黄嫩松软的苞米饼,鲜浓油润的羊肉羹,大陶盘上摆着几根羊肋排,表皮酥脆,覆了一层香煞人的辛香料,酥皮底下的骨边肉冒着热滋滋的油,盘边卧着两小碟红的绿的蘸料,看得群玉眼睛发烫,忽扇的睫毛几乎都要流口水。
      除了荤菜,还有清新解腻的栗子白果煨鲜菱、切得像银丝那般细的脆青荇菜,整整五样东西摆在面前,香馥郁,色缤纷,群玉明明饿得快疯了,执起筷子却呆了好一会儿,不知该从哪儿开动。

      陆恒拿一个苞米饼,从中间分成两片,然后撕下几条肋排肉,沾点料,再夹几样菜,通通塞进饼里,夹严实了递给群玉:“试试。”

      群玉瞪大了眼,双手接过,灵台中响起青雁的提醒,“这么大饼,切莫一口吞了”。
      她差点真要这么干,像个饕餮。

      当着陆恒面,她咬着牙,一张饼分成四五口,每一口下去,酥脆软糯各种滋味齐全,舌头搅动一下,灵魂都要震上一震。

      连吃了不知几张饼,喝了不知几碗羹,群玉真心觉得,她给陆恒端茶倒水铺床叠被十年都还不起。

      “太好吃了,陆公子,我好想哭啊。”群玉吸了吸鼻子,“你是神仙吗?你一定是神仙吧!”
      陆恒闻言,莫名愣了下:“陆某年少时常下厨,唯手熟尔,姑娘过誉了。”

      群玉疯狂摇头:“过誉?一张刚吃完这些菜的温暖的嘴巴怎能说出如此冰冷的文字!”
      陆恒:?
      群玉拿起最后一张饼疯狂摩擦干透了的羊肉羹锅底,一脸意犹未尽:
      “我没文化,此时只有八个字想说——陆公子,你是我的神!”

      陆恒:……?

      群玉话音落下,却见陆恒素来冷白淡薄的脸上,竟悄然浮起一层浅浅红晕。

      陆恒:“姑娘莫要折煞在下……”

      群玉激动得一拍桌:“陆公子,你在说什么?你能不能清醒点!难道以前都没人夸你饭菜做得好吃吗?”

      陆恒闻言,不禁陷入回忆:“似乎确实……很少。”
      来到丰安山之前,他已有七年未下厨。七年前,倒是天天下厨,但家中长辈皆是名厨名匠,全家老小日日浸淫美味,直到他稍大些,长辈外出工作时,他接手家中掌勺的任务,为一群弟弟妹妹做饭。弟弟妹妹们什么好吃的没吃过,他青涩的手艺在他们面前,也就不过尔尔,自然没什么好夸的。

      所以陆恒几乎没有体会过这种感觉——
      少女炙热的视线落在他身上,左一句“你是天底下最厉害的厨师”,又一句“你做的东西是天底下最好吃的美味”,这种自己认认真真又饱含热情做出来的东西被旁人用力肯定的感觉,实在……叫人非常受用。

      陆恒眨了眨眼,忽然站起来,温声说:“群玉姑娘若是喜欢,我再去添一道菜。”

      群玉:?!!
      天底下竟有这种好事!

      她双手揉脸,目送陆恒走向灶房,那道英挺峻拔的背影离去的姿态,似乎透着从未有过的轻快。

      灵台中传来青雁似笑非笑的声音:“这小子飘了。他很喜欢你夸他。”

      “是吗?好像是的……哎呀,我就快猜到了,不用你提醒我。”
      群玉边说边起身,麻利地收拾桌上碗碟,清出一片干净区域。

      不多时,陆恒端着一盘覆着厚厚酱瓜丁的肉臊子鸡丝凉菜出来了。

      群玉大口朵颐,没一会儿就吃完,情真意切地点评道:
      “陆公子,不是我说,这个菜的风格很奇怪,不是家常风,不是特色风,也不是复古风,是我吃完发现没有了就要彻底发疯!”

      青雁:……?
      这话骚的鸟听了都要发疯,谁曾想陆恒听完竟然俊脸微红,然后温柔一笑,问群玉还吃得下吗?吃得下的话他再去添菜。

      自此,群玉开启绞尽脑汁的想词模式。

      ……

      又一道菜上了。

      群玉边吃边说:“这做的什么玩意?服了,没有一口不是绝美!美轮美奂!美不胜收!”

      陆恒:好的,加菜。

      又又一道菜上了。

      群玉满嘴冒油:“呜呜,如果我不能继续吃下去的话,我的一些譬如容貌、身材、美好的品性,甚至灵魂……都会被毁了!”

      陆恒:好的,加菜。

      ……

      如此循环往复,直到整整十菜七汤被吃得一干二净,万象菜篮子里都没余粮了,群玉才不得不接过一阵风吹来的手帕,擦拭干净嘴巴,打了个此生打过的最舒服的饱嗝。

      她撑着桌面站起来,小腹依然平坦,身姿依然轻盈,却故作姿态地捂了捂肚子,对陆恒说:
      “陆公子,我好像吃太多了,肚子有点胀,外面天色也晚了,要不我今夜就不走了吧?后面有好几间房间,虽然破了点,但扫扫也能睡。”

      陆恒在收拾碗碟,闻言瞥了眼窗外天色,思索片刻,他点点头:
      “好,明天吃完早饭我再送你走。”

      陆公子并非轻易动摇之人,可他饭前明明还很坚持,一顿饭之后就松口了。
      甚至明早还要再给她做一顿。
      群玉觉着,自己似乎掌握了陆公子唯一的弱点,说不定还能在他身边赖得更久些。

      她今日心情是从未有过的好,叫上青雁一道出门,准备边散步边给它抓点虫吃。
      抓虫子这事不太风雅,群玉就没喊陆恒。
      一人一鸟踏出破落的院门,陆恒见状,本想叫他们回来,转念一想,青雁是法力高强的灵鸟,有它陪着群玉,他大可以安心。

      夜里山风清静,空气中仍留存着淡淡的妖气,叫人疑虑丛生。
      群玉走后不久,陆恒也负剑离开房舍,踏着轻功,往山野阴翳之处疾行而去。

      群玉心里记挂着妖怪的事儿,便没走太远。
      紫云门的修士驻扎在这片废弃房舍的最深处,放眼望去,最外围就有四五个修士站岗,防卫十分森严。

      群玉手里提着个小竹笼,笼子里装了几条肥虫,她一边晃悠小竹笼,一边故作友好地走到一位修士近旁,和他闲聊。
      原以为这修士会凶神恶煞地打发她走,没想到人家张口便质问她:
      “你们晚餐到底吃了什么?为什么要吃那么久?香得我们好几个师兄弟都哭了。”

      群玉:……
      她记得这个修士今天下午也在,亲眼看见她拖出了浑身是血的小师弟。而他现在对她的态度还挺和善,似乎并不知道小师弟伤成那样就是她害的。

      小师弟明明已经醒了,不久前在路上看到她还吓得屁滚尿流,没想到他竟然什么也没和师兄们说,用一颗大慈大悲深仁厚泽的心包容了她那惨无人道的过失。

      群玉感动极了。她下意识认为小师弟一定会向师兄诉苦,因此始终担心紫云派的人来找她麻烦,原来她一直在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她可真是个罪人!

      “我可以告诉你我们今晚吃了什么。”群玉说,“但你得让我进去看望一下你们的小师弟。”
      然后,非常诚恳地向他道个歉。

      修士本欲拒绝,但恰好小师弟所住房舍就在他身后不远,窗内烛火明亮,小师弟应该还未歇息,况且这位姑娘是小师弟的恩人,让她过去看望一眼,应当坏不了什么事。

      修士还要站岗,转身指了指不远处那间房屋,让群玉自己过去。

      群玉提溜着小竹笼,来到房前,轻轻敲了敲门。
      还没来得及说话,房门竟径自打开。长明灯明净的光亮倾泻而出,群玉纳闷地走进门,发现室内空空如也,哪有小师弟的身影。

      “妖气。”青雁瞳孔微缩,警惕道,“这里妖气很重。”
      顿了顿,它又道,“许是因为他和妖怪近战交手,又被打成重伤的缘故……”

      “不对。”
      群玉皱眉,“其实我在山上初见他时,他身上根本没有明显外伤。之所以后来变那么惨,都是我打的。”

      青雁:?
      原来你就是那个妖怪?

      群玉思忖片刻,神色微变:“我刚才就一直觉得不对劲,他被我这么个陌生人莫名其妙打到重伤,这件事,他根本没必要瞒着,更何况他师兄以为他是被妖怪打伤的,这个误会难道不需要澄清一下吗?”
      青雁心下腹诽:你也是妖怪啊。
      不过,群玉身上根本没有妖气,这屋里的妖气,断不可能是她的。

      群玉继续道:“……除非,他是故意隐瞒不说,因为他心里有鬼,不想把我牵扯进来,而且,他也希望修士们以为他是被妖怪重伤,这样就能掩人耳目,让修士忽略他身上的妖气。”

      “难道他就是妖怪?”青雁悚然道,“要不要告诉那些修士?”

      “等会儿,这事还不确定。他若是妖怪,混到修士堆里干嘛,找死?”
      一边说,群玉一边走出房门,沿着屋旁一条荒僻的小径向前,似乎在找线索。

      树影掩映之下,前方错落的房舍之内皆透出灯光,放眼望去并不幽森。

      群玉凭直觉指引,浑不畏险地孤身朝前走,青雁匿在风中,瞭看四周为她护法。

      太安静了。
      这一片屋舍都被修士占据,最外圈有人把手,里头怎么不见人影?

      不知前行多久,青雁突然道:“那边地上躺了两个人!”

      赶到近旁,两个紫衣修士人事不省地躺在地上,鼻息还在,应是被迷晕的。
      原来这片驻扎地的内围不是无人守卫,而是都被神不知鬼不觉地放倒了。

      能令他们毫无戒备的中招,出手之人,多半就是“小师弟”了。

      正当此时,东北方向突然响起一阵并不剧烈的打斗声。
      那儿有间砖房,匿在一颗参天巨柏之下,是所有破旧房舍中最完好的一间。

      群玉拧着眉,胸中因被人玩弄燃起一团熊熊怒火。她起身飞快朝东北方的砖房奔去,灵识指挥青雁:“兵分两路,你去告诉外面那些修士,我去看看那里边发生什么了。”

      青雁心说你搞反了吧,法力强的去搬救兵,法力弱的冲锋陷阵?
      况且它是鸟啊,搬救兵就必须得说人话……

      然而群玉撂下话便头也不回,莽劲上来了天王老子也拦不住。

      耳畔响起青雁振翅飞远的声音,群玉一路追风逐电,如流星般猛然冲进砖房之内时,恰好看到“小师弟”伸出带血的狼爪,一掌将一紫衣修士狠狠拍掷在墙面上。

      群玉双眸圆睁,眸中倒映出的不止半妖化的“小师弟”和两名倒在地上的修士,还有一尊幽黑大鼎,伫立在砖房中央,鼎身遍布繁复虬结的龙纹和饕餮纹,在温暖的长明灯映照下,仍透着难以言喻的幽森和诡异。
      这……这不就是她在丰安镇见到的妖族至宝吗?

      “小师弟”回眸看见群玉,布满狼毛的人脸闪过一种难以言状的惊恐,差点又要捂着肚子吐出血来。
      如果没有被她的风盾暴揍一顿,他的人形应能维持更久;如果傍晚在路上没遇见她,他不至于胆战心惊到拖着半死不活的身躯将计划提前到今夜。

      狼妖咬牙切齿,黄褐色眼中闪过狠意,然而他并未攻击群玉,而是疾步迈向大鼎,伸出狼爪握住鼎沿,转身带着鼎掠向窗外。

      群玉算是搞明白了。修士们应是在之前的除妖行动中截获此鼎,而狼妖混入修士之中,目的就是把鼎再夺回去。
      修士们预料到妖怪可能来抢,便在此地驻扎,层层守岗,没想到妖怪早已渗透进内部,利用身份轻而易举干倒所有守卫。

      绝不能让它夺走此物。
      一息之间,群玉便飞身扑了上去,在妖怪掠出窗台之前,双手死死扣住鼎沿另一边。

      手掌刚接触到鼎,一阵冰凉坚硬扎实丰润的感觉便透过掌心直抵群玉心灵。
      这鼎!这材质!这手感!
      群玉震惊了。她今日跟着陆恒逛街选购厨具,陆恒眼光毒辣,一路都在教她如何分辨上乘的厨具,群玉耳濡目染,积攒了不少心得。
      而此刻,她手中抓着的这个鼎,这神一般的手感,完美得令她几乎不能用任何语言来形容!

      狼妖见群玉扑上来和他夺鼎,登时怒骂道:
      “午间在山上我若能出手,早已将你撕烂,你以为我真怕你?”

      “哈哈哈……”
      群玉突然笑起来,一脚踏上窗台,借力将鼎拽回来些。

      今日的心情实在太好,她是真的想笑,双眼笑弯似月,幽暗的瞳眸宛如弯月中一眼幽泉,随她笑意渐狂,愈发深不见底,仿佛能吞噬映入其中的一切。

      她这笑声落在狼妖耳里,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疯狂和恣睢。

      群玉却觉得自己的反应很自然,她遇到了一件非常非常喜欢的东西,笑几声怎么了?
      这个鼎不应该落入妖怪手中用于邪修,它的归宿应是做咕咚锅,盛满沸腾的汤水,汤水中翻滚着肉菜蛋丸,发出“咕咚咕咚”的声响,群玉脑袋里一浮现那个画面,就觉得完美契合,甚至有些似曾相识,此鼎仿佛就是为了成为咕咚锅而生的!

      远处忽而传来脚步声,似乎有人正赶往这边。

      不能再逗留了。
      狼妖见群玉力气极大,怎么也甩不开,他一咬牙,用残存不多的法力轰然炸开半面墙,群玉的腿一时失了支点,身形歪了歪,眨眼便连鼎带人被狼妖拖出了砖房,直往苍郁的林间钻去。

      “妖怪在这边!”群玉放声大喊,“快来人啊,妖怪偷鼎了!”

      狼妖顿时冷汗淋漓。
      这人怕是疯子吧!妖怪见了都害怕!

      狼妖这时急中生智,突然回身将鼎用力撞在树上,意图将群玉震飞,谁知群玉身形极为灵巧,竟在鼎撞到树的一瞬一跃而起,纤瘦的身体跳入鼎内,瞬间拉进了和狼妖的距离。
      只见她单手结印,周身灵气环绕,眼看就要召来那恐怖的风盾。

      狼妖眸中精光一闪,獠牙毕露,却并未上前撕咬群玉,而是从腰间摸出一状似罗盘之物,口中念诀,罗盘中央立时张开一个黑洞洞的口子,群玉心中警铃大作,可她人在鼎中,退避不便,手支鼎口跃起的一瞬,整个人竟被狼妖手中的罗盘吸了进去!

      狼妖自知法力耗尽,斗不过这个疯女人,可他还有护身法宝囚影罗盘,能将敌人瞬间吸入其中的隐秘空间,生生憋闷而死,而这个疯女人除了疯就是莽,拿什么和他斗?

      哈哈哈……狼妖被她折磨了一日,终于苦尽甘来,痛快得恨不得狼嚎一嗓子!

      另一边,群玉被吸入罗盘,进入了一个封闭空间,四周是铁灰色的山壁,石块嶙峋,看起来像是兽穴。
      她只在话本里见识过这种空间法宝,据说被吸入其中的人所见所触皆为幻境,如果不及时找到逃出去的法门,要不枯死其中,要不被妖怪带到别处,放出来的一瞬也是个死。

      群玉强压下心中恐慌,运气念诀,施展疾风护甲术。
      风盾出现了,但她所处的空间十分狭隘,与外界隔绝,她能召唤的气流极为有限,形成的风盾很小,根本不足以震动这个空间。

      她会的法术只有那么寥寥几个……难不成只能在这里等死了吗?

      不能慌,不能慌。

      群玉深吸一口气,缓步靠近右侧山壁,抬起手,掌心轻轻触碰上去。
      奇异的触感令她心念微动,她忽然闭上眼,灵力涌向手掌,然后抬步向前,一寸一寸地摩挲。

      很快,她敏锐的灵性感知到了一块不同寻常的山壁。前面都是幻象,这一块的手感不一样,灵力灌出去的时候,切实地触碰到了什么东西。
      应是此空间的边界。

      思及此,群玉倏地张开眼,眸中黑雾氤氲,奇经八脉中灼气狂涌,令她唇角不受控地向上扬——

      听说空间吃了我?
      哈哈……那我便吃了这空间!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第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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