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不停歇的脚步》陆远山

14、布兰切！

　　“喂！伊莲，醒醒！”安娜收了几分力气，轻轻拍打着伊莲的脸。
　　本来以为这个女人回来就可以睡个好觉，结果在凌晨不小心被这个女人突然抓住了手，安娜赤脚踩在地上，想尽办法才把手抽出来，却看见眼泪从伊莲的眼角滑落，她的脸被泪水浸的发凉。
　　“布兰切……”伊莲终于睁开了眼，剧烈的喘息着，双眼茫然的注视着破旧的屋顶隐隐透出晨光的屋顶。
　　“布兰切是谁？你的妈妈？”安娜甩了甩手腕。
　　“不……我不知道她是谁。”码头没有人，一个人也没有，只有拿着长枪的士兵在巡逻。她的朋友布兰切，也不姓戴斯。
　　“哼。”我才不信。
　　“打扰到你睡觉了吧，你再睡一会儿吧，我去整理一下东西，上午要修房子，早饭和午饭你去找康娜大婶好吗？顺便帮我把那块很棒的奶酪带给她。”
　　“不好。”安娜爬到床上，坐在伊莲身边。
　　“嗯？为什么。”
　　“我可以帮你。”
　　“好，那我去给你切点面包。”
　　……
　　“小心，我要把木板扔下来了，不要被灰尘迷到眼睛，躲远一点！”伊莲站在屋顶上拆着腐烂的木板。
　　“汪……噗嗤。”沃尔夫躲开了木板，但是被灰尘呛的打了个喷嚏。
　　“安娜，把沃尔夫带去河边洗一下脸，你也是，顺便打些水。”伊莲用手肘擦了擦鼻子上的汗水。
　　“你不去吗？”伊莲脸上的灰可不比沃尔夫少。
　　“我还没弄完，下去太麻烦了……帮我把手帕沾湿吧。”白色的丝绸好像一只蝴蝶从屋顶落下，轻飘飘落在安娜手里。
　　“我们走吧，沃尔夫。”拎起了水桶。
　　看着安娜带着沃尔夫离开，确定距离远到她看不见这边的动静时，她将手中的木板搭在房梁上，踢掉了梯子。
　　不是演戏，她伊莲确实被自己的胆量吓的脸色苍白，汗水顺着脊背的凹陷流动，像虫子爬过。
　　她踩在那一小块木板上，颤抖着，腐烂的房梁掉下碎屑。
　　“救……救我。”她张口，紧张的发不出声音，只有气流颤动。
　　她蹲了下来，有些后悔，但后悔也没有办法了，木板滑动，掉下了房梁，扇起了地上的灰尘，伊莲还挂在房梁上。
　　“啊！”她小声的尖叫了一下。
　　“布兰切……”抱歉，叫麦塞弗的神，我现在没有尊重生命，因为我用它来帮助一个人寻找朋友，没错，那个人是我自己。
　　很难想象，在温暖的太阳下也会感受到阴冷，但伊莲确实被阴冷包围着，甚至起了鸡皮疙瘩。
　　等安娜打水回来时看见伊莲已经从屋顶上下来正在发呆。
　　“你是在偷懒吗？”安娜递出沾湿的帕子。
　　“抱歉，太阳晒得我有些晕。”左手接过帕子擦去了额头的冷汗。
　　“你在抓着什么？”安娜抓住了伊莲紧握成拳的右手。
　　“一只蝴蝶。”伊莲蹲下来，手放在安娜面前。
　　“我想看。”伊莲的手缓缓打开，只有一条绿色的毛毛虫在蠕动。
　　“……”安娜面无表情。
　　“哈哈哈哈……”伊莲捧腹，将毛毛虫放到地上。
　　“幼稚。”比苏珊还幼稚。
　　“接下来要继续干活了，加油！”
　　“汪。”
　　屋顶的木板重新铺好，开始铺干草，旧的木板就晒一晒当成柴烧。
　　“安娜，还能再高一点吗？”伊莲趴在屋顶上努力够着安娜递过来的干草。
　　气流无声的吹动，抚过伊莲的脸颊。
　　“好！我够到了。”伊莲一半的身体都探出了房檐。
　　“你小心一点！”
　　“我会小心的。”干草铺开在太阳下，温暖的，散发清香，让人有些昏昏欲睡。
　　安娜抱着成捆的干草跑了好几个来回，又沿着梯子爬上爬下，鼻翼析出了汗，亮晶晶的。
　　在夕阳的余晖下，屋顶铺满了金色的干草，伊莲和安娜并肩欣赏着忙碌了一天的杰作。
　　“伊莲！安娜！沃尔夫！”远处传来小女孩的喊声。
　　苏珊拎着篮子小跑过来，气喘吁吁的，伊莲给她倒了碗水。
　　“妈妈知道你们在修房子，没时间做饭就让我来给你们送，这是新做的炖菜。伊莲你新买的碗好可爱！”
　　即使不修房子，伊莲也不会做饭。
　　“谢谢苏珊，辛苦你了，也替我谢谢你妈妈，我给她带了一块很棒的奶酪，希望她喜欢。”
　　“你要和我们一起吃吗？”安娜看向别处，后脑勺对着苏珊。
　　“不了，天快黑了，我还要快点回家。”
　　“让沃尔夫送你吧。”
　　“好！谢谢沃尔夫，伊莲再见，安娜再见！”来去如风的小姑娘。
　　“等房子修好了，我们可以邀请苏珊来玩。”对着在远处挥手的苏珊也挥了挥手，然后摸了摸安娜的头发……有点油了。
　　“哼。”安娜抱着手臂看着苏珊逐渐变小的身影。
　　“安娜，快尝尝康娜大婶的炖菜，这土豆块真好吃。”
　　“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