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不敢》故沐尘埃

2、拒绝和接受

　　有人说，少年的欢喜就像是夏日里不负责任的小雨。淅淅沥沥的下着玩弄，不驱赶暑气，反倒是让人又闷热到汗水流个不停。

　　从高一入学的第一天起，邓易就再次遇见了三声。这是他们小学毕业后的第一次见面，这时候的三声已然长成了拥有1米8高的个子，浑身腱子肉的体育特长生。从此，邓易的眼睛就再也挪不开位置。
　　无数个深夜，邓易都靠着三声的照片释放青少年的荷尔蒙，想象着在他怀里入眠。最严重的时候，只要听到“三”或者“声”，邓易的身体就会起反应，那种冲动，真让人觉得是青春。

　　现在这个让人冲动的青春就在邓易面前，邓易看着一脸坏笑的三声，不自觉的感受到了身体的反应，他低下头，却又被三声托住下巴。
　　“知道我昨天受伤了。今天的你，一整天都心不在焉吧。”
　　“不准备回应我吗？还是要拒绝我？先和你说，我不接受拒绝的答案。”
　　“我知道你的手机里都是我的相片。”三声又贴近了邓易的耳边“我今天吃饭的时候，黑进了你的手机，我看到了很多……我觉得有些角度拍不出来我的魅力，你想不想亲自感受感受……”
　　“脱光了给你看好不好？”
　　——脱光了？
　　邓易听到这三个字，脑子里一片空白，不自觉的点头又摇头。三声的身子几乎是贴在邓易身上，那种让人意乱情迷的情愫和肾上腺激素就像是春日里嗷嗷叫的野猫，让邓易几乎不能正常思考。
　　“宝贝啊。我已经感受到你的回应了。还真是，帮帮硬呢……”三声的手在邓易身上悄然摸索着，似乎他发现了不得了的东西呢。
　　——我难道是在做梦吗？
　　邓易死死的捏了自己的一脸一把。
　　——果然，这不是做梦啊！！！！！！！！！！！

　　翌日
　　新城一中的8人寝室里，邓易第一个醒来。随着秦汉和其他室友们的鼾声，邓易轻手轻脚的穿上拖鞋到寝室外的公共洗漱池里洗漱。
　　——我要怎么办呢。

　　水龙头的水凉的让邓易暂时舒缓下自己紧张的情绪。
　　“宝贝，你在刷牙啊。”
　　三声的声音出现在邓易的耳后，邓易只穿了一条短裤，在三声靠近的瞬间，他已然浑身发烫，勃勃生机。
　　邓易感受着三声的手环在他的腰上，手臂上的腱子肉触及邓易的皮肤简直就是在犯规啊！
　　“不太好吧。”邓易说的像是在欲拒还迎。满嘴的泡沫让三声不由的发笑。
　　“昨天的事你还没给我答案呢。”三声松开手，一屁股坐到了洗漱池边，转过头盯着邓易。而邓易则是快速瞥了一眼，看着三声那条红色的短裤没有出声，倒是三声挠了挠打赤膊的上身说道“你知道的，我不听否定答案的。”
　　邓易闭上眼，昨天晚上发生的一切还真是“现实魔幻”。

　　昨晚邓易在厕所还在看着三声的喉结发愣的时候，那个提着裤子的同学带着教导主任便冲了进来。
　　教导主任的第一句话是“同学别怕。不要向黑恶势力低头。”
　　邓易一脸狐疑，三声也扭头向后看。只听见那个提着裤子的同学指着三声说“就是他，正在校园暴力！他在霸凌同学！教导主任你可要为同学做主啊！”
　　邓易脑子有些晃神，听着这台词，确实有些熟悉，这分明是后宫的什么反派要皇上做主才会说的吧。
　　——还真是有些跳戏。
　　“三声？”教导主任看到三声的脸后，原本耷拉着的严肃模样转瞬笑开了花。“你在这搞什么名堂？小心我告诉你爸，让你屁蛋开花。”
　　“叔叔，别介啊。”三声立马一个立正，邓易也接了话茬“我们在闹着玩呢。老师，没事的话我先回去自习。”
　　在教导主任准许后，邓易在三声眼皮底下一溜烟的就没了影子。他也没敢回班里，直接回了寝室，趴在寝室的床上闷着头吼了两嗓子。
　　——男神向我告白了！！！！
　　邓易窃喜。
　　——可是我好像没有答应他！啊，他会不会对我有什么不好的看法？
　　——我要不要打电话给他？
　　邓易拿出手机，又收了起来。
　　——我现在打给他会不会显得我特别不矜持？
　　………………
　　一夜无眠，邓易总算知道了什么叫：悠哉悠哉辗转反侧了。
　　另一边，三声则跟着教导主任从厕所里出来，教导主任一阵劝（闲）说（聊）下硬生生的聊到了自习结束。等他赶回教室的时候只剩下白嫒嫒在教室里坐着看书。
　　“邓易呢？”三声随口问了句。
　　“被你拉出去就没回来。”白嫒嫒扭头，虽然她不是刻意在等三声，可现在能和三声独处她还是觉得有些害羞的。
　　“哦，要帮忙关灯什么的吗？”三声指了指开关，一般最后离开的同学是要保证班里门窗紧闭，电源全部关闭的。
　　白嫒嫒点了点头，哪有比这个更好的和三声相处的机会呢？她心里暗暗高兴，等到两人往寝室走的时候，白嫒嫒开口了：“对不起。因为我的缘故让你被人揍了。”
　　“哪里的事，他们早就看我不顺眼了。”三声扯了扯自己的运动背包的带子“学生会体育部本来和我们训练队就不对付，没关系的。”
　　“那情书……”白嫒嫒欲言又止，三声戴着耳机全然不知。
　　“我很喜欢你，因为你和别的男生不一样。其他男生总说，你很漂亮我们在一起吧，你好美啊，我们在一起吧。我爱你，我们在一起吧……”白嫒嫒没有发现三声戴着耳机，她甚至不敢看三声。两人并排走着，她一路都没停。
　　“可你和那些男生不一样，你总是让我很安心。就像只要你在，班里出了什么事都不需要担心……”
　　“你知道我其实是抱养的……”
　　两人的影子拉的老长，三声沉浸在自己耳机里邓易的歌单里笑盈盈的，直到把白嫒嫒送到寝室楼下，三声才扯下了耳机。
　　“……所以，你能和我在一起吗？”白嫒嫒问。
　　“不能。”三声想都没想，回答完毕后，径直朝宿舍跑去，他一秒也不想在耽搁，他想见到邓易。
　　留下白嫒嫒一人看着三声的背影，笑的勉强。

　　………回忆结束………

　　邓易回过神来，宿舍的洗漱池边上他正望向三声，而他眼里的三声噘着嘴正眼巴巴的看着他，好像一条乖巧的阿拉斯加。
　　“你等我一会。”邓易拿着洗漱的东西回了寝室，换好衣服从寝室里出来“跟我走。”
　　三声跟着邓易来到了操场，空旷的操场上体育生的早训还没开始，空荡荡的正是说心里话的好地方。
　　“你听好了，这些话我直说一遍。”邓易一把抓过三声的无袖背心，两人几乎是脸贴着脸。
　　“我喜欢你，从第一眼见你的时候。”
　　“在那之前我不知道我喜欢男的。”
　　“我喜欢你的笑容，馋你的身子，也喜欢你不爱说话酷酷的样子。”
　　“……谢谢你，比我有勇气。所以啊，请和我交往吧。哪怕我是男的。”
　　邓易话音刚落，三声的唇便落在了他的唇上。
　　时间似乎在这一刻停止。
　　“够吗？”三声问。
　　邓易又凑了上去“永远都不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