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六章凡人 ...
-
我知道玄幻世界观里凡人很悲惨，但我没想到能这么悲惨。
明明白帝传里的凡人过得还可以，可以吃饱饭，每隔三五天能吃一顿肉。
凡人聚居的归一城与虞微想像的也与小说里的完全不同。
城邑划分为两个区域，一个区域都是怀孕的女子与负责照顾孕妇的未成年稚童们，另一个区域则是男女混居，屋子很大，每个屋子里有一个不是快成人干就是正在向人干迈步的青年男性，以及三五十名育龄女子。
大屋里的男人就一个价值，配种，让屋里的女人怀孕，每年都有指标，若达不到就会被杀死。年纪大了，身体不行了，也会被杀死。
女人们的寿命比男人长点，可以活到失去生育能力。
生下的孩子会检测灵根，单灵根的幼崽会卖给大门派，或是留下与双灵根一起收为弟子，三灵根、四灵根、五灵根的稚童则留下，没有灵根的幼崽，若是男孩则处死，女孩则留下当生育工具。
虽然这些凡人的伙食比后简还好，后简也不能每天吃肉，但这些凡人每天能吃上一顿肉，但虞微相信后简宁愿饿死也不会想过这种每天有肉吃的生活。
大抵是虞微的眼神太一言难尽，仿佛在看变态，怀桑解释道：“这不是我们做的，这是归一宗干的，我们是前两天刚到这，正准备废除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虞微想了想出生点旁边的那艘船——山都变成盆地了，船愣是没事——相信了怀桑的说法。“归一宗是吧？他们有病吧？这么折腾凡人？”
玄幻爽文里的修士们也不过是将凡人视为蝼蚁草芥，随意打杀，不带这么践踏人的。
“为了有灵根的孩子。”怀桑一脸一言难尽。“凡人生下有灵根的孩子的概率是九千零八之一，有灵根的凡人与没有灵根的凡人生下有灵根子嗣的概率为七千八百一十分之一，两个有灵根的凡人生下有灵根子嗣的概率为五千七百五十分之一，修士与凡人，最低一级的筑基修士与凡人生下有灵根子嗣的概率为五百一十分之一，两名筑基修士生下有灵根子嗣的概率为五十七分之一。其它境界，境界越高，生下有灵根子嗣与好资质的概率越高，若是仙人子嗣，必定有灵根且资质出色。不过这是天庭后期的数据，归一宗这情况，我也不确定概率是什么，唯一可以确定的是，生出有灵根子嗣的概率比天庭后期要高。”
这是在搞玄幻版孟德尔实验吗？
虞微震撼不已，但很快反应过来一个问题。“你们不需要有灵根的孩子？”
眼前人也是修士啊。
怀桑道：“我们也需要，但我们不会用这么践踏人的方式。”
虞微想到自己的任务。“那你们要如何得到有灵根且资质好的孩子？”
“我们会从凡人身上采集精卵，将之组合成受/精卵，再将受/精卵放到孵化器里令其发育成婴儿。”
人造子宫吗？这么先进？虞微讶异，同时意识到一个问题，群体的道德水平取决于生产力。
“可我看白帝传里宗门不是这样搞的呀，后简是验灵日被检测出来带走，她的家庭关系很正常。”虞微奇道，虽然后简时的凡人也疑似是被修士豢养，但那个时候修士并未干出如此丧心病狂的事，是怎么发展成归一城这种做法的？
“丹曦君又在看小说了。”怀桑无语。“白帝幼时那是五万年前的事，沧海桑田。”
五万年前？虞微想像了下，发现想像不能，五万年前蓝星还是原始人时期。
“变化真大，不过你方才说天庭后期的数据？”虞微不解：“后来为何没再统计这一数据了？”
怀桑脸上露出了难过的神色。“天庭在一万年前没了。”
所以宣传视频里的是发生在一万年前的事？这个世界发生了什么？那么多仙人全挂了。
那后简呢？
虽然对后简的圣母人设槽多无口，但若这是真实的世界，不是游戏背景，虞微希望那样一个圣母好好的。
但天庭万仙陨落，主角是后简的小说，小说名字是《白帝传》....虞微犹豫了下，还是没问后简如何了。
需要叮嘱的事叮嘱的差不多后怀桑去干活了，虞微咬了咬牙，也去干活。
给大屋里的男女体检、采集精卵并未如虞微所想的那般尴尬，倒不是说她没了羞耻心，而是屋里的这些男女根本没被当成人来养，话都不会说，如同家畜般只知吃喝与交/配，完全无法交流，面对这样一群人，即便性别不同，虞微也无法感到尴尬，只有熊熊怒火。
哪怕是游戏，这样的设定也足以令人气炸，何况这还是个真实的世界，眼前的是一群人，不是NPC。
干完活后虞微去找怀桑交任务，在怀桑接过检查汇报与储存精的道具时问怀桑：“归一宗的人如何了？”死光了没？
怀桑道：“被关起来了。”
“你们没杀他们？”虞微说完便觉得自己天真，这些修士明显是外来者，而且很缺人手，必然要吸收本地势力。
“他们有别的利用价值，不会杀。”怀桑安慰道。“但你也不用气愤，活着有时会比死亡更痛苦。”
确定归一宗的修士过得不好，虞微感觉自己心情好了三分，这才继续接任务。
第二次任务时虞微看到了别的玩家。
先吃螃蟹的几个家伙因为复活太急被丹曦与檀弓再次送走，无法再上线，便跑去网上发帖发视频，做自来水，经过他们的宣传，确定这游戏没什么问题，其余拿到名额的玩家纷纷上线。
从玩家老实模样（没有看到只狗都要踹一脚，看到屋子就进去翻一翻），激动的感受自己的身体等情况，虞微估计这一批玩家除了五花马，可能都是现实里的残疾人。
当然，即便是残疾人也有风采不同者，一名ID冠军侯的玩家不知从哪翻出一把柴刀向城外跑去。
归一城被护山大阵笼罩，不抬头看天，风景与蓝星差不多，大阵外却是一片翻滚的黑暗雾气，一看就不是什么安全的地方。
冠军侯冲得很快，回来得更快，从出生点回来的，但也不算白死。
雾气里有魔物，冠军侯与一头魔物同归于尽了，因此得到了一笔奖励，比虞微干一天活的奖励还丰厚，看得虞微眼馋不已，跃跃欲试想拿着柴刀去黑雾里转转。
但看了看自己归零的复活次数，虞微先去找了冠军侯，表示想切磋一番。
冠军侯看了眼虞微，判断不是人妖号，这游戏里虽然能玩人妖号，但游戏大概是为了防止有人利用人妖号在游戏里乱搞，因此人妖号改变的只是生理，声音还是自己现实里真实声音。“我不欺负女孩。”
虞微叹气，突然觉得怀桑小哥真好，若是怀桑小哥，绝不会有这种与女孩切磋是欺负女孩的念头。
“你得打了才知道是谁欺负谁。”虞微不再管冠军侯说什么便朝冠军侯攻了过去。
现实里难得看人打架，毕竟有法律，游戏里倒是有人想试试整活，有调戏丹曦的，有翻箱倒柜的，有偷工具的。但才开始行动，一直不是在看小说便是在批公文的丹曦取出朱弓彤矢，一箭一个玩家，玩家跑出几里地都没用，那箭矢跟火箭似的，射程惊人的同时又仿佛按了追踪器，箭出必有玩家下线。
每日只有一次复活机会，而每日显然是按现实时间走，现实里一天是游戏里三十天，死了一次的玩家自然安分，没死的玩家见了前车之鉴也消停下来。
这么真实的游戏，因为作死导致落别人一大截，谁甘心？
不能和NPC交流，只做日常未免有些无聊，两个玩家打起来，发现丹曦没掏出朱弓彤矢对玩家进行教育，还凑了过来看戏，玩家们放心的围观起来。
冠军侯与虞微打得相当精彩，你来我往，拳拳到肉。
“好，打得好。”
“精彩！”
“打！”
一名ID禾红的玩家道：“我怎么瞧着他俩打得跟武打电影似的？”
“他俩应该学过粗浅的拳脚功夫。”丹曦好奇的问：“武打电影是什么？”
禾红不假思索道：“武打电影就是有武打，而且打戏非常精彩好看的电影。”
“电影是什么？”丹曦又问。
这是哪国玩家，居然连电影都没看过，禾红不由扭头，没看到玩家头上必不可少的ID，但这不妨碍她认出丹曦。
丹曦容貌甚美，是当下出场的NPC里颜值最高的，现实里根本找不出如此美丽的脸，每个玩家都印象深刻。
但是，你不是NPC吗？
NPC会问电影是什么这种问题吗？
但要怎么与一个明显没听过电影的NPC解释什么是电影？禾红思考好一会才道：“是一种艺术创作方法，同小说很像，但小说是文字形式，而电影是真人扮演角色，再用工具录下来给所有人看。”
丹曦想了想。“相当于用留影石记录下一段发生过的事，供后人观瞻，只不过电影里发生的事是假的。”
禾红愣了下。“留影石？那是什么？”
丹曦凭空取出一块刻着复杂符文的方形玉石。“就是这个，输入灵力后可以记录下影像，也可以令其放出储存的影像。”
禾红看着丹曦的手。“你从哪拿出来的？”
难道这世界真的只是游戏？
若是真实世界，怎么会有和修真小说游戏一样的设定？
若不是真实世界，也太细节了，得什么服务器才能带动？
丹曦示意了下自己手腕上的玉镯。“从空间镯里拿的，你们没有这个？”
“我们刚上线，没钱，啥都买不起。”禾红道。
禾红旁边的好友貔貅大王道：“我倒是想买，但这破游戏它不开放充值渠道啊。”
禾红皱眉。“你够了啊，每次一氪金，游戏性就没了。”
貔貅大王道：“但这么好玩这么真实的游戏，如果没人充值氪金，他们以后不会因为缺钱就关门了吗？”
禾红噎住，不再理会貔貅大王，扭头看向丹曦。“这个留影石可以记录的影像时长是多久？可以分段录入吗？”
丹曦笑吟吟道：“看留影石的品质，短则半刻，长则一整日，可以分段录入，你想做什么？”
貔貅大王忍不住道：“你该不会还想拍戏吧？你爸妈留给你的钱都败光了，还来啊。”
“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禾红看向丹曦。“丹曦美人，这留影石在哪里能买？”
“商城里可以下单，再到檐水那里拿货，也可以直接去檐水那里购买。”丹曦道。
禾红看了看自己手里刚刚转到的五枚钱，都是铜钱，但样式很特别，不是孔方兄，而是先秦时期才有过的布币，一枚钱重约四克，工整得跟机器做出来的一样。“这些钱能买几枚？”
丹曦露出礼貌的微笑：“留影石最少需要一银布。”
禾红看向貔貅大王。
“你看我做什么？这游戏又不让充值。”
禾红只得道：“没关系，我可以自己赚，话说一银币是多少铜布？”
“一百。”丹曦回答。“一枚金布为一百银布，一枚银布为一百铜布。”
非常游戏的兑换比例，为了方便兑换，游戏货币兑换比例大多一比十与一比一百，禾红与貔貅大王都没多想。
丹曦看向人群围观的中心，冠军侯与虞微已经分出了胜负，前者被后者按地上摩擦。
确定了自己的实力，虞微站了起来，将冠军侯拉起来，并向冠军侯道谢，感谢陪切磋。然后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准备离开，却看到丹曦，想了想，走了过来。
“丹曦，你觉得我的实力去黑雾里如何？”
丹曦笃定道：“可以存活一分钟。”
虞微：“....”淦，这几年再怎么颓废，我好歹也有多年军事训练的底子，你一定要这么打击我吗？
丹曦建议道：“待学堂建好了，你可以去习武，提升自己的实力，当下的你，不适合去闯黑雾。”
虞微闻言决定听本地人的。“好吧，等学堂盖好了我一定去。不过，黑雾里那些东西究竟是什么？”
方才一番切磋，虞微可以判断冠军侯的身手，现实里绝对是能一个打三五个的存在，但风格非常野路子，推测是喜欢冒险的那种人，哪人迹罕至哪危险往哪钻，因此学了防身术。
这样的伸手进了黑雾，一个照面就跪了，可见黑雾里的危险。
“是魔物。”丹曦回答。“万年前突然出现的怪物，没有理智，无法交流，只有杀戮，是万族共同的敌人。”
“包括妖族？”虞微好奇的问，从白帝传里的描述来看，人族与妖族的关系相当恶劣，双方脑浆四溅肝脑涂地的激情贯穿人族的历史。
丹曦点头。“别的星域我不清楚，但我出身的三合星域，人族与妖族在一万年前握手言和，如今已无人妖之别。”
虞微了然，让两个不共戴天的种族放下仇恨，成为一家只需要一个共同的敌人，并且这个敌人强得两个种族任意一个都解决不了，为了生存，不共戴天的仇人也会一笑泯恩仇。
但一笑泯恩仇都一万年了，共同的敌人仍未被消灭。
这个敌人得多强？
而且，一万年前，之前说天庭陨落，陨落的时间是不是也是一万年前？
天庭都挂了，白帝传里提到的妖都呢？
该不会两边的心脏都一锅烩了吧？
作者有话说第6章 第六章凡人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