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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保护我方圣子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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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殿。
长长的白色大理石两侧是乳白色的水汽,泛着薄薄的迷雾。而道路的尽头,创世神的巨大石像伫立,他坐在王座之上,身后是一片虚无,高抬着一只手掌,好似审判,又像宽恕。
今天并不是祷告日,圣子不必来到神像前祷告。长廊的尽头出现三两身影,最后散开,只有两人踏上了长廊。他们是负责打扫圣殿的神侍,每一寸土地都要需要他们跪伏下身体,以绝对虔诚的姿态擦拭。
但无论如何,干活总是件辛苦且无趣的事,汉德憋了许久忍不住拉着同伴说悄悄话:“嗨,你知道吗,听说圣子殿下带回来一只巨龙。”
“别说话,这是对神明的不敬!”
“怕什么,我又没有扯谎,神明会宽恕我的。”接着,他越来越兴致勃勃地说起近日教廷的流言轶事。
“还带回房间里了!”
一直不说话的同伴终于忍不住回了嘴:“不在房间里。”
“什么?”汉德没有听清。
同伴停下了手上的动作,意味深长地望着前方的白雾,“他在圣池里。”
汉德大惊,险些大叫出声来,“圣池!?就在这里?!”
“嘘——这是秘密。”
汉德不敢相信,质疑道:“那里是怎么知道的?”
“哼,是范德奇大人透露的,为此,他还和圣子殿下大吵了一架。”
“为什么?”
同伴露出意味深长的眼光:“它就在这里,等你见到它就知道了。”
两人说话间,背后的水波晃动,泛起层层涟漪,圆圆的黑色脑袋破开水面,金色的瞳孔宛如两盏灯笼,在背后悄无声息地注视着两人。
汉德正好伸了个懒腰,手里的抹布一个不稳脱手而出。
“不好!”汉德大呼不妙。
而后,身后一阵巨响带起巨大的水花声,宛如沉睡的猛兽苏醒。
一下子,巨龙和两人的目光对上了。
江因其实没想搞出那么大的动静,只是——那抹布是擦过地板的,轻微的洁癖让他不得不选择闪避。
“龙!龙!”汉德被吓到在地板上,吃惊地张大了嘴:“黑色的,是魔龙!”
“快跑,禀告主教大人,魔龙出现了!”汉德呼唤同伴,同时心里悲哀,他可能要把命留在这里了!
但下一秒,巨龙沉回了水底,溅起的水花劈头盖脸地浇了他一身。
汉德喃喃地松了一口气:“太好了,得救了。”
“别傻坐着了,还不快跑。”
两人慌慌张张的往门外跑去,正好迎来了圣子殿下。
同伴警惕地拉着汉德的手,汉德不自在地甩开,一脸激动地朝约书亚诉说刚才所发生的可怕的事:“圣子殿下,您不知道......”
约书亚微笑地倾听着,手掌逐渐舒展开来,等到汉德终于一口气说完的时候,骤然听见一声沉闷的响声。他的同伴狠狠地撞上了结界。
汉德不可置信地看着圣子,耳边是同伴气急败坏的骂声:“你这个蠢货!”
“睡吧,把刚才的事都忘记。”
......
龙族的听力发达,约书亚在外面做了什么江因听得一清二楚。
只是遗忘和沉睡,这大概是他那么多世处事最温和的一次。
约书亚走进,用魔法清理干净地面上的水渍,发出小小的“啧”声,接着,笑容就垮了下来。
居然有人在圣殿里下药!
“谁干的?”
江因:“话少的那一个。”所以他才会突然出现,直觉告诉他,那两个人用来擦地板的水绝对有猫腻,而且,还是专门克制龙族的一种。
“哼。”约书亚发出意味不明的声音,用魔法仔仔细细地把圣殿清洗了一遍。而后抱歉地看着江因:“抱歉,我没想到在圣殿里他们也敢下手。”
江因来到圣殿的第二天就被约书亚送到了圣殿,据说圣池里的水可以消除他体内的诅咒。也多亏了这水,江因成功成长到了一个成年男子的高度。对此,约书亚似乎有点失望。
“为什么不变回人形呢?”
“是因为丑吗?放心,我不嫌弃。”
江因无语,其实他的相貌并没有多大的改变,只是他一副东方人的面孔,在西方人眼里,便是丑陋和怪异。
而他拒绝的原因是,巨龙八百岁成年,他估摸了一下自己的身高,化成人形可能只有两岁。所以变回人形干嘛回去吃奶吗。
江因很有骨气地拒绝。
“那变小一点儿,我帮你梳鳞片。”
江因可耻地心动了,梳鳞片还是可以的。
水波一阵晃动,小小一只的黑龙坐着半块冰悠悠飘到了岸边。
约书亚忍着笑,把小肉团抱在怀里。
“去后花园晒晒太阳,我准备了点心对你的伤势有好处。”
说是晒太阳,但地点却还是在室内,隔着巨大的透明落地窗欣赏圣殿后花园。大概是江因不讨喜,隔着老远就吓跑了一片花精灵,成群结队的逃跑,不知道的还以为到了迁徙的季节。
但比起这个,更让他在意的是桌子上被他压出的一个圆坑。
体形的变小并不意味着体重会有所减少。
这是个令人心虚的事实。
江因面不改色地又把屁股放了回去,只要他不动,就没人会发现。
反正他还小。
江因已经能毫不羞耻地卖萌了。
约书亚拿着长柄羽毛过来,“我帮你清理一下鳞片。”
“嗷——”为什么?
尽管体型是变小了,但逐渐坚硬起来的龙鳞意味着他已经不是一头幼崽了。现在的龙鳞尽管还不能像成年一样坚不可摧,但已经比大多数的炼金术造出的利刃要坚硬而锋利。
约书亚解释:“龙鳞贴合得太紧,会有脏东西藏进去,就像鲛人一样。他们也需要清理鳞片,把水草小鱼什么的清理出来。”
江因:......鲛人风评被害。
约书亚气定神闲,含着笑望着他,仿佛吃准了江因会屈服。
毕竟巨龙是贪图享受的种族。
片刻后,江因在桌子上瘫成了一块饼。鼻腔之中发出“呼噜噜”的声音,黄金瞳微微半眯着,显得舒服极了。
午后,明亮的窗台前,高高在上的青年走下了神坛,拿着羽毛逗弄着宠物,细碎的阳光落在眼底,微微发亮。
“等你的伤好了,是要回龙族的领地吗?”
“唔。”
“还要去再抓一个公主。”顺便把芙丽打一顿。
“是吗?”约书亚笑,眼底的暖意消失了大半,果然,还是关起来比较好。
......
“你这么说,巨龙还是处于幼体状态。”
“是的,范德奇大人,我亲眼所见。圣子殿下把它带了出来。”
“好的。”范德奇道,“继续监视。”
待神侍离开后,范德奇打开了附魔的匣子,精致的银色法杖上的红宝石颜色诡谲,像溶了鲜血一般。
被光明神祝福过的银器,一定能给那恶龙致命一击。
范德奇重新合上匣子,他得找机会支开约书亚。
......
“梅菲斯特大人,听说您找我。”
......
寂静的长廊响起了脚步声。江因从水中冒出头来,今天既不是祷告日也不是清扫卫生的日子,而且来的还是个陌生人。
江因的小爪子划动水面,坐在浮冰上一路飘到了岸边,蹬着脚丫爬了上去。
来者不善,他的实力还没有完全恢复,而幼小的体形能大大降低来人的警惕。
范德奇才穿过一半的走廊就看见了路中间的那只小怪兽。
只有两个巴掌大小,背后是小小的无力的肉翼,大概是所有幼兽小时都长的可爱,黄澄澄的大眼珠里充满了警惕,发出奶奶的叫音。
——“嗷-”
“可爱的小东西。”范德奇说着,心底的警惕松懈了不少,真的还只是只幼龙。
他尝试把手伸过去抚摸江因的头顶,然而幼龙小心地后退一步,再次张开嘴朝他“咆哮”。
这和范德奇想的画面完全不一样,听说这头恶龙无恶不作,甚至还抢了公主,怎么会被驯服得如此乖巧。约书亚到底用了什么方法?
范德奇蹲下来,再次伸出了手。江因依旧后退避开,却没有多余的攻击动作。
范德奇心下一喜,看来已经被完全驯服了。
“跟我走,来。”他诱哄道,如果约书亚能把它驯化得如此忠诚,那他是不是也可以?这样想着,范德奇想要得到江因的想法更加热烈了一些。如果足够听话,那么他可以稍微对他好些。
只是江因一而再再而三的躲避让他耐心全无,再这样折腾下去,约书亚就要回来了。
“是你逼我的,小东西。”
范德奇长袖里银光一闪,眼见法杖就要拔出的时候头顶的阴影猛地落下!范德奇惊愕抬头,对上那双大型猛兽才有的兽瞳。他还来不及反应,黑影如鞭子一样抽动,猛地砸在身上被远远抽飞,在地板上留下长长的拖痕。全身的器官都移了位,连肋骨都断了好几根。
对付一个法师最适合的就是贴身肉搏,江因扬起巨大的翅膀,几天的修养让他的体形又大了一圈,光一脚就能踩死两三个范德奇。
但是还是迟了!范德奇已经拿出了法杖,同时在法杖的加持下他的伤势瞬间痊愈。江因虽然不知道那是什么,但在这个时候还能被当作杀手锏的肯定不是什么垃圾。
范德奇狞笑,说话间还有没来得及咽下去的血沫:“这是光明女神祝福过的银器,曾经一个咒语消灭了一个城池的亡灵,魔龙,接受审判吧!”
江因拉开距离,飞至圆形的屋顶,巨大的黑色肉翼遮蔽了大半个圣殿,就连创世神的雕像也显得暗淡起来。伴随着一声嘶鸣,炙热的龙息从天而降。
范德奇撑起护盾,却绝望地发现他的护盾在一点点地被蚕食!魔龙,果然是魔龙!想起之前还起了带回去养的念头,不由恼羞成怒,他一定要杀了这头魔龙!
可此时,他的护盾已经变得比蝶翼还薄,下一秒,滚烫的龙息铺天盖地地朝他涌来。
“啊啊啊——”范德奇发惨叫!他的手竟然开始消失了!
法杖悬空在范德奇面前,源源不断地输出魔力。江因低下头来,隐隐约约觉得——这玩意可以吃?!
接着就是一口,整个法杖还在输送魔力的时候就被一口吞下。
但范德奇却露出惊喜的笑容:“你死定了!光明女神祝福的银器是一切魔种的克星,你马上就被烧成灰烬!”
回答他的是刺耳的“ 咔嚓”声。
还没嚼两下,就被吞进肚子里。小臂长的法杖和他的体形比起来实在是小得可怜。
范德奇要疯了:“这怎么可能!你应该化为灰烬!灰烬!”
不仅如此,在范德奇的眼皮子底下,江因的身形又膨胀了一圈,看起来状态好极了。尾巴一扫,创世神的雕像轰然倒塌。
在一脸的不甘心中,范德奇的身体在龙息中消失。临死前的眼神怨恨且恶毒,恨不得自己是修行黑魔法的法师,给他下诅咒。
江因其实也被吓到了,如果一早知道他这么弱,他何必先行示弱?
感觉自己被骗了。
但好在,他也不是一点贡献也没有,吞了法杖后,身体里的诅咒消散了一大片,再来一个他就可以完全恢复。效率比泡圣池要快得多。
正当江因想着怎样才能弄来更多的时候,强大的魔力瞬间笼罩了整个圣殿,脚下法阵集结,看来是要把他困死在里面!
果然动静还是太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