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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保护我方鬼王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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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四合院。
红木桌上孤零零地摆着一碗白米饭,一个红色菜筐倒扣着三菜一汤。
徐钊闻自从两个徒弟重伤后,好似老了数十岁,之前还走路生风的老人如今拄上了拐杖。
“萌萌她还是不肯过来吃饭吗”
顾青砚拿来食盒,把饭菜一点点倒进去。
“我拿去热热,等会给她送去。”
徐钊闻:“好好好,你们都是好孩子。”
说罢,顾青砚拎着食盒,推动轮椅缓缓往厨房走去。
徐钊闻颤抖地扶着桌子坐下。
那一役,顾青砚双腿被废,叶萌毁容。玄门之中,提起徐老的那两个徒弟无一不唏嘘。
顾青砚倒是看得开,玄门之人无不三缺五弊,他和叶萌不过是提早犯了“残”罢了。把保温桶放在叶萌房前,敲了三声门,顾青砚就离开了。他不是没有劝过,但叶萌根本不愿意见到任何人。
却浑然不知,一只鬼出现在叶萌房间里。
东致来得不情不愿。
若如不是怕这个疯子顺藤摸瓜找到江因,把气撒在他身上,东致本是不想理会这个女人的。
今晚的叶萌很反常。
她拉开了窗帘,打开灯,房内灯火通明。
她描了眉毛,画了眼影,打上粉底,高光,腮红……
把最后一步的口红涂上时,她回头看向已经面露不耐的东致,娇笑问道,
“我美吗”
东致冷冷地瞥了她一眼,脸上的厌烦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则是兴味盎然的探究之意。
“你修了邪术。”这是肯定句。
叶萌丝毫没有被戳穿后该有的惊慌,反而浮现出甜甜的笑意,宛如赤子。
她抚摸上凹凸不平的右脸,一脸惊喜,“你看出来了”
“我果然变美了!”
“还是你提醒我的呢。风水师干的大多都是损己利人的事,还是邪术好,损他人……而利己。”
东致:“你就不怕你师父师兄知道。”
“他们不会知道的,”叶萌仰起头,歪着脑袋看着他,“你那么强,可以帮我保守秘密的吧。”
“我还以为你当真不怕。”东致弹指挥出一道阴气,带着腐朽意味的气息在叶萌脸上盘旋几圈,而后渐渐没入她的脸庞。
叶萌摸上阴气进入的位置,瞪大了眼睛,“真的一点也不痛!而且,完全察觉不出邪气了。 ”
“真是太感谢了!”叶萌乖巧地向东致道谢,宛如一个三好小学生。
只是天真烂漫的表情配上如恶鬼的半张脸,看得让人不寒而栗。
东致冷眼旁观。
这女人,已经疯魔了!
……
次日。
楚维瞅了一圈,不怀好意地勾搭上江因的肩膀:“傅影帝没来呀!”
江因冷漠,“他没来和我有什么关系。”
说完,冷漠地把肩膀上的猪手甩了下去。
“你生气了。”楚维贱兮兮地揉着被甩下的手,还要不死心地凑上去。
“嘻嘻,就一天不见而已……”
颜昀叹了口气,把大鹏展翅的孩子拉了回来,以免被打死。
江因懒懒地掀了眼皮,看向楚维,意味不明地“哼”了声。
仿佛在说,你找死。
楚维顿时被吓僵了,颤颤巍巍地扶着颜昀。快!保护我!要死啦!
江因满意地逗得楚维心惊胆战,而后挑上一顶锥帽,背上黑色旅行包。策划真会玩,今天的重头戏就是上山祭山神,为山脚下的小村庄祈福。
带路的老农点着六个人头,问:“人都来齐了”
“策划还没到。”
老农有些不满,抱怨道:“过了时辰,山神大人会怪罪的。”
现在哪里还有人信神。
众人心里嗤笑,但面上不显。
楚维压低着声音挨近江因,“那座山神真的有神吗”
江因疑惑,为什么在如此完善的科学教育系统下会有楚维这种漏网之鱼。
“当然没有。”
所有科学解释不了的事情都只是为了给叶萌开金手指,如今叶萌又不在这里,当然不会发生什么灵异事件。
闲聊之间,策划终于姗姗来迟。
“江因,有人找。”
“谁?”
策划脸上带着怜悯,“叶清歌。”
江因肯定自己不认识这个人,但策划一脸“理所当然要知道”的表情,皱了皱眉头,他讨厌动脑子,为了朔望也就算了,但其它人……呵。
正当江因出口拒绝时,楚维率先拉住了江因。
“江哥,你,”江因第一次看见楚维为难的样子,“你小心点!叶家的人都是疯狗。而且……你还和她未婚夫搞上了。”
江因:……
我和谁搞上了
莫名变成第三者。
楚维痛心疾首,“就是傅深呀!虽然你有些手段,但叶家的女人最好不要惹……她们肯定比十个厉鬼还可怕!”
这样的评价江因越听越熟悉,这种龇牙必报的女人他似乎曾经遇见过。
“叶家……有没有一个叫叶沐雅的女人。”
“艹!”楚维咬紧了后槽牙,“就是那个女人,手段了得,把原本在z市的一个小公司发展到了京城……”
江因听完,就知道自己这一趟非去不可。叶家的女人,追着人咬可疯了。
按照策划的传话,叶清歌约在全镇唯一一家蛋糕店里见面,为了不让叶清歌久等,还提出把节目组的车借给他。
楚维也在一旁嚷嚷地要去,振振有词,“我家好歹在京城有一些地位,说不定看在我的面子上她就放过你了。”
江因觉得这个“说不定”很有魔性,简直就是一个大写的“怂”。
楚维跟着导航开车,时不时抽出空来和江因说话。江因明白自己其实是个不爱说话的性子,每当口若悬河之时不外乎都在给人下套。但他喜欢有人在耳边叽叽喳喳,感觉满满都是人气。
楚维转过一个弯,“还有三公里,过了这个弯……艹!”
转弯口不知道突然开出一台大货车,在柏油路上滑出凌乱的轨迹。楚维打了一个急转弯撞到了几颗金桔树苗,冲进田里,但大货车开得诡异,竟然是跟着进了田里!
在入地的瞬间,面包车的车速被缓冲了不少,而大货车竟然像没受到任何阻碍似地向他们冲来!
“江因!”楚维眦目欲裂。
下一秒,车后沉闷的巨响几乎要震穿楚维的耳膜!
他手脚发软地停好车,踉跄地下车。
江因站在面包车后面,地上滑痕凌乱,正对着的是那辆失控的大货车,他的面容冷淡,眼眸无喜无悲。
楚维瞳孔震缩!
一个不可思议的猜测在脑中翻腾——就在这个位置,江因一脚把车踢翻了!
江因淡淡地瞥过楚维,好像在确定了他没受伤后,一步步朝大货车走去。
车子的货箱已经凹陷得不成样子,轮胎还保持着高速转动,说明离它们被强行踹离轨迹没过去多久。
驾驶座内,男人的身体被碎玻璃扎透,他分辨不出面前的人是雇主给他的目标,人求生的本能让他吃力地睁开眼睛,喉咙里冒着血泡,“救、救我……”
江因冷漠地移开眼,找到油箱的位置,确定很快就会爆炸后转身离去,这样,他动脚的痕迹就会被抹得干净。
在江因转身地一刹那,男人猛地把自己从车门上拔出,手心的血迹糊满了车内。
他以为自己没有被看到,正在努力地制造声音。
不要走,不要走啊!我还在这里!
他鼻涕眼泪糊满了整张脸,歇斯底里地渴求着——救救我!
楚维跌跌撞撞地朝江因走去。
江因迎面走来,拉着他远离了货车。
楚维觉得胳膊被拽的姿势有点不舒服,正想委婉地换个姿势的时候,身后一阵滔天热浪!
巨大的爆炸声就像贴着耳朵炸开,紧接着,一阵耳鸣过后,他头晕目眩,丧失了听力。
江因伸手捂住了他的耳朵,为下一场的爆鸣提前做好准备。
江因的半张脸在火光中明灭难辨。眉眼低垂,既没有成功反杀的快意,也无碾死一只蠹虫的漫不经心。
楚维喉咙梗塞,小声嗫嚅问道,“为、为什么”
“他想杀我,所以我杀了他。”语调波澜不惊,江因抬眉,对楚维的话似乎有些疑惑。
毕竟,
杀人者,人恒杀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