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第32片红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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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然不是。但是军部已经为此做过确认，并在打探到今天港湾区的变动后，与宫提供的信息相联系后，不得不将港口Mafia的这种行为，定性为“内部纠纷”所导致的不及时管理——因为尾崎红叶的直属干部倒台，又没有上报其叛逃事实，所以暂时无人处理她。
想到这，永井镇定下来，“你不过是想用这种理由，让我们怀疑对方交代的信息可信度，从而降低你们被捕成员的价值而已。”
因为港口Mafia的成员都明白一点，开口的下场只会比丧命更凄惨。
如果尾崎红叶是伪装成叛逃者，那么她的口供就不能取信军警，同时她也失去了作为人质来威胁港口Mafia的能力。
但少女又摇了摇头。
“不不不，在我看来，她拥有的信息是最不值钱的。相反，我现在还有耐心和你继续这个话题，是因为港口Mafia首领确实会为了这个动怒。”
少女连连否定，并用带着笑意的声音说道：“但是，我觉得港口Mafia首领应该会很高兴，还有军部陪着他一起丢脸。”
“呵，这种事情，你能做的了主么？”永井质疑少女的决断。
港口Mafia之所以有铁律的存在，除了要借此减少不必要的麻烦，让那些杂鱼不要在暗地里窥视。港口Mafia的现任首领，其本身无比在意自己的无上权威，也是港口Mafia规则愈发严苛的重要原因之一。
这样的首领，即便是同意牺牲颜面，也绝不会由面前的少女轻易决定。
“‘既然我被命令处理好这次的事件，我想应该没有什么我不能知道的吧。’”少女学着永井先前的语气，“永井少校都有这种自信，为什么我就不能有呢？”
“而且。”少女突然放大声音，打断了永井的出声反驳。“我想，很快我就不用为这种决定劳神了。”笑眼看向对方，少女肯定地说道。
明明是少女的阳光笑容，永井却觉得自己背后传来一阵阴寒，令人战栗。
耳边通讯器的嘈杂，和少女的声音一同响起。
“你知道么？其实我认为，港口Mafia和军警有一点很相似。”少女低头，像是被自己摇晃的双脚吸引了注意，“你们二者都不在意普通人的性命。”
虽然说得残忍，但即便是永井也无从反驳。
警察的种类有很多种，有将民众生命放在第一位的，也有更在意社会系统的稳定的。军警属于后者，拔除对国家有威胁的隐患，宁错杀勿放过，无论那一条都切合军警的信条。
“不择手段，就算牺牲少数人的生命也在所不惜。从方式而言，和港口Mafia又有什么区别？”少女的声音都因为垂首而显得闷闷的，“但为什么你们还可以一边背负罪孽，一边认同自己的正义？”
“所以我很想知道，”少女抬起头，直直望向远处，“你们是因为什么而做出那种抉择。是什么让你们觉得，自己可以决定普通人的生死？是因为那些人不是你的同僚么？”
就像草坪上仍然在嬉戏的一家三口。父母向男孩投去慈爱而亲密的目光，只不过是祥和的一次家庭外出，却距离军警同港口Mafia的交易不过百米——一个只要起纷争就会陷入流弹纷飞的位置。
“你看他们的眼神，是不是就像牧羊犬看着山羊？”少女抬起手，让永井看向自己手指的方向。“即便共同生活在一个社会中，也好似不是同样的物种？”
永井看向那一家人。用便衣代替了自己周边的商贩、游客后，唯一留在公园里的普通人。因为不能暴露清场的痕迹，因为不能说明让他们离开的原因，因为……
纷杂思绪甚至盖过了通讯器的吵闹。
他的耳边又响起少女疑问的语句，“那么，把牺牲品变成同类呢？你们还会轻易地做出，为最终目标铲除所有阻碍的决定么？”
“我很好奇呢。”
少女轻声问着，几近呢喃。
但永井听闻，却如惊雷劈在身旁。
“你干了什么？！”永井猛地抓住少女的手腕，将她拽到面前质问。通讯器传来的下属焦急汇报声，让他不复之前的冷静。
少女面色微冷，目光落在自己被握住的手上，挑了挑眉，“我只不过尽了一个公民应尽的义务。”她也不费力挣脱对方的束缚，只是继续说道：“你不用联系下你的人，看看那边情况怎么样了么？”
“毕竟都是同伴，伤了哪个都不好。”所谓的担忧不过是一种嘲讽，被少女借用虚伪的笑容传达。
港口区，红叶被射击的仓库群中，宫离开没过多久。
叮当——
金属块被抛到集装箱壁，然后反弹到空地上，滚到道路中央停住。
第一声异响响起时，军警侦查员们就立刻抓起红叶，离开原地。“敌袭！”这样的叫喊声随之而来，一众军警迅速恢复警戒队形，分辨出抛掷物投来的方位，向仓库后移动。
一缕白烟从地面上飘起，断后的军警首先发现，“是烟l雾l弹！”反应过来后立刻通知同伴，“注意人质安全！”
恰逢其时的袭击，加之又是在港口区这样一个特殊的不法者乐园。现在的场景很容易让军警们想到，这场袭击的目的，是港口Mafia要救出他们的同伙。
但紧接而来的枪声立刻逼着他们改变了这个印象，因为那声音对于军警来说太过熟悉。
嗒嗒嗒嗒——
一连串的枪雨穿过烟雾，倾泻而来。集装箱金属皮被子弹打得四方绽开，冷气从其中窜出。
这样的火力，袭击者似乎全然没有活捉的意思。
掩体后，军警仔细观察周围。“队长，这是市警特种部队的人？！”终于有一名军警打破沉默问出口。
可他的队长已经无心回答。
和上司的紧急联络已经接通，他也第一时间提出了这个怀疑。虽然他与上司都对市警特种部队会出现在这里，并对自己一众人袭击感到荒谬。但枪声做不了假，那不是港口Mafia使用的步枪，而是特种部队的配置，还有这种作战方式，都与自己了解的相同。
可他们这一次的任务由少校直接下达，并且牵扯到公安，保密级别很高。现在向对方交代情况显然不可能，而且看对面来势汹汹，并不像是特种部队的一般行动，倒像是追捕。
这其中肯定是有误会，而自己一方人却“恰巧”没法解释。
但在发现对方身份的情况下，他们就已经不能擅自反击了。两方携带的都是杀伤性武器，如果交火一定会产生伤亡。这样的后果不仅会造成两个部门的交恶，也同样会造成军警秘密任务曝光，行动失败。
死伤了多少位警员反而变成最不必计较的代价。
收到反馈的永井站起身，狠狠地一拳锤到椅背上。拳风擦过少女的脸庞，掀开了几缕发丝，“去联系市警，尝试让他们撤离。”永井不顾隐藏联络器，直接下令道。
永井单手支着上身，咬牙怒视着对方。“你是怎么把市警的特种部队骗过去的！”联系到先前少女说过的那些话，永井哪里还不明白，这都是对方的手笔。
少女算准了自己不可能让部下和市警的特种部队交火。而这次的计划又是军警和公安的合作，市警只参与了监管线人的一小部分，并不知道有关于尾崎红叶的计划。所以就为少女提供了可乘之机。
“永井少校现在着急了么？”少女全然不在意之前一拳的威胁，以及现在近在咫尺，快要抑制不住怒火的永井。“其实对方的火力不如你的部下，如果尝试一下，应该还可以保证任务‘如期完成’。”最后一个词在她的口中，格外耐人寻味。
“毕竟我只是告诉市警，昨晚伪装成警察的那个组织，又犯案了而已。”少女点点下巴，“他们的准备标准应该是以那群海外雇佣兵为准。那些人还比不过你的下属们。”
永井闭上双眼，平复自己粗重的喘息。
因为有冒用身份的先例，所以才会直接攻击。而且即便自己的部下放弃任务投降，也不可避免的搅入V在政府的暗流中。
他睁开眼，略低头望向少女，“你赢了。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现在让市警的人离开。”
少女的笑容未变，对他的决定似乎也不意外，只是静静等待对方说出，这场额外的交易能付给自己怎样的代价。
“我放了尾崎红叶，宫也可以交给你。只要你保证能让我的部下安全撤离。”这是永井经过一番斗争后最终的决定。
但换来的却是少女图穷匕见后的利爪。
“永井少校，你是不是忘了你在和谁做交易？”因为两人距离靠近，少女双唇间吐露的话语听起来愈发轻柔，“是什么让你以为，我会接受，靠我自己就能获得的筹码。”
“别忘了港口区是谁的地盘，我只要等你们交火结束，去捡回叛徒的尸体就可以了。”即便说着残忍的主意，却柔和的好似春日的絮语。“港口Mafia再不济，也比你重新和市警沟通来得快一些。”
“那你想要什么。”明明让自己部下处于险情中的罪魁祸首就在眼前，他却不能伤害对方分毫，甚至还要顺着对方的安排，踏入给自己布置好的陷阱中。
永井觉得自己心头有猛虎咆哮，可这它却被锁链制住了四肢和满口利齿。
少女终于满意地笑了，她伸手点了点永井带着的通讯器，示意对方交给自己。
永井皱眉不解，但还是直接拽出来递给对方。
“之后你应该还有别的方法联络他们吧。”这不过是无意义的询问，因为在接过来的瞬间，少女就将它扔在地上，踩碎了。
周围的便衣听到通讯器沙拉作响，赶忙看向永井所在的长椅，但也只能看见少校低下头，让少女凑到自己耳边低语。
少女抬手遮住了自己的双唇，让人无法读出她和少校说了些什么。
伪装成餐车老板的军警这么和后方的同事汇报，然后就看见，自己被一双红色的眼眸锁定。
而那双眸的主人，她似乎在笑着。
作者有话说第32章 第32片红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