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狸不好养》猫和桔梗花

22、取舍

　　白熙泽跑的不是很快，尽管使出了十二分的力气，无奈腿短是无法弥补的，炽羽注意到了一把把他拉起来，抗灾肩上，小白虽然对这个姿势有怨言，但是也没有多言。只是在炽羽看不到的地方，嘟着嘴有点小委屈。

　　两个人还没有跑出去多远，整个营帐处突然间宛如堕入地狱一般，厉鬼的嘶嚎和士兵的尖叫从营地的里面远远地传来，虽然没有亲自看到这个场面光听着这个声音就让人心惊胆战，小白的脸上难得的闪过一丝惊恐，仿佛那是刻入骨子里的恐惧，避无可避。

　　背着白熙泽的炽羽的脚步停了下来，下意识的摸了摸胸口，下意识的握紧了拳头，难得的犹豫了一下，但瞬间下定了决心，把小白放到地上，让他面对自己，看着他的眼睛，还没有长大的小狐狸，就算表面上成熟冷静，眼睛里依然一片纯粹，炽羽把他凌乱的头发别到而后，无意识的笑了笑，他喜欢这种纯粹，总让他想到年少时的自己。

　　“小白，跑，离开这里，越远越好，离开古余山。”炽羽严肃地说。

　　“那你呢？你是不是要回去？”小白蜡烛他的衣袖，攥的紧紧地，生怕下一秒会消失一样。

　　炽羽摸了摸他的头：“放心，我会平安的回来的，我不会让死灵走出古余山的，相信我我有办法。”

　　炽羽说话一向很稳重，让人感觉他说他可以，他就一定可以的样子，就像在军中，所有人都信任他，想看到他得胜归来的影子飒爽，就算是最亲近的人也都习惯了信任他，依赖他却很少有人关心为了这些，他要付出什么……

　　白熙泽的眼神暗了暗，难得任性的说：“带我一起，你那么有把我，也不差一个我吧。”白熙泽知道这句话很任性，他应该知道自己几斤几两，即使去了也是添麻烦，是个累赘，他只要跑的够远，不让炽羽担心就是帮了大忙了，可是……有点不甘心啊……

　　白熙泽握紧拳头，咬着牙，准备改口，准备离开这里不给炽羽添乱：“我……”

　　谁知还没有说出来原本还很远的嘶吼声，突然近在咫尺，炽羽皱着眉回头，白熙泽惊讶的等着眼睛，因为出现在眼前的东西打破了他的认知，所谓的死灵已经不是六界职中的东西了，之前他一直以为是鬼魂之类的东西，就算是孤魂野鬼，也是有思想的，而眼前的东西，虽然大致能看出来人形，可是没有思想，成为了只会撕咬的怪物。

　　眼前冲出来的死灵一发觉有活人的存在便扑上来，本能的想撕扯他和炽羽的血肉，炽羽一把把他扯到怀里躲过冲着白熙泽去的死灵，匕首刺进死灵的身体，但是死灵似乎不怕痛的样子，也没有血液流出，依然上前撕咬着，炽羽一手护着白熙泽，一只手用匕首稳准狠的切下死灵的头，死灵总算不动了，但是却吸引了更多的死灵扑过来，炽羽一手夹起白熙泽，后跳一步，一挥手，火光蔓延，死灵被活烧的痛苦的吼叫，一些死灵感受到了火焰，本能的避开，向外面冲去。

　　炽羽夹着白熙泽趁机跑远，炽羽看着白熙泽有些楞的脸，一巴掌拍到他头上：“你看，我说我不会有事的，凤凰火是最纯净的火焰之一，专烧这些污秽之物。”

　　白熙泽呆呆的点了点头：“哦。”看来自己白担心了，大将军就是大将军，根本不用自己保护……

　　炽羽看着白熙泽出身的表情，不合时宜的轻笑了一声：“想什么呢，刚刚让你走，你不走，现在可走不了了哦。”刚刚不少死灵冲了出去，把白熙泽放出去还不如带在自己身边，自己看着他总比让他一个人出去安全。

　　白熙泽看到炽羽的脸上浮出的微笑：“那你准备怎么办？”

　　炽羽用另一只手从胸口拿出一道符：“幸好我身上有师傅的一道用于封印的符，只要暂时封住等后期九重天派人来重新封印就可以了。”

　　白熙泽认同的点点头，然后疑惑地问：“你还有个师傅？”

　　炽羽宠溺的笑了笑，顺手摸了一把他的头：“你的关注点怎么这么不对啊。”

　　白熙泽尴尬的扯了扯嘴角，还没等他想继续问什么，前面就围满了死灵，看来他们应该快到核心的区域了，死灵的数量太多了，就算有凤凰火压制也不可能硬碰硬，现如今最好的解决方法就是先把源头封住，然后再加派人手清理外面的杂碎。

　　还好炽羽之前侦查过古余山的地形，知道封印的地方在哪里，这才能直捣黄龙，不用在外围纠缠。

　　炽羽把他放下来，丢给他一把匕首防身，自己用另一把和恶灵缠斗，把他们尽量聚拢在一起，然后一把火烧的一干二净，尽量节省自己的法力，留着封印。

　　白熙泽也在帮忙瞅准时机，一刀清理掉躲开火焰的漏网之鱼，虽然自己现在还是个战五渣，但是杂鱼还是可以解决的，看着炽羽冲他比了一个大拇指，白熙泽冲他点了点头，好像很淡定，实际上在心里嘿嘿傻乐。

　　两个人继续向里面走，白熙泽眼睛一迷，这是关着孩子的那个地方。由于怕小孩子逃跑，这个地方使用砖瓦砌的，十分牢固，死灵还在拼命地撞门，但是那扇木质的门就有些摇摇欲坠了。

　　炽羽显然也注意到了：“就算你把他们放出来，他们也可能跑不了。”

　　白熙泽语气很坚定：“总比这样等死要好，既然看见了，能活一个是一个。”

　　炽羽点了点头：“好。”脚踝用力，换了一个方向，按照平时他可能不会选择救人，损耗的时间可能封上封印能救更多的人，人生总是要不停地取舍……

　　炽羽想到了自己，什么时候，自己也想要尽可能的救更多的人，可是现在，那么无力……

　　炽羽和白熙泽想着那边走，几只恶灵感觉到他们不一味地撞门了，冲了过来，白熙泽从炽羽的怀里下来了，炽羽转身割破自己的手臂，流出汩汩献血，嗜血的恶灵冲他而去，白熙泽看着流出献血的手臂，紧紧地皱着眉毛，但还是冲着门去了。

　　还有两只恶灵锲而不舍的撞着门，白熙泽趁那两个东西没注意，扑上去，果断的割下了一只的头，但另一只很快的飞扑过来，白熙泽来不及闪身，肩膀被烙下了一个深深的爪印，白熙泽一痛，皱着眉头忍痛，把匕首刺进它的喉咙，白熙泽后退一步，肩膀上露出森森白骨，但是他却来不及感受疼痛，劫后余生的想幸好这家伙没有思想，看到血就像疯了一样，不然自己可抓不住机会解决他。

　　白熙泽用匕首撬开门锁，这时候炽羽也回来了，用火焰画一道线，死灵们不敢靠近，但都聚集在门前与他们隔火相忘。

　　门打开了，见识到外面的地狱和火海，有一些还有求生意识的孩子，开始往外面跑，但是还有一些像个破布娃娃一样，眼神完完全全失去焦距，等待着死亡的降临。

　　炽羽带着白熙泽离开，白熙泽远远地望着这边，虽然有火焰的阻拦，但是还是有恶灵冲了过去，那些眼神绝望的孩子，因为身上的疼痛发出惨烈的叫声，眼神却像是解脱了一样。

　　那些跑远的孩子，有些跑的慢的也被追上了，还有一个身体稍微好一点的小孩，眼神突然恶狠狠地，抓住旁边的一个瘦弱的小男孩，掐住了他的脖子把他扔到了恶灵眼前，一堆恶灵蜂拥而上，剩下的趁机跑远。

　　白熙泽不忍的回过头，把头埋进被他的炽羽的肩膀，炽羽看着他，一只手拖着他，一只手摸了摸他毛茸茸的头，什么也没说。

　　很多年后，白熙泽发现有的神仙道貌岸然的面皮之下，藏着多么丑陋的心神，又想起今天人间炼狱，才发现，那是他第一次直面赤裸裸的人性，只要在六界之中都逃不开的人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