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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炮灰原配不恶毒（1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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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孟含蓉将自己十年前是如何被夺舍，十年来又是如何被禁锢，生不能死不能，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肉身、丈夫和身份地位是如何被鸠占鹊巢，自己的亲生儿子又是如何被捧杀、被夺权，都一五一十道出。
其中字字血泪，声声泣血，令人动容，更让人不寒而慄！
试想一下，如果有人占据了你的身体，冒充你的身份，夺走你的财富，抢走你的亲人……而你却只能被迫在一旁眼睁睁地看着，没有人察觉你的存在，没有人看见你的样子，没有人听见你的声音，你如何呼喊都无用，什么也做不了，就连逃跑也做不到，那该是怎样的一种绝望？
随着孟含蓉的讲述，垂拱殿中气氛渐渐沉郁。
孟老夫人更是泪如雨下。
不管几次，听到女儿这十年来所遭受的痛苦，她都恨不得将始作俑者大卸八块，啖其肉饮其血！
皇帝也被故事触动，对孟含蓉大加同情，此时再看卫英朗和孟含薇二人，便觉他们着实有些面目可憎。
“杀人不过头点地，孟含薇，你这手段未免过于阴狠了。”
“不是的，不是的……我没有，我没有！”
孟含薇不断摇头否认，只觉皇帝看着自己的眼光中透着寒意，她抬眼看向四周，见众人都用冷然、嫌恶的眼光看着自己，仿佛自己多么十恶不赦。
而无意中对上卫英朗的眼神时，她更是打了个冷战！
谁都可以误会她，不懂她，唯独他不可以！
若是可以，她倒是真想让孟含蓉的魂魄受尽苦楚和折磨，可问题是她并没有这个能耐啊！
“冤枉啊！她血口喷人！臣妾没有夺舍，更没有折磨她——”
“苦主都已现身，证据确凿，你还要狡辩吗？”
皇帝不再理会孟含薇，失望地看向卫英朗：“卫侯，孟老夫人告你为虎作伥，纵容孟含薇害死其女孟含蓉，更告你逆伦背德、与妻妹通奸，你可认罪？”
卫英朗一震，面皮涨得通红。当“通奸”二字落入耳中，他顿觉难堪异常，仿佛自己被人扯下了苦苦维持的假面，狠狠踩到了脚下！
但皇帝在面前，他不能发怒，更不能拔剑，只能忍辱道：“陛下明鉴，臣不曾加害孟氏，亦不曾和妻妹通……通奸。”
话虽如此，卫英朗却知道，这场官司他已经输了，当孟含蓉的魂魄出现的时候他就输了。
他以为的神仙鸳侣般的爱情，是建立在孟含蓉十年生死不如的痛苦之上。听完这样泣血的申诉后，殿中又怎会有人觉得他们是无辜的，从而站在他们这一边呢？
而且，他的心里不是不震动的，到底曾做过几年的夫妻，孟含蓉虽然不如薇儿知心知意，但作为主母她也尽心尽力，并无大的过错。
“臣只是……”
“不行，你住口！”孟含薇突然厉声打断卫英朗的话，“你我没有错！我们才是天定的姻缘！这是上天注定好的！”
孟含薇猛然抬头直视皇帝，眼睛亮得厉害：“陛下，您不是奇怪她为何伤不了臣妾吗？那是因为臣妾乃是真正受到上苍眷顾之人，这一切都是上天注定的！而她——”
她指着孟含蓉，冷笑道：“乃是受上苍厌弃之人，因为遭了天谴所以才会不生不死，不人不鬼！那是上天给她的惩罚！”
“哦？”皇帝神色未明，只是发出一声疑问。
“正是！”孟含薇越说越是肯定，“我受天命重生，这一切都是天意！若非她抢走属于我的姻缘，上苍又怎会令我死而复生，与卫郎重续前缘，我才是真正的侯府夫人！”
“啪！”
突然，清脆的巴掌声响起，竟是孟老夫人狠狠地扇了孟含薇一个大巴掌。
孟含薇捂着脸，阴狠的眼光怨恨地直射到孟老夫人身上，对她的恨意几如实质。
孟老夫人厉声斥骂：“妖女住口！你何德何能，敢自称神授天命！老天是瞎了眼吗？偏偏宠爱你这阴毒的女子！”
皇帝的眉眼微微一动。
孟老夫人接着又道：“自古以来婚姻都是父母之命，我身为嫡母，自问并不曾给庶女的婚事下绊子，当年你爹也是千挑万选才为你选了吕家这一门亲事，你却根本不领情！原来你心比天高，想要侯府的荣华富贵！说什么我儿抢了你的姻缘，我呸——！你以为谁都像你一样贪慕虚荣吗？”
“我若早知你和卫英朗有私情，我就是死也不会将蓉儿嫁进侯府的……”说到后来她的神色悲戚起来，说到底她更恨的是自己识人不清，害了女儿的一生。
西遥暗暗为孟老夫人赞叹一声，骂得好！还机智地将“神授天命”四个字点出来了！
“老天”可不就是瞎了眼吗，为了剧情都不顾基本法，为了给后来的女主让位，为原主加上了“不慈”、“玩弄权势”等各种标签，非得说她不爱男主，跟男主矛盾很深，仿佛这样就能抹去重生女的第三者身份。
也不想想，原主侯夫人当得好好的，在古代这种男尊女卑的背景、自己的门第也没有侯府高的情况下，要怎么折腾才能折腾得丈夫儿子都恨她，都对她的消失无动于衷？
她再不慈，会比后娘对自己的孩子更苛刻吗？
不过，这些在当下都无关紧要，西遥看了一眼面无表情的皇帝，孟老夫人那一通话，最关键的只有“神授天命”这四个字。
自古以来，“天命”二字在统治者耳中就很敏感，若孟含薇才是受上天偏爱的天命之女，那皇帝这个天子又算什么呢？
更别说，她已经嫁人，对卫英朗死心塌地了。难道她想说卫英朗才是真正的天命之子不成？
西遥早就调查过，本朝的这位皇帝虽然称不上雄才大略、千古一帝，但对朝政也是勤勤恳恳，在他的治理下，老百姓还算安居乐业，算是个中兴之帝。
这也正常，毕竟这个世界的背景是和平的，若不是社会安稳，女主和男主又怎能一直发糖呢？
但越是有抱负的帝王，越不能容忍有人挑战他的地位。
孟含薇捂住自己的半边脸，想要反将孟老夫人一军：“你竟敢当朝殴打……”
但此时，卫英朗已敏感地察觉到气氛的变化，到底是从小浸淫名利场的，明白皇帝已经开始不悦，他迅速反应过来，急忙捂住孟含薇下跪，谢罪道：“陛下，她不是那个意思，只是一时情急！我与她不过也是受命运捉弄，我们都是凡人，并无神力，怎么可能阴谋夺舍？更遑论故意折磨孟氏的魂魄了！”
“情非得已吗，我看她倒是愿意得很呢。”后方的吕元纬冷笑了一声，低声说道。
偏偏孟含薇耳朵尖，被她听到了，转头对他怒目而视。
皇帝开口，直指问题中心：“卫侯，依你所说你们不是主动夺舍，那么你在她附身后可知晓枕边人换了魂？”
卫英朗顿了顿，有些难以启齿，他怎么可能不知晓，若说不知，岂不是将罪状都推给薇儿承担？
说到底，她都是为了和他长相厮守，她对他情深如此意重，他已经对不起一个了，怎能再对不起另一个？
“臣，”卫英朗闭了闭眼，“开始不知晓，日子久了便看出来了。”
“所以，你确实是在明知妻子变了妻妹的情况下，还与她做了真夫妻。”
“……是。”
“嗤。”
旁边传来一道不知谁的冷笑，但卫英朗此刻也顾及不到那么多了。
孟含薇却含情脉脉地望着卫英朗，心中大定，卫郎真正爱的人果然是自己。
卫侯爷对孟含薇倒是有情有义，没有将罪名都推给她，这倒也让旁观此案的人对他高看一眼，但那又如何，为私情置礼义廉耻于不顾，置发妻生死于不顾，置家族颜面于不顾，再多情亦不过是块遮羞布。
冷眼看这二人的情状，孟含蓉只觉内心毫无波澜，这两人从某种程度上来说确实是天生一对。她早已过了为此心伤的阶段，此时只想为自己讨回公道，只有这样，她才有办法活过来与生母、亲儿团聚。
这时，耳边传来恩公的提示，她紧接着开口追问：“那么，你承认她并非真正的侯夫人，是鸠占鹊巢了？”
“……是。”卫英朗犹豫了下，说道。
他却不知道，当他开口否认孟含薇身份时，孟含薇的身子轻颤了一下，这种颤抖微乎其微，连孟含薇自己都没有注意到，但一直关注着他们的西遥注意到了。
他眼中的孟含薇，身上的女主光环被削弱了。
先前不管是女主前夫吕元纬，还是原主的亲生母亲孟老夫人对她身份的否定，对主角光环的影响都不那么大，直到此刻，男主的否定才真正产生了无法忽视的影响。
西遥眼睛一亮，给孟含蓉使了个眼色。
孟含蓉急忙对皇帝行礼道：“陛下，您都听见了，他二人已认罪，请您宣判，还妾身一个公道。”
皇帝一愣，此案没有先例，卫英朗倒好说，他在明知妻子换了魂魄的情况下还将错就错，判个“通`奸罪”也是说得通的。以本朝律法，“通`奸罪”在民间属于“亲不告，官不理”的范畴，但他身为有勋爵的侯爷，却不在此列，官员与民妇通`奸“罪加一等”，不但要打板子，徒三年，还将受到降职的处分，严重的话撤职也有可能的。
至于具体如何判，判多重，就让刑部去头疼吧。
但孟含薇呢？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见，么么哒~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