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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契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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漂漂瘪了瘪嘴,心中冷哼了一声,不给银两就罢了,她好歹也是个自由身,在王府里呆着,不是笼子中的鸟么,还要陪郡主那样傲娇的人?她毫不犹豫道:
“小的没这般能耐,王爷太抬举了。”
月湛微扬唇,声音醇厚:
“我先付你五十两银,约期两年,每月工钱十两,若做的好再加五十两。”
果然,漂漂腾地抬起眸子,眸子里闪闪亮的尽是光,遮掩着兴奋,眼中算计着什么:
“先付我五十两,何时付?”
月湛回望着漂漂,眸里明朗:
“现在...”
漂漂惊喜之声几近到了唇边,又悄然压制一些,谨慎问道。
“此话当真?”
月湛点了点头:
“不过,事先我们要签写一份契约。”
“好说好说...”漂漂及其大方的同意,心中乐乐想着:
先拿着银子,拿着银子找个法子逃出去,这天大地大,加上她的化妆术,哼哼...
月湛摇了摇头,笑的越发高深莫测...
漂漂拿着几张满是墨迹的宣纸,望着上方密密麻麻的字,头脑嗡嗡作响,虽跟着万千富也认识些简单的字,却都只是胭脂的名字,还有客商的名字,现在用来看这契约,用处不大啊...
若能知晓里面的大概内容,到底会放心些,万一里面写了些超乎正常的内容,那她万万不能签的,比如:卖五脏啊、卖六腑啊、卖身啊...
思来想去,她踢开了妍芯郡主的门,未待妍芯郡主发脾气,她便仰着脖子开门见山道:
“我们的恩怨今日做个了断,上回那架还未打完,你若靠着自己的本事赢了我,我漂漂任你宰割,决不怨言。可若我赢了,你便要答应我一事。”
妍芯郡主惊诧的望着她,半晌才反应过来,随手操起桌上的杯子朝漂漂扔去,怒斥道:“你算什么东西,竟敢在本郡主面前口出狂言。”
漂漂慌忙躲过,毫无惧色:
“我是不算什么东西,可你若连我这个不是什么东西都比不过,那么,你又算什么?”
“你,好,比就比,我让你输得连东西也算不上。”妍芯郡主气的有些发颤的指着漂漂道。
漂漂心想:“反正我确实不是什么东西,我是人么。”
于是,门被栓了起来,被斥责出去的丫头们皆你望我,我望你不知所以的愣在那,直到,屋内传出‘砰、砰、砰、’...
众人皆慌了起来。
“啊”
忽的,尖细的一声刺穿众人的耳朵,于是,众人慌得商量着去寻淮南王来。
月湛与月秦峦一直在商议细作之事,也是月湛先前提到的长久之计,商量完后,便开始对弈,高手下棋,岂能容他人打扰,可却偏生打扰的人来了。
“禀王爷,郡主在屋子里被人挟持。”
闻言,月湛顿了手,分明淡然的望着棋,却又好似思索他事。
“看来,有人不识好歹,饶了雅兴。”月秦峦眼观棋局漫不经心道,此时棋局已是风云变幻,诡异多端。
“不妨碍,棋盘在心,棋子在口,一路行去,二弟可愿与我下这一局?”
“如此棋局,倒是新颖,二弟奉陪。”
待两人到了七夕院,却闻得屋子里两个女人一番惊天叫地...
“我抓,抓你的鼻子。”
“我抓,抓你的耳朵。”
于是,两人便立刻明白所谓的挟持了。
月湛懒得费舌,正欲离去,却闻得漂漂惊呼一声:
“你竟敢踢我的胸,我的胸本来就小,你还要踢她,你…”
周围的丫头羞红了脸低下头去,望了望自己的...
然而,月秦峦却有雅兴继续想着自己的棋局,忽望着月湛道:
“右竖三,白子上走八。”
“三八…”里面传来漂漂愤怒的一句。
月秦峦尴尬的咳了咳,月湛用拳头抵着嘴唇望着月秦峦轻笑...
里面又传来妍芯郡主大哭:
“你竟敢踢我这,命根子踢坏了,将来我怎么生孩子?”
月湛猛然醒悟,拍手道来:
“左横一,黑子下走六”
“下流…”里面妍芯尖叫道。
月湛无奈摇头,月秦峦的唇角起了一道弧度,很有深意的望了望月湛...
“咣当”一声,门开了,众人有些期许的望去,只觉得浑身冷飕飕的...
只见漂漂披头散发立在门口,脸已被盖住,冷风一吹,垂头的发丝将脸露出了一条缝隙来,众人隐约见到那一条缝隙处的鼻孔中竟然流出了一条血来。
惊悚的冷风再次袭过,漂漂仰起头,不顾脸上的鼻青眼肿,不顾还在流出血来的鼻子,就这么仰头长笑,开心啊,她打赢了...
众人只觉狰狞恐怖,有些人直接打了个啰嗦。
此时,漂漂后面又站出了一道惊悚的身影,却是妍芯郡主,她全身竟裹了床被褥出来,面部与漂漂一样的狰狞可怖。两人就这么披头散发一前一后的站着。
“我输了,你说,你要我答应你什么?”
月秦峦与月湛再也无法看去,拂袖离开...
妍芯郡主为人果然说一不二,愿打服输。最后在她的帮助下,漂漂才将那几页宣纸上的字迹认出来,大概明白上面的内容,无非都是妍芯的作息、喜好,自己无非就是一年内要如何陪她吃喝玩乐而已...
拿了五十两银子,签了契约,这些时日,她便带着妍芯一身男装总往说书楼里跑,今日到来,却见说书楼大门旁立着一张告示,妍芯读到:“说书:女之色...”
两人走进去,竟已座无虚席,站无可站,漂漂只好带着妍芯朝楼上走去,寻了个空位置站着...
“女之色?嗯,倒是新鲜!咦?漂漂,怎么这楼上楼下的人都是男子啊。”
“嗯,多亏了我们改装过来。”漂漂得意道。
说书人打开扇子,语气饱满:“自古以来,这英雄难过美人关,这美人如花,有美人兮,似高贵牡丹,也有美人兮,似空谷幽兰,还有,似洁白梨花,似桃之夭夭,灼灼其华,各位听官,心中所属所念是何类花啊...”
“我觉着,空谷幽兰挺好,静静的,不聒噪...”
“诶,死气沉沉有甚好?我倒觉着,桃之夭夭挺好,亮丽明艳,带到哪里都能成为一道光,可为我增加不少颜面呀!”
“我却爱牡丹...”
“我爱梨花...”
顿时,群声沸起,众人各抒己见...
说书先生以扇敲打木桌:
“各位安静,高某觉着吧,男人么,爱花之心会随着时过境迁而有所改变,就如少年时,我爱梨花,纯白无瑕,青年时,我爱桃花,明艳动人,壮年时,我爱牡丹,雍容贵气,老来,却爱空谷幽兰,淡雅凝神!不过,高某,今日不说女人如花,却道女人如色。”
众人一片哗然...
因为人多,漂漂身边又挤进了几个人,忽闻一人在嘀咕道:
“女人如色?这常言只道男人如何好色,却不知女人如何...如色?”
“李兄,从没去找过乐子吧,今晚带你去妓院里乐呵乐呵,到了那,你就知女人如何...如色了。”
“妓院?不去,我母亲大人说了,常去那里,会身患花柳病,去不得,去不得,况且,我今生只系令妹一人,绝不会做出对不起她的事情来。”
“真是个痴情种,我妹交由你,我也放心了。”
......
两人一言一语,虽声音不大,却就在漂漂和妍芯身边,妍芯一时听了好奇,问漂漂:
“什么是花柳病?”
漂漂得意道:
“这你就不懂了吧,我告诉你喔,花柳病就是柳树开了太多的花,不堪负重而得的病,是一种很美好又很罕见的病。”
“咳咳...”身旁的人顿时呛着一口茶,大咳不止...
漂漂闻声侧转过头,咳嗽之人正是身旁的玄色白袍男子,此人此时面色憋得通红,样子滑稽的很,漂漂正要将对方瞧个仔细,却又闻说书先生道:
“赤橙黄绿青蓝紫,种种颜色,各有千秋,红色朝气,绿色平和,蓝色温文尔雅,紫色浪漫多情...”
楼里再次议论纷纷...
“我觉着紫色女子好,浪漫多情,不至于生活枯燥,我家的那位啊,太循规蹈矩了。”
“我家中那位偏生是个母老虎,若有机会重选,我只愿选位绿色女子,和和气气,相敬如宾啊...”
“若要各位选择出三种颜色来依次做为:糟糠之妻,梦中情人,红颜知己。不知各位如何选择啊!”
楼上楼下已人声鼎沸,众说纷纭...
“这怎么觉得都是男子的事情,我们今日走错了吧。”妍芯小声嘀咕。
“反正也闲着,你就当作...看看男子眼中的女子观,如何?”
“漂漂,若让你选择三种颜色,来分别做夫婿,知己...,嗯,还有情人,你如何选?”
“选来选去也太麻烦了,最好红着红着就变绿了,绿着绿着又变紫了...”
“噗...咳咳....”
一口茶水喷洒而出,洒落到漂漂眼前,溅了漂漂满身,漂漂侧目望去,又是刚才那玄衣白袍男子,漂漂怒瞪对方,恰听一人道:
“对了,苏兄,一听这颜色,我忽想起,前几日,我母亲得了一幅秘传的养颜方子,你拿回去给令妹用,她定是喜欢的。”
“既是秘传,又如何给了你母亲?莫被别人骗了!”
“苏兄,说来话长,我母亲前几日去狱中探望她的一个挚友方夫人,那狱中关了好些人,其中有个姓万的,之前在七喜镇开过胭脂铺,有门好手艺,如今要被押往芊翠峰去了,万夫人与方夫人很是聊得来,临走前,将秘传的方子给了方夫人,希望那方子不要断送了。”
“她家里没人了么,怎么不传给后人,给不沾亲不带故的方夫人。”
“听说她没什么家人,只有个小徒弟,不过她不想连累她的徒弟,只希望方子传下去,我母亲去探望时,方夫人见母亲皮肤干燥,便说出这个方子,让我母亲试一试,我母亲说效果当真不错!”
“漂漂你去哪里?”
“我去方便一下...”
功夫不负人心,总算听到了关于师傅的一些消息,漂漂又打了妍芯的主意,骗她说自己去上个茅厕,这一上,妍芯便没能等到她回来...
漂漂并不知,在她离开后,讲着祖传养颜秘方的那位玄衣白袍男子与另一男子也悄然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