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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0、重回长安(一) ...

  •   这日,月湛不在,月秦峦走了进来,他冰冷的言语毫不逊色于眼前的寒冬腊月:“真是羡慕你,还可以躲到床上成一统,莫不是等到我们一个个精力耗尽,一个个倒在你眼前,才能唤回你的斗志?”

      “如今不过是个开始,你便站立不起,既然如此,便早些回子乌山,等胜负已定,再来收我们的尸,当然,我们若胜,你便只管安心安意的当个王妃...”

      只闻轰隆一声响,漂漂手中的不知名物体随手一扔,月秦峦不避不让,那物直直打了过来,撞在月秦峦身上,嘎然落地,漂漂骤然起身,操起桌上的杯子随地一掷,她深吸一口气,泪水滂沱而下,眼所能及的,统统砸掉,无管是珍贵的稀奇的,只觉得眼前的东西是那么刺眼,砸吧,她用力的、狠狠的砸,砸得到处琳琅满目、流光四射,还伴随着或清脆或刺耳或响亮的声音...

      精疲力尽后,她仅存的力气已不足以让她站立起来,她缓缓的靠在床柱前勉强支撑自己的身体,泪水朦胧了一片,四周变得模糊,一切都模糊了,漂漂哭声骤然变大,声嘶力竭的道:

      “...你以为我想这样...,那一剑...为什么刺的是他,我宁愿刺的是我自己...我...”

      她气血攻心,顿时猛吐出一口,暗红色的淤血随之喷洒在地面...

      这一声,撕开了内心里那最不愿意触及的一道伤疤,再也没有一丝的力气能够支撑下去,漂漂徐徐的蹲下了身子,环抱双臂,虽然难受的很,却又觉身体较之前轻快了不少,她哀哀沉沉的道: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他那么好的一个人,不争不抢,到头来,却是...这般结局...”

      说到最后,漂漂内心一阵痉挛,从脚尖到头发,从五脏贯穿六腑,无处不痛,连着呼吸也困难起来,泪水悄无声息的落,落啊落...

      月秦峦眸中蓄泪,语气稍微缓和一些,蹲身道:
      “这般结局,你又怎知不是他自己的心愿?...这是他自己的选择,他何曾为自己选择过一次?.....”

      漂漂自然知晓,那天两人在应付上官赤枚时,她说要带他去东吴,要和他去紫溪山吃枫叶烤肉,要请他喝淮南王府里的葡萄酒,他都不曾一一诺言,他是个重信诺的人,因为做不到,因为不可能,所以选择不说...

      “大哥已启程长安,漂漂,时间紧迫,究竟是去长安还是子乌山,你要迅速决定...”

      漂漂眼下的心绪还在沉浮,听闻月秦峦如此说,她惊愕不已,有些茫然的问:“长...安?”

      月秦峦点了点头,擦拭她嘴角的血迹:“大哥已经安排你回子乌山,等这场风雨过后,再去将你接回...”顿了顿,言语轻柔了几分:“为兄想,我的妹妹不至于脆弱至此,眼下,你若是追过去,或许还能赶上他。”

      “他...怎么没和我说...”漂漂眸光浮动,有些怪责的道。

      “你这几天彷如行尸走肉,又油盐不进,哪里还听得见他说话?长安已是火烧眉睫,他本该昨日启程...只是因着你的缘故...”

      “去长安...”漂漂断然道。

      “好!”月秦峦清冷许久的面孔微微泛起一丝笑意,扶漂漂起身......

      月湛见到漂漂与月秦峦同乘一马在风雪里疾驰过来时,皱紧的眉头总算舒了开来,他快步迎向前去,却被一人唤住,他顿时停了下来...

      那人一身黑衣,束发,男人打扮,站在月湛身前,个子略略偏小,他将大氅披在月湛身上,在月湛身边低语了一番...

      漂漂将此番情景瞧在眼里,凭着感觉,那人是个熟人,心思并不复杂的她却露出了复杂的眸色:
      “那人是谁,怎么眼熟?”

      “吴桦,原来被唤做嫣儿,妍芯身边的贴身女护卫...”

      果然是嫣儿...

      “她为何在这?妍芯呢?”

      “妍芯还在上官赤枚手中...多亏了吴桦,否则,我们寻不到你...”

      “...她...做了什么?”

      “为了将你的信息传达给我们,她,丢了半条命...”

      那日寒风凌冽,大雪纷飞,海叔焦急的抱着一人进来,那时月秦峦与月湛都在正堂商议要事,因着海叔的顿然闯入,两人的目光瞬间凝固...

      海叔将人抱到月湛身边,那人穿的单薄,气息弱无,海叔说:“小王爷,是嫣儿,她刚才落在大院门口,你快瞧瞧她,她好像说不了话...”

      月湛凝眸,继而道:

      “海叔,放软塌上...”

      海叔迅速照作,他将人小心的放入软榻上,不由得痛息道:

      “...哎,身上没一处是好的。”

      嫣儿却伸手拉紧了月湛的衣袖,她的眼眸努力眨了眨,瞳孔微微收紧,张嘴啊了几声,似在极力隐忍某种痛的时候又在极力想要传达某种信息...

      月湛瞬间伸出手,嫣儿血迹斑斑的手指在月湛的手心里艰难的行走,直到最后一笔落定,这才放心昏睡过去...

      月湛手心中行走的那几个字便是:芊翠峰...王妃!

      漂漂闻言,心里五味杂陈,一时不知如何作答,却闻月秦峦清冷的语气再次道:

      “你的这个人是用一条半的人命才换回来,所以,以后,无论发生何事,你都不许软下去...”

      漂漂咬唇,眉头紧皱,许久才道:
      “我...明白...,嫣儿原名吴桦?”

      “并不,我不喜她与绾嫣同一字,故让她改了...”

      还真是霸道,因为名字里带了与嫂子同一个嫣字,就逼着人家把名字改了,漂漂无奈摇头:“这天下带嫣字的人又何止她一人,你莫不是要让天下人都换了名...”

      “不会...”月秦峦淡淡回道。

      漂漂忽觉得不对,又道:
      “你不会这么小气,你们考虑问题从来只顾大局,我猜,嫣儿这次去长安,应该会紧随王爷身侧,时间久了,难免被人盯上,若被人拿着这个字与嫂子比较一番,落入他人口舌,又不知会掀起怎样的一番疯言疯语,所以改了她的名字,这也是为了嫣儿着想吧...想必,这又是嫂子的注意...”

      “非也...,是大哥的注意...”月秦峦淡淡道。

      月湛的注意...

      漂漂寻思一阵,总算明白了月秦峦的一番苦心,忽好笑起来,将“哦”字拖了个长长的音:“你这么火急火急的送我过来,竟是因为这个...,大哥,嫣儿与那些有心思的人不一样,你不必担心她会抢走王爷...呃...,莫非这才是嫂子的注意?”

      “嗯,绾嫣说,大哥平日里出行,只带过两个人,一是海叔,一是你,如今将吴桦带在身边,左右不离,你不可不防...”

      “大嫂多虑了,即便嫣儿有什么心思,可王爷不一样...”

      “你知道吴桦名字的由来?”月秦峦骤然道。

      “她随母姓,至于...,她是哪个桦?”

      “水木湛清华,取此句话的两字组成一‘桦’,你可懂?”

      漂漂回眸,水木湛清华...,湛...桦...

      “是...王爷取的名?”

      “是吴桦自己...,自然也是经过大哥同意。”

      漂漂失笑:“我们都懂嫣儿的这番心意,可王爷却是真不懂,他对情感的了悟并非你想象中那般睿智...”

      月秦峦清冷的语气再次落到漂漂头顶:“怎么,非得你的王爷以身相许了,你才愿意重视?你嫂子言尽于此,余下,你自己掂量...”

      漂漂一怔,却觉得身子一轻,整个人就这样毫无预兆的被拧起来丢到地上,漂漂脚一软,正要跌倒在地,又及时被一手腕捞了起来,这力度不轻不重,漂漂便知是月湛来了,她顺势往舒适的位置靠了靠,却又听月秦峦眸光落下,清冷的语气再次道:

      “...有个人依靠,就没了骨头么,给我好好站起来...”

      漂漂闻言,也不知怎么的,听完他的话不敢有丝毫懈怠,立即挺直腰身站了起来,又后知后觉,觉得月秦峦此番话说的让人费解,像是对自己说的,又不像是对自己说的...

      此时,月秦峦与月湛两人招呼都没打,月秦峦已调转马头,疾驰离去...

      漂漂疑惑的望着那道疾驰而去的白色背影,垂眸静思了一会儿,随后抬眸望向月湛,问道:
      “子息,你们之间可是发生了什么?”

      月湛将大氅裹到漂漂身上,温润的语气道:
      “天气冷,怎么不多穿一件...”他拉着漂漂的手往马车的位置行去,随后又坦然道:“无碍,他对嫣儿有些误会...”

      “是名字有些误会吗?”

      “嗯,嫣儿改名吴桦,他不同意桦一字”

      漂漂试探性问:

      “为何?这字可有什么出处?”

      却见月湛眸光静静,透明的眸光里只看得到漂漂的影子,他静默摇头,随后又道:
      “嫣儿取‘桦’这一字,是喜欢上了那句‘天生桦木是良材’,却不知二弟为何反应如此强烈...”

      天生桦木是良材...
      漂漂将此话默念一遍,随后问:

      “世子没说为什么?你也不问他为什么?”

      月湛微微一叹:“有何好问?不过一个名字,天生桦木是良材,嫣儿日后有心做一个良材之辈,何错之有?我觉得此字甚好!”

      漂漂点头:“这名字是个好名字,却还有个出处,你可有听过?”

      月湛顿下脚步,正过身来:“什么出处?莫非,你也觉得这字取得不合理?”

      漂漂望着月湛,见他无波的眸里微微有些红血丝,想必是好几个夜没休息了吧,世俗困扰太多,他的心思本就不在水木湛清华上面,又何必让他受这份无辜之累,她避开他认真的目光,随后淡淡笑道:
      “...英雄莫问出处,管他什么出处呢...我也觉得这个名字甚好!”

      月湛微微一怔:“那就改了吧!”

      漂漂一怔:“什...什么?”

      “你不高兴,那这名字便换一个...”

      “我...,不改,就这个名字,下回遇到世子,我向他讨理去...”

      月湛静默,漂漂回眸牵强的笑了笑...

      进入马车,月湛掏出一物递给漂漂,那是一把洁白的折扇,漂漂握在手里,似有千斤重...

      她才喊出折扇的名字,便已泪如雨下:
      “双飞翼...”

      月湛望着折扇,沉思道:
      “许久前他便说过,在夕阳镇时,你对他的双飞翼便不怀好意,以后寻个合适的机会,再大方送你...”

      在火葬的那日,幸而及时发现了这把折扇...

      漂漂打开折扇,扇子上雕刻着一对雪白的翅膀...,她深叹:
      “明明是对翅膀,终究是被刻在了扇上,一生不得翱翔...”

      她记得,他曾说:“我紫川喜浪漫风情,不爱那些刀光剑影,便将刀做成了扇...”

      她记得,在夕阳镇时,两人闹出了许多笑话...

      比如...

      两人第一次升火,弄得灰头灰面,只看得清一双眼睛...

      两人第一次烧鱼,他问是先煎后杀还是先杀后煎...

      两人第一次打骷髅...

      回忆太多,终究伤感,她只愿往后余生,他的心之所愿,她会全力以赴去完成,折扇在身,仿若他便在身边...

      “子息,谢谢...”

      漂漂闭眸,向后靠了靠,沉沉睡去,她睡的并不踏实,许多的梦境有甜有苦,扰的她笑一阵哭一阵,直到一个柔软的怀抱将自己裹了起来,一股强大且温和的力量将那些似苦似甜的梦境逐渐驱赶...

      到长安时,冰雪已经融化,朝阳东升...

      这些天,漂漂基本上在马车内休息,她也没过问如今局势,也没见过吴桦,一路走来,比她想象中要顺利太多...

      皇上宣月湛入长安任职半载,暂住世子府...

      皇上的算盘谁也不清楚,月湛也懒得去猜,只是照吩咐行事...

      然而,一件猝不及防的事发生了,就在两人回长安的第二日,上官赤枚官复原职,回归相府...

      这是吴桦带来的消息,吴桦向漂漂汇报这些情况时,眼中有些焦虑,声中有些凝重:

      “所以,郡主已经回到武相府,吴桦今日特意过来与王妃告辞。”

      她见王妃无波的眸子里在听到郡主两字时,才有了些波澜,自从王府那一次匆匆跟着郡主不辞而别后,这是第一次与王妃打了个正面,似乎,王妃不曾有什么变化,她依旧娇俏清丽,发丝轻绾如云,一根鹅黄发带缠绕发间,依旧灵动...

      她好似又变化了许多,沉静的喝着茶,沉静的听着她汇报,沉静的想着什么...

      是了,她沉静了许多,笑意勉强了许多...

      “桦儿,你的伤可恢复了?”

      “已大好...”

      吴桦又见她垂眸,望着茶水静思了一会儿,随后抬眸,认真道:
      “你的伤是王爷亲自调理好的,这事可不许让旁人知晓,即便是...即便是郡主,也不必告知,懂吗?”

      “抱歉,属下难以从命,郡主面前,属下不能欺瞒...”

      漂漂微微一愣,知她是个忠心耿耿的人,便换了一种方式道:
      “桦儿,王爷医术上的事,少有人知,这里面牵扯太多,多一人知晓,对王爷便多一分危险,所以,即便是妍芯,也必须隐瞒...”

      吴桦微微一愣,抱剑道:“是...”

      “郡主怀有身孕,你跟在她身边,凡事择一些好的说,报喜不报忧,莫让她担心...”

      “是...”

      “去吧...”

      吴桦却并未立即离去,她有些迟疑的道:
      “王妃...”

      漂漂抬眸,见她欲言又止,淡淡问道:
      “还有何事?”

      吴桦道:
      “王妃可知...王爷的手被烧伤?”

      漂漂的手一颤,惊问:
      “伤的可严重?何时的事?”

      吴桦微微松了口气,还好,王妃总算有了点活人的表情,她当即趁热打铁:
      “...火葬太子时,王爷从火中拾起一把扇子,右手因此被烧伤...王妃难道都没察觉,王爷最近写字、饮茶、披衣用的都是左手?”

      “我...”漂漂似是内疚似是自责,却又无法言之一二,终究一声绵长的叹息以做化解!

      “王爷最近吃的很少,他的心里总是惦记着什么,朝堂归来,他总是用最急切的脚步走进府里,入了府,最先寻问的是王妃可用餐了,吃了多少,可有休息,都做了些什么,可有笑过...”

      吴桦一面说着,一面观察着王妃的细微变化,见她微微侧过身,手支撑着额,吴桦继续道:

      “吴桦笨拙,实在不明白王爷,明明可以亲自寻问王妃,却为何总是寻着旁人打听,为何总是在离王妃不过十来步的距离间悄悄注视,为何明明万分担心...却又要将担心的心思隐藏起来,表面故作寻常...”

      漂漂抿唇,唇角微微颤抖,眼泪悄然落下,她垂眸,连着声音也有些发抖:“桦儿,别说了...谢谢你告诉我这些,接下来,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吴桦往后退了两步,拜别道:
      “吴桦告退!”
      ......
      漂漂给自己注了一杯茶,却没喝,她静静注视着杯中的茶,望着茶末沉沉浮浮,最终沉入杯底归于平静...

      是时候放下了...

      她将茶水一饮而尽,忽闻屋子外传来几声:

      “哞...哞...哞...”

      漂漂谨慎心一起,迅速站起往屋子外走去,踏到屋子外,这才发现,院子里怎就多了一头野牛,那黄牛发疯了般,朝着红色身影追赶,那红色身影急的是上蹦下跳,宛如猴子,到处穿梭...

      漂漂被滑稽的身影逗笑,一边忍着笑,一边大喊:“快把你身上的红色外套脱了...”

      那人一边乱窜,一边听话的将红色外套褪去,令人惊讶的是,那人的里衣也是红色,比起外套的淡红,里衣更加鲜红夺目,野牛更加兴奋的追赶...

      那人急的大喊一声:“哎呀,娘呀...”,整个人如同一阵风,咻咻的跑到院子东头,又咻咻的跑到院子西头...

      漂漂大笑,又喊:“野牛攻击红色,你再把这层红色脱掉...”

      那人虽然咻咻的来回跑着,却耳力极好,闻言,百忙之中,又脱下一层,让漂漂惊叹的是,此人最打底的一层底衣,竟然还是红色...

      野牛追的是越来越兴奋,被追赶的人也跑的是越来越多态多姿...

      漂漂捧腹大笑...,直到肚子笑的有些抽筋,忽闻对方气喘吁吁地跑到自己眼前:
      “娘子,别笑了,快救救为夫...”

      什...什么?

      漂漂惊愕的望着,眼前之人:红衣褴褛,面目漆黑,发丝凌乱,月湛...

      竟是月湛...

      他慌张的钻到漂漂身后,被漂漂宽大的黑色大氅隐藏起来,那野牛一下失去目标,顿时也安静下来...

      海叔在院外站了许久,约莫着戏做的也差不多了,便大步流星的进来,他往王爷那边望去,正巧撞见小王爷怯生生的从王妃肩头上露出的半张脸,海叔觉得那副模样实在是没法看,他立即捂着眼、低着头,憋住气息默默的将野牛牵出院落...

      月湛惊魂未定,漂漂也是错愕许久...

      月湛冻得全身啰嗦,一咕噜的钻到内室,信手拈来一件厚衣服穿上,忽觉肩上一暖,又多了件大氅,腰身一紧,一道柔软的身躯已贴了上来,月湛伸手回抱,及其严肃的道:

      “就这样,你便投怀送抱,我有点吃不消...”

      漂漂又被逗笑,她抬头,拿出手绢,擦去月湛面部的污迹,动作轻柔,眸里温婉深情...

      月湛握住漂漂的手,轻笑道:“娘子这么好,为夫实在不知所措...”

      漂漂踮起脚尖,唇角吹起微微的暖风:
      “那我教你...身子低下来些...”

      月湛勉为其难的道:
      “这...刚才体力透支过大,恐怕还不能以身相许...”

      漂漂失笑,握着拳头给了月湛一拳头,道:
      “都从哪里学来的?”

      “无师自通...”

      漂漂笑着笑着,眸里有了些湿意,道:
      “子息,我只是还需要点时间,你不用担心...”

      月湛轻轻摇头,和润的道:
      “我并不担心你,这只是我的私心,我想把你的笑寻回来,想看到你笑回从前...”

      笑回从前...

      他也知,笑可以,笑回从前只怕再也不能了,不过,他会尽一切努力,即便不能抹掉她心中的那段阴影,那么,他也会变成一束光,一束强光,去照亮她的眼,淡化那段影,照着她向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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