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途2198》星辰锦鲤

11、第十一章 热闹2

　　一会儿太阳出来，雪已经停了，冬夏常青的松树和柏树上，堆满了蓬松松沉甸甸的雪球儿。在阳光下，幻映出一道道五光十色的“彩虹”。
　　李若愚兴奋的说：“小星，你男人太有才了，靠三寸不烂之舌，让那个什么雄交出了特效药，束手就擒，还昭告比邻星人集体归降，不再与人类为敌。想想其实挺后怕的，那个雄还携带微型中子弹，都够炸平台怀镇的。那个变态不知道从哪打听到空间电梯刚刚运转稳定，以你为诱饵，引来辰琰，当着他的面，毁药、毁电梯平台。要让辰琰痛苦，要让所有人给他陪葬。小星，你到底听没听到你家男人对那个雄说了什么？”
　　星鱼则一直维持着呆若木鸡的状态。李若愚实在无奈，柔声说道：“小星，你听没听我说话？辰琰又走了，让把药给你，已经检测过了没问题”。
　　星鱼突然开始小声的笑，然后越来越大声，直到笑的上气不接下气。把李若愚看得又是担心，又是丈二和尚摸不到头，说：“小星，不是，他走了，你高兴啥？是因为抓住了那个雄？那也不能乐成这样，你快别笑了，我看着都害怕”。
　　星鱼拍拍自己的胸口，顺顺气，然后拍拍李若愚的肩膀，说：“形兵之极，至于无形。”
　　“可算正常了，我国文是自学的，这是啥意思？”
　　“你不是问辰琰说什么了？他说，原本空间电梯的流动码就是各个星球共享的，现在他改主意了，地球上的比邻星人只有登记入册才给”星鱼说。
　　“啊？那个雄不是白折腾了？”
　　“他永远不明白什么是：不计个人名利、不算个人得失、夙夜为公、前赴后继、无私奉献、一往无前。”星鱼说。
　　“我也不太明白，就说你刚才笑啥呢？”
　　星鱼说：“我想通一个道理：一切美好的事物都是曲折地接近自己的目标，一切笔直都是骗人的，所有真理都是弯曲的，时间本身就是一个圆圈。”
　　李若愚越听越糊涂说：“小星，要不你先把药吃了？”
　　“哈哈，事情如果不圆满是因为没有到终点，如果到终点都会是圆满的。若愚，我爱他，却还没有亲口告诉他，我要去找他了”星鱼说完就向峰下跑去。
　　李若愚在后面大喊：“小星，药，药，你慢点，你知道他在哪？”只剩星鱼踩在雪地上咯吱咯吱的声音。
　　星鱼心里说：“我知道啊，一直知道，他都在那里等我啊”。
　　二个小时了，星鱼已经蹲在辰琰房子的后花园外二个小时了，天已经大黑。陈伟云也出来说过三次：“辰先生很忙，不见客”。星鱼就是执拗的蹲在那里，低头看着地面，让人看着可怜极了，委屈的对陈伟云说：“陈伯伯，我可以这样喊您吧？和辰琰说，我有话要对他说，而且我不是客啊，他要是不让进去，我就一直等”。心想这个男人也真是的，在一片枯萎的向阳花田里能待这么久。
　　又过了一个小时，一个高大的黑影从花园里快步走出来，一把将星鱼抱起，大步走进卧室，用力扔在床上。
　　辰琰感觉各种情绪纠缠在一起，痛彻心扉的想念，失而复得的欣喜，终将逝去的恐惧，还有要将他燃尽的欲念，胸口像聚集了一大团火，无处发泄。
　　辰琰坐在床边，对自己摇摇头，辰琰啊辰琰你到底在干什么？原本贫瘠干涸的心就该在阴暗的角落腐朽，就不该被渴求光亮的那点私欲蛊惑，犯下这样的错，害人害己，既已决定放他走，就不该优柔寡断的频频出现，既下决心远离阳光和温暖，就不该在看到星鱼像无家可归的小动物般的样子时，柔肠寸断。注定即将分离，还利用身体优势做出这样丑陋的行为。
　　辰琰叹口气，柔声说：“对不起，一直都是我不好，不该吓唬你，乖，不怕啊”。星鱼躲在被子里，缩成一团，一声不吭。辰琰把他连着被子抱起来，亲吻他的额头、脸颊，轻拍他的后背，小心翼翼。“我的眼睛没事，完成机械改造，很成功，不担心啊”，一会儿后，星鱼伸出白嫩细弱的手臂抱住辰琰，嗅嗅他身上淡淡的中草药味，探头去亲吻他的薄唇。
　　辰琰抱着如璀璨宝石般的人，心里就像澎湃的江河，眷恋汹涌而来，横扫一切思绪。事后，星鱼沉沉睡去，呼吸稳定绵长。辰琰抱他清洗了身体，套上自己的衬衣，裹在被子里又抱了会儿，才把他放回床上。眼前的人，密长的的睫毛安静的垂下，白皙的脸庞还微微泛着红晕，可爱俏皮的红唇，味道极好，辰琰低下头在他的唇上轻轻一吻，温柔缱绻，苦笑一声：“星，我该拿你怎么办？”
　　第二天一大早，李若愚就赶过来，辰琰活动一下被枕的发麻的手臂，说：“这么早，你来干什么？”
　　李若愚跺足捶胸：“这都是什么人？我，给，他的药，昨天一直神神叨叨的，还没吃，他说有什么话要对你说，说了没？”
　　辰琰似有羞赧，没说话。
　　李若愚调侃：“你不会是一见着，就直接把人家办了吧？还口口声声让人忘了你，这倒好......舍不得了吧？看你还躲不躲？你......”
　　辰琰真不知道这口无遮拦的兄弟还要说什么，赶紧打断：“到底什么事？”
　　李若愚认真起来说：“第一，送药，我也不放心别人；第二，观测最终报告出来了，一周后出发；第三，海波想约大家看他表演，地球上的最后一次”。
　　“让他直接约柳薇薇”。
　　“你知道了？怪不得海波说你，极富捕捉和支配他人情感的能力”。
　　“是么？”辰琰下意识的扭头看看卧室方向，“去不去看，我问问小星再说”。
　　“你们就作吧，可虐死我这单身狗了”说着说着，李若愚突然感觉悲从中来：“只剩一周，你，你们”就再也说不下去，默默的走了。
　　辰琰进来，看星鱼仿佛沉浸在美梦里，嘴角微微上扬，不忍叫醒他，将药片溶在温水里，把他的头抱在怀中，慢慢往口里送。喝完水，星鱼似乎要醒了，抬抬眼皮。辰琰摸摸他的头：“还早，再睡会儿吧”。星鱼动动身体，找了个更舒服的姿势，又睡了过去。
　　星鱼醒来几近中午，辰琰有事已经离开，他伸个长长的懒腰。室内陈设依然简单。只是桌子上多了两件极不配套的物件，一个大到有些夸张的玻璃杯，一把有些陈旧的芭蕉扇。
　　星鱼不由得笑笑。这还是两年前，突然良心发现自己从来没送过辰琰礼物。他的病需要多喝水，但是他常常忘记，星鱼买来这个大玻璃杯，泡点茉莉花茶给他，美其名曰：茶之为饮，发乎神农氏，神农尝百草，茶、药同源，所谓道法自然，返朴归真，使自己的心境得到清静、恬淡、寂寞、无为，使自己的心灵随它弥漫，升华到“无我”的境界。他总是温柔的笑笑，嗯一声，喝一大口，继续手里的数据计算。有时也用它盛中药剂，星鱼尝过一口，浓浓的苦味充斥口腔，以他的中药学常识，只能尝出药的配方里有僵蚕、川芎、蝎子、柴胡等，主要功效应该是镇痛、散风。
　　芭蕉扇则纯属玩笑，在集市上买的。李若愚看着还嘲讽：“真土气”，星鱼摇一摇：“轻便，风大”，心里低语：主要是够便宜，够普通，自己必然买得起，辰琰定然没见过。这些屈指可数的记忆慢慢在脑中浮现出来，平淡而美好。
　　五天后，星鱼和辰琰走进露天冰场。满天繁星下，湛蓝色的灯光映照冰面，只有星鱼、李若愚和柳薇薇三位观众，辰琰指下的大提琴发出浑厚丰满的音色，旋律悠远，带有深沉而复杂的感情。张海波的冰舞不再是轻云、嫩柳，而是蹑影舞阳春，广袖拂红尘，飘然旋转回雪轻，嫣然纵逸游龙惊，带了铿锵不屈之色。感染众人：咸阳游侠多少年，相逢意气为君饮。仿佛每一次起跳、旋转、奔驰都预示着一个词 —— 希望。
　　舞毕，张海波送柳薇薇回实验室，李若愚自称电灯泡自己去找乐子，星鱼被辰琰裹在他的大衣里，坐在星光下。
　　星鱼问：“刚才是什么曲子？”
　　“Notte Stellata”
　　“刚刚你在低唱，真好听”
　　辰琰又唱一遍：
　　“Guarda che lago che luna c\'è
　　Le stelle in cielo brillano per noiGuarda che notte stellata
　　Nei miei pensieri tu sola sei
　　Accanto a te sarò sempre
　　D\'amore per noi
　　Io t\'amo sai
　　Tu mi ami già
　　Guarda che notte stellata
　　D\'amore per noi
　　Io t\'amo sai tu mi ami”
　　“什么意思呢？”星鱼问。
　　“看湖上有月亮/
　　天空中的星星为我们发光/
　　在我看来，你是唯一的一个/
　　我将永远在你身边/
　　看那个繁星点点的夜晚/
　　对我们的爱/
　　我爱你你知道/
　　你已经爱过我”
　　星鱼说：“听若愚说，张海波决定留下”。
　　辰琰：“恩，空间不足以承载所有人。大家都尽力了。去留自愿。”
　　星鱼:“薇薇知道么？”
　　辰琰：“知道”。
　　星鱼：“这种事，你怎么知道的？或许张海波都不知道”。
　　辰琰：“从柳薇薇表情里看出来的，她向来波澜不惊，刚才几乎要哭”。
　　星鱼：“薇薇会留下么？”
　　辰琰：“不会，”
　　星鱼：“又从她表情看出来的？”
　　辰琰：“恩，她知道她的使命还没有完成”。
　　星鱼：“从我现在的表情里能看出什么？”
　　辰琰：“呵呵呵”。
　　星鱼从辰琰怀里扭动出来，看着洒满星光的眼睛说：“琰，我爱你”。
　　“星，你必须走，我才能坚持下去”。
　　“星，愿你永远幸福自由、驰骋深邃、平安喜乐，我的阳光、我的希望、我的命啊”辰琰抱紧星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