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壤（我的团长我的团同人）》风下的鱼

3、祭旗坡

　　龙文章在进师部以前就失了踪影,等张立宪报告完发现他不见,虞啸卿也没时间在管龙文章大半夜神神秘秘的做什么.
　　对日军的清剿很是顺利,只是祭旗坡出了问题,虞啸卿前去质问,龙文章的道理让他勃然大怒.,命令孟烦了毙了他.孟烦了心里咒骂着虞啸卿,手底下抖个不停.虞啸卿身后的张立宪已经被死啦死啦及其违背常理的道理震得不知所措.他没有办法反驳,但就是因为如此,他才出了一身冷汗.他的观点太过惊悚,是他们想也不敢想的.
　　等他想到必须阻止虞啸卿的时候,龙文章已经带着人去杀日军了.张立宪开口说师座...
　　他只说了两个字,虞啸卿就扬手制止了他,他的脸上似乎结了一层冰,双眼像是鹰凖一般盯着龙文章消失的方向.张立宪终于明白过来,虞啸卿明白,龙文章没错甚至是对的,但他可以罩着龙文章这样的错,可是没有人能罩着虞啸卿这样的错.多少人在等着虞家仅存的儿子犯错,然后搬到他们,取而代之.
　　张立宪站直身子,冲虞啸卿敬了一个军礼说属下明白.
　　这样的心思,孟烦了猜对了一半,他不遗余力的在龙文章耳边揭发着虞啸卿的不耻.龙文章不耐烦的说你有完没完?知道你明白,整天臭骈(三声,意思是显摆)什么.
　　烦啦扯着嘴角冷哼,小太爷我就是看不惯这样的伪君子.
　　你看的过谁啊?眼睛上糊了烂泥,看谁都是一堆废物.他转身跟烦啦说,你整天诋毁咱们的师座有意义吗?你一辈子能见他几次?
　　烦啦闭上了嘴,拖着他的瘸腿炮到了龙文章前面,龙文章看他竟然自动认输了,好奇的跟上前,问你在想啥?
　　烦啦厌烦的拿枪戳他,想他离远一点,可龙文章就是犯贱一样腻着,最后孟烦了急了,枪口指着他喊我就是想证明他虞啸卿不是什么神!他...他TMD就是一个破人!
　　龙文章惊讶的看着烦啦瞪着死大死大的眼睛,人走了,他也没弄明白怎么踩着猫尾巴了.但很快他也没时间想了,一个日军狗急跳墙冲他们放了冷枪,枪子在烦啦手臂上划了一个大口子,烦啦气急败坏的冲那边就是一阵扫射.
　　四个小时后,龙文章并没有全歼日军.虞啸卿冷冷的看着他,似乎想在他身上盯出一个洞来,龙文章又像是一个耍赖的女人一样了.张立宪看他这个样子就长气,恨不得一枪毙了他,装装装!
　　虞啸卿又看向死啦死啦身边的孟烦了,孟烦了这下连偷窥都不敢了,瑟缩了身子看地面.想不到虞师握住他的染湿了半条的胳膊,还好死不死的按在伤口上,烦啦疼的吸凉气,却也不敢叫出声来.虽然他极为怕疼.虞啸卿手下加了把劲,直到血流下来要染红了他的白手套,才松了手.转向龙文章问这就是你要的?
　　龙文章捂住半边脸,一副怕事的样子说这不是还没死吗?
　　虞啸卿扬手就是一巴掌,抽的龙文章转了半个圈以后倒在了地上.那架势让迷龙也不禁捂上了自己的脸.打完人的虞啸卿负手走人,张立宪回头看了一眼龙文章,正对上他半眯的眼睛.龟儿子的,竟然还在装!
　　精锐们走了,祭旗坡死气沉沉,龙文章从地上坐起来,看看四周,扯着嗓子喊,都杵着干什么呢?该干嘛干嘛去!睡觉的时候都小心着点,日本鬼子可是盯着你们呢!
　　装犊子的!迷龙骂了一句.不辣嘿嘿直乐,蛇屁股推他,郝兽医驱赶着大家,说都睡觉去了,散啦散啦.于是炮灰们各回各窝了.
　　余下的孟烦了捂着胳膊小声的骂你大爷的.然后像是炸了毛的猫一样跳起来冲着虞啸卿走的方向大吼你大爷的!龙文章一把把他扽地上,沉着脸说穷叫欢什么!有那功夫不如想想接下来怎么办?
　　怎么办?孟烦了急了,扑龙文章身上,抓着他的领子喊凉拌!活该你招惹那位公子爷,现在好了,后娘养的变成没娘养的了.你满意了?啊!
　　我没错!龙文章梗着脖子说.
　　谁管你错没错!告儿您,没人在乎.根本没人在乎!
　　滚!龙文章把人掀地上,佝偻着背回自己营房了,嘴里小声叨念着我怎么找了你这么个败兴又讨人厌的副官!
　　孟烦了坐地上冲他喊哎呦喂,您以为您讨人喜呢?您也就是一个爹不疼娘不爱的小白菜儿.然后开始扯着嗓子唱小白菜儿啊,蜡蜡黄啊,三岁两岁死了娘啊.直到郝兽医过来劝他,你个小娃娃,闹什么脾气.走了,走了,睡觉去.孟烦了才不甘不愿的起来,捂着自个胳膊回屋了.
　　大半夜,张立宪伏在桌子上,豆大的油灯发出微弱的光,照亮了他周围的一小圈.龙文章一推门进来,张立宪就醒了,揉揉眼睛,看清来人,说了一句你来啦.
　　龙文章大大咧咧的坐他床上,靠着床柱,说你知道我今天来.
　　恩.张立宪站起来倒杯水递给他,说我猜的.
　　自从上次夜袭以后,这已经是第六次龙文章翻墙进来了.张立宪也终于知道他是到隔壁给管军需的李部长送帽子的,绿帽子.为的是床头风能带来一些好的物资.前几次,张立宪心情不好的话就拿枪崩走他了事,好的话,就由他借过.只是这个时候龙文章总是故意的上来招惹一两下,最后仍然免不了被枪子追着跑的命运.张立宪觉得他肮脏,但也冷漠的不想管,就好像虞啸卿任他挖人墙角一样.
　　龙文章接过张立宪递过来的水杯,喝了,就拿着把玩,看着张立宪问愧疚?
　　张立宪难堪的别过头,一会又诚实的点头.
　　可该愧疚的是你吗?
　　张立宪说虞师无暇顾及此等小事.
　　哼哼,龙文章讥讽的笑,他知道我做的对,可是还是罚我.敬屈原,敬岳飞,就是此等敬法?他故意要让张立宪难堪,甚至愤怒.
　　张立宪脸红的辩解,虞师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去他妈的不得已!他就是一个王八盖子,龟儿子,瘪犊子玩意!龙文章大骂.
　　龟儿子的!张立宪愤怒的扑上去,被龙文章反压在身下,龙文章捏紧他的肩膀喊我是不是合该如此!
　　张立宪顿时没了为虞啸卿的大义凛然,今天等他来,不是想这样对他的.他垂下眼睛,说抱歉.诚恳的像是一个做错事的孩子.
　　龙文章愣住了,这样的表情乌鸦没有过,至少是他没见过.他其实没有那么大的委屈不平,这样的事情太过稀松平常,中国自古以来就不是以对错论赏罚.他顶多是低落,低落了他就想找一个能分享的人.烦啦不行,那犊子现在自身难保只会添乱.他想找故人,可是故人已逝,只能来找张立宪寻些慰藉,现在看情形,他又捉弄了他.
　　想至此,龙文章什么气也没了,他做了他本来该做的.至于别人如何,他没力气管.而且虞师没有一枪毙了他,算是顶好的了.
　　龙文章松开张立宪,又靠回柱子上,轻笑,中国什么时候才能专心致志的对敌呢?矛头总是错了方向.
　　这一句像是叹息一般,却狠狠砸在张立宪心脏上,他坐起来,垂着头,说会的,总有一天会的.
　　龙文章为他的乐观微笑,凑到他面前问你说我做的对吗?
　　对!张立宪几乎是在抢答,他仰着头,眼里冒着光,我们不该安逸,就该有一把刀悬在头顶,让我们寝食难安,惶惶度日.
　　说得好.龙文章扳着他的头称赞.他又说,如果我比虞啸卿先遇见你,你跟我走吗?
　　张立宪想到他手底下的一干炮灰,苦着脸说不!
　　龙文章没有生气的笑,说根本就没有这个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