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泠埋香苏小小》妙笔生37

3、黄粱梦断影孤单

　　“今天就到这里吧。你随我去看看你娘。”说着牵着苏小小的手便出了书房。
　　“爹爹，娘亲吃了一年多的药，为什么病总不见好呢？”
　　苏廉生经她一问，想起不空道人的话，不禁皱眉。
　　“俗语说：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生病吃药慢慢才能恢复健康。”
　　说时，他们已到了苏夫人的房间。
　　苏小小见母亲侧卧在画榻上，并没睡着，忙前去问：“娘，您好点了吗？”
　　苏夫人见了她只是微笑着摸摸她的小脸。突然，她便咳嗽个不停。苏小小忙把旁边桌上的水递给她喝。
　　苏夫人喝了才稍微停止咳嗽。
　　“廉生，明天就是三月十四，你都准备妥当了吗？”
　　“放心吧，都准备好了。”
　　苏夫人笑对苏小小道：“寿儿，明日起你自己在房里乖乖念书写字，不要出来乱跑。爹爹和娘亲有很重要的事办。”
　　苏小小点了点头。苏夫人又问她一些学习的情况。
　　不多时，乳娘贾芳来通知他们吃午饭。随后她便把苏小小接回‘剪碧阁’去了。
　　晃眼便至三月十四日将近午时。苏廉生已命人摆好了一切所需物品，差人把苏夫人接了来。似这般不断祝祷两日都相安无事。直到第三日中午，二人刚祝祷完毕，准备取放在旁边托盘里的符咒出来焚化时却不见了。这吉时不等人，过了便无效用。当下心急如焚的劳动家中人仔细寻找。
　　大伙在苏府内外都寻了个遍也无所获，正自发愁。这时，却见有人来报。
　　“老爷夫人，小姐在屋里摔伤了手，你们快去看看吧。”
　　苏夫人听着差点晕倒。从旁的人忙扶住了她。
　　苏廉生急切地问：“伤得严不严重？有没有请大夫来？”
　　那仆人道：“表面见不到什么伤，就是手喊疼。贾妈已经命人去找大夫了。”
　　苏廉生一行人忙赶往‘剪碧阁‘去了。
　　苏小小只在床上躺着大哭。大夫在仔细检验她的手臂。
　　不一会儿，大夫对苏联生说：“令千金跌倒时手脱臼了，并没损伤到经脉。只要让脱臼的关节恢复位，再悉心保养就可复原。”
　　众人听了这才松了口气。苏廉生忙让大夫医治。
　　大夫捏着苏小小的手臂便轻易的给她复位了。
　　苏小小顿时疼痛减轻了很多。大夫再给她敷药包扎好。
　　苏廉生命人给了诊金，便送大夫走了。
　　苏夫人很是担忧心疼，问苏小小：“好好的怎么会摔伤呢？”
　　苏小小道：“我去书架顶上取书才不小心跌倒的。”
　　苏夫人质问：“你要取书怎么不叫人？”转而对旁边的仆人们严厉道：“你们见小姐取书也不主动帮忙吗？这回只摔伤了手臂，下回难保不出别的事儿。是不是看我病了管不了这许多事儿，你们就越发没样子了？”
　　仆人们听着都低下了头，不敢言语。
　　贾妈闻言，扑通跪倒，自责请罪。
　　“对不起夫人 ，都是我的错，没有看好小姐，请夫人责罚吧。”
　　“娘，不干他们的事，是我自己逞能才摔伤的。您就原谅贾妈吧。”
　　苏夫人听她这么说，才准仆人们起身。
　　贾芳这才起身，吩咐仆人们去给苏小小做些进补和恢复的膳食给她调理。
　　苏廉生道：“以后你要用什么叫人去取，不要自己逞能。万一再摔伤了只有自己疼，岂不是很吃亏吗？”
　　苏小小点点头。
　　这时，有仆人慌忙跑进来。
　　“老爷，灵符找到了。”说着给他看。
　　苏廉生见上面有些污秽，又看了铜壶滴漏，叹道:“吉时已经过了，找到了也没用。”
　　苏夫人问：“在哪里找到的？”
　　那仆人答：“我刚才清理花园时见这个从鸟巢里掉下来了。”
　　夫妻二人知道天意难违，不然鸟雀怎会无缘无故叼走了符咒，只好叫那仆人按原计划拿去焚化了。但二人总为这件事悬心。
　　就这样过了几日，苏廉生又出门办事去了。苏小小在家中养伤。苏夫人在家养病，倒也无什么特别之事。
　　这日午后，苏夫人到花园里透气，刚坐下来不久便见家中仆人来报，哭道：“夫人，大事不好了！”
　　苏夫人顿时万分紧张，呼吸也急促了。
　　“说，到底什么事？”
　　“老爷和那一起出去办事的人在半路遇到山上大石头滚落，都被砸死了。”
　　苏夫人听着宛如身遭晴天霹雳，脑子嗡嗡作响，背脊生寒溢出冷汗，眼前一黑便晕倒了。那仆人忙上去扶住了她。
　　待她醒来时才发现自己正躺在床上。苏小小靠在床边正握着她的手哭泣。还有贾芳和一屋子的仆人，个个满面愁容，内心忧虑。
　　苏夫人看着苏小小猛然一把抱在怀里，哇地大哭起来。仆人们见状皆泪湿眼眶，忙举袖揩泪。
　　苏小小只簌簌地流泪。
　　“娘，爹虽然不在了，我们也要勇敢的生活下去。好让爹走得放心哪。”
　　众人听了她的话，觉得她弱小的身躯里竟然有一颗坚强的心，都十分感佩。
　　苏夫人慢慢松开她，伸手抹去她脸上的泪水，点头说：“孩子，真是难为你了。”
　　接着，她吩咐仆人们。
　　“老爷走了，你们要把丧事尽心尽力的操办起来。更不用担心以后会拿不到工钱。我一个镚子儿也不会少给你们。好了，都先下去做事吧。”
　　仆人们这才下去了。
　　苏夫人突然捂嘴咳了几声，又问贾芳：“老爷的尸身在哪里？”
　　贾芳含悲道：“在祠堂里。”
　　“你带我和小小去。”苏夫人说着已下了床。
　　贾芳忙给她穿好衣服。三人这才往祠堂去了。

　　到了祠堂里，苏夫人揭开覆盖着苏廉生尸体的白布，见他脸上有血迹，双眼紧闭，面色惨白，顿时心如刀绞，悲从中来，泪止不住的流淌。陡然间，她感觉鼻口里一阵腥酸，禁不住噗一声吐出口血来，她忙用袖子掩着才免把血喷在苏廉生的尸身上，顿时咳嗽起来。
　　贾芳和苏小小见状被吓得魂不附体，忙十分慌乱地上去扶她。贾芳用丝巾揩她嘴角残留的血迹，心里难受已极。
　　苏小小哭喊：“娘，你要不要紧，我马上去请大夫来。”一双小手不停地在苏夫人胸口上抚弄，希望减轻她的痛苦。苏夫人却抓住她的手，喘着气。
　　“孩子，别费力气了。我没事，不用担心。”
　　贾芳忙朝外喊叫，方进来几位仆人，并吩咐他们把苏夫人抬到卧室去了。苏小小也万分焦急地跟去了。
　　贾芳道：“小姐，您和他们在这里照顾夫人，我差人去请大夫来。”
　　苏小小点了点头。
　　贾芳去后，苏小小叫仆人端了水喂给苏夫人，暂时让她好受一些。
　　苏小小泪流满脸面，很忧急问：“娘，您感觉好些了吗？”
　　苏夫人眼角滴泪，咽了咽喉咙，十分动情地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