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4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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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狐神双炽睁开眼的瞬间，昨晚躁动不安甚至到要破出体表的血液才得以平静。喧嚣的血液奔涌着，急切地宣告着至极的渴望。
他到底渴望着什么？ ——是鲜血、杀戮、狂欢。
昨晚妖力异常的原因，与‘肆大人’相关吧。家主的警告和慌忙派去其他返祖家族的人员，是被肆大人告知了什么，例如：看管好自家的返祖孩童之类的？
早就有预料会造成特殊人群的异动，却这么坦然地接受了这些事实。不是始作俑者，就是有一定的应付能力。
御狐神双炽摸着左眼上的绷带，沉思了一会儿，然后重重地按压了下去。感受着手下眼球的转动，没有预料之内的疼痛，他露出了了然的微笑。不仅是妖力的暴涨，连身体恢复力也上涨了吗？这可真是一个好消息。
不过，这种情况是持续的还是仅限昨晚，还是需要尝试。所以，他现在是需要做什么呢？
现在是早上七点，还有一个小时女仆会来送餐和换洗衣物，接下来就是他一个人的时间，可以利用起来。
至于肆大人何时会再来召见他，那不是他该担心的问题。经过昨天的初步判断，他给那位大人打上了‘兴趣至上’的标签，自己被称叹的眼睛还未好全之前，那位大人应该不会来了。
御狐神双炽摸出了自己藏在床脚下的一个物件，反手塞进了自己的裤兜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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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说，小孩子什么的最好骗了。拿着乌森‘赠送’的礼物，四四毫无羞耻之感。
回去找小狐狸了，不知道他昨晚睡得还好吗？
被翻滚的妖力如此折腾大概是睡得不好，要带他去见见大狐狸吗？毕竟都是狐狸，应该会有帮助。他还得想想大狐狸住在哪里，那个没良心的崽子绝对没有给他留下线索。
让两个大小狐狸崽见见面，顺手为小狐狸准备合适的武器，适度为幼崽打磨利爪是成熟的大人应该做的。不过，依那个大狐狸的性子，黑芒花自己肯定暂时拿不到了，就让小狐狸去试一试。
“哇哦，总大将，那个是人类吗？完全感觉不到他的味道。”
意外感受到淡淡妖气的四四：...
妖邪都可以在白天肆意行动了吗？奇怪。
四四没有看向声音的来源，他乖巧地低垂着头，只是解除隐蔽术一次就被发现的好运气，他可是一点也不想被‘眷顾’了。要尽量减少自己对这个世界的影响，除了必要接触的指定人群外，他可不能再闹出事来。
“嗯？确实有点奇怪。纳豆小僧我们走吧。红豆包快要被扫空了。”
“唉？总大将，等等我呀！”
声音逐渐远去，四四这才抬起头看去，妖怪的身影已经不见了。
“真厉害...”
刚刚是发动了什么能力吗？像虚幻的水中倒影一般，被惊动的瞬间就消失了。不过，对方好像没什么恶意，有点可惜。
——用‘髭切’应该能砍中吧。
“阿嚏！”奴良滑瓢擦了擦鼻子，有谁在念叨他吗？
“总大将，今天没有红豆包啊，您是不是记错了？”纳豆一样的小妖怪疑惑地看着自家不修边幅的大将，“总大将，感冒了？”
奴良滑瓢摸摸自己光滑的头顶，“上岁数了嘛。今天你先回去，老夫有一点事要去处理。”
“唉？不可以啊，总大将，我要跟着...”
完全没有商量余地的奴良滑瓢消失在原地，徒留纳豆小僧一妖在原地傻愣眼。
为了避免刚才出现的情况，四四老实地施展了隐蔽术，早早结束了自己的早晨散步活动，快速地回到了御狐神本家。至于刚才碰到的妖怪，早就被他下意识地甩到一边了。完全不觉得自己想要砍对方有哪里不对。
奴良滑瓢不知道自己扑了一个空，急切地寻找着四四，总是不正经笑着的面庞带上了凝重的色彩，那个人...
他与羽衣狐的战争直到今日还历历在目，虽然是以自己杀死羽衣狐为结束，但他的肝也被夺去，寿命缩短，甚至沾染上妖狐的诅咒。
他始终记得当时自己闯进羽衣狐房内看到的场景。哭泣的人类女孩，狰狞的巨大妖怪，鲜艳的血液，羽衣狐那令人生厌的贪婪嘴脸。以及，坐在一旁，抱着一只狐狸，始终微笑着的四四。
那个人就穿着一身与刚才一样的黑色和服，被束起来的长发，以及那看不清却明白他在笑的脸，像极了误闯这血腥猎场的猎物。可奴良滑瓢知道，那个人绝对不会是等待被狩猎的动物，而是坐在高台上笑看猎场上猎人与猎物之间较量的绝对愉悦者。
奴良滑瓢甚至有一种羽衣狐故意设置猎场来等待自己这个猎物的入场的想法，可能仅仅是为了取悦那个人。
羽衣狐的表现他也看在眼里，不然也不会在被弥弥切丸砍中后，下意识用尾巴挡住喷射的大量血液，仅仅是为了避免那个人粘上血腥。
——不能冒犯对方。
之后就算自己险胜羽衣狐，也时刻关注着一旁静静看戏的四四，担忧着他安抚怀里狐狸的手突然发出袭击。出乎意料，那个被羽衣狐时刻心系的‘肆大人’竟完全没有动手的打算，尽管羽衣狐在死前仍然期待着：
‘肆大人，不要放弃妾身，妾身可以...’
这可不谈不上放弃，看的出来，那位‘肆大人’从一开始就不打算出手，完全是一副看戏的模样啊。
那个肆大人在目睹羽衣狐死亡后就消失不见了，若不是怀里的狐狸嘤嘤叫唤了几声，奴良滑瓢可能都不知道他什么时候离开的。
能被羽衣狐如此重视的人绝对不是能放松警惕的存在。可是，这样的人物却在事后销声匿迹，什么也查不到。
绝对有问题！
什么也不知道就被妖脑补的四四：阿嚏...
当奴良滑瓢顺着自己刚才离开的方向来到路口时，意料之内，那个人没有留下任何气息，什么也感知不到。所以，还要继续查下去吗？
这附近，人、妖气味斑驳，没记错的话，是‘返祖’家族——御狐神本家的位置，与狐狸相关的家族。
那个与九尾妖狐通婚的家族，继承了与妖怪祖先相同的妖性，继承了祖先相同的记忆。与其他返祖家族将“先祖再临”的孩子精心供养以求家族兴盛不同，继承了邪恶妖怪“九尾妖狐”之血的御狐神家，为了监管返祖现象的强大力量会把返祖者封印在房里，类似软禁的存在。
与羽衣狐族系上是相连的九尾狐啊...
受了妖狐诅咒的奴良家为了繁衍子嗣只能与人类结合，属于妖怪的力量在一代一代的结合下逐渐变得稀薄。他的只有四分之一妖力的孙子只能在夜晚才能展现妖怪的姿态。
同是人妖混血的家族，一个追求力量和无上的地位，并为此付出努力；一个只求家族兴盛，并因此软禁返祖者。相似的结果，不同的发展过程。
羽衣狐呢？她出现在乱世，附身在优秀的幼童体内发育，当被附身之人的信邪恶到顶点的时候，便会夺走此人身体。由于只有人的寿命，当宿主死亡，找到下一个宿主前，会藏匿起自己的本体，属于棘手的转生妖怪。
同样是转生，羽衣狐和御狐神家会不会有联系呢？但如此恐惧先祖力量的御狐神家族会掺和进这腥风血雨吗？而且。只有那个返祖者拥有力量，现在也还年幼，谈不上什么作用。
事情越来越复杂了。
****
御狐神本家内。
去看看那个幼崽吧。四四没有惊动御神狐家的人，凭着气味径直走向家族最偏远的一个住处。
被家人恐惧却仍然利用着的存在，应该是要同情的吧？不过，那个幼崽可不需要什么同情，那双异色瞳深处暗藏的蓬勃野火才值得人称叹一声。
野心什么的，年轻真好啊。
要配得上自己野心，就必须付出同等的代价，所以，御狐神双炽能为自己的‘自由’做到哪种地步呢？
已经到达了御狐神双炽房前的四四脚步停顿，空气里的血腥味让他不禁挑了下眉，哦呀，这个幼崽...
“扣扣扣”，清脆的敲门声使御狐神双炽按住伤口的手颤动了一下，这个时候会来这里的，是谁？！
四四没有等待御狐神双炽的应对反应，直接地用外力打开了锁上的房门。看着眼前崽子一瞬间从惊愕到自然的表情，他还差点以为鼻翼间的血腥味是假的。
“肆大人？您为何...”御狐神双炽背着手，手腕上的伤痕在发痒，应该能在被发现前恢复好。
“我闻到了血腥味，是伤口裂开了吗？”
四四没有再踏入房间，视线从御狐神双炽背着的手移开，转而直直地盯着眼眶上的绷带。绷带上一尘不染，没有血液侵染的状况。
“没有，只是不小心划破了手。”御狐神双炽感觉到身上的视线，不自在地偏过头，“只是小伤，肆大人不用担心。”
要合理利用自身的每一个不利条件，这样才能获得自己想要的东西。思考着四四接下来的问话，放在背后的手上的伤口愈发痒起来。
“嗯？没有担心哦。”四四就站在门外，脸上的笑容不变，“只是我不喜欢血腥味。”
这个人...实在是不按套路出牌。
“来我身边。”
看着御狐神双炽露出略显小孩子气的脸，四四捂住了向上翘起的嘴巴，糟糕，这个小狐狸实在是可爱。能在最短时间想到应对方法，虽然还稚嫩，但也足够敏锐，应该不会做出什么超出自身范围的事。
是一个乖崽崽。
御狐神双炽乖乖地走到四四面前，他仰起头，迎着光线注视着四四的脸。思绪一下子放空，这个人，真的白得惨烈。按理来说，这种程度的惨白会给人一种对方身体虚弱的直观感受，但是这个人身上完全没有这种感觉。
他的唇色不似饮血轻染得热烈，也不似重雪覆盖后的冷淡，是一种极为温润的色泽，像极了早春里第一枝绽放的山樱。
总是微微翘起的嘴角给人一种温和的错觉，御狐神双炽眨了眨眼睫缓和长时间注视的酸涩，可真是会骗人。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第4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