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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假意纯情 ...

  •   第二天醒来,盛柠还是发了高烧。
      初醒之时头痛得厉害,脸上、身上也特别滚烫。

      盛柠昏昏沉沉地从洗手间里出来,进去前还在睡着的男人已经醒了。

      温时屹看了眼她通红的脸颊,滞了两秒,随即起身朝她走来。
      没多说什么,他伸手探了一下盛柠额前的温度,声音不自觉沉了几分:“去医院。”

      “我睡一会儿再去吧。”盛柠打了个哈欠,迷糊得要命,“我现在好困,我去不了。”

      “你发了高烧,所以才会困。”
      温时屹不由分说,径直到床头边将她散落的物品尽数收回包中。
      “看完病回家睡。”

      说完这句话的下一秒,他看见小姑娘又靠回了床上。
      “不去不去,我走不动。”盛柠一脑袋栽进被褥里,声音闷了进去,“要去你自己去,别吵我睡觉。”

      温时屹格外平静。
      “你后天有一整天的戏。”

      “……”
      盛柠猛地从床上弹起来,十分不情愿并拖长了音调。
      “知道了。”

      只是等了有一会,回答“知道了”的人偏偏仍是坐在床上一动未动。
      温时屹回过头,发现小姑娘正好整以暇地坐在床上看着他。

      见他望向自己,盛柠又往后坐了一点,而后朝他伸出一只手:“你背我去。”

      大概是因为发烧了,她鼻子也有些不畅,咬文嚼字带着鼻音。
      听上去就像是狡猾的小狐狸变成了软绵绵的小奶狐。

      因着她这么一声,温时屹垂眸,望向她伸出来的手。
      白皙修长,骨节分明,像是常年练过乐器留下的痕迹。

      他没动,视线又从盛柠的手转回她脸上。
      “走了,再晚医院下班了。”

      他不动盛柠也不动,还多朝他伸出了一只手。
      “你背我。”

      其实她是真的晕,不想动。
      盛柠不知道自己到底烧到多少度,只记得很长时间都没有发过烧,所以这一次来得迅猛且激烈。

      脑袋又痛又晕又沉,身上滚烫得要命,盛柠甚至觉得自己现在已经异变成了X特遣队里的查托·桑塔纳,碰哪里哪里就能着火。

      或许是因为生病了会更加脆弱和任性,盛柠发现了他垂眸时眼中流露出的些许抵触,若放在平时,逗弄一下也就算了;可今天不知为何,她不想就这么草草算了。

      因此她固执地坐在原地,不肯示弱地与他对视。
      搞得活像是谁先动,谁就认输是弟弟似的。

      -

      盛柠趴在温时屹的背上,有一搭没一搭地想着。
      最近这段经历还挺神奇的。
      她居然胆子大到连温时屹的背都爬上去了。

      这要放在以前,当真是她连想都不敢想的。

      “男朋友,你有没有发现,自从你失忆开始,我好像出意外的几率都高了。”
      盛柠想着想着,又惆怅地叹了口气。
      “我已经好久没发烧过了,差不多一年了吧?”

      “……”
      温时屹没回她,正巧这时有出租车来,他将盛柠颠上了点,加快脚步赶过去。

      被盛柠在酒店里一闹,到医院时已经排满了人。
      排队看医生等等又花了好长一段时间,然后被安排到注射室吊水。

      “我去拿药。”
      看着护士帮她挂上针之后,温时屹说完这句话就拿着单子离开了。

      换季流感期,注射室里坐满了人。

      盛柠独自坐在注射室里看着电视里播放近日新闻许久,才发现温时屹居然把她带去了他出车祸时的那家医院。
      这个注射室,就是她当时路过、看见与温时屹的八卦新闻的那个注射室。
      如果没记错的话,还是一年前向洋带她去体检的医院。

      盛柠兀自笑了出来。
      她与这家医院还真是奇妙的缘分。

      正想着,她倏地听见电视里提到了几个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字眼。

      “近日,Pirates集团与美国TTO集团合同出现问题,Pirates集团决定收回为TTO集团提供的一系列相关技术。对此,Pirates集团的首席执行官温恺安表示,Pirates绝不容忍一切不诚信商业合作的行为……”

      盛柠望向电视机。
      一个身材臃肿的油头男人站在Pirates的集团LOGO前,向下首一众媒体记者交代近日集团斗争的结果。
      看上去年纪不大,30岁至35岁之间,说话声音也不似其他执行官的冷硬,反倒算是柔和。

      盛柠:“……”
      盛柠:“???”

      她实在是难以置信,这个人居然是化妆师口中、年岁不大还长得帅的温恺安???
      不好意思,那这个差距确实是有那么点大了。

      而且,作为对靓仔司空见惯的圈内人俞禾鹿,她居然这么不挑吗???

      那这位温恺安先生的灵魂估计不是一般的有趣……

      盛柠打开手机摄像头,对着电视上的温恺安拍了张照片。
      刚想要将照片发给季佳好一起吃瓜,不远处忽的响起一道声音。

      “盛小姐?”

      盛柠循声望去,注射室的门口,站着一抹熟悉的身影。
      而后不由得感叹,这人到底是有多喜欢浅色的西装,怎么每次见到他,穿的都不带重样的。

      “你怎么在这里?”盛柠见他精神奕奕地走过来,看上去并不像生病了的样子,“来探病吗?”

      Klein点了点头:“家人生病了,过来探望一下。你怎么了?”
      盛柠:“昨晚淋了雨,发烧了。”

      “是着凉了吧。”Klein轻笑,“昨晚的风很大。”
      盛柠点点头,想喝口水润润喉,顺手拿起来才发现里面一滴水都不剩了。

      正尴尬地将杯子放回去,她面前忽的横过一只手。
      Klein朝她扬了扬眉:“我帮你倒杯热水吧。”

      -

      温时屹站在拿药窗口和急诊室大门走廊中间的交汇处,木然地看着从救护车上被推下来的病人被医生和护士从身边推过。

      铺天盖地的血腥味在他身上绕了一圈,不消片刻就消失殆尽。
      仿佛从未从他身边经过一般。

      他看到的,也是病人,医生和护士。
      但是躺在担架上的那个人,好像是……他自己。

      有人在扒拉他的眼睛。
      有人在着急地呼喊。
      还有人,在幸灾乐祸地笑。

      他看见有人往他的身上动了一下,出来时满手都是血。

      很吵。
      每个人都在声嘶力竭地说着什么。

      还有人在撕心裂肺地哭。
      在喊温什么的。

      再然后,在他要被推进手术室之前。
      他看见角落里站着一个男人。

      年纪不大,靠在墙角。
      哼着歌,眼睛眯出一个极其愉悦的弧度。
      看见他的移动病床从面前经过时,眼中喜悦更甚。

      但。
      他完全看不清那人的长相。
      只能察觉出他几乎不加掩饰的兴奋。

      他想走近一点,再近一点,近到能将他认出来为止,可是——

      “先生?先生?你还好吗?”
      有人在拍他的肩膀。

      温时屹蓦地清醒,这才发现自己居然坐在地上。

      “您感觉怎么样?”护士让人给他倒来一杯水,“走吧,跟我去做个检查。”

      “不需要。”
      他站起来,有些不稳地虚晃了下脚步。
      没等那杯水拿过来,温时屹就拿着缴费单离开了。

      待他交完钱,赶到拿药的窗口时,盛柠的号已经过了好几轮了。
      温时屹将单子递过去,不经意瞥开眼时,整个人都愣住了。

      就在他的右手边,靠近直升梯的地方,那里有一条通道。
      跟刚才画面里的走廊一模一样。

      很暗,看不清里面的状况。
      只有一盏亮着的、红色的灯,在靠近天花板的位置。

      温时屹拿过药,脚步不由自主地调换了方向,走向那条开着红灯的通道。

      离得越近,里面传出来的哭声就越清晰。

      通道里有几张长椅,那里坐着几个人。
      有男有女,年纪最小的看起来不过六七岁。

      无一例外的是,他们的脸上都染着悲痛。
      那盏红色的灯,在快要到达天花板的位置,在黑黝黝的通道中发着触目惊心的亮。

      -

      “盛小姐,喝点热水。”
      人声鼎沸的注射室内,Klein递给盛柠一杯水。

      “谢谢。”盛柠接过,朝他轻笑了下。

      水的温度刚刚好,不太凉也不太烫。
      盛柠觉得Klein这个人,无论什么事情都可以考虑得很周到。

      “我们好歹都见了几次面了,我以后能不能换个方式称呼你?”
      他看着盛柠小口小口将水喝完,动作十分自然地伸手接过她的空杯子。

      “能是能,但你在公众场合直接叫我名字可能不太方便。”
      就算她过气了,好歹也还是个会被八卦记者跟踪的公众人物。

      “那我叫你……柠柠?”
      Klein偏过头,用那种打趣的语气问她。

      “不行。”盛柠几乎是下意识就拒绝了,“这个称呼太肉麻了。”
      “那该怎么称呼你?”Klein想了想,“上次我听片场里的场务叫你小柠姐,我比你长几岁,叫你小柠可以吗?”

      盛柠觉得让他叫自己小柠更加奇怪,下意识想要拒绝,余光倏地看见温时屹的身影出现在注射室门口。

      于是她语调一转:“十一?”

      然而,明明两人离得不远,温时屹却跟没听见似的,看都没看盛柠一眼,抬脚离开了注射室。
      手里还提着一袋子的药。

      ?
      这是怎么回事?

      盛柠一脸茫然地起身。
      他不是要进来……吗?

      “怎么了?”Klein也随着她的动作往外看了眼,“是认识的人吗?”
      “嗯……”她心神不宁地应了声。

      恰好这时候她的水都吊完了,盛柠焦急地在注射室内张望。
      最后还是Klein帮她找来的护士拔针,她急得连血都没止就往外跑。

      今天来医院的人格外多。
      走廊、诊室、治疗室,哪里都挤满了人。
      盛柠不过晚出去了半分钟,只捕捉到了他转角离开前的一抹身影。

      她沿着温时屹离开前的方向找过去,结果过了转角才发现,那里又是一条新的岔路,分别通向另外两栋不一样的大楼。

      这狗男人走这么快做什么?
      盛柠紧紧咬住下唇,心里没来由地又开始慌。

      这么近的距离,温时屹肯定能听见她在喊他。
      他没有回应的话,那就说明,他根本就不在状态上。

      分明是知道拿着药该进注射室找她,心不在焉的在门口立了几秒,又离开了。
      到底是什么事情能让他如此魂不守舍?

      该不会……
      盛柠骤然间想到什么。
      该不会……是想起什么来了吧?

      不行。
      她要赶紧将他找到。

      向洋和大熊猫还没找他,万一温时屹记忆恢复,直接单枪匹马杀去Pirates就不妙了。
      到时候被温恺安知道,指不定又要对他做什么。

      更糟糕的是,他向来是天之骄子,陡然间知道自己一无所有的事实,会不会接受不了打击,出什么事?

      只是想到这些,盛柠都觉得自己快要窒息了。

      盛柠将找人的办法都想了一遍,而后打算去医院的广播找人。
      结果刚回过身,就撞上了一个硬邦邦的胸膛。

      黑色的衬衣,她给买的,是她最喜欢的颜色。
      盛柠抬眼,男人凸起的喉结便率先映入眼帘。

      “你刚才去哪里了?”盛柠扯过他的袖子,担忧地望着他,“我叫了你好几声,你没听到吗?”
      “没有。”温时屹顿了顿,“我去找洗手间了。”

      盛柠这才算是松了口气。
      “我吊完水了。”她揪着他的衣袖没撒手,“你刚才不在,我连水都没得喝。”

      “小柠?”
      盛柠话音刚落,就听见Klein的声音。

      “你忘记按压伤口了。”他几步上前,递来一根棉签,“护士让我拿给你的,你手还在出血吗?”
      盛柠看了眼手背,“没出了,谢谢你,我刚刚太急了,都没顾着其他。”

      “没事,幸好吊针的针孔小。”
      Klein莞尔,紧接着他朝温时屹打了个招呼。
      “好久不见,温先生。”

      温时屹轻瞥了他一眼。
      他对这个Klein总是好感不起来。

      “刚才我看小柠独自坐在注射室吊水,我还以为她是一个人来的,没想到温先生你也在。”
      Klein的下巴朝隔壁直升梯示意。
      “现在小柠吊完了,我正好也要离开,不如坐我的车一起走吧。”

      他看着温时屹,笑意温和。
      尤其是对着温时屹阴翳的脸色时,他的笑容像是鞠了一束春光。

  • 作者有话要说:  男绿茶上线了家人们。
    ——————分割线——————
    不好意思呜呜呜各位爸爸,我忘记昨天上夹子了,所以说要更新,然后被基友提醒了才想起来
    以及我这几天的更新时间没有办法很稳定,三次元因为假期和毕业特别忙(你们看我的更新时间就知道了TUT
    呜呜呜呜轻点骂球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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