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会像青草一样呼吸》蛇女

2、2

　　陶然篇2
　　又过了几天顾城也没有回来，突然觉得自己很可怜，想只不受宠的宠物每天都等着主人回来宠爱自己。正想着，听到门铃声，我起身去开门，入眼的是一位身材高挑，鹅蛋脸杏眼，很可爱的女人。
　　“艾曦，有事吗？”
　　“陶然哥哥让我进去坐坐吧”
　　说实话我很不想让她进来，她就是顾城的准新娘，跟我们一起长大的女孩，我喜欢觉得可爱极了，现在看着张脸莫名的想打她。她用撒娇的语气又问了我
　　“然哥哥？我有事情跟你说”
　　我侧身让她进来，去厨房给他倒了杯水，请她坐下悠悠的问“说吧”
　　“然哥哥……我…嗯…”她说着脸都红了，我看了她一眼不耐烦道
　　“有什么就说”
　　“然哥哥，我怀孕了”她说完害羞的低着头不敢看我。我不由得抖了一下，心脏停了一秒，觉得呼吸都不顺畅了，愣了一会她见我不回答，就抬头问我
　　“然哥哥你怎么了？是不是又生病了？”
　　又生病？我生什么病？我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
　　“恭喜”
　　“谢谢然哥哥”
　　她顿了顿又用可怜巴巴的语气问我
　　“然哥哥你可不可以离开城哥哥，我肚子里的孩子需要他，我也需要他…”
　　她看了我一眼，又鼓足勇气的继续说
　　“而且，顾伯母顾伯母根本就不想见到你，还说你是神经病，你只会拖累城哥哥的。”
　　我觉得胃一整泛酸，肠子绞的生疼，心跳越来越快，我站起身来冲着她吼
　　“滚”
　　“然哥哥，你又犯病了吗？”我不知道她是不是故意的，一直在提醒我是个病人，可我不会信她说的话，顾城说我没病，那我就没病，我信顾城！
　　见她还不走，我拿起杯子向她摔过去，她吓了一跳赶忙站起来颤巍巍的说
　　“然哥哥你冷静一下，我这就走”
　　“嘶…”胃痛的让我倒吸一口凉气。我颓然倒地，蜷缩成一团，现在的感觉很奇怪，我是犯病了吗？我真的有病吗？我在干嘛？等我反应过来时，我的胳膊已经血肉模糊了，献血流在地上，鲜红又恐怖。我的右手拿着刀还在不停的划着胳膊，我早已失去了痛觉，泪水已经布满整个脸，意识模糊中隐约听到顾城的声音像是哽咽对着电话说
　　“他又病了，我没让他受刺激啊…”他停了一下回答电话那头说
　　“好，我不碰他了”
　　什么？不碰谁？为什么不碰我？是嫌我脏吗？我怎么会觉得自己脏？很多问题浮现出来，想的头痛欲裂，不知不觉失去了意识。
　　醒来之后顾城坐在床边，一脸疲惫的看着我，欲言又止的张口又闭上。我不懂他怎么了，我只想喝水“水”发出嘶哑的声音。喝完水才感受到胳膊上传来的痛感，厚厚的一层纱布上泛着丝丝血迹，我疼的叫了一声。顾城连忙坐起来问我
　　“没事吧，还是很疼吗？”
　　我不知道我的手怎么回事？是顾城又虐待我了吗？啊我怎么想不起来？
　　“怎么回事？你打我了？”
　　“你想不起来了？”他愣了一下问我
　　我想的头痛，只好作罢。这下手上又多了伤疤，这么想了想，我身上大大小小深深浅浅的伤疤实在太多了，我知道有些是我自己弄的，这种感觉好奇怪，有时候我觉得自己似乎只可怜的宠物猫，有时候又想会吃人的野兽，声嘶力竭对着他们吼。我自己也分不清哪个才是我，心好累好像灌满了重重的铅，顾城每走远一步，我的心就更重一些，直到压的我喘不过气，窒息而亡。
　　他见我不说话，就说你好好休息我先去公司了。他眼底的青色实在很明显，憔悴清清楚楚的写在脸上，我心疼的想抱抱他。
　　“顾城”
　　他回头看了看我
　　“我想抱一下你”我好像一只等待主人施舍宠爱的宠物。
　　他走过来压在我身上，我感受着他的心跳，他身体的重量，他均匀的呼吸声。每一次跳动都让我兴奋不已，感受着他的存在，我非常清楚，我实实在在的爱着他，尽管这爱不受祝福，甚至会拖累他，就算被他关在这房子里不见阳光，我也爱他，我承受他给我的爱，我什么都不怕，我只怕他不爱我了，他想丢弃我。
　　我抬起他的头亲了他额头，他身体震了一下，我们四目相对，无需言语，他知道我爱他。
　　“去上班吧”
　　“好”
　　他起身向门口走去，回头看了我一眼“好好休息，今晚我晚点回来。”
　　我点了点头。听到关门声，我知道他走了。我坐起身来去洗漱，我想离开这里，现在是时候去寻找我一直想去的地方了。顾城有人陪了，他有孩子，有老婆，有工作，有父母，像个正常男人一样生活了，我终于可以安心走了，他不会怪我，他知道我爱他，这爱剩过我的生命。思绪被拉到很远……

　　“你回来啦，今天很早呢”我惊喜的对他说。
　　他走过来搂着我的腰贴在我耳边说“想你了”
　　我推开他，害羞的低着头说
　　“来吃饭吧，我今天做了好多菜呢。”
　　“我更想吃你怎么办。”他坏笑着看我。我不理他。
　　吃完饭我跟他窝在沙发上，耳边传来电视剧的声音。我靠在它怀里，轻声说
　　“我想带你去一个地方。”
　　“哪里？”他笑着问我
　　“我也不知道…”我顿了一下，接着说
　　“那里长满了草。”
　　“草？”他诧异
　　“自由的草，沉静又陌生”
　　“自由？”
　　“我想跟你去自由的地方，身边都是有生机的草，如果哪天我不在了，这些草可以代替我活在你身边。”
　　“陶然！”他严肃的叫我。
　　“不要生气，我开玩笑的啦，嘿嘿”我撒娇似得说，又往他身上凑了凑。

　　……
　　我也不知道我当时怎么会说这些话，可能是有预感吧，预感我陪不了他两个十年了，一个十年已经让我遍体鳞伤了。我带着这个残缺的心去找我说过的长满自由的草的地方。我坚信我能找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