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尊之异世情侬》朱小然

4、争执

　　村南头的池塘不大，因为今年少雨，原本一池碧水如今也干得差不多了，张家两口子挽着裤管，手里各自撑着小渔网，将泥水中活蹦乱跳的鱼和泥鳅网上来，倒在一个大木桶里。

　　姜桃和四婶刚走到塘埂边的大柳树下，就听见张钱的老娘在不远处扯着嗓子叫：“家里来了好多买鱼的，你们倒是快些回来！”

　　张钱两口子急忙抬着大木桶自回家去了。

　　姜桃笑道：“婶子，咱们也赶到她家里买去！”

　　四婶点点头，二人便往村西头张家那三间茅草房子里去。

　　再说张钱两口子一路抬着大半桶鲫鱼，鲤鱼，草鱼和泥鳅回到家中，家中院子已经聚了满满一院子人。

　　见她回来了，众人纷纷掏出钱来，要买鱼和泥鳅。

　　一时间张钱俩夫妇忙得不可开交。

　　姜桃的大伯夫郑氏，也夹杂在人群中，见张钱两口子回来，便笑道：“你们家塘里的水昨儿就放干了，就不怕有人偷你们的鱼么？”

　　“姜大夫郎这话说的，大家乡里乡亲的，谁会干那缺德儿！”张夫郎不以为然地答。

　　郑氏摇了摇头，欲言又止。

　　张钱见了，心里咯噔一下，瞅了空子，拉住郑氏，悄悄问道：“姜大夫郎，瞧你方才神气，话里有话啊！”

　　郑氏谈了口气，吞吞吐吐道：“但愿是我想多了，我们老三家的姜桃，昨儿带回家一大条红鲤鱼呢！我正奇怪着，也没见她家谁上街赶集，千鲤湖也没放水，她们家哪里来的鱼呢？”

　　张钱是个直爽火爆性子，一听此话，便叫了起来：“哪来的鱼！这还用问么？！秃子头上的虱子，明摆着的么！定是我家塘里的无疑，我今儿还一直奇怪呢，怎么这鱼看着就少了好些！”

　　正说话间，就见姜四带着姜桃推门而入，张钱一见姜桃，那火便直往脑门钻：“姜桃，昨儿的大鲤鱼好吃吗？！”

　　“大鲤鱼？婶子如何知道我们家吃了大鲤鱼了？”姜桃见张钱脸色不好，暗自皱眉，抬眼看了看四周，果然看到了一副熟悉面孔。

　　张钱冷笑一声：“想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姜桃脸色一禀：“婶子此话何意，侄女有些不解，还请明示！”

　　“罢了！一条鱼也不值什么，我不同你这小孩子家计较，只以后别再犯就成！”张钱冷哼了一声。

　　众人见次情形，都静默下来，全拿眼睛看着姜桃。

　　姜桃情知她是怀疑自己偷了她家塘里的鱼，想着此事原也凑巧，便也冷笑道：“我早就听说张家婶子喜欢不分青红皂白，莫名其妙坏人名声，如今看来，竟是真的了！”

　　张钱大怒，厉声道：“小丫头，我怎么坏人名声了！”

　　众人见她发怒，忙劝道：“张家婶子，何必跟小孩子争吵。”

　　郑氏站在一边，见次情形，心中有些发虚，便抬脚悄悄的走了。

　　不过他这幅样子，可是被姜桃完完全全的看在眼里了。

　　张钱见姜桃不说话，又道：“你说，昨儿你家吃的大鲤鱼哪里来的？”

　　“我家吃大鲤鱼，干嘛要跟你交代从哪里来的？”

　　“怎么样！说不出来吧！”张钱嗤笑道：“我念你年幼无知，不跟你追究，快叫了你娘还了我鱼钱是正经！”

　　姜桃也不恼，只慢悠悠地道：“俗话说得好，捉贼拿赃，你什么时候见我去偷你家塘里的鱼了？你有人证吗？有物证吗？拿出来给大家伙瞧瞧！”

　　张钱啧了一声：“昨儿一没逢集，二来千鲤湖又没放水，你说你家哪里来的鱼，还不是从我们家塘里偷的！”

　　姜桃也啧了一声，用手一指墙角：“昨儿一没逢集，二来你们家也没竹园，你说你家这根崭新的钓鱼竿是从哪里来的？对了，我家的竹园里就有好多竹子，你昨儿定是偷了我家的竹子，对不对！”

　　众人一看墙角，果然立着一根崭新的竹子做的钓鱼竿，其中一些素日里与张钱不对付的人脸上便露出不易察觉的笑来。

　　听了姜桃的话，张钱气得发昏，“呸！谁会稀罕你家那几根破竹子！”

　　姜桃冷冷地道：“想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你—你—”张钱指着姜桃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张钱的夫郎叹了口气，上前道：“姜桃，我看你素日里也是个实诚孩子，你婶子说你偷鱼，若你没偷，便说自己没偷就是，何必倒打一耙，拿这话来气她。”

　　姜桃淡淡的瞥了一眼说好话的张夫郎，没有理会他。

　　“还请张婶交代一下，你家这鱼竿到底从哪里来？”姜桃淡淡地道。

　　一时间气氛有点僵硬，直到一声清郎的声音响起，“姑父，姜桃姑娘，你们都别争了，这鱼竿和鲤鱼，都是我这个外村人带来的。”

　　姜桃回头一看，只见一个身长玉立的青衫少年越众而出，正是昨日在千鲤湖畔邂逅的那位少年。

　　那少年是张钱家的侄子，只因家中有些事，家中长辈不放心，便让他来乡下姑妈家玩几天。这日正在房中教表弟识字，就听见院子里姑妈吵嚷起来，出来一看，原来是这档子事，就上前替双方分辨起来。

　　张钱见侄子这般说，便瞪了他一眼，“小笙，鱼竿是你带来的没错，可鲤鱼怎么可能是你带来的！莫不是她看上你胡搅蛮缠硬要过去的？”

　　“姑妈！”贺川脸上一红，随即又道：“姜桃姑娘家的大鲤鱼，正是侄儿咋就千鲤湖钓上来的，只因不小心砸到了姜桃姑娘，才当做歉礼送给姜桃姑娘的。”

　　听到这儿，姜桃的四婶便道：“张钱，你侄子已经把事情缘故说出来了，你可不能再污蔑我家姜桃偷鱼了！”

　　张钱脸上挂不住，臭着脸找了个借口钻进房屋里了。

　　张钱家的见状，忙将桶里的泥鳅倒出来，笑道：“姜桃啊，是不是准备买点泥鳅啊？”

　　姜桃淡淡地说了一声，不必了，转身便出了院子。

　　姜老四叹了口气，“张钱家的，你有空说说你妻主，做生意的脾气可不能那般火爆。”说完也转身走了。

　　回到家中，周氏见姜桃两手空空的，便问道：“你不是去买泥鳅吗？怎么空着手回来了？”

　　姜桃不想爹爹知道，怕徒增烦恼，就答：“我们去晚了，泥鳅都没了。对了，爹你知道昨儿有谁来咱们家串门了么？”

　　“咱家什么时候有人来串门了？不过是你大伯父突然跑到咱家的厨房里说了几句闲话，你怎么突然问这个？”

　　姜桃皱起眉：“他又来酸什么？”

　　周氏不以为然的道：“闻着腥味了呗。”

　　姜桃想，自己把鱼拿回时，是放在竹篮里的花棒下，不会有人看见，在池塘洗鱼时，也没人瞧见。多半是大伯父在四婶那边瞧见，然后就跑了过来看个究竟。

　　见爹爹奇怪地瞧着自己，姜桃知道爹爹的性子一向不愿与人过多争执，什么事情都憋在心里，便没把自己的疑惑说出来，只是心底深处，对于郑氏的厌恶之情，更加深了几分。

　　“爹，既然没有泥鳅了，那我上山去看看有没有野味什么的。”

　　“随你，但是有一点，多注意安全，还有不要随便和男孩子说话，万一坏了人家的清誉就不好了。”周秦伸手戳着姜桃的额头嘱咐道。

　　姜桃囧了：“爹～你说什么呢，我一向都很有分寸的。”

　　周秦挑眉，“是吗？我怎么听你弟弟说昨天你……”

　　“爹！不跟你说了，我先走了！”

　　周秦看着落荒而逃的女儿，没忍住笑了出声。

　　姜桃想着方才的情景，想来那少年应该是张钱的侄子，早就听说张钱的弟弟早些年嫁了个好人家，后来生意做大后，便帮着给自家姐姐盘下了一片池塘。

　　想起往日里听着张家的传闻，姜桃冷笑一声，这么多年不往来，而且见今日张钱的态度，可不见得与那个弟弟关系有多好。

　　不过那少年出现在那的原因，到是耐人寻味了。

　　一路想着这些东西，姜桃的脚步却没慢，很快便到了她要去的地方。

　　在乡下，最不可少的就是大山，而乌山则是附近有名的“宝山”，各种各样的山珍野味那是必不可少的，难得的是还有许多珍稀的草药。虽说山林宽广，危险也多，可每户人家都会心照不宣的时不时往山里跑。

　　在山里，还有许多以打猎为生的人家，在山野间，不仅要提防猛兽，还要小心着猎人的陷阱。

　　姜桃手里拿着一架弹弓，弄些野鸡野兔足够了。

　　不过她今天的运气不怎样，在山脚下绕了一大圈，也没见着野味出现，这让她有些泄气。

　　而且春月的天很是多变，一会艳阳高照的，一会儿又阴沉了下来。

　　早上出现的晨光，仿佛是错觉一般，现在整个天都是雾蒙蒙的，像是要下雨了一般。

　　算了算时间，姜桃只好先回家一趟，看看天气再做其他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