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尊之异世情侬》朱小然

22、第 22 章

　　麦子还没熟透，只是麦芒尖上刚透出一点黄的时候，就是槐花盛开的季节了。

　　村子里的树，多以槐树为主，果树和杨树为辅，这个时节，站在乌山上向村里远远望去，便是一片雪白耀目。

　　姜家大院正中的那颗老槐树，已经说不清有多少年的历史了，据姜桃奶奶说，她母亲很小的时候，这棵树就已经生长得很高大了，而树上其中一个枝桠上面的断层，就是姜桃奶奶小时候爬上去压断的。

　　如今，这棵老槐树开满了一串串晶莹洁白粉嘟嘟的花朵，一阵微风吹过，槐花特有的清香弥漫在空气中，沁人心脾。

　　槐花可以入药，每年春天药铺都要派人来村里收晒干的槐花。于是，每年槐花一开，郑氏就带着两个儿子夜以继日地爬上树捋槐花，生怕捋得慢了，给三个妹夫抢先捋了去。

　　这日清晨，郑氏早早的剥好了几颗蒜，用猪油炸了，炒了一大锅饭，伺候着妻主和两个儿子吃了早饭，便从仓房里翻出一个大麻袋，冲妻主道：“今儿你刷碗洗锅，两个儿子和我捋槐花。”

　　姜老大看了夫郎一眼，嘴唇动了动，最终却没说什么，她一向惧怕夫郎，虽说觉得一个大女子洗碗刷锅有点不像话，却也忍了，只低头默默收拾。

　　荣连荣玉分别爬上老槐树，抓住那开满花朵的枝丫，一把接着一把，飞快地将那雪白粉嫩的槐花折下树，抛在地上，然后郑氏再将花瓣捋下来，塞进麻袋里。

　　不一时，姜老头一家四口也吃过了早饭，见公公放下了碗筷，赵氏忙站起来收拾碗筷。

　　见夫郎挺着大肚子收拾碗筷，姜老四便上前夺了下来，“夫郎，我早跟你说过，这些事情我来做就好。”

　　姜老头见女儿这般体贴夫郎，便笑道：“老四家的，你昨儿晚饭是不是说想要吃鱼汤吗？现在就让老四带你去，碗筷搁那，我收拾就成。”

　　赵氏忙道：“这怎么成！公公这般大的年纪了。”

　　“老四家的，我虽然老胳膊老腿的，可干这样的家务活却累不着我，你还是快去吧。”

　　赵氏一听，这才回房梳洗打扮了一番，又换了身干净的衣裳，跟着妻主来到了院子里。

　　见大姐夫父子三人捋槐花捋得正欢，赵氏心里暗暗摇摇头，出了院门，便对妻主道：“大姐夫真是贪财贪得可以，那一树槐花，怕是一朵不剩地全摘了去，又能卖几个钱？他如此这般言传身教，当真是让荣连荣玉学了个十成十去。”

　　姜老四握了握夫郎的手笑道：“还是我夫郎好啊，爹娘昨儿还夸你来着。”

　　“我有什么好的，二姐夫才是真正的心地仁厚，三姐夫也不错，他素日里虽然与我们来往少，可是面子上的功夫可是都做足了的，人也着实好，该帮忙的那可是一点都不含糊的。”

　　“说来我也是许久没见二姐她们了，不过她们回门探亲，隔得远，这一来一回的，也要上好多天呢。”

　　“若是二姐也在的话，肯定不会让大姐家独占这院中的老槐树，定是要找大姐好好理论一番的。”

　　姜老四叹了口气，“你也知道你这大姐夫一向都是这样，你又何必跟他生气，你看爹娘都没多说什么。”

　　赵氏冷笑一声，“你别说，我还正想吃点新鲜槐花，换换口味呢。家里放着这么大一颗槐花树，难不成还要去别人家的树上捋吗？”

　　“夫郎，你想吃，咱们回去就折几枝回来吃，这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有什么大不了的。”姜老四忙赔笑道。

　　夫妇二人去了集市上，溜了一圈，拎了一条活蹦乱跳的大鲢鱼回来了。

　　推开院门，见树上的槐花还剩下一半，赵氏便对着妻主道：“你拎个竹篮，去捋半篮子回来，就够我们吃两顿的了。”

　　姜老四依言，拎了篮子，来到槐树底下，对着郑氏笑道：“大姐夫，给点槐花，你妹夫想吃个新鲜呢！”

　　“哎哟！妹夫的嘴巴可真刁巧，我们这地方上，谁家也没有吃槐花的风气，莫不是看我们三个独占了这颗树，他心里头不舒服了？”郑氏不咸不淡地道。

　　听了大姐夫这话，姜老四登时心里不舒服起来，可也不好发作，只低了头，闷声不响地自己捋了槐花往篮子里放。

　　不一时，便捋满了一篮子，也不跟大姐夫说话，便自行回了房。

　　到了正午时分，姜老头来到厨房，扎起围裙，便要生火做饭，背后却想起了赵氏的声音：“公公，今儿这顿饭，还是我来做吧。”

　　“老四家的，你可是双身子，还是我来吧。”

　　“公公，今儿咱们用槐花煎粉吃，你没做过这道菜，还是我来做吧。”

　　说完，赵氏便去前厅将那篮子槐花拎进厨房来，打了水洗干净，又打开了菜橱，拿了个小瓷碗，去墙角的布袋里挖了半碗山芋粉，将槐花倒进一个小瓦盆里，再取水将那半碗山芋粉用筷子搅匀了，也倒进瓦盆里，又加入了葱花和盐，搅拌一番，才道“公公，可以生火了。”

　　赵氏在锅里放了些猪油，烧开了，便将瓦盆里的山芋粉拌槐花倒进锅里，油锅里立刻响起一阵刺啦啦的声音。

　　赵氏用锅铲左摊右摊，不消片刻，锅里的山芋粉槐花便凝结成金黄色的固体，赵氏又用锅铲将它划成四四方方的小块，便出了锅。

　　吃饭的时候，这盘油煎槐花饼一上桌，姜老四便用鼻子使劲儿嗅了嗅，“好香啊！”

　　赵氏抿嘴笑道：“是我小时候便做惯了的，你们快尝尝吧。”

　　“夫郎，晚上再做一盘吧。”

　　姜老太夫妇也尝了几口，都是连连说好。

　　薄暮时分，赵氏果然又煎了满满两大盘槐花饼，对着妻主道：“你送一盘给三姐家。”

　　姜老四点点头，端着盘子便朝着西屋去。

　　此时郑氏还在院子里忙碌着，那满树的槐花已经被他父子三人捋得差不多了，光麻袋就装了满满三袋子。

　　见小妹端了一盘食物出来，郑氏忙问道：“老四，你手里拿是什么？”

　　“啊，这是我夫郎用槐花做的一道菜，想着三姐家许是没吃过，便给三姐家送一盘去。”

　　郑氏听了，顿时升起满腔不愉快，“那我也没吃过啊，你们怎么不送我一盘啊？”

　　姜老四看了看地上的槐花，心里也是很不爽，“三姐家没有槐花，作不出来这道菜，大姐夫你家可多的是槐花，只需用山芋粉煎就是了，何须要我们送呢！”

　　听了小妹的话，郑氏脸色一沉，不悦的道：“老四，你说话含沙射影的什么意思！”

　　“大姐夫，我个当妹妹的，跟姐夫说说话，还能有什么意思？就是随口说说罢了。”姜老四说完，便端着槐花饼径直走到西屋去了。

　　这里的郑氏越想心里越不是滋味，他一向是个眼里揉不下半点沙子的，不肯吃亏的人，如今小妹居然当着他的面送东西给周氏，而不给他，在他看来，简直就是欺人太甚！更何况还是和他一向不对付的周氏，简直令人难以忍受！

　　越想越生气，他便站起身来，也不捋槐花了，直接便来到北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