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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第 1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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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里姜桃漫不经心的丈量着酒量,丝毫不在乎外面的声音,可是姜元听不下去了,直愣愣地就冲了出去。
上次偷鱼风波姜桃瞒着父亲的,所以周氏站在外面也没咋理会那两人,反正也只是不痛不痒的说上几句,也不能对他造成什么影响。
姜元可不像父亲那般好脾气,也不像姐姐那般淡然,一听此言,便冷笑一声,双手叉腰,一脚踢开了房门,站在门槛上厉声喝道:“大婶夫,今儿一大早就有一条癞皮狗在我们家院子里乱哼哼,你们可听到没有?”
张夫郎怔了一下,“姜元,你说谁是癞皮狗呢?”
“哟?原来张婶夫也在这里啊!我还没瞧见呢!我说的是今儿到院子里恶心我们的一条癞皮狗,张婶夫没瞧见么?”
“你——你这小子说话,怎么这般毒辣!当心找不到婆家!”张钱家的也不是傻子,立刻听出姜元在拐着玩儿骂自己。
姜元将眼一翻,“张婶夫,你好端端一个人,怎么非要把自己往狗身上扯啊?我是骂狗,可不是在骂你!”
“你——你这分明是见我给你大婶夫东西,眼红了,不高兴了,这才拐着弯子骂我,你当我是傻子吗!你这小子这般刻薄,将来嫁个傻子伺候她一辈子才好呢!”张夫郎沉下脸骂道。
姜元拍手笑道;“这不!自己承认了吧,你就是存心来恶心我们的一条癞皮狗!”
张夫郎气得满脸通红,没想到周氏看着老实,这生出来的儿女却是一个比一个牙尖嘴利,早知道,就不来这一趟了!
郑氏见状,便沉下脸,对着侄儿道:“姜元,你这孩子怎么回事儿!人家好心给我们送豆子来,你却给人迎头一顿痛骂,你是多不见得婶母家好?”
周氏向来信奉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见大嫂夫也插手了,便对小儿子道:“小元,你个小孩子家家的,莫要跟大婶夫争执,快回屋去。”
张夫郎气不过,上前想要讨个说法。
姜桃斜靠在门框上,对着张夫郎笑道:“抱歉啊,小元还小,不懂事,心里想什么就直接说出来了,以后我们肯定会好好教导他的,大婶夫,张婶夫,你们不会跟小孩子计较吧?”
郑氏和张夫郎被怼得说不出话来,只得愤恨的瞪着姜桃。
姜桃一挑眉,没管他们转身回屋了。
郑氏又对着周氏道:“三妹夫,姜元这孩子的性子,往后去了别人家里,可怎么得了啊!”
周氏淡淡道:“天不早了,我得去菜园子拔草去。”
看着周氏推开院门去了,张钱家的啧了一声,压低嗓门道:“姜大姐夫,你这妹夫教出来的儿女,怎么这么不上路子呢!”
听了这话,郑氏心里颇为畅快,便拉了张钱家的手,亲亲热热的道:“快来屋里坐坐。”
到了堂屋,张夫郎坐下来,抿了一口郑氏端上来的茶水,又喘了口气,方道:“你们老三这一家子,大人两口子都是三棍子打不出闷屁来,这两孩子,又能太精能过分了,招人讨厌!”
“哎,谁说不是呢!我也曾经常劝我那妹夫,好好管教他那一双儿女,可方才你也见了,我是为他好,他却一点也不领情,我也懒得说他了。”郑氏一脸惋惜之状。
“我就是愣是闹不明白,那姜桃有什么好。至于让王家夫郎上赶着说亲吗?”张钱家的不屑的道。
“什么?王家夫郎上门说亲?给姜桃?”郑氏追问道。
张钱家的点了点头,“怎么你还不知道?王家的说的可是他夫家亲侄儿呢!就隔壁宋家,听说家里过的很是殷实,据说光是嫁妆就是这个数。”
郑氏瞧见张夫郎比的数,被吓得尖叫一声,“这,这真的假的?嫁妆就五十两?!!”
张夫郎愤恨的道:“还不止呢!听说还有地契呐!”
听了此言,郑氏心头顿时涌起一股说不出的复杂情绪,默然半晌,方恨恨的道:“姜桃那蹄子有什么好!王家的也贱,怎么就偏偏看上了她?!”
“是啊,要依我说,你家的荣新哪一点不比姜桃强?你瞧她生得就不正经,整日没个正形,不去上学堂,也不好好的弄田,嫁给这样的人,能有什么好日子过!”张夫郎见郑氏不爽了,索性又添了一把火,愤愤地端起茶盅一饮而尽。
“没办法,谁叫我教出来的女儿老实,一心就想考取功名,不去专研那些旁门左道!”郑氏一边说,一边拎起白瓷茶壶,给张夫郎续了茶水。
“不过你那侄女酿的酒可是大出风头了,没想到她还能有这般手艺。”
郑氏冷笑道:“我们家老三看起来闷声不吭的,没想到这般有心计,自然而然地替自己闺女扬了名,这不,马上就有人上来说亲了。”
说完她顿了顿,又酸溜溜的道:“我家荣新都还没人主动上来说亲呢。”
“嗨呀,你那女儿是有大造化的,以后可是要当官老爷的,这亲事不说才是好的哩。”
郑氏听见有人捧着,心里倒是舒坦了许多。
“不过她这门亲事也不见是什么好的,我听说啊,那宋家的是想让她过去当倒插门的呢,说不好就是冲着那酒方子去的。”
“真的?”郑氏惊讶的问道。
“嗨呀,我骗你作甚,这自然是真的,你想想啊,那宋家条件那么好,还肯给那么多嫁妆,你不觉得蹊跷吗?我后来试探了一下王家的,可没见他反驳。”
郑氏高兴了,心情舒畅了,冷冷地嘲讽道:“怪不得,我说呐,就她那样除了一张脸,还有什么拿的出手的?就随了她那个当戏子的爹,下贱!”
张夫郎听见这话,心里一跳,连忙道:“好哥哥,你这话可不能乱说,毕竟都是一家人,传出去不好听的。”
顿了顿,他又道:“她那亲事不算好,我这倒是有个好事说与你听,如何?”
“听你这话说的,莫不是你想给我家的说个人家?”
可千万不是荣连啊,他这大儿子生得极好,以后可是要享清福的。
“自然是比她老宋家的孩子强上百倍!”张夫郎得意的笑道:“好哥哥,你看我侄儿家如何?”
“你侄儿?哪个侄儿?”
“我还能有几个侄儿?可不就是上次替咱们村驱狼的小贺么。”
郑氏听了这话,不觉又惊又喜,“那贺家的条件可是不一般,你觉得他能下嫁?模样长得好,人看着也听话,这般好的事情能落到我家头上?”
“瞧你说的,当然是你家荣新模样好,人品好,还是个秀才,这样的好的对象,谁不稀罕,最重要的是你姜大姐夫做人好呗。别家的我都还看不上呢!”张夫郎夸张的说道。
只要这贺笙嫁到村里,他家可发财了。一想到二侧夫许诺的好处,张夫郎心痒得厉害,只要这事一办成,他们一家就可以住到县城里去了,到时候谁会愿意在乡下种田啊!
郑氏虽然没啥见识,但也隐隐发觉这件事有哪点不对劲儿,将信将疑的问道:“这能成吗?贺家能看得上我家吗?”
张夫郎一把捏住郑氏的手,苦口婆心的道:“好哥哥嘞,我骗你作甚?那贺家也没你想的那么厉害,而且将来荣新可是要做官老爷的,我倒觉得是我那侄儿占了便宜哩!”
一番话,说的郑氏几乎要打心里笑了出来,她也紧紧地握住张夫郎的手,笑得合不拢嘴,“既然如此,有劳小弟费心了,我们荣新从小就听话懂事,读书也是极为开窍的,我从不敢轻易给他说亲,如今看来,他可真是个有福的了!”
张夫郎拍拍郑氏的手背,“我明儿便去贺家,把这件事说好。”
说着,便转身站起来告辞,郑氏忙道:“小弟先别忙走,有样东西给你。”
说完,便转身进房,捧出一个青色的上面绘有喜鹊登梅的大瓷罐来,笑道:“这罐子里装的是我去年自己做的蜜饯,你拿回去给孩子们吃吧!”
张夫郎笑道:“这怎么好意思。”手上却毫不犹豫的接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