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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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北悸早就看到了那些照片，他那天是装醉，又怎么会不知道照片是在什么地方拍的，他冷笑着：“所谓被人骗，我看你列表里的那么些个人，你才是被骗的吧。”
戴北悸做事情很绝，记住了她列表里的大多数。
柳楠依不再说话，心虚低着头，确实，那些人很多都是把她当玩物，她只是狗仗人势，狐假虎威。
戴北悸转过来半跪在地上，想要抱叶素希起来，叶素希拿手拦住，自己站了起来。
她不像普通女孩子那样需要人无微不至的呵护，她有普通人都有的害怕，但是她更多的是坚强。
在地上捡起皮筋，把乱糟糟的头发胡乱抓顺，绑了一个极显气势的高马尾。尽管眼泪没有止住，但她的表情没了惊恐。
戴北悸给她披上的校服掉落在地上，其实越霸气的女孩子穿得越少，她的好身材博着眼球。
她朝着柳楠依走过去，往正要爬起来的她身上再踢了一脚，脚下的人瞬间龇牙咧嘴。
“柳楠依，我们到此为止吧。”
不需要她的回答，她走到每一个人身前，狠狠抽着她们巴掌，要把所有的委屈都发泄出来。
戴北悸看着她的背影，那是他希望看到的，她不是一个柔弱的人。
每个人脸上都有了五指印，叶素希抹了眼泪，捡起他的校服，拉好拉链，拿上书包，对着他扯出一个笑容：“走吧。”
戴北悸心疼地看着她，帮着她披上了校服：“我开始崇拜你了，叶素希。”
她很坚强，但是更需要温暖。
拉起她的手，握得很紧，很紧。带着她离开了胡同。
外面的街道人很多，很多住校生会出来买东西，养活了一整条老街。
大家纷纷看向这对俊男靓女，男生即使是走路也没有移开看向女生的眼睛，女生目光放空，只是看着街的远方。
戴北悸忍住了摩挲她手指的冲动，一路上只是紧紧握着，不说一句话。
叶素希的关节有些发白，她很清楚地感受到了来自这个男人的安抚与鼓励。
刚刚的事那么鲜明，那么深刻地划过她的心，她觉得很险，又很庆幸。
只是也许她真的像柳楠依说的一样，是个流转于男人之间的人，她承认自己生活萎靡，因为不和人有接触而得来的清闲显得那么脆弱，只是有个朋友，只是开始接触生活，她的糜烂就被人提在明面上，她的尊严就像被猛兽一口吞下，连渣都不剩。
她打人是因为骨子里的坚强和高傲，但是她们的话一遍又一遍地打击摧残着她为数不多的骄傲。可悲的是她们并没有说错，她的生活本来就是这样的，卑贱而不入流，符合了任何肮脏的词语。
在别人眼里，应该都是这样的吧。
两个人走到了叶素希家的小区里，很是舒心的环境却更显得凄静。
叶素希停了下来，倔强地站着看向他。走在前面的戴北悸一时没注意，牵起的手脱掉了。
戴北悸连忙想要再次牵制住掌心的温柔。
“戴北悸。”叶素希叫他，他的动作停了下来，也站直了看向她。
“我在，你说。”
“你看到照片了，为什么要救我。”在她看来，戴北悸完全可以走掉的，如果冲进来给了柳楠依一脚是见义勇为，但是看到了照片之后离开，才是三观正确的做法，没有道德谴责，不用那么多纠缠。
“恩……”戴北悸捏住下巴思考起来，眉梢微挑，很不正经。
“其实不必的，我……”叶素希的话有些颤抖，他一把把她扣入怀里，阻止了她的自我贬低，阻止她的损人不利己行为。
和那次他喝醉时的拥抱一样，他的胸膛很强壮，很踏实，两条手臂紧紧扣着，手掌轻抚她的背。强烈的气息灌入她的衣领，他故意加粗了呼吸，她的脖子深切感受到了暖意。他依旧是低着头，靠在她肩膀上。
两次拥抱，他都以这样的姿态，第一次是她驮着他，第二次是他扣着她。两次，都很温暖，他很温柔。
他的脸埋在她的脖颈，热气均匀喷洒着，这样一动不动，叶素希没有把双手搭在他腰上回应他，但是也舍不得推开他。
他的嘴巴不安分起来，摩挲在她的脖子，柔软的触觉，脸上一片绯红。
蜻蜓点水一般，他抬起头，手臂依旧搂着她。
叶素希抬头回应他的目光。
“你现在知道为什么了吗？”温润的声音，和以前他的声音很不一样，但是没有一丝造作感。
“因为我，相信你。”
他知道那张照片是在什么时候拍的，所以他相信她。走过来的一路他也想过，如果他那天真的醉到断片，看到那张照片会想到什么，他想了一路，发现自己还是不受控制地偏向她，所以，不管怎么样，他都相信她。
退一万步讲，像这样挑弄一下就脸红的人，又能干出什么惊悚的事来？
“你相信我？”叶素希盯着他的眼睛看，希望看到满眼真诚。
眼波溢出满满柔情，他回答：“我相信你，一直都会。”
戴北悸嘴角上扬看着她，松开了拥抱她的手，然后牵起她：“回家。”
拉着后面有些跟不上的人，他们迅速进了电梯，戴北悸没等她开口，按下了四楼。
电梯里面只有他们两个人，一双手自如又深沉地握着。叶素希看向电梯里映出来的他们，她只到旁边男人的脖子，那他刚刚拥抱会不舒服吗？
“你怎么知道是四楼？”
叶素希看到他笑。
“来过。”
戴北悸来过她家？为什么她不记得？
电梯很快到了，叶素希走在前面打开门。戴北悸却在进门的时候松开了手。
暖意瞬间逃窜，叶素希把手握成拳头，想要留住余温。
“不进去吗？”
戴北悸站在那里，没有移动脚步的意思，他的眉梢又挑起来，嘴巴也上扬成好看的弧度，他的眼睛很明亮，死命地盯着她的眼睛。
“不了，怕忍不住。”
怕什么？又忍不住什么？
等叶素希蒙圈的这一会，戴北悸已经转过了身，往电梯口走。
叶素希喊住了他。
“戴北悸。”
他回过头，等着她说话。
“谢谢你。”
他不说话，只是笑，然后转过头，按下了电梯。
“戴北悸——”叶素希往前迈了一步，声音比之前大，也比之前激烈。
“你……是不是喜欢我？”
叶素希喊出这句话就怔在原地，她等着他的回答。她很紧张，很兴奋。她希望结果。
只可惜电梯门缓缓关上。
他在里面笑，笑得眼睛眯缝了起来，笑到用完了一辈子的开心。
他，是没有听到吗？
“是。”电梯里的声音婉转好听，可是没有传到叶素希的耳朵里。
叶素希在沙发坐下来，喃喃自语。
“如果你喜欢我，那你要抓把劲，喜欢我的人很多，但是我只需要爱我的人。”
眼光飘向窗外，他现在应该走在小区路上了，叶素希这样想，只是安静坐在沙发上，顺势躺了下来，她好想睡一觉，只想睡一觉。
林家。
林耐坐在沙发上，盯着桌子上的照片瞠目。
林夫人齐雪眉头皱成了一张纸，眼睛在照片和儿子脸上来回扫视，嘴巴抿得很紧。她的手放在腿上不停玩弄着，终于憋不住了。
“耐耐，你怎么这么糊涂啊，在学校好好学习才是要事，你怎么，怎么还把人家小姑娘往酒店带呢？万一人家拿这个要挟你怎么办。”
林耐看向母亲，保养得当的脸现在一脸愁容：“妈，这照片确实是真的，但是事是假的，这女生是我朋友，也不会要挟我。”
林耐把母亲的手放在自己手掌中，告诉她不用担心。
“你朋友？你平时在学校的那些狐朋狗友谁不知道，要不是我向你爸瞒着，他指不定怎么教训你呢，今天这件事如果不处理好了，你爸那边绝对瞒不住。”
齐雪说着要把手抽回来，林耐赶紧拉住：“妈，妈，妈！这事我还真不怕被爸知道，这个朋友和之前的都不一样，那些人我早就知道他们的居心了，已经在疏远了，只是这个女孩，真是我朋友。”
“那你告诉我，她叫什么。”齐雪退了一步，“我总要去见见，万一不是好人，我是从女孩子过来的，总能看出来什么。”
林耐站起来越过桌子，坐在齐雪旁边：“妈，真的不用，她是好人，我向你保证。”
“你到底说不说，你不说我也有办法知道。”
他知道齐雪的固执，特别是对他的事情的固执。
“得，我的母亲，我告诉您，她叫叶素希。”
齐雪吃了一惊，有些惊讶，眼珠左右转动着，喃喃重复着：“叶素希？”
“怎么，妈，告诉你名字已经很够义气了，我不会再说其它的了。”
齐雪没有理会林耐后面的话，把手抽出来，拿过那张照片仔细看起来，上面的女孩子微微笑着，没有暖意，化着妆，穿着也不像学生，只有那张脸和两年前很像。
“耐耐，你还知道什么吗？她家住哪啊？她和谁生活啊？”换成齐雪捏着照片握住林耐的手。
“妈，你怎么了。我说了我只告诉你名字。”林耐觉得她今天不太一样，刚刚的愁容褪尽了，换上的是惊讶和惊喜。
“叶素希我是认识的。你记得爸爸妈妈之前去V市过三年吗？”
林耐点头，那段时间他是和姑姑生活的，那些不正经的朋友也是在那段时间认识的。
“我们在那边认识了叶素希的父母，他们家是家族企业，当时在V市算是说得上名字的人家，我和她妈妈在那个时候关系很好，也时常和叶素希见面，只是两年前，她父母都出车祸去世了，仅仅一个月，企业就垮了，她也变成了孤儿，我去参加了她父母的葬礼，叶素希直接哭晕在墓碑前，妈妈当时看了很心疼。”
“她竟然——”林耐皱起眉头。
“最后，还是她爸爸的一个好朋友出面帮了忙，把公司按市值变卖了，没要一分钱全给了小希。”
林耐想到她家里的家具和装修，原来她吃得好住得好，但是心里承受了那么多，难怪不喜欢说话不喜欢笑。
“那孩子命苦啊，她是个好孩子，就是可怜啊。”齐雪说着眼睛里蓄着眼泪，看来那三年，她和叶素希母亲关心真的很好。
林耐听到最后心里也很难受，看到齐雪更加心酸，他捏紧手掌，目光坚定。
希希，我会保护你的。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