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第二十一章 ...
-
“C3区已经清理完成，我们正在赶往D区。”
“内城支援已经到达。”
“晏39样本解析成功，驱散装置正在运输途中，请坚持一下。”
……
两个小时后，一切归于平静。
半人高的驱散装置被安装在不同区域，忌惮火焰迟迟不肯离开的异种最终也不甘心的退回墙下。
墙内外的异种尸体堆积成山，基地内部的清理也在后续支援的部队协助中进行。
到处都是肮脏的乌黑血液。
Alpha们从城墙撤下，换了另一批人站岗。
他们回到地面，在墙根站了好一会儿，才有人平复热血，痛苦地哀嚎。
刑止带着人找了处地方坐下，他哑着嗓子，眼睛扫过依旧笼罩在白雾中的建筑：“战损？”
短暂停顿，各小队迅速确认队员情况。
“执行队受伤五人，死亡一人。”
“特战组伤五人，死亡两人。”
“……”
“共计伤员一千七百二十六，死亡三百五十九，失联六百七十人。”
尚在预料范围内，可还是太多了。
刑止坐在地上，摘了头盔。不少人跟他一样，与周围人隔了一小段距离。
他们都受伤了，在特效阻断还没到达的情况下，几乎等于已经感染。
医疗机构的人几乎在第一时间就进入内场，秩序井然地为他们包扎、发放药剂。
“队长，护身符还是有点用哈。”蒋毅来到他面前。
“滚边去。”刑止三两下脱下湿哒哒的手套，扔在一边。他把左臂衣袖掀开，露出狰狞的伤口，鲜血顿时滴滴答答落下，几乎连成一条线。
放松下来简直浑身都在疼。
“这么好的机会怎么可以滚？”几个队员围拢，把刑止往后压，“队长要是不行了我们就可以趁机报仇了。”
“做梦呢，醒醒吧。”刑止嗤笑道。
一小队穿着防护服的医生来到他们面前，队员们乖乖把伤口都露出来。
刑止看见了正帮医生们拿物资的小家伙。
“刑哥！”夏晨乖巧地喊他，“我来帮忙了！”一脸求夸奖的样子。
上次分开前明明还没这态度呢。
刑止眉宇间带着倦，嘴唇略有苍白。他的手臂又是消毒又是扎针，感觉有点刺激，差点没说出来话。
“不叫我叔了？”他撑着下巴笑。本来想伸手拍拍他的头，或肩膀以示鼓励，可他满手的血污，想想还是算了。
夏晨的眼睛亮晶晶，几天不见好像长高了不少：“不叫了，虽然我觉得我应该叫你叔叔的，可是余妄哥哥说叫你叔叔伤你自尊。我听他的。”
一队队员开始装聋作哑，看见漂亮的护士都不装可怜叫唤了。
“他什么时候跟你说的？”刑止脸上的笑淡了点。
“几天前吧。”夏晨递给医生酒精棉，“余妄哥哥没跟你一起吗？”
那就是余妄在躲他的那段时间。
真讨厌他，为什么还要管一个小孩子本来就正确的称呼。
“没有，他出任务去了。”刑止心不在焉地解开扣子，露出侧腰的伤口。还是医生提醒他的，连自己的伤都分不清在哪儿，过会儿怕是要被医生打。
刑止平静的回答夏晨，尽管他心中并不平静。
“好吧。”男孩跟着医生离开前悄悄告诉刑止，“我会好好努力的，我以后也想加入你们，余妄哥哥说我可以！”
小孩子藏不住心里的欢喜，刑止跟他隔空击掌，看起来有几分滑稽：“那好啊，我们等你。”他说。
夏晨雀跃地离开了。
队员们正想说点什么，分散下他们揣测不透的队长的心，没想到刑止无缝接了个通讯。
是上将，开口就是一顿骂。
也不难理解，刑止摘下耳麦放远了，打了个哈欠才戴回去。
无非就是观念不一样，他觉得要带着精锐冲，守住高墙以免更多损失，但是基地一方不这么认为。基地觉得有些损失是必要的，因为精锐也难养，后续没有合格的人员外出寻找样本，损失只会更多。
在他们看来刑止这样带人往里冲简直是送死，把战力用力完全没必要的地方。
直接体现在几位管理员对上将施压，上将来骂他。
耳朵疼。
“你几斤几两不知道，能不能听我回话？”吴辉怒声道，因为声音太大被正在紧急实验的研究员请出了备用实验室。
更恼了，人都差点被刑止气晕。
大概就是事后算账吧。
“我知道啊，身高189体重150，有点偏瘦。您看您什么时候多给点点数呗，孩子都饿瘦了。”
“……”上将想揍人。
养一个孩子真够了，他这辈子不想养第二个。
刑止又不傻，余妄的事情八成上将在搞鬼。他踹了一脚在偷笑的队员：“没事我挂了。”
“笑笑笑一天就知道笑。”他心中有点气，更多的是心疼。
雨丝如针一般扎在皮肤上，接近傍晚，温度降下。周围的担架推动的声音一刻不停，扫尾也接近结束。
一天也该结束。
他们没有离开的意思。
前不久才出现Omega感染潜伏期超过天花板，现在又被异潮袭击。心不悬都是假的。
谁知道你面前谈笑的这个人，是不是就突然异变，是不是在几个小时后，大家都带着庆幸离开，准备回去美美水上一觉时，当着同行的面迅速成为怪物呢。到最后还得身为队友的他们亲手送上路。
想想就让人喘不过气。
仪器和试剂找不出感染的人，甚至连潜伏期最长时限都下不了定论。他们只能在这里坐着，配合医护人员的治疗，等待所谓的安全期。
说到底，不过还是四个字——听天由命。
阻断剂是扎了，成功几率有多少谁也说不准。这是一批批送来的，几个小时过去有多少人挨得过，后面的人拿到时还是不是最佳使用时间，都不好说。
刑止心里估摸着今天过去这伤亡还得增加。
就是不知道，二队那边怎么样。
麻药能减少他的疼痛，却没让他的神经迟钝。有些东西越来越清晰。明明他清楚一切事情都该以现在的基地为优，等到警报完全解除，可还是想要立即从这里出去。不管最后他有没有事，会不会感染，他还是想去找二队，找余妄。
他真切的担心着，并且觉得这种担心非常有必要。
可他只能无比煎熬地等这段时间过去，还不能把焦虑的情绪带着队员们，即使他们同样担忧着二队。
“担心。”
“担心。”
“对。”
“队长变了。”
“变了。”
“一直追着余妄，余妄看起来不好追啊。”
“对。”
“不知道队长要怎么办。”
“队长变了，好像是从测评那次开始的。”蒋毅说。
林朝烨：“我印象里没这件事，我错过了？”
蒋毅眉毛一抬：“哦，你被喊去拿资料了。新人测评嘛，队长看人间小朋友长得乖，死活要过去围观。”
刑止盘腿，换上了干净的衣服。他靠着墙，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听着队员们的八卦，八卦到他身上了，还当着他的面说得起劲。
他都想给蒋毅倒杯酒，给他助兴。
“瞧着能力不错，在旁边说个不停。当时唐队让他别打扰别人，说是影响了结果怎么办，然后余妄当着队长面拿着把基地改装后的巴雷.特·α，千米外连狙几枪正中靶心。他才摸几天枪啊，在队长这么扰人的情况下都能中，这心态真的稳。”
“不过他连个眼神都没给队长，至此之后，队长就开启了什么不得了的模式。”
那不然呢，刑止没开口扫兴。余妄跟这些混崽子又不一样，省心又乖，尽管太不坦然。
“我觉得队长迟早要挨打，就像余妄揍雷安德一样。说到底一个70多评分的Alpha，因为轻敌，一点轻敌，错失先手惨被KO，说出去都丢人。”蒋毅摇摇头，“队长能打过余妄吧？”
“我赌余妄。”
“我押队长，真男人不能心软手软。”秦虹看他，“一哥还是一哥，决不能让位，是吧队长？”
“什么时候比一比？”
刑止眼也不抬：“我不心软。那我易感期时你们落下的训练什么时候补上啊？”
几人嘴角一抽，都怪蒋毅乱起头，又聊翻了。
时间过去，接近三个小时的时候，原本间隔很长的枪声变得频繁。远处或近处，在夜色逐渐替代白雾的不可视中出现。
刑止立即打开主频道：“消音装上！”
这样难耐的时间还有枪声，实在是令人谴责。
……
“阻断剂跟不上。”有人说。
管理预备役的上校脸色苍白。他们的人明明没有深入前线，却出现了感染例。
难不成病毒能通过呼吸道传染了？
可是，概率是这样的吗？还是说，有什么特别的限制？
如果预备役也需要阻断剂，那么肯定是跟不上的。本来前线的士兵没有受伤的就放在了后面，再排人，硬赶工制造也得明天才能做完。
预备役的队员们尽管不安，仍然遵守着军纪，安静地在原地等待。
上校感到无能为力。
他咬牙，将出现异变的人员抬上了车，他做出了跟刑止完全相同的决定——将人送到内城晏39研究所。
作者有话说
第21章 第二十一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