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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 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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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寿安宫出来，赵长明吩咐：“让他们都下去吧，今儿不坐轿，这几天躺在床上骨头都松了，朕走走，正好和太子说说话，我们爷儿俩也聚聚。”
太子笑容一僵，父皇这是唱哪出？
高清翔带着人在皇帝身后跟着，听这话也觉得纳闷，太子是太后和皇后逼迫立的，陛下向来不喜欢太子，对太子轻则漠视重则打骂，因而太子对这个父皇也是能避则避。
父子情深？虎毒不食子？不存在的。
太子微微落后皇帝半步，走着走着俩人就越来越远。
赵长明本来还寻思给孩子来个春天般的温暖，缓和一下父子间的关系，正想着说什么呢，回头一看，身边人没了。
他停下脚步，太子也跟着停下，俩人之间离着有几米远。
高清翔望着陛下的背影，走到太子身边小声说：“殿下，陛下等着您呢，您快过去呀。”
太子面露苦色：“高公公，我不敢呀，父皇指不定想什么招折磨我呢，你能不能帮我把皇祖母叫来，只求别叫父皇打死我。”说着说着，露出恳求的神色，看着怪可怜人的。
高伴伴唏嘘，遇上这位陛下，皇子龙孙也不好过呀，看把孩子吓成什么样了！
他劝慰，“陛下看着圣心甚悦，许是找殿下叙叙旧，关怀殿下呢？”说着说着自己都心虚了，声音带着一丝不确定。
关怀到阴间地府的那种关怀吗？
太子脸色麻木，英勇赴义般慢慢挪了过去，还转过头哀求地看了高清翔一眼，千万别忘了找皇祖母求救呀！
高清翔点点头，一副包在我身上的样子，殿下放心吧，在你被打死之前太后肯定会来的。
“我儿是否腿部有疾？怎么这几步路就走不动了？既然无用就舍了吧，省的以后让人嘲笑我大梁有个残疾的储君。”
虽然皇帝面带笑意，很柔和的样子，但说出来的话却让人胆寒，太子甚至还觉得阴恻恻的，带着寒风让他一颤，瞪圆了眼睛，父皇这是忍不住了，终于要向我下手了吗？
皇祖母救命！
赵长明笑意一收，皱眉，怎么抖成这个样子？看来还是低估了原身做的那些破烂事在其他人心中的印象啊！
系统出声，【谁叫你这么吓人家太子的？我都看得不忍心了，这小可怜模样，啧啧。】
听他还挺怜惜，赵长明忍不住说：“这是要改造的对象啊，你也不看看他日后做了什么糟心事，还夸得起来？”
系统嘟囔，【那也改变不了他还是个翩翩少年郎的事实。】
他嗤笑，“大猪蹄子他长得再好看也还是大猪蹄子。”
系统【哼】了一声不说话了。
赵长明失笑，颜狗无疑了。
仔细打量眼前的便宜儿子，嗯，倒称得上是俊秀挺拔，就连瞪圆的眼睛也显出一丝可爱，唇红齿白的，不错。
察觉到父皇上下打量的目光，太子心里发毛，腿保不住了，难道父皇还不满意？还想要什么？心肝脾肺肾？
年少的太子崩溃了，跪在地上抱着他的大腿大哭，“父皇饶命啊，君尧再也不敢了，求父皇饶了我吧。”
高清翔远远看着太子跪下来哭求，心一紧，陛下真是心急，这才出寿安宫不久就对太子动起手了，多大仇多大怨啊。
招来一个小太监，赶忙让他去找太后支援，生怕晚一步太子就没了。
赵长明无奈，扒拉起这孩子，指腹轻柔为他拭去脸上眼泪，“太子想多了，你做了什么让我饶你？”
太子哭的打嗝，连忙摇头：“儿臣什么都没做啊，不敢不敬，求父皇明察。”
拥过他的肩头，在他背上轻轻拍了拍，“既然你没有过错，朕为什么要罚你呢？乖孩子，别哭了。”
这几乎是被父皇抱在怀里了，太子身体一僵，不适的打了个哆嗦，又听头顶上传来轻柔的安抚声，还被叫做“乖孩子”，不知怎么，他就有点委屈，胸膛里涌出一阵酸楚。
父皇……父皇还是在乎他的？
郑太后匆忙赶来的时候，就看见向来温和稳重的太子傻笑着，皇帝也一脸慈父模样，父子其乐融融，倒是温馨。
“着急忙慌的就叫哀家来看这个？高清翔，哀家看你这大总管坐的不耐烦了，想挪挪位置？”
高清翔连连赔笑，“奴才哪敢呢，可不敢欺瞒太后，这刚刚，刚刚确实是……”
他也想不明白，怎么就好了？
郑太后上前：“你们父子这是和好了？”
赵长明笑得风光霁月，“朕和太子一向如此，哪有和好一说？”
郑太后抽抽嘴角，皇帝醒来后怎么越发厚脸皮了。
太子在一旁拼命点头。
“那刚刚高公公还跟哀家说……”停顿了一下，话音一转，“嗐，看来是哀家多虑了。”
太子亲昵地靠着她：“皇祖母放心，父皇对儿臣好着呢，高公公也是，怎么就惊动您了？”说到后面隐隐有些埋怨。
高清翔木着脸，得，他这里外不是人。
太后问了两句就回去了，太子跟着梁帝走了一段就上了玉撵。
赵长明歪靠在靠枕上，一派舒适闲逸模样，从没有和皇帝独处过的太子也慢慢放松下来。
偷偷翻眼看他，父皇从鬼门关回来一趟有些变了，难不成真是生死之间有大感悟？
早知道父皇死过一次能有点人性，他就应该祈祷这事儿早点发生。
“太子这是看什么呢？”
被逮个正着的皇太子有些不好意思，支支吾吾说没什么。
赵长明知道他还有疑惑和拘谨，毕竟原身被逼着立太子之后，就把这小子看成了仇人，没少疾言厉色，刻薄毒骂，挺优秀一孩子被骂得一无是处，全无自信，到皇帝跟前儿就畏畏缩缩的。
“你从小养在太后身边，太后身体有恙你去陪伴真是有心了。”
太子忐忑不安，父皇难道是怪他只去皇祖母身边而没有为他侍疾吗？
“是儿臣的不是，儿臣日日去请安，只是高公公说父皇正在静养，”言语小心翼翼，“儿臣这才去看望皇祖母。”
说完就见皇帝懒散地说：“朕又没有说你什么，说来太后还挺喜欢听说书的，你每次去都陪着太后吗？”
“是，皇祖母喜欢这些，儿臣就陪着解解闷。”
“那可真是有心了，太后待朕甚好，朕感念良多，”他感慨，“太后虽年长，面容倒是没怎么变，还是风姿斐然，看着比皇后还有颜色些，还和别的女子不同，朕闻到太后身上的香味特别，清冽似青松墨竹，带着一股雅，虽少了些脂粉味，但也别有趣味，太子可知道是什么香啊？”
太子……太子他已经说不出话了。
面色一下涨红起来，父皇怎能如此轻佻评论女人体味，这本就是极私密的事，更何况那还是太后啊，皇帝名义上的母亲，简直……简直就是伤风败俗，有悖人伦。
还问他是什么香？他哪知道这是什么狗屁香？再鹌鹑的人也被皇帝这明骚闪了腰，逼得内心爆了粗口。
“儿臣……儿臣不知，父皇……父皇，”太子弱弱地说，“公然谈论皇祖母的……的那个有些不好吧。”
就这么两句话，太子磕磕巴巴用了好长时间才说完。
赵长明眉头一挑，苍白虚弱的脸上露出笑容：“这有什么不能说的，母后身上的香好闻，这是对她品味的赞美，就算在全天下人面前，朕也敢这么说，母后身姿窈窕如二八少女，先帝多有福啊。”
这……这？太子又一次结巴了，父皇难道还想对外人说这些狂悖之语？丢脸要丢到全天下？还编排先帝，他听着就面红耳赤，羞臊不已。
想着想着他脸一白，父皇不会看上皇祖母了吧？养母养子，强取豪夺，痴心虐恋，这是要给皇祖父戴帽子的节奏啊。
太子脑补了一百二十万字的霸道皇帝爱上我，整个人都不好了。
他一下子又跪下了：“求父皇收了刚才的话吧，要是传出去皇祖母也不用活了，求求父皇给皇祖母留点体面吧。”
他是如此急切，把对梁帝的恐惧都忘了，活像亲爹干了什么灭绝人伦的事儿，看着赵长明的眼神跟看禽兽似的。
皇帝怒极反笑，一脚就把太子踹下了玉撵。
太子咕噜咕噜滚下来，晕头巴脑的。
抬着撵架的小太监们吓了一跳，赶紧停下，才没有发生踩踏的惨事。
“哎呦，殿下怎么……怎么下来了？”高清翔连忙去扶。
玉撵上厚重的帘子中传来呵斥：“不准扶。”
他伸着的手停在半空中，只能歉意的笑笑。
太子摆摆手，苦笑。
过一会儿，就听见皇帝清淡的声音：“让太子跟着走。”
帘子微微动了动，就复归平静。
苦逼的太子就跟着玉撵走了一路，脚都要走瘸了，果然父皇是想要他这双腿吧。
太子看着父皇下了轿撵，哆哆嗦嗦跟在后面。
赵长明眼角一扫，看到一个小太监跪在殿门旁，单薄的衣裳在这料峭春寒中瑟瑟发抖，随手就把自己的披风给了他，把小太监感动得不行。
太子酸了，对一个小太监都这么好，对自己亲儿子却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真是倒了八辈子的血霉才生成了父皇的儿子。
他命苦呀。
路过小太监的时候狠狠瞪了他一眼，还“哼“了一声。
面对太子的敌意，小太监一脸迷茫满头雾水。
进了殿内，太子手足无措站在那儿，赵长明随意在他书桌旁指了个位置，就有人搬上来一张小矮桌。
手长脚长的殿下委委屈屈的缩在桌边，上面还有一沓纸。
“太子啊，你年纪也不小了，整日里后宫厮混也不是个办法，太后再宠爱你你也得有个分寸，担起储君的责任，否则朕怎么放心将天下交给你呀。”
这话说得冠冕堂皇，旁人一听还指不定以为太子是个纨绔子弟，不思进取的废柴，实则是这位陛下不放权柄，硬生生把儿子拘着，除了后宫没别儿的地儿去了呀，高太监站在一旁都为储君叫屈。
太子不敢抬头，憋屈应是。
赵长明悠闲地抽出一本论语，支着额头，姿态写意，漫不经心的说：“处事得先会做人，太子就把桌子上试题做了吧，多体会人生百态，争取早日人情练达，朝堂上诸公都盼着呐。
这是父皇专门为你准备的独家秘笈，非储君不能沾染，一定要认真思考，据实回答，别辜负了朕的一番苦心。”
太子听了感动，有些熨帖，看来父皇还是能说出人话的嘛。
然后他就看到了纸上写的“识别绿茶婊的一百种招数”。
太子的头上缓缓打出一个问好，这听起来就不像正经人该学的，而且，绿茶是绿色的茶吗？绿茶婊，是一个喜欢和绿色茶水的女人吗？她为什么喜欢喝绿茶？
忍住疑惑，继续往下看去，第一题“小花有了未婚夫小泽，小泽的好兄弟是小君，突然有一天她约小君见面，小君去了之后，她一把抱住小君，哭着说：‘小泽一直对她不好，还经常打她，这时候小君的选择是什么？A.安慰她，并且为她讨回公道 B.当作不知道，转身就走 C.不去赴约”。
脸一红，伤风败俗，不知所谓。
第二题“小君上街遇到卖身葬父，出于同情买下了小花，但是不要卖身契，小花却执意跟着小君，说是在他身边当只小猫小狗都情愿，这时候，小君会：A.感动并且收下她 B.一脚踹飞她 C.拿着卖身契把她再卖一遍”。
……
越看越疑惑，这都什么骚操作，小君怎么那么倒霉，好兄弟小泽怎么老是一个接盘侠？
而且这跟政事有什么关系？
乱七八糟的一些问题，父皇莫不是在驴他？
太子委屈，不教就不教，用得着糊弄人嘛。
不情不愿的认真选完之后，就得了一个叁分的成绩。
虽然他也不在乎这荒唐的考试，但就给个叁分过分了啊，功课一直优秀的太子殿下有些不开心。
扭扭捏捏问：“父皇，这考试的满分是十分吗？”
赵长明冷笑一声，“满分是一百分，你看看你就得这么点儿分数，连人都看不明白还想处理天下事务，朽木不可雕也。”
这犀利的言语似乎伤到了优等生的自尊心，太子哭唧唧的跑出去了。
走之前还不忘瞪了瞪门口的小太监。
小太监莫名其妙，他这是招谁惹谁啦？
作者有话要说： 小太监：委屈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