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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 6 章 ...

  •   (二十六)
      淳于敏找熟知来龙去脉之人详细询问清楚,才得知自两个月前开始,杭州城内接二连三丢失了好几户人家的闺女,共通点皆是曾出家门去过街上,后来再等出门时便忽然消失不见,任凭家人如何寻找也再难寻到踪迹。
      杭州官府陆续派人在城内外严查,可漫长的两个月下来还在有姑娘丢失,却连采花之人的影子也未曾发现。
      入夜,淳于敏坐在后院搭建的秋千架上,歪头看向一旁双手环胸依靠着树干的陆绎,问道:“大人觉得如何?”
      “你是说,采花贼?”陆绎回神反问。
      “我是说,我去引出采花贼,”淳于敏纠正道:“我就是官差,这个时候当然得让我身先士卒了。”
      夜间柔和的月光之下,陆绎勾唇的讥笑映入淳于敏眼底时,也只觉少了分讽意:“就怕你这朵花,无人敢采。”
      “你这是在笑我吗?”淳于敏脚尖点地令秋千停止,直定定看着陆绎的眼睛里盛载着明晃晃的不满:“明日我不做这打扮,我换回女装也出门去晃悠,我就不信我这样貌,那个采花贼会不来。”
      陆绎听完只觉好笑,问她:“来了又如何?连官府都找不到人,你这武功,未必拿得下他。”
      淳于敏想一想也是,她武功确实一般。但转念又想,自己也从来不是靠功夫发家的,打不过不是还能跑么?再说了……
      起身走至陆绎一步开外处站定,期期艾艾道:“不是还有大人吗?我们里应外合,一定可以把那个贼人拿下!”说着,手指捏上陆绎袖摆的一角拽了拽,宛如从洞里刚探出头来的兔子般带着期许道:“大人肯定不会不管我的,对吧?”
      陆绎顺势看过去,只见淳于敏那对琉璃般明亮的眸子里映耀着点点星光,又含尽满满的期盼和信任,遂弯起食指就往淳于敏额头敲去,被她惊得往后一缩欲要躲开,瞪大的眼睛越发透亮闪光。
      陆绎手指最终还是敲在她额上,不留一丝情面道:“你既要逞这个强,还求我做什么。”
      见陆绎转身就走,淳于敏忙追上前道:“没有大人我办不成这事呀!我有几斤几两的大人还不知道吗?大人便跟我一起吧?大人……”
      “看心情吧!”陆绎随口道。
      虽口中这样说,但到底淳于敏换上女装出门去时,陆绎还是不近不远地跟在后面。
      既是要去引采花贼出来,便不需要一大早出门,更不用一整天都在街道上游荡。淳于敏选了正午过后阳光暖暖的闲暇时段,穿着淳于夫人给她准备的粉色长裙从走廊进前厅,坐在偏座喝茶的陆绎一抬头便见少女脸上扬着笑意款款走来。
      她身着粉色小袖对襟,袖边与下摆处绣着片片桃花花瓣,行走间宛如卷云涌动。乌黑的长发梳出一缕自脑后挽成一髻,侧边缀着几支古朴的发饰,剩余长发皆散在腰后,从发髻处垂下的发带随着她走近的动作划出一道佳美的弧度。
      淳于敏没有盛装打扮,毕竟听闻被虏的姑娘都是小家碧玉出身,因而只是简单梳了发髻,穿上随时可以开打的普通长裙,连支像样的钗也没戴。
      本想着这样也挺好,却在见到陆绎异样的目光后不由得心中发憷,走上前小心询问:“大人,是不是觉得哪里不妥?”不等陆绎说话,又自顾自地解释道:“可能是我太久没穿女装,有些不适应。大人看着我这样,是不是觉得不像个姑娘家?”

      (二十七)
      是不是不像个姑娘家,陆绎自然不会回答,也觉得没必要。本来就是姑娘,这么问反倒奇怪的很。
      走在离淳于敏尚有一段距离的地方,见前方那人借着“公干”彻底放松自我,一会儿在这处小摊看看,一会儿上那家小店逛逛,不消片刻便手中拿着葱油饼、松花糕、红糖酥等物边走边吃,陆绎不由得收回目光暗下叹气。
      他到底是为了什么要跟在这小丫头的后面?这么能吃还不怕事,半点姑娘家的自觉也没有,只怕就是采花贼见了也不敢来采。
      虽然这么想,心里却也并不因此大意,仍不着痕迹跟着。
      淳于敏沿着主街从这一头逛到那一头,路上看过不少也吃了很多,最后还不忘买下一串心心念念的糖葫芦走走吃吃,丝毫不在意过往行人对她投来的惊艳目光。
      眼看着半下午即将过去,终于将吃剩的东西用纸包一包捆在一起,拎着往回府方向走去。
      等到侧门后环顾一圈见四下无人,才悄悄开门溜进去。站在门边等半晌陆绎也进来后,才道:“我都走了一个半时辰,也不知道那个采花贼瞧见我没有。”
      陆绎边走边整理着袖摆道:“瞧不瞧见的,总不会第一天就对你下手。”
      “那倒是。所以我决定明天后天继续去,总得给他安排的时间嘛!”淳于敏跟上前道:“还是从侧门出去,免得被人发现我是淳于家的人。我就不信,我天天出去转悠,那个采花贼他看不见我。”
      陆绎看了她一眼,失笑摇头,往住的院落走去。
      两人到这里便要分岔,淳于敏也不能一路跟着去他住的院子,只得站在廊子下喊道:“大人明天别忘了。”
      次日便换成上午出门。淳于敏想,若天天都是那个时间点出门,难免惹人怀疑,昨日既然只是闲逛,今日就去趟绣坊,带点目的性才不至于让人觉得刻意。
      只是快五年未曾回来,淳于敏从前常去的那家绣坊早已拆除做了别的。
      站在改成酒肆的坊外,淳于敏琢磨着既然绣坊去不成,再走一圈便回府也好,反正出来已经快一个时辰,采花贼真有心的话早该看到她了。
      从来时的街道原路返回,途中见有一小摊上挂满各式各样的荷囊,淳于敏走上前,一眼相中左边那只彩绣鸳鸯纹香囊。巴掌大的香囊正面绣着一对鸳鸯,上下以莲花荷叶相衬,沿口以双股褐色丝线编成花穗,看上去精致又讨巧。
      淳于敏将香囊取下,正要问小贩价钱,身旁有人突然撞了上来,极大的力度撞得她往后踉跄一下,手中香囊也掉落在地。
      “对不住对不住,”那人连忙道歉,弯腰率先将香囊捡起后拍了拍上面灰尘,双手捧着递还给淳于敏道:“一时不小心撞到姑娘,实在是在下的不该。姑娘可有被撞着哪里?”
      “没事。”淳于敏接过香囊,见那人眉目清秀唇畔含笑,倒是一副十分善意可亲的正派面容,便不在意道:“没什么事,不必介怀。”说罢也不再理会身旁那人,直接问小贩价钱后买下这只香囊。

      (二十八)
      “送给我的?”看着淳于敏手中递来的香囊,陆绎目光落在那一对绣工精细的鸳鸯上,冷淡道:“我从来不戴这些。”
      “不是给你的。”淳于敏笑着解释,“你先收着,等将来遇见喜欢的姑娘,你就送给她。”
      “你说什么?”陆绎以为自己听茬了。搞半天她是在为他买定情之物,预备着将来送给别人?
      “我估摸着,可能再过不多久就会有一个准表嫂,”淳于敏满心欢喜道:“这个就当是提前送给准表嫂的见面礼。”不出意外的话,一年多以后袁今夏就会成她的亲亲表嫂。
      见陆绎眉头微皱只是盯着自己手中香囊,本就沉冷的眸光越发透出寒意,淳于敏便是再迟钝也看出来他不高兴,笑意顿时散去,小心问道:“你不喜欢?”
      陆绎将香囊拿过来,很是随意地在手中翻着看了看,笑里含着嘲意:“你倒愿意费这些格外的心。”
      气氛又冷又僵,淳于敏也不敢再随意回话,就怕惹得陆绎更加不悦。
      不知是他气自己多管闲事,还是气香囊不够好,再等淳于敏出门时明显感觉陆绎周身气压都是低的,连正眼都懒得多看她,只是远远跟着将余光放在她身上。
      “大概是怪我多管闲事吧。”淳于敏也很郁闷。她本意是要撮合陆绎和袁今夏的,却不想好心办坏事。可能是她太急功近利,所以忘记如今陆绎跟袁今夏还并未到那一步。
      两人一前一后走进小酒楼里,淳于敏随口点完几个菜后去瞟另一边的陆绎,见他这一日都冷着脸一言不发,心道这一次果然把人气狠了,下次再不干这样的事,吃一堑长一智,他们两人的事就让他们自己去折腾的好。
      陆绎隔着几张桌子坐着,倒了杯茶饮下一口,仍觉从昨夜就堵在心间的那口闷气还未消散,心道这丫头怎么成日的这般忙,既要捉采花贼,还能空出心思来管他的事。莫不是最近对她太好了些,才让她觉得什么事都能多管一道。
      正想着,便听见前方传来吵闹声。
      原来正值有人出门有人进门,不慎相互撞上,其中一人手持酒壶泼了对方一人,这下可了不得,被拽着衣襟又嚷又骂的非要赔套新的衣袍才肯罢休。
      那几人正好挡在陆绎与淳于敏的中间,等小二上前来一番劝说总算使堵住路的两拨人分开散去,陆绎抬眼看去时只觉心跳骤然一停——对面那桌已空无一人,淳于敏不知去向。

      (二十九)
      淳于敏醒来时后颈一阵发麻,想是被人从后面一手劈晕的余痛还在,连带着脑袋都觉发昏。
      她所在的房间很陌生,花红柳绿装扮得极为富丽,但各类纱帐陈设都很新,一看便是不常有人在此居住的。
      房内摆着的香鼎内飘出寥寥轻烟,淳于敏担心有异忙要闭敛心神,闻了闻却发现只是普通的熏香,遂放下心来不再多管。
      她应该是在酒楼时被人带走的吧?这可是在锦衣卫经历司掌事陆绎的眼皮子底下被人虏走,等他找到这里时,那人一定会被卸成八块。
      但眼下陆绎还未过来,淳于敏从塌上起身,这才发现自己身上的衣服竟被人从里到外的换过,连头上的发式也一并变了样,发髻间还插着一朵粉色的小花,恶心得淳于敏当即扯下来扔在地上。
      又忙伸手在身上摸了摸,暗道:给陆绎引路的香包不见了,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被拿走的。若没有这香包,陆绎还能找到这里吗?
      想想还是不能光坐着等陆绎来,淳于敏拉开门走出去,一个飞身直接上了屋顶,沿着不大的院落走完一圈才发现这里四围皆是竹林,密密集集挡在墙外将出路遮得严严实实。不大的四合院几个转息间便能绕完一圈,进出两扇门关得严实淳于敏拉不开,最终还是跳下屋顶站在院中。
      难不成有密室?不然这几间房看着实在不像能藏人的。
      待想要再逐一进房间查看时,只听见一道声音从旁传来,淳于敏转身看去,来人竟是昨日在香囊摊前撞她的那个年轻公子。
      “屋外风大,姑娘莫要久站,”那人笑得一脸的温柔,彬彬有礼道:“请随在下进屋,喝杯热茶暖暖身子。”说着,推开房门率先走进去。
      淳于敏警惕地走进屋,却不肯多靠近,只站在门口问道:“你就是采花贼?”
      那人倒了两杯茶,一杯放在桌上,一杯自己慢慢喝着,道:“采花贼?这称呼不好,有辱斯文。在下只是区区一赏花人,怎可称之为‘贼’。”稍稍一顿,又道:“姑娘不过来喝口茶吗?这可是上好的龙井。”
      “我不喝。”淳于敏冷着声音开门见山:“你把那些虏来的女子都关在哪里?”
      “怎么,难道姑娘还想救她们不成?”那人笑了起来,放下杯子看向淳于敏,“我说怎么能撑这么久,原来是个会武功的。”
      话音落下,淳于敏便觉一阵眩晕猛地袭来,脚下站立不稳地往后连退数步,忙扶着门框稳定身形,却发现身体也开始逐渐发软乏力,软绵绵地连站着也甚是困难。
      “淫贼,你给我下了什么药?”淳于敏大怒,与情绪成反比的却是越发褪力的身体,摇摇欲坠似要倒下。
      “一点让你能乖乖听话的药。”那人笑笑,手指在杯沿上摸了摸,道:“也怪姑娘太谨慎了,送到嘴边的解药都不喝,在下也不好勉强啊!”
      淳于敏这才恍然惊醒,满心警惕地看着那人,拼力想要往外躲开,“药在熏香里?可你也闻了……”
      “熏香,还有你头上的花,分开没事,放在一起就有事了。何况我刚喝过解药。”难得遇到个这般聪明一点就通的,那人兴致上来倒多解释了两句,“这前前后后我也带回来不少女儿家,如姑娘这般聪慧的,还是头一个。想来一会儿在床榻上时,也会与她人不同,别有一番滋味才是。”
      “无耻!”淳于敏被他露骨的一语说得面色发红,双手死死抠着门框想要借力站稳出去,那人几步走过来一把握住她手腕,朗声笑道:“姑娘莫急,现下虽是要骂我,等个一时半刻尝到我这妙处时,姑娘就会舍不得离开了。”
      “你下流!无耻!”淳于敏奋力想要甩开他的钳制,但这毫无力道的动作在那人看来,不过是增添几许闺房情.趣而已。
      “姑娘到底是正经人家的女儿,骂人也只会这颠来倒去的两句。”那人将淳于敏拦腰抱起往床榻边走去,低头看着怀中人时脸上还挂着体贴的笑容,“姑娘可要在下多教你几句?”微微一停,压低声音又道:“在下会的,可还不少。”

      (三十)
      说话间已至榻边,那人将淳于敏轻轻放上去的同时,俯身凑近她颈间轻轻一闻,感叹道:“姑娘身上真好闻,有桃花的香气。”
      淳于敏被他出格的言语和轻薄的动作气得眼眶都红了,脸庞也早已红透,只微微颤抖的嘴唇被牙关紧紧咬着,力大到唇已发白。
      那人将她束发的金钗取下丢在地上,秀丽的长发随即散落在枕上。淳于敏瞪着他五指轻轻拢入自己的发中,捧起一缕至唇畔轻吻,“姑娘的头发也好闻,到底是未出阁的女儿家,身上尽是处.子香。”
      淳于敏右手暗暗藏在背后,手心里握着的是她方才在门边时从发间取下的一只短钗。那人未曾留意,她便一直静待时机,等着那人的弱点暴露。
      然而身体已然无力也是真的,躺在榻上只觉此刻的自己比新生的婴孩还不如,心中早已惧到极点,却是拼尽全力强忍着不让面上露出半点怕意,未曾料到那双泛着水光的琉璃清眸里透出一丝佯装的镇定,只看得那人更觉心痒。
      “姑娘别怕,”那人低头在淳于敏颈间流连忘返,惊得她既愤怒又恶心,只恨不能一刀将他切成十八片,偏他还在厚颜无耻的继续道:“姑娘这是第一次,在下一定会温柔些。等多几次,姑娘得了这其中的妙处,就不会再这般害怕了。”
      “放开我……”
      淳于敏轻声开口。
      “姑娘说什么?”那人未曾听清,埋头边亲吻淳于敏的颈项边随口问道。
      “我说,”淳于敏盯着那人脖子脉搏跳动处,用尽全身的力气将手中的短钗往那地方刺去,“放开我!”
      钗尖从颈项一划而过,一道血痕绽开,丝丝鲜血瞬间涌出。那人起身摸了一把刺痛的受伤处,见指间沾上鲜血,顿时怒上心头一掌甩在淳于敏脸上,只打得她嘴角破开一道口子:“贱人!”
      一时间连斯文的伪装也懒得再做,干脆伸手将淳于敏的外衣用力扯开,露出大片雪白的肌肤和贴身的里衣。
      淳于敏惊得慌忙去阖衣襟,惶恐间还想要撑着身子往后退,眼眶已见泪光却仍是强忍。
      那人直接抬腿上榻,一只手制住淳于敏一手探向她的腰间……
      “砰”地一声巨响,雕花木门被人从外面踹开,力大到门撞在墙上泛出一阵尘土。
      那人还未来得及回头,便被一道力度抓着掷到地上,滚落一圈后脑袋撞上桌脚,疼得一阵头昏眼花。
      陆绎第一眼落在塌上,映入眼帘的便是淳于敏衣衫破裂、面颊微微泛红的模样。她拼力撑着上身不让自己看上去太过软弱狼狈,却不知自己眼眶早已泛红,面上无助的脆弱一眼便能看穿。
      陆绎握剑的手陡地一紧,心中怒意如烈火般燃起,控制不住的杀意在身体里肆意窜动,脑中唯一能想到的便是要将地上那人千刀万剐。
      将外袍脱下盖在淳于敏身上,陆绎扭头看着地上那人,森寒的脸庞刻出残戾之色,一个手起剑落,光影划下,伴随着惨叫声而来的,是那人脸上被破开的一道极长的血口,霎时鲜血流满面,模糊了五官。
      他用这张脸骗人,用这只手打她。陆绎黑如墨的眸子宛如沉入寒潭的冰,透着令人只看一眼便觉心惊的冷。
      滴血的剑尖指向地上那人右手,陆绎再度挥下一剑,震耳欲聋的惨叫响在耳侧,血从断开的四指处喷涌而出。
      将剑反手一抛,长剑落入后面衙役手中的剑鞘里。陆绎走到榻边,沉沉目光对上淳于敏看过来的含泪清眸。
      见他走近,淳于敏想要给他一个笑容,但嘴角才刚弯出弧度,却又克制不住后怕的委屈,笑意中途缓缓弯成一抹强忍的欲泣。
      已然是红了眼眶满了泪光,破着口子的嘴唇也还残着血丝,怎么看都觉心间微疼。陆绎将淳于敏遮掩严实后俯身将人抱起,往外走去。
      被陆绎稳稳抱在怀中走在出院子的路上,淳于敏抬头看着面前这人依然冷峻的脸,杀气未褪还带着狠戾,明明应该害怕,但有的却是满满心安。
      惧怕的情绪终于全部袭上心头,卸下强装的镇定后随之而来的是无声的泪水,顺着还泛红的脸庞滴滴滑落。
      淳于敏从不知道重生后的她原来也可以这样软弱,这五年来她拼力又努力的去重新做人,活得像阳光一样灿烂明朗,如今却因这人的一个怀抱而全然崩塌。
      泪水流至破口的唇边,一阵微微的刺痛里又带着湿润的咸意,仿若心间慢慢涨开的情丝,苦涩里包裹着一丝丝的甜。
      淳于敏目光一瞬也不瞬地落在陆绎脸上,这才明白原来自五年前出淳于府那一刻开始,她便一直生活在陆绎的照拂之下。
      原来在朝夕相处的岁月里,这个令她又敬又怕的人,已经在她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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